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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了by 久爱逢甘霖全文阅读父女_庆余年:有女如翡

李承翡参加完婚礼没有回宫,马车拐了个弯儿,向着陈园而去。

“你怎么没去呢。”

李承翡推轮椅推习惯了,一老一小在园子里找了处僻静地方,终是得空一起说说话。

陈萍萍轻轻捶着膝盖,慢悠悠道:“不合规矩。”

“范闲怎么说还是你们监察院的提司呢。”李承翡揪着院中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名贵花草,似乎在把这些小东西当成什么讨厌的人一般祸害着:“近来见过我瞎子叔吗?”

“你都没见过他,他怎么可能来找我。”陈萍萍好笑道:“好了,别再折磨那些花儿了。你今儿见了冰云,不是该高兴么,怎么还拿我这堆小玩意出气。”

京都里,什么事儿都别想逃开陈萍萍的眼睛。

“我原来天天能见着他,现在想见只能半夜去爬墙,搁你乐意?”李承翡苦着脸,相当随意的问了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太后什么时候死?”

陈老院长来了精神,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凑近道:“你想她什么时候死?我想法子给你办。”

李承翡见这瘦巴巴的小老头一本正经,想着这话真假参半吧,便转而眉开眼笑道:“不好意思,她死也一定要死在我手上,老庇在你翅膀下面,我一辈子没出息。反正你都退休了,少操心这些吧。”

顿了顿,她表情冷淡下去,相当平静的说:“你和司南伯不是都怀疑杀她的人没有死干净么。”

陈萍萍面色不变,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手中握紧了那柄黑色钥匙,好半天才缓声道:“你不要碰这件事。”

“晚了。”李承翡轻轻摇头,“你们都说四顾剑是白痴,我却觉得他极有远见,甚至说他是个政治家、阴谋家也不为过。我自幼修习的那本功法,其实来自我娘。那本剑法是她当初给四顾剑的,只不过这个老怪物没有学,悟出了自己的道。后来这本功法就出现在了太平别苑,我房间里。”

李承翡至今仍不确定这本功法到底是谁留给自己,她原先以为是叶流云留下的,后来发现那老头半句叮嘱未提,好似没这回事。她又转头去想是不是四顾剑或者五竹叔,毕竟四顾剑曾为了探查那位从不露面的大宗师是否存在,几次闯入庆国皇宫。若说顺道去太平别苑放本书的功夫,想必还是有的。至于五竹叔,李承翡后来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这位叔叔话少些,却不至于只字不提。倒是后来她去剑庐,隐隐察觉出点什么。

自己那个伟大的老娘,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落脚点就是东夷城,并在这里一手组建了内库的前身叶家。李承翡在剑庐待得几个月,也曾委托王羲帮自己查证一件事,最后证实,叶轻眉的户籍,确实还留在东夷城。如果单从户籍来看,李承翡和范闲可算半个东夷人。

陈萍萍道:“四顾剑……我是不知道这个白痴在想什么,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你忘记你娘罢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有些奇怪。

李承翡眼中透露出几分不知从何而起的怀念,道:“即便她一天都没在我身边,我也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这天地间留有她太多的痕迹,每一处都在提醒着我,这个女人确确实实存在过,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不让我插手,是因为你心里知道,那个人或许才是杀害她的真正主谋。你可以用猜的,四顾剑当然也可以。”

苦荷只是修习了叶轻眉给他的那本功法,就成为了今天的北齐国师,四大宗师之一。叶轻眉当年留给四顾剑的那本剑诀功法,一样具备这样的潜质。李承翡有时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呢,竟然被这老怪物另眼相待,就这么把宝压在了这里,甚至不惜很早的时候就派出最疼爱的幼徒跟在她身边当陪练。

陈萍萍沉默良久,问她:“想好了?”

李承翡终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草屑,平静又坚定,“想好了。”

“这很难。”

顿了顿,她只说:“先别告诉范闲。”

对于李承翡这样一个网文爱好者来说,叶轻眉的真正死因并不如何难猜。叶轻眉想改变这个世界,而她的那种改法,必然会触犯到皇室的利益,触犯到皇帝的利益。所以她得狗带。更何况叶轻眉不死,这故事没法写。

正如李承翡所说,反正都没证据,大家都是用猜。

既然要做大逆不道的事了,她索性不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李承翡想活得舒服一点,那压在她头上给她找不痛快的人就必须杀青。顺带还能给自己老娘报个仇,何乐而不为呢。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先是一心一意和长公主作对,逼着她造反,这样才方便李承翡隐在这位姑姑的皮下安排一些事。

