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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若冷少辰肉 如何强迫自己早睡_双镯记

外滩,总会大楼门口。下午五点。天气温热,姜希婕穿的单薄,一身浅棕色的女式西装配雪白的衬衣棕白相见的系带皮鞋,还戴着副墨绿色圆片墨镜,让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于她。即便这是外滩,她还是和一般印象里东方之珠的白领丽人们不太一样—虽然路人们也能想象这位俏丽的姑娘穿旗袍会是何等动人。

但是她就站在那里,眼睛躲在墨镜后面,任你来的是谁去的是谁,其实谁也没看,单纯把视线放空。隔个几分钟便要抬手看手表,那表可是簇新的,她爹托人从欧洲带了两块回来给姐弟二人,两块漂亮非凡的浪琴。她固然喜欢这块表喜欢的不行,倒不带算带到学校去,一来死活怕摔了,二来,被人看见一块洋表,还指不定说什么呢。

可能这偌大的沪江大学最不喜说她闲话的便是今天这个左等右等等不来的人了。姜希婕很是无奈,照往常,Kitterlin断然不会迟到这么久,虽然她每次都迟到。昨日差人送信到家里来说,问她明晚可否相邀出来到总会这里,见识见识远东第一的长吧台,有事相商。姜希婕答应了—即便她并非那么想和Kitterlin上酒吧来,但是这个人她却一直好奇,情愿靠近。

怎么还不来。不耐烦的走来走去,姜希婕忽然抬头看着二层中部那些爱奥尼柱式的柱子,嗯,古希腊。嗨,烦烦烦。她心里呸了一圈。这学期的课程她是真心不太喜欢,真的,她的戏剧审美在莎士比亚就到头了,古希腊戏剧她是真的不喜欢,但是她必须得学戏剧史。她是真想,

“对不起,我到的晚了,因为私事出门迟了。抱歉!”{41} Kitterlin总算到了,高大的金发女子快步跑过来跟她拥抱握手,行吻面礼。姜希婕嘴上说着没事不打紧之类的话,心里翻了起白眼—你这穿个旗袍算怎么回事?

突兀而怪异的组合走进总会大楼,那三十米长的吧台着实抓人眼球,Kitterlin见她的惊喜,露出一抹微笑,带着她走到一处空旷无人处坐下。其实时间尚早,这个点本不好喝起酒来。Kitterlin坐下,兀自点了一杯夏布利白葡萄酒{42},说天热喝白葡萄酒舒服,转头问姜希婕,想喝什么?

饶是姜希婕跟她浑玩过一阵子,什么样的场合也都见过了,现下被这漂亮的吧台唬住,一时语塞,“要不你替我点?我也不知道想喝什么,或者该喝什么。”Kitterlin笑了,“我也不敢给你点鸡尾酒什么的,就和我一样吧。”

酒保微笑离去,倒剩下这金发碧眼的旗袍美女和这位俏丽漂亮的东方美女坐在一块。“啊呀,又是一阵子没见你,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呢。”Kitterlin一手支着脑袋,侧着身打量姜希婕。其实她们混的半熟了,姜希婕便不打算客气什么,“你难道是今天为了穿这身旗袍才出门迟了吗?”Kitterlin大笑,“是啊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酒保回来了,带着两杯冰凉的夏布利放在她们面前。“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其实可以等到后天再学校再说啊。”“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以等到回去再说。但是我就是借个由头想找你出来玩玩罢了,怎么,不喜欢这样么?”“不会。我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一道来这样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举杯轻碰。

“其实找你的只是一件小事,”Kitterlin放下酒杯,语调非常平静的说起,她要做一个逻辑学上有关中西对比的研究,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研究,纯粹想做着玩一玩,给学校添光增色罢了;而且基于研究中国古老典籍的研究方法,她也不需要什么经费,不需要去中国各地考察,她只需要一个能力极佳的学生从旁稍加翻译。

“若是为这找我去,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姜希婕有些玩味又有些闪躲的看着Kitterlin,“为什么不找王霁月呢?”Kitterlin看着她的眼睛,只比平常多看了一秒就看得姜希婕有点不适应,生怕被她看去了心底盘算;然而Kitterlin见她闪躲开去便哈哈大笑起来,“难道你还嫉妒她?你不像是个会嫉妒她的人啊。”

“我,我只是,”Kitterlin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解释,“但是你就是在嫉妒。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我没有刻意不想找她,只是觉得你更合适一点。因为她的思维有的时候太死板了,可能和我交流起来的时候,不能很好的理解这种中西差异。你可能合适一点。”Kitterlin端起高脚杯呷一口,看表情甚是喜欢,“而且我也很喜欢你。”

姜希婕点头,欣然接受便拿起酒杯与Kitterlin碰杯。心里反倒升起一种奇怪的念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不是合该喜欢王霁月多些吗?还是你喜欢我是师长喜欢学生的喜欢,喜欢王霁月就是别的一种喜欢?

