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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吃饭老公不挨着你坐 啊好涨起来别顶了啊要坏了_花期经年

- 生犹可恋

陆小凤回来了,就在所有人都说花满楼已是无力回天了的时候。

六公子被李长风拖到了门外,心下还是有些恍惚,许久之后才转过头看向李长风,问道,“方才那人,真是陆小凤吗?”

李长风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错,是他,是陆小凤及时赶到了。”

仿佛还是不足以安心,六公子又问道,“所以,他会救楼儿的吧?”

“会的。”这次回答的是沈半夏,“他一定会救花满楼。他一定不会让花满楼出事。”

六公子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几日以来紧绷的心绪猛然放松下来,竟然整个人都脱力一般地向着一旁倒去。司空摘星眼疾手快,伸手将人扶住,正要开口安慰他几句,就听见房中传来一声吐血之声,众人全都心叫不好,因为那一声,很明显并非花满楼的声音,而是陆小凤。

“陆小凤!”沈半夏顾不得太多,想抬脚踢门进去,但司空摘星却比她更快一步,已将房门踢开,众人涌进房中,见陆小凤轻咳了几声,抬手擦了擦口边的血迹,而后抬头看向他们,道,“放心,花满楼已经吃了萆荔,应该已经没事了。”

沈半夏秀眉一皱,上前几步捉过陆小凤的手腕,为他方才搭了片刻的脉,就怒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司空摘星也猜到陆小凤也许有事瞒着他们,于是追问道,“沈姑娘,陆小凤怎么了?”

沈半夏顾不上回答,而是接着对陆小凤命令道,“现在,此刻,你必须立刻去休息。”

陆小凤只是淡淡笑笑,却没有开口,沈半夏伸手翻着陆小凤的衣衫,陆小凤仍穿着那日见他们时的那一身衣裳,那时沈半夏见他衣衫破烂,似是被什么严刑拷打过一般,还专门检查了他的身体,肌理完好,没有任何伤口,而如今,这衣裳却比那日更加褴褛不堪,而上面许多撕破之处都已染上血污,沈半夏翻开他衣裳的破口,就看到他身上手上都受了许多细细密密的伤。

沈半夏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去为花满楼搭了脉,而后对身后的六公子招呼道,“你过来,将花满楼扶着睡下,正如陆小凤所言,他服用了萆荔,心痛已经止住了,接下来,他需要好好调养,希望能够好好补上他这些日子身子的损耗。”

说罢又对李长风和司空摘星道,“你们俩过来帮帮忙,把陆小凤扶到旁边的房间。”

“扶?”宋秋雁不解。

沈半夏又看了陆小凤一眼,才道,“现下相比花满楼,也许他的处境更加危险。”

司空摘星同李长风一同上前,架上陆小凤的双肩,果然如沈半夏所言,陆小凤刚一起身,就脚下一晃就要往一旁倒去,好在两人撑着,这才稳住了身形。

“陆小凤?”司空摘星皱眉。

沈半夏道,“十日八日的路程,他三日多便已回来,他定是不吃不喝不睡,路上就算将马跑死好几匹,也不见得能赶得及。所以我猜这人怕是后半程直接是用轻功往回赶的。”

面对一屋子欲言又止的人,陆小凤只又扯出个笑容,也不多说。

宋秋雁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轻功乃是保命功夫,关键时刻用上一用倒也无法,可若是连续几个时辰全都提起运功,用轻功赶路,纵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一定吃不消,又何况从岭南到京城这番山高水长?于是道,“你们先去照顾陆小凤吧,这里有我和六公子照顾着。”

沈半夏所言一点不错,陆小凤还未被李长风与司空摘星扶回房中,就已不省人事了。李长风急忙问沈半夏道,“他晕倒了,该如何是好?”

沈半夏轻轻摇了摇头,道,“他这并非晕厥,而只是昏睡。这对他而言倒是件好事。可以说,是他放下心中大石,身体便已自行开始了一种自我维护。”沈半夏招呼着他们将人在床上放好,又道,“此时若是他再无法安睡,自行调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司空摘星又问,“那他何时会醒来?”

