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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还戴着眼镜小说 神秘恋人高歌慕云泽_梁祝之何求美人折

那些匆匆来临,又匆匆离开的人,或是生命中的过客,又或是将来还要再说一句“好久不见”。

然而,以上种种,都不若相伴相守。

深知此理的马文才在端午过后便回到了尼山书院,马太守是标准的严父,纵然心里万般舍不得,面上也只不过是一句:“好好学习,不要想家。”

当然,忽略他给儿子置办的一大堆东西,马太守这个“严父”会更合格。

马文才安慰自己,再过个一年半载,他就真的一家团聚了,到时候他爹含饴弄孙,也不至于太寂寞。

他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在山路上走,马统骑着小马在后面跟着。

梅雨天气,天气既闷且热,虽然不见光,偶尔还有淅淅沥沥的雨,但那雨除了让天气更闷上一点,起不了任何作用。

直至步入尼山书院的地界,才感受到一阵凉意。

马统忍不住小声嘟囔:“这种鬼天气,果然还是适合呆在山里。”

马文才听到之后,心里不大乐意:“太守府难道不好么?”

马统不知道自己的话又哪点触着马文才的心事了,迷茫的看着他家公子:“太守府好,杭州城热啊。”

马文才嗤笑一声,低着头不知道盘算些什么。

马统兴奋的遥遥一指:“三姑娘!”

马文才顺着马统指着的方向望去,一袭青碧夏衫的王葳站在书院门口,宽大的衣袖被南风吹过,恍若风过青萍,白莲盛开。

然而,如果她身边没有那个身姿修长、面容如玉的男子,马文才会更高兴。

没错,王三姑娘在送人。

魏晋时期的狂士都很喜欢那种“每一相思,千里命驾”的调调,更仰慕王家六郎那种“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的潇洒,然而王葳觉得那是知己之间该做的事。

毕竟这位千里迢迢过来也不容易,而且,她还是没有问出来这位写了十八缸水的典故是真是假。

王家七郎如今也不过刚及冠的年纪,还未遇到那么多的糟心事,笑容直达眼底:“山长说你一贯惫懒,如今送我,倒教我受宠若惊。”

王葳想了想,谢道韫走的时候她没送,陶渊明走的时候她没送,山长的旧友走的时候她没送,似乎马文才走的时候,她也没送……

王三姑娘想了想:“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谢道韫下山的时候,依旧是三姑娘心中的“咏絮才女”,陶渊明下山的时候,依旧是三姑娘心中的“五柳先生”,至于这位,完全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王七的笑容加深:“可惜了。”

至于可惜的是什么,他没有说,三姑娘自然不会问。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三姑娘抬眼望去,然后看到了马文才,他坐在马背上朝这边看,墨染的英眉斜飞如鬓,嘴唇微微抿着,身姿傲然如松,目光相交,马文才勾唇笑了笑,然后翻身下马。

王七也看了过来,目光微微一动。

马文才看也不看王七,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她:“莲子糕。”

三姑娘接过,眉眼弯弯:“谢谢。”

马文才这才看向王七,俊眉一挑:“杭州马文才,敢问兄台是?”

王七轻轻将手中折扇一合,拱手道:“琅琊王七。”

纵然没有报出姓名,但也足够明白了。

倘若其他人在此处,听到琅琊王家的嫡系在此,纵然不至于卑躬屈膝,也未必能够坦然自若。

马文才面容不变,继续开口道:“葳儿虽然性子散漫,但心性单纯,或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公子担待。”

一个“葳儿”,一个“王公子”,亲疏立见。

王七含义深长的看了马文才一眼:“我长了三姑娘几岁,一向把她当自家妹妹看的。”

王三姑娘默默看着手中的莲子糕,莲子糕晶莹剔透,软糯香甜,还清热降火。

马文才恍若不觉的勾唇一笑:“哦,也难怪,不过我与家中姐妹一向不亲近,也不会将无关紧要的姑娘当作妹妹。”

他的确同他家的姐姐妹妹不大亲近,因为马文才并没有见过和他家沾亲带故的姐姐妹妹。

王葳默默拿出了一块莲子糕递给马文才。

王七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端的是翩翩如玉:“但愿如此。”

他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送也送了,我也该离开了。”

三姑娘糯糯开口:“可是……”

王七翩然一笑:“下次再见,我就告诉你。”

说罢,他径直挥着扇子悠悠然向山下走去,广袖宽袍,衣冠胜雪。

三姑娘抬眼看一旁的马文才,糯糯开口:“莲子糕。”

马文才幽幽看了她一眼:“嗯?”

三姑娘弯了弯眉眼:“文才兄,莲子糕是吃的,不是捏的。”

马文才垂眸一看,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原来的形状太丑。”

三姑娘轻笑一声,语气里颇有几分感慨:“文才兄,你长大了。”

马文才被她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本公子一贯成熟稳重。”

她送王七下山,纵然是心怀坦荡,然而此事的确有不妥之处。若她见到马文才和其他姑娘单独在一处,未必不会多想。

王三姑娘推己及人,乖乖认错:“我错了。”

马文才轻笑一声:“本公子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男子,你不用解释。”

他可不是王葳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王七看三姑娘的眼神,倒和兰姑娘看三姑娘的眼神差不多。

三姑娘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

马文才挑眉一笑:“怎么?”

三姑娘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不是小肚鸡肠的男子,但我是小肚鸡肠的女子。”

马文才一愣,然后缓缓笑开:“你放心。”

然后就听到书院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很是嘈杂。

马文才挑眉,冷冷一笑:“祝英台又准备做什么?”

也不怪他这么说,毕竟尼山书院的吵闹喧哗之处,每每离不开祝英台。

先是祝英台嚷道:“王蓝田,你干什么?快放开心莲姑娘。”

王蓝田哈哈一笑,将手中的一张纸虚晃了一晃,慢慢折好放入怀中:“这可不是我的错,是她亲手按的手印,自愿卖身枕霞楼,难不成这也怪我?”

祝英台气的脸都白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心莲姑娘又不认识字,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一旁的谷心莲被几个仆役打扮的人按着,泪眼迷蒙的看向一旁的梁山伯,泣不成声:“梁公子,救我。”

梁山伯极力想帮他挣脱那几个人的束缚,然而他虽然身材高大,却还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打得过那几个仆役,亦是在一旁干着急。

纵然马文才一贯不喜欢谷心莲,如今也不得不出声阻止道:“王蓝田!”

王蓝田看到马文才,先是一惊,缓缓闭上了眼,嘴巴微微翁动,然而睁开眼再看向谷心莲时,眼中迸发的恨意却让人心惊:“文才兄,其他事我都能答应,独独这件事不行!”

“这个女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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