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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清醒的句子 警花被局长征服_墨玉梅花

深秋,落叶泛滥的寺院,黄墙青瓦,门庭清肃。一个灰白僧衣的和尚,正趁着天气晴好,将前些日子园子里收割的青菜和萝卜铺开来晾晒。

和尚不紧不慢地,仿佛在晒佛祖最珍贵的经书。而在这不远处,一个男人正靠着一株古树,默默地凝视着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终于晒完了青菜和萝卜,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然后转头看向那树下的男子,道:“陆小凤,和尚如果没有记错,今天可是重阳?”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终于没有了刚才看和尚时的凝重神情。“老实和尚,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重阳佳节,有我这个老朋友来看你,你难道不高兴吗?”

老实和尚道:“和尚是个老实人,经不起你这些酸溜溜的话儿。在和尚看来,还是这些青菜和萝卜更可爱些。”

“老实和尚……”陆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天空,慢慢道:“你为什么到了九华山,这间小小的寺庙?”

老实和尚笑道:“和尚不在庙里还能在哪里?九华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和尚来此,自然是来修行学佛的。”

“地藏菩萨?”陆小凤随口应道。

老实和尚道:“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地藏受释尊付嘱,令救度六道众生,决不成佛,常现身地狱中,以救众生之苦难。”

陆小凤回头看了老实和尚一眼,沉声道:“我倒是更熟悉他那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是……”老实和尚合十作礼,神色异常平静,缓慢又深沉地应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和尚!”陆小凤的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去。两人默默地立在秋风里。

秋风萧瑟,秋山叶落,秋天寂寥。也不知道这万水千山,是在什么时候辞了鸿燕、改了翠颜?

良久,老实和尚终于动了动,平静地开口道:“陆小凤,该是和尚问你的时候了,为何堂堂陆小凤陆大侠也来到了九华山?”

陆小凤微微一笑,道:“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呢?”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缓缓道:“和尚天天在山上种菜念佛,只听香客说起陆小凤的两位朋友,其他和尚就委实不知了。”

“朋友呀,朋友……”陆小凤喟然长叹,忽然又悠悠地念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老实和尚笑,道:“陆小凤也会吟诗作叹了。”

“陆小凤不会附庸风雅,只是想起我这两位朋友呀……偏偏天生就是敌人,空负了这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老实和尚大笑,道:“陆小凤这会儿可是要登高吟诗去?”

陆小凤猛地摇着头,道:“不去不去!像我这样的男人,自然该是去找女人,而且只找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陆小凤已不知道见过多少。正因为他见过太多,经历了太多,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浪子,一个自由的人。

虽然有时候,他也想过成一个家。但那安定的住所,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似乎永远是别人的。这“别人”里当然也包括他的朋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的花满楼,在那美丽的江南,榴花结子的时节,迎来所有人的祝福和欣羡。

陆小凤一边想着,一边笑着;一边笑着,一边想着,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山谷里,找到了他心里最美丽的女人。

“邀月……”陆小凤立定,远远地看着她。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风是那么轻,秋天的萧瑟在她回眸的刹那消散,温暖得恍如在明媚的春光里。

“陆小凤,你来啦。”邀月向陆小凤颔首说道。

陆小凤点点头,这才走了过去,走到邀月的身旁。她又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天上的云。

高山崇岭,云深叶茂,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山中何处?

若是之前,他们必定是在高山之巅,认为只有天下最高的地方,才配得上那两把天下无双的剑。

但天下最可怕的,并非一定是锋芒锐利、杀人无敌的剑。你听轩辕夏禹、干将莫邪之名,并非剑下杀过谁人,而是它们意蕴的,是一种至圣至情的力量。

“你担心吗?”

“担心。”

“你不去看看?”

“不去。”

“我陪着你。”

“……谢谢。西门吹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幸运。”

“西门吹雪有你这样的女人,也是他三生有幸啊……”

陆小凤长叹道。他也抬起头望着天空,默默地,是不是在回想那些曾经与他生死与共的女人们?

真正的幸运,不用三生三世,一生便足矣。这是何其简单,又何其艰难。

“我希望月亮升起的时候,他能平安归来。而对叶孤城,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邀月如是说。

月亮终于升起,弯弯得就像情人的眉。这一天,是九月九,重阳夜。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邀月仰首望天,幽然而叹。

“……邀月,夜深露重,我们换个地方等他们吧。”陆小凤道。

邀月却不答语,只叹道:“无缺,无缺,如果人的一生能完美无缺该多好。”

“无缺?”陆小凤应道。

邀月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怜星和花满楼如果有了孩子,就叫无缺吧,花无缺。”

“花无缺……是个好名字,连花家老爷都得拍手称赞了。”陆小凤笑道。

“……我的妹妹,一定会幸福的。”邀月感慨着,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山腰的寺院。寺院里已经点了灯,灯就挂在那株陆小凤白日里靠着的大树上。暗黄的灯光下,灰白僧袍的老实和尚正一个人忙着收他的青菜和萝卜。

而树的阴影里,还站在一个女人,丰姿玉立,明如秋水,手里却拿着一把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陆小凤愕然站定,他不想马秀真竟会出现在此。邀月的神色也格外复杂。只有老实和尚见到陆小凤十分兴奋,大声地唤道:“陆小凤,你来得正好,快帮和尚收收菜,和尚一个人忙不过来啦!”

