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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要 下面好多水 倾城绝色太子殿下太撩人免费_天下无双

大唐开元十七年,是个多事之秋,但对西湖藏剑山庄来说,多事之秋恐都不足以形容开元十七年藏剑所经历诸事。

先是藏剑山庄长子叶英于昆仑遇袭,再是名剑大会前夕碎星失窃,天泽楼遇敌。紧接着藏剑年仅八岁的第五子叶凡离家出走、下落不详,在藏剑山庄一阵兵荒马乱后,三子无双剑叶炜,离藏剑,不知所往。

这么看来,开元十七年前半年,藏剑唯一一件算得上是喜事的,便是叶英正式接了藏剑山庄庄主之位。叶孟秋退居剑冢,以示藏剑自此后便迎来第二代掌门人。藏剑叶英之名,也因先前名剑大会与明教一战不落下风之势,名扬天下。论剑台上掌中剑的威力,更是人竞相告,无人不知。甚至从水乡江南,传到了黄沙漫漫的龙门。

龙门客栈在大漠黄沙里开了很多年,老板的女儿金香玉年纪尚小,却已经可以随着父亲在柜前算账了。王遗风坐在所谓的“雅间”二楼,透过被风沙侵蚀斑驳的圆木柱往楼下看去,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杯汾酒,淡淡道:

“我从隐元会以一万金买了个消息。说是闯进藏剑天泽楼的是个用戟女人,她入楼后没有伤藏剑任何一人,只不过夺了在场除却叶英所有人的剑,将之一击全毁。”

王遗风顿了顿,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人,带着笑意道:“而之所以留下叶英的剑,则是因为这人道‘你既认我窃剑,我定当如你所言方不负你所期。今留一剑,不为退路,只为来有一日,再窃你藏剑心剑!’”王遗风放下了酒杯:“这话,是你说的吧?”

苏斜阳嘭得放下酒杯,不耐道:“没事做你提几个月前的事做什么?你要是不喝酒,我找其他人喝去了!”

王遗风慢悠悠道:“是吗?这龙门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

苏斜阳懒懒看了坐于自己对面,仙风道骨却偏偏处在红尘的男子,笑了一声,握着酒杯转了转,慢慢道:“这话我原分不动送给你。除了我,你恐怕也没朋友了吧?”

“你的眼睛太毒,心又太清,偏偏人又聪慧绝伦。”苏斜阳顿了顿,嘲笑道,“你根本看不起这世界,却又想从这世界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王遗风,你做人未免太贪心了吧?”

“贪心?”王遗风叹息道,“什么是贪心,这世间皆为心口不一之徒,即便是你,面上看起来一派风情,其实心里根本放不下藏剑山庄。”

苏斜阳重重砸下了酒杯,皱眉道:“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我来龙门,你还拿着那骆驼脚印到处被人当神经病呢!说话这么毒,还能不能做朋友?”

王遗风悠然道:“你不是说了,我恐怕也只有你一个朋友么?”

苏斜阳:“…………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名剑大会后,苏斜阳自藏剑离开。或许是气叶孟秋之话,或许也是为叶英之言。理智告诉苏斜阳叶英一句都没说错,叶孟秋盛怒,他作为长子实在不该忤逆父亲,更不该在这关头和对家纠缠不清。更可况他连一字“绝交”都未曾如他父所指般提起。

但苏斜阳还是觉得自己没法待在藏剑,亦没法面对叶英。更多的却是为明教,亦为藏剑。

我愿为你去同教主交涉归剑事宜,你可愿信我一次?

愤怒过后便是理智回归。苏斜阳知道,叶英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明教盗剑,他刚击退敌人。若是此时再同一明教弟子为友,之前种种岂不成了笑话,藏剑山庄在偌大中原武林岂不成了献媚明教之徒。

不能,不可,也无法可行。

苏斜阳看的清楚,她猜不到叶英到底有什么计划。叶英这个人万事藏心,他不说,谁也别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苏斜阳猜不到,她干脆就替叶英做了决定。

她大闹天泽楼,毫无回旋于地与藏剑决裂,转而离去。不管叶英有什么办法,这都是最简单的办法。而苏斜阳大约也是气着叶英的不能,故意甩得毫无修补于地。

明教盗剑,无论如何作为明教供奉的神将,她都不该在留在藏剑,不管是为了叶英还是陆危楼。留在藏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只能来到龙门。而一到龙门,就遇上了守株待兔的王遗风,苏斜阳顿时就明白本子那句“龙门支线”到底是为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你叶英线已经攻略完毕了,可以换线了。