沈半夏长叹了口气,才道,“放心吧,他心中还挂念着花满楼,也舍不得睡太久,定会在花满楼醒来之前就醒来陪着他的。”

这一次,沈半夏依然是对的,太医过来也给陆小凤看过,说是内力过度虚耗,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行。但是不过两日,等宋秋雁来给陆小凤送药时,推开房门,便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本想去叫李长风来,可转念一想,转身去了花满楼的房间,果然,还未走到门口,便已听到陆小凤的声音。只听了片刻,宋秋雁浅浅笑笑,转身离开。

房中,陆小凤靠坐在花满楼的床沿,微微偏头,看着仍在昏睡的花满楼,道,“花满楼,江湖中人都说花家七公子是个热爱生命之人,为何偏偏你就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陆小凤声音很轻,虽是在和这昏睡之人讲话,却又很怕打扰到他,将他吵醒了。“此次江湖上忽然传言,说沉檀龙麝能够医治眼盲,你我便已知是皇帝要我们去将沉檀龙麝取回,再以此为借口,与花家假意反目,引大将军入瓮。你明知皇帝既然如此安排了,入宫偷奇香,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皇帝定会安排好一切,我与司空摘星只需做场戏给郑贵妃看即可。所以我俩入皇宫宝库是一场戏,我刻意留下被他们捉住也是一场戏,皇帝命人对我严刑拷打也是一场戏,可是,真正危险的,是你。”

陆小凤轻叹了口气,道,“你定是早就猜到,即便众人皆看到司空摘星从皇家宝库中带走了奇香,即便宫中人皆知,我陆小凤因为偷走奇香而被皇帝捉进了天牢,但以郑贵妃和大将军的多疑谨慎,仍不一定会相信皇帝确与花家反目,他们定还会想方设法来试探。”

陆小凤捉起花满楼的手,手指与他的若有似无地缠绕着,“所以你才会孤身一人,去赴这一场生死之约。你明白,既然皇帝需要有个由头来和花家反目,你便决意舍身成仁,至于受伤,怕是你早就准备好了的,我听李兄说,那日你赴约只是穿着一身束袖衣裳,应该就是为了不用流云飞袖,就是为了使自己受伤吧。只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竟做了如此万全的准备,让李兄从岭南给你送来了鸪鵗。”

陆小凤忍不住回想起当日在尸骨山中情形,道,“那日在尸骨山中,我们见到鸪鵗,我曾问过李兄,这鸟有何功效,你也曾说,若是服用了鸪鵗会心痛,甚至可能心痛致死,所以你不愿心生妄念。但后来,我们看到悬崖之上长有萆荔,你对我说,这种草,食之可已心痛。那时只有你我二人而已,李宋二人当时并不在,所以李兄应该只知鸪鵗,而并不知萆荔在何处。而且……”陆小凤又重重叹了口气,道,“那萆荔生在绝壁之上,三面悬空且石壁之上布满锋利碎石,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如此危险之事,以你的为人,又怎会开口请李兄帮忙呢?”

陆小凤也正是因为那日从宫中回来,一见到李长风与宋秋雁就想到了这些,想到了李长风只知鸪鵗而不知萆荔,想到了萆荔生长于绝壁之上,花满楼定不会要求朋友去为他犯险,所以才会片刻不停地赶往岭南。陆小凤至今仍然后怕,道,“万幸的是,我总算赶得急回来救你。”

“这次,是我不好。”

陆小凤听到花满楼的这句话,一时竟然怔住。花满楼醒了?!花满楼醒了!

陆小凤正要开口去叫沈半夏那丫头赶紧过来给花满楼看看,花满楼又道,“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花满楼挣扎着起身,陆小凤连忙将人轻轻按住,道,“你浑身是伤,就千万别再乱动了。这些日子他们几个也都辛苦了,该是还在休息,屋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就躺着便好。”

花满楼也不与他再争,而是道,“陆小凤,你还好吗?”