既然都知道剧情大致走向了,什么都不做,不是太可惜了么……毕竟自己熬夜把这书啃一半下来,也是不容易。

……

……

范闲休了三天婚假,林婉儿的三日回门,先是去了趟宰相府,这位相爷因为一些权力倾轧,已经决定告老还乡,不日就要动身启程梧州。是以林婉儿这次来,情绪很是伤感。

在相府吃过午饭,两口子又进了趟皇宫。往常进宫拜见需得上午,可因为是李承翡想见林婉儿,宫门哪敢拦人,颠颠就给范府马车放了行。皇帝听说范闲进宫,半路把人叫走,不知道说什么事情去了,只把林婉儿留在正头小姑子那里蹭吃蹭喝,蹭针线。

郡主娘娘最近在给范闲绣荷包,可惜李承翡舞刀弄枪行,针线功夫真的不咋地,她又没学过葵花宝典,实在也甩不出东方不败那几手,只能在一旁撸猫,间或为郡主娘娘鼓鼓劲,最后露出一副心虚且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瞧你这猫很有灵性,叫什么名字?”林婉儿问。

“叫小颜。”李承翡抱着猫的前肢给林婉儿比了个‘爱得很勉强’表情包。

林婉儿:谢谢,又被闪到。

近晚膳时范闲才从太极宫回来,本意是来接林婉儿出宫,二人作势打道回府,不过李承翡早早就让长乐宫小厨房备下晚膳,是要留两人在这吃饭的意思。

“父皇忒不厚道,留你商量什么呢,说到这时候连口饭都不管,怎么说你还在婚假呢。”

李承翡这么说着,正要叫袭人去问问小厨房什么时候能开饭,却听外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搁老远就听见你编排朕,知道你们聚在一起吃饭,朕也来凑个热闹。”

李承翡窘了,怎么感觉这皇帝画风有向张铁林老师靠近地趋势,说好的陈道明康熙大帝呢?她把心里古怪的想法甩开,换上笑盈盈的狗腿语气,“爹爹来了就好,华清还怕今儿留郡主和郡主驸马吃饭不合规矩呢,有爹爹来了,万事没人敢挑毛病。”

皇帝瞅了眼小女儿,“怎么你还知道害怕?你给皇后气成什么样儿,捂着胸口在东宫哀哀戚戚了三天,那时候也不见你害怕。”

“皇后娘娘心可窄,都叫她甭操心了,自己非要挑担子,累着了可怨不着我啊。”

四个人坐在一桌吃了顿饭,皇帝的儿子儿媳和睦般配,小女儿在旁插科打诨,俏皮活泼。

假惺惺的家宴,假惺惺的一家人。

又过几日,闲来无事,李承翡想着去宜贵妃处找熊孩子玩,肩舆过广信宫的时候,她搭眼往里面看了眼,宫门紧闭,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没人。她的这位姑姑自回京后表面上很安分,除了去给太后请安,陪那老太婆说话,其余时间都不怎么出自己的宫殿。

李承翡不知她又在琢磨什么。

上次就是长公主攒簇老二和范闲对着干,让督察院那些御史言官们上奏参范闲行贿包庇,贪赃枉法。两拨人在朝堂上打起了口水仗,范闲获胜,御史们不服,又脱帽跪在殿外,一副皇帝昏庸,被奸臣蒙蔽,我等誓死谏言地模样。最后皇帝动了气,甚至动用了停用许久的廷仗,把那些言官每人给打了三十大板,差不多要了这帮人老命。再之后就是老二派贺弘文求和,这位姑姑也开始修生养息,按兵不动。

到漱芳宫,可巧老三不在。这小不点能干嘛去?

李承翡一问,宜贵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和范家老二出宫去了。

“范思辙?”

李承翡捉摸着,范思辙开了家澹泊书局,老三总不至于对书局生意感兴趣,跑去看活字印刷。不对,范思辙还干了点什么营生来着……好像还和李弘成有关系,李弘成……李弘成和老二……

握草!

“备车,备车!”李承翡腾一下从雕花红木椅上弹起来,不顾宜贵妃一脸惊讶茫然,高声道:“出宫!去,去监察院!”