陆小凤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悠悠道:“太阳下山的时候你如果在寺里,再多的青菜和萝卜都收好了。”

老实和尚显然也是出去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的结局?

此次约战,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低调而为。但利剑出鞘,怎能不引起整个武林的注目?故此决战虽隐秘,九华山上仍不少剑客和高手。

老实和尚没有否认。陆小凤道:“和尚果真是个老实的和尚,只会对我这个老朋友没脸没皮的。马姑娘热闹也看得久了,怎么不帮帮这老实的和尚?”

马秀真道:“我手里拿着剑……而且陆公子也应该看出来,这原本是谁的剑了。”

陆小凤没有说话。马秀真悠悠地转回身,面对着那株大一人合抱的大树,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剑。只见剑光一闪,如惊虹掣电,大树竟被削成了两段。

陆小凤和邀月皆默然。马秀真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剑,也沉默着。只有忙碌的老实和尚停下了手中的活,念了声“阿弥陀佛”。

马秀真这才向老实和尚歉意一笑,然后对陆小凤道:“我第一次见陆公子的时候,也正是第一次见西门吹雪。我记得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弯弯的月牙儿……”

陆小凤点头。那些红尘旧事呀,真是想忘也难忘。

马秀真沉浸在回忆里:“……西门吹雪就是用这把剑,一剑将树削成了两段!”

“马姑娘如今也是剑法有成了。”陆小凤开口道。

马秀真摇了摇头,道:“这种力量,确实让人沉迷。但我在剑道上一向随意,不过有两个人可不是这样……”

她说着顿了顿,斜睨了一下邀月,见邀月神色一紧,故而叹声道:“他们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剑有多厉害,我怎能顺了他们的意呢!”

她面带一种奇怪的笑容,慢悠悠地说着,似笑非笑,像在笑他人,还是在笑自己?

邀月面色一白,道:“你,你又做了什么?”

不待马秀真开口,一旁的老实和尚突然大笑起来,道:“这个傻姑娘呀,为了不顺他们的意,只好拉上和尚我,将那些前来围观的看客给引走了。”

“引走?你竟然会帮助他们?”邀月愣道。

“我很傻,是吗?”马秀真浅笑道。问着的却不是邀月,而是那明月所照之处。

月华如秋水,清辉照璧人。翩翩踏月来,犹如天上仙。

邀月感到自己的心也在发颤。是叶孤城,叶孤城回来了,那西门吹雪在哪里?

她想问,却不敢问。她只得默默地凝视着叶孤城走来。

叶孤城并没有看邀月。他缓缓而来,从容闲雅,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他说的是“我们”,我们不是一个人。陆小凤静静地看着他,邀月和老实和尚也看着他,每个人眼里的神色都是不一样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看着他时,眼睛里从来就是温暖和柔情。

她终于像是放下了心中永远的束缚,莞尔一笑,柔声道:“好。”

江湖传言,白云城主踏足中原,只因为消失匿迹多年的峨眉派前任掌门重现江湖。也有人说,叶孤城重现江湖,不过是为赴那场未尽的决战。

不知有多少人选择相信了爱情,又有多少人选择相信剑道。对于故事中的人来说,幸福可能是一场永久的等待,幸福也可以就在下一秒突然敲门。

邀月终于在寺院的后园里看到了西门吹雪。一个原本种满了绿油油青菜的菜园子,以及破土而出的红彤彤的大萝卜。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孤独的季节。现在,园子里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树,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月已西沉,月色清幽,树枝在风中轻颤。这棵孤独的树下,站着一个看起来同样孤独的人。

邀月一点点地、轻轻地向他走去。一点点地接近,一点点感觉到这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真实地活在自己的生命里。

相遇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便如在佛门之中,第一次,邀月救了西门吹雪;第二次,是西门吹雪救下了走火入危的邀月。第三次,邀月可以感觉到,生命仿若凤凰涅槃,终将开始全新的人生。

“你和叶孤城比完了?”

“嗯。”

“谁赢了?”

“我和叶孤城的决战,本就没有胜者。”

“嗯。不过你能不能解释解释,你的剑怎么会跑到马秀真的手上?”

“……”

“嗯?”

“我和叶孤城交换了剑。”

“嗯。”

“我们是换命之交。”

“……”

“如果你想,叶孤城的剑也可以由你来保管。”

“我才不要呢!”

“那你想要什么,邀月宫主?”

“我要你西门吹雪,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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