陆小凤愣住,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花满楼,险些丢了性命的人也是花满楼,被心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还是花满楼,而花满楼此刻却问他陆小凤,问他好不好。陆小凤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有些心疼,也有些气恼。

花满楼听他未答,接着道,“短短几日,你从京城到岭南走了个来回,且不说那萆荔长在绝壁之上,但是这段路程奔波,想必你也受了很多苦……”

“你还知道我受了很多苦?”陆小凤实在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算是惩罚,“你既然知道我会受苦,又为何遇事不与我商量,自作主张,服用鸪鵗还不准备萆荔?”

花满楼未及回答,先轻咳了两声,陆小凤这才想起花满楼重伤未愈,也实在不适合就此与他商议过往对错,于是连忙起身,过去到了一杯水,想了想,拿过桌上的汤匙,在他身边坐下,用汤匙小心翼翼地喂了些水给他。

“好了,你也别要解释了。”陆小凤一边给花满楼喂水,一边无奈道,“你的为人如何我还能不知道?那萆荔生在如此险峻之地,你又怎会开口请李兄帮忙一并带来。你八成是想着即便吃了鸪鵗,即便心痛,也能忍忍就扛过去了。”

陆小凤还要再喂他,花满楼抬手轻轻推了推,示意不想喝了,陆小凤将杯子放在一旁,花满楼才轻声道,“所以,我才说,此次,确实是我不好。”

世人皆知花满楼温润,但陆小凤却知,花满楼内心的骄傲。所以此刻他声音虚弱地说出这句“是我不好”,再看看经过这几日的折磨,他苍白到几乎全无血色的面庞,陆小凤心疼得无以复加,伸手为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好,而后柔声道,“你呀。你没有不好,是我没有提前看透你的心思主意,是我回来得太晚了,让你受苦了。”

花满楼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这次是我真正距离死亡那样近的一次。”

听他这样说,陆小凤忍不住蹙起了眉,想了想,双手托在他腋下,将人扶了起来,靠坐在自己怀中,这样一来,他说话也许会不那么吃力。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知道吗,我在心痛得几乎要死掉时,李兄和司空兄居然点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动,不能叫,只能硬生生地感受着,那种痛就像是有很多把钝了刃的刀,一刀接着一刀地在我心上捅。那时我真的想死,想了千万种法子,想如何才能最干脆最利落地死去,但我被点了穴,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咬舌自尽都不可以。”

花满楼从不是个向人示弱之人,他如今却在刚一醒来,就对陆小凤说起这炼狱一般的遭遇,实在大大出乎陆小凤的意料。只是,这种困惑此时却无暇被他顾及,因他心里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疼所占满,听到花满楼说的这些,陆小凤只恨自己没能早点赶回来,没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花满楼接着道,“但也正因如此,我也很感激司空兄和李兄,因为即便我真的生不如死,我脑中仍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告诉我,我不可以死,若我就此死了,那我定会生生世世都永不瞑目。因我终于能看到了,却还未看你一眼。”

正因如此,花满楼才会在陆小凤要给他喂药之时,即便已经意识弥留,却仍要撑着推开他,仍要看他一眼。

陆小凤堂堂七尺男儿,听他说出这番话,只觉得眼眶一阵酸热。

花满楼淡淡笑了,轻声道,“若是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花满楼顿了顿,才又道,“所以,我才说,此次确实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以为即便是心痛,我也可以忍,即便是就此痛死了,我也不后悔。但后来在生死边缘,才终于明白,我想做的事情还很多,我还记得你许我的一生一世浪迹江湖。人,只有真正走到了鬼门关前,才能明白自己究竟多想活下去。”

陆小凤情不自禁,低头侧过脸在他的耳鬓若有似无地轻吻了一下,才道,“你明白就好,我们不论对错,我们只谈将来。将来我会兑现许诺你的一切,而我当下,很感谢你在千难万苦之际,仍愿意为了我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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