※※

※※

此刻的小范大人真的很摸不着头脑。

不对,准确来说,进京两年多,他第一次如同现在这般摸不清头绪。

范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

方才,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小范大人准备今日早个退,早点回家抱老婆,反正监察院现在是他一手管着,没人敢挑他毛病。不料还没出院子,他就连人带王启年,被从宫里风卷残云般杀出来的妹妹逼着换下官服,乔装成富贵公子哥,一副强抢民男状强行塞上马车。

那马车被默不作声地虎卫林文驾着,一路疯狂地向着西城那家刚开不久的青楼而去。

瞧着双生妹妹黑着张小脸,范闲觉着只怕这事有点意思,因他极少见李承翡这般分寸大乱地模样,于是逗她:“公主殿下,您拉着微臣去逛青楼,不太合适吧?”

“你少装,监察院早盯上那青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李承翡到底还在名义上领着一处,大小动静,皆通过司琴的口传到了这位殿下耳朵里。

“盯上是盯上了,这不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动手。”范闲和李承翡一向直来直去,“我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楼大有来头,怕背后是某位龙子。”

李承翡挨着哥哥,气得直哼哼,“可不是么,你说你该感谢我?今儿有我在后面给你撑腰,管是哪位皇子,姐姐我照打不误。”

她说完凉飕飕白了范闲一眼,心说你刚才还装作老大不乐意,让你去妓院加个班而已,还能顺带解决一块不那么好啃地骨头,偷着乐去吧。

范闲看看气呼呼的妹妹,伸手给她顺毛,“那哥哥多谢你了哈。”

二人在半路换了驾马车,无论是宫里的车架还是监察院的黑色马车都过于显眼了些,刚才让范闲换下监察院的黑色官服,为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李承翡知道这楼背后是老三和范思辙这两个小兔崽子,捉奸要捉在床上,抓小兔崽子也要把他们怼在窝里。李承翡到底只是姐姐,还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只有当场拿住了才好真的教训李承平这小破孩。

李承翡换了身男装,白衣金冠,看起来十分贵气,虽然不免女气了些,好在她自幼习武,身上自带一股由内散发的势气。与她相比,刻意在眉毛上小动了一点手脚,又在左颊照范思辙的模样点了几粒小麻子的范闲,容颜就变得黯然了些许。

两人改头换面后对着看了眼彼此。

哥哥说:“嗯,有几分赵敏的气势。”

做小妹的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张无忌是个死渣男,就不用他来夸你了。”

两人转悠进抱月楼,李承翡在心里呸了一声,这名字真俗,换了我就给它取名叫胡玉楼,长安第一妓院……呃对不住,她穿过来之前刚看完《妖猫传》。

抱月楼是木制建筑,一般的木制建筑要修到三层以上,不免会压缩楼层之间的间隔,以保证木楼的稳定。但这抱月楼的楼距却很高,甚至站在楼前,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楼后方的那片天光。

李承翡知道这楼的木材一定是北面运来的上佳良材,价值不菲,心里更是对那两个小兔崽子多了分气,好好地钱、好好地脑袋瓜子,用来琢磨什么不好,跑出来开妓院。之前在一处,主簿沐铁就曾经说过,这楼子邪气的很,开的时间不长,却闹出过不少人命,且还有逼良为娼的案底。压下心中那股子火,李承翡面无表情的跟着范闲上楼。

此时一楼的大厅里坐着不少客人,迎面一方约摸丈许方圆的小台子,台上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正在弹着古琴,琴声淙淙,足以清心。这抱月楼临街而立,地方僻静,而楼后却是一方湖泊,湖作狭长之形,正是京都有名的瘦湖。

被知客迎上了二楼,范闲领李承翡择了楼背后方的一张桌子坐下,打眼一瞧那小姑奶奶的脸色已经整个冷了下来,他尚不知李承翡为何会这般动气。其实李承翡只是在心里嘀咕,瘦湖,瘦你娘,你他娘的怎不叫瘦西湖呢……再去望那盈盈湖水,那湖底下说不准藏了多少姑娘的尸骸,便更是面色不佳。