她想知道,但不敢问。揣测能力又不太好,智商情商在面对Kitterlin这号人的时候基本没有用武之地。“你们如此要好,有的时候可能也会互相嫉妒。”Kitterlin忽然开口,倒把沉浸在自己小心思里的姜希婕给吓了回来,一时倒还反应不过来。“啊?”Kitterlin有些诡秘的一笑,“听说她母亲冬天的时候去世了,她现在还好吗?”

Kitterlin的表情认真,姜希婕自然猜不到她背后的玩味,“还好吧。反正我陪着她呢。”“是啊,是啊,你陪着她。你们俩真是太好了。”Kitterlin说着就用了一个amazing,姜希婕倒有些愣,意欲探究却又苦于无法,只好说了一句“哦?”“是啊,很好,非常好。你对这样子不满意吗?”“那。。。当然是满意的。”“你的眼睛,”Kitterlin用右手食指轻指自己的眼睛,“出卖你的想法了。”“反正也瞒不住你,又何必刻意问我呢?”

她瞪了一对雾蒙蒙的漂亮眸子怨怼起来,隔着好几个座位的白人男子讶异于这位小姐的美貌,罔顾礼貌盯着她看。

可Kitterlin继续笑,好像眼看着姜希婕走进了自己的陷阱,“我可不相信,你和王霁月还会这么说话。”

欸咱不能出来专门为了逗我玩吧?姜希婕想反唇相讥可对方步步为营,说的全是对的。也不能叉腰扮茶壶,哑口无言之际对方笑得更欢了。姜希婕讪讪举杯呷一口,忽然转身对Kitterlin说道:“你是太寂寞了吧。”Kitterlin收住了笑,眼神低垂似笑非笑,并不回答,只是举杯和姜希婕碰杯。

“毕竟想喝酒,找你才合适啊。”

翻过来的周一姜希婕提早回到宿舍,可惜还是没有比王霁月早—“你怎么这么早?难道昨晚又没睡好?这什么时候,姨太太们又开始打牌了吗?”王霁月回头给她一个苦笑,没有睡好眼睛浮肿,反倒没有细看姜希婕都拿了什么。“不是,跟她们无关。现在除了三姨太没有人在上海。她也不着家。。。”想到三姨太,又不免顿了一顿,“是我自己。。。妈妈去世以后总是这样,半夜醒来,然后就睡不着了。”姜希婕取过自己的花瓶,往里看了看,倒是不脏,“其实我可以。。。”“可以怎么?”“。。。没事。唉,那你得多吃点安神的东西才对。要不然找医生看看,是不是血热?”“嗨,到时候再看吧。”王霁月这才转过身看见桌上一大捧的鲜花,面露喜色,“哪里买的?”“二哥成日给二嫂送花,不知道他哪里寻的。这么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等姜希婕去打水回来,她站在门口突然却步。

站在窗前侍弄花朵的王霁月曼妙婀娜,静谧优雅,似有淡淡光华浮于周身。可能有人愿意说,王朱丽叶这下和圣母玛利亚一样咯。姜希婕才不乐意,她固然喜欢《圣经》里的故事,却觉得说王霁月是圣母玛利亚实属,低估。

“来。”她不想打破这美好图画,可走廊上人来人往的,也不能这么呆看。遂在王霁月发现自己发痴之前走过去,把花瓶递给她。看着王霁月甚是享受的收拾花,姜希婕舍不得移目,便站在王霁月身边,“你说你半夜醒了,可是做什么噩梦了?”见王霁月眉头稍稍一紧,她倒也确认了,“原先你就这样。半夜做了噩梦,哼哼唧唧的,又叫不醒,我只好抱着你安抚你。。。”

王霁月听着便红了脸,什么是“哼哼唧唧”?我又不是猪;还抱着安抚,还叫不醒,还。。。可是事实如此,由不得她抵赖,她晓得姜希婕是不会骗她的。“你又知道了。”“唉,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实在被失眠困扰,不如住到我家去。”“住你家去?”“是啊,你看这个做噩梦有时候说不定和这个风水朝向之类有关,你们家,”“朝向风水不好?”“我,那,”“还你想说我天生体质虚寒阴气重,就招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不是,”“然后你就好一点,天生阳气要重一些,我去你家,靠着你睡,就能安然无恙?”“我。。。”

姜希婕被杀的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说是怕她恼了,说不是又怕真不是,怕王霁月更恼她。幸而王霁月噗嗤一笑,进而笑了好一会儿,“。。。行行行,我去你家住。”

“欸?”

王霁月没理她,只是继续笑着玩插花。良久,姜希婕才道,“你刚才存心的吧?存心谑我?”

王霁月打理好了花,满脸带着久违笑意说,“是啊。我也只能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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