这楼看着极清极雅,并不如一般青楼媚俗,三层木楼仿佛名山前的云雾,将那些小院落隐在了后方,最大程度地激起嫖客的觅芳之念。

范思辙果然有头脑,有心思。

“要不是知道这楼的东家手里有人命,我倒想请他去打理内库,省得咱俩费劲。”范闲轻轻对李承翡说道。

呵呵,你还想着打理内库呢。

李承翡想了想,存着坏心眼没有直接告诉范闲,而是在心里默念,但愿你等会见到范思辙不要被气抽过去。

王羲收了自己那破算命摊子,被范闲吩咐人喊他一同过来,美名其曰,公款吃喝,休闲放松。等人的时间里范闲点了一些酒菜,不一会,两个十三四岁大小的小厮端着食盘出来,将那些极精致的瓷盘轻轻地搁在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盘中食物做的也极为诱人,一道山茶虾仁散着淡淡清香,几朵微黄透亮的油花安静地飘在一小钵鸡汤煮干丝面上,一道家常的油浸牛肉片上面抹着三指宽的青白葱丝儿,还有几样下酒小菜也做的很漂亮。

挑食如李承翡,这时也在范闲的照顾下挑挑拣拣吃了几口。眉清目秀的小厮作势上前帮忙斟酒,被范闲挥手挡了下来,那些小厮极有眼力见,缓步退了下去。

李承翡胃口小,吃了几口不动了,酒菜全便宜了王启年和王羲。

那王启年看了看李承翡,又看看算命先生,再想想院里的小言大人,带着挑事的笑容,八卦道:“这位王先生,你看我们家小公子,如何?”

王羲:“好啊。”

“那小公子现在是无赐婚一身轻,上面有个老太太不让啊,你不如加把劲?”

范闲不知想着什么,在一旁滋溜着杯中酒,没有出声。李承翡侧了侧头,想听听王启年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哪些象牙。

王十三听完,居然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苦着脸道:“不成。”

不是李承翡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她这辈子的出厂配置完美,人物参数也没什么短板,她好奇了,“怎么不成,说来听听?”

“你爹这人不咋地,肯定不会同意你嫁到东夷。”王十三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

李承翡想到什么,眸色一抹深沉,笑容玩味,“这倒是。”所以为了避免再有人干涉自由恋爱,要努努力让他杀青才行。

范闲无奈,笑着转移话题道:“这楼的东家能让八大处都感到棘手,看来院子里有人在为他打掩护。”

可不么,范思辙敢这般有恃无恐地在京都里作翻天,一方面是中了老二和李弘成的套路,另一方面,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御前红人活阎王大哥当靠山,八大处不出手,还不是看着你小范提司的面子。哪怕小范提司可怜巴巴的毫不知情。

天色渐深,抱月楼开始热闹起来。

范闲带着李承翡,自是不好真的去做在青楼里真正要做的事,见小姑娘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范闲好气又好笑道:“刚才气势汹汹要来的是你,怎么进来反而怂了?”

“我这叫怂?”李承翡长眉一挑,“我带你来的青楼,我要对嫂嫂负责!”

“我叫几个姑娘,来都来了,总要套套她们的话。”

“我也要,我要最好看的小姑娘陪我。”李承翡一脸认真。

于是大庆朝开国以来,第一个逛青楼的公主殿下,笑眯眯的左拥右抱,环肥燕瘦。范闲表现得很轻松,王启年在一旁却要被吓死了。不过范闲表示,李承翡的脑子一般人玩不过她,单论脑力的人又没几个能打得过她,实在没什么可值得担心。

再者……

“小十三,你过来,你干嘛躲躲闪闪的?你有心上人没有?哥哥带你见识见识去,走!”

她说完,范闲就见王羲被李承翡抓进了厢房,那王羲脸红的像煮熟的瞎子,两人手上你来我往,暗暗较劲了一阵,最后王羲败下阵来。范闲觉着,老妹这套散手打得极好,要不是自己跟叶灵儿学过大劈棺,根本看不出这是叶家散手的套路。

厢房里阵阵腻香扑鼻而入,王羲皱着眉左闪右闪,表现得像个小和尚。在范闲的娴熟指导下,屋子里很快热闹了起来。除了坐立不安地王羲,范闲、李承翡和王启年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十三同学好像屁股底下的软垫里有钉子,躲在李承翡后面眨着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眉毛拧成一股结。

“得得得,别难为这木头疙瘩了,过来我这儿,会玩顶牛么?”

这还是她在北齐皇宫的时候,为了哄那位年轻太后特意学的一种玩法。李承翡带着几个姑娘玩起了骨牌,范闲在一旁展开工作。

因叫了唱曲儿的,不多时来了位名叫桑文的姑娘,这人范闲知道,是京都里有名的唱家。他这便心知,恐怕自己和李承翡,总有一位暴露了身份,哪怕对方不知具体是谁,可总能算到是位有身份的官老爷。

入夜已深。

王启年方才借着解手之名,出去打探整座楼的武力分布去了,屋里只剩下几个人。李承翡斜靠在一位姑娘怀里,半梦半醒的样子,王羲坐在席面旁,沉默吃喝,范闲身边剩一位妍儿姑娘,还有就是来唱曲的桑文。

宴罢曲终,桑文听那位一直笑着的公子哥道了句:“先前劳烦姑娘为我揉肩,我也为你揉揉吧。”

说完,桑文瞧不清范闲如何动作,妍儿姑娘已经倒了下去。李承翡身边的姑娘尚来不及呼救,也已经失去了知觉。再看李承翡,她分明眼中清明,并无半分醉意。

青楼的酒水中有催[手动和谐]情的药物,只可惜屋子里这几人,范闲是自幼在毒药中摸爬滚打,早就快百毒不侵了。剩下的都事先吃过范闲配置的解药丸子,是以神思清明。

桑文惊讶的站起来,眼中满是惊恐神色。

“不要紧张,她只是睡着了。”范闲温和说道,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边,李承翡走到床后的漆红马桶旁,她从方才伺候自己的姑娘那解了件罩衣,团成了团,塞进一个由中空黄铜做成的扶手后方的眼孔中。她一边动作,一边在心里琢磨这等偷听人家床笫隐私的损招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待李承翡绕出来,桑文已经将牙一咬,直挺挺地对着范闲跪了下去。

“哟,这是把你当青天大老爷了。”李承翡抱着胳膊,靠在那又厚又贵重的屏风旁,看向跪在地上的桑文,不理范闲,直接问道:“你今日被派来服侍,楼中人可曾有什么交待?”

桑文见李承翡气度不凡,知她定然是身份贵重之人,因此被问话也不迟疑,恭敬道:“我偷听到,楼中人似乎怀疑你们是刑部十三衙门的高手,来调查前些天的命案,所以派出了妍儿这个红牌。”

抱月楼还算警醒,可惜猜错了方向。

李承翡又问:“这楼里的主事姑娘可是姓袁?”

范闲很快明白过来,李承翡这般方向明确的提问,一定是事先知道了什么。转头见桑文点头,范闲自然很快就联想起了李弘成手下那个叫袁梦的姑娘。

见李承翡沉默了,范闲很自然的接过话语权,温和对桑文道:“过两天,我派人来赎你出去。”说完,正待伸手去扶,门外却响起一声愤怒至极的暴喝!

“我杀了你!”

随着中年男子的暴怒之声,房门被击的粉碎,一道身影随风而至,势若惊雷,蕴含着极大威力的一掌直向范闲胸膛上印了下来。这本是石破天惊的一击,奈何这男子运气不大好,屋里两个九品,范闲隐约快摸到了九品的门路。李承翡是九品中上的水平,王羲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九品上。

范闲似乎不想出手,两手一背,就带着张好整以暇地笑容原地等着。李承翡觉得他这作态十分可气,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当木桩子,她带着气一拳对向击过来那一掌。难为公主殿下这时候还想着不愿随便和什么人对掌,接触面积大,怪恶心的。

利落地一拳打出去,登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之声。

那是骨骼被真气震碎的声音。

随着桑文的惊呼,那彪形大汉像个被击出去的马球一般飞出了门,随后飘向瘦湖,传来噗通一声堕水的声响。

范闲:“多谢小妹。”

李承翡:“男人没一个顶用的。”

王羲很无辜,他今儿吃多了,肚子有点痛,动作就比李承翡慢了几秒,真不是故意不出手。

抱月楼的反应极快,在很短的时间里又重新恢复了青楼特有的欢愉之声,被李承翡一拳从二楼打进湖里的大汉也被人用网子捞鱼似的打捞起来。这楼里的打手聚集到了湖畔,一位走路带风的人物面带惶恐之色,迎着范闲,连声道歉,“保护不周,惊着公子,罪该万死啊。”

李承翡在袁梦进来之前就闪到王羲身后去了,她有一米七的个头,但骨架子小,且王羲又长得高,肩膀宽厚,恰好能把她挡个严严实实。躲在后面,李承翡见袁梦面有惶恐,语道万死,眼睛里却是一股子试探与寒冷逼人的神色。

公主殿下心中冷笑,敢跟姐姐逞凶斗狠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别说是你,待揪出你主子,看我不赏他一顿竹笋炒肉!

不对,她正主是李弘成?

打!照打!知不知道把一个熊孩子掰得不那么熊她废了多大力气?

李弘成,姐非给你脑袋瓜削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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