不知道为何,苏斜阳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换线十分糟心。简直让她觉得好像她和叶英的友情其实都是建立在数据上的假象一般,这个认知令她不适,却又抛不开。她最初并不想与王遗风深交,可她只要在龙门便就碰巧会遇上王遗风。在这种简直刻意的相遇下,她想同王遗风一直保持“互不认识”的状态都难。

于是……苏斜阳就和王遗风交了朋友。而王遗风的确也是个很好的朋友,除了嘴巴太毒。

王遗风没有压了苏斜阳一头的得意,也没有掐架对方干脆闭嘴的遗憾,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将苏斜阳手中的酒盏换成了筷子,不咸不淡道:“空饮伤身,就算你长了和别人不一样的耳朵,你的胃还是和人类一样,没超然脱俗。”

苏斜阳下意识讥讽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没超凡脱俗。”但还是未拒绝王遗风的好意,举着筷子潦草的开始吃饭。

王遗风一人自斟自饮,端坐二楼,以楼下酒肆百态为消遣,看到有趣处,也会带着嘲意对苏斜阳道:“看那位侠客,明明一心想着路上宰了老板好吞下钱财与老板妻女,垂涎得怕是心都在发痒,但面上却还只能摆出一副忠恳样,真是有趣又可怜。”

苏斜阳不理,自顾自的吃吃吃。王遗风又道:“金老板恐怕今日后就该需要招个新的沽酒女了,现在得这位心思都在江南客商的身上。明明想让对方带她离开龙门,面上却要百般矜持冷漠冰霜,幸然这位客商心思通透看得清楚,才能圆了她的念想。只可惜她若跟着走,怕是不但仅见不到水秀江南,连自由也要没了。人啊,一旦热意褪去,昔日再如珠如宝,转眼间便也能弃之如敝。”

“……斜阳,你看这红尘百态,是否可笑又可悲?”

苏斜阳抬起了头,抹了抹嘴角,淡声道:“我不知道你的心结是什么,为何如此看不得丑恶。但若无丑恶,哪有善美,便是佛传天界,也一如人世,有善便又恶吧。”

王遗风轻笑:“善恶一面?你倒是难得说出点有意思的话,只可惜这世间恶我看的足够多,世间善却终不得一见。”王遗风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斜阳,带着叹息道:“苏斜阳,我愿你能一持初心,别让你那双难得漂亮的眼睛,也染上灰色。”

“不劳忧心,这世界能让我改初心的太少。”苏斜阳从王遗风的钱袋里啪的取出银子结账,“都是弱渣,有什么心思都是废的。”

王遗风闻言,先是一阵,接着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苏斜阳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别笑,你也是,忘了前两天被我按着打嘛?”

王遗风难得止了笑,他意味深长道:“我和你比什么,毫无意义。”

苏斜阳隐隐觉得王遗风话中有话,但她远没有王遗风的心思透彻,完全不能领会。只能托着下巴无聊的看了看王遗风先前指得那几出闹剧,了了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龙门?”

王遗风慢悠悠的转了转手边的玉笛,淡淡道:“快了,看起来你很希望我早点走?”

“谁不希望早点走?和你在一起简直折寿。”苏斜阳抱怨道,“有东西能瞒过你的眼睛么?”

“有。”王遗风扫了一眼苏斜阳腰间的本子,“比如你的无字天书。”

苏斜阳下意识握上了自己的武器,王遗风却笑了笑,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旷辽远,却奇异带着安抚。王遗风悠悠道:“别紧张,你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那本子也告诉你了是吧?”

苏斜阳的眼睛忍不住睁大:“你……能看见?”

“我当然看不见。可你能看见就够了。”王遗风慢条斯理道,“我自认并不是容易被人看透之人,你我素不相识,初相见,你知我名后所作所举便皆避开了我的禁区,甚至连我的日常喜好都不曾弄错。”

“便是父母也做不到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知之甚详。我当然会奇怪。”王遗风笑道,“你实在不是一个懂得掩藏的人,稍稍注意一下便能知道,你似乎是从那本什么也没有的书册上知晓一切的。”

“嗯,来让我猜猜,这东西是什么?河图洛书?仙家宝器?”

见王遗风还有玩笑的心思,苏斜阳心中的紧张也就散了。她定定看了王遗风片刻,忍不住鼓囊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被攻略的人察觉自己在被攻略的。”

“你既然察觉到,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不管最初如何,只为你后来确是真心实意。除却最初几天,你也没再研究过你的天书。”王遗风淡声道,“我想叶英没同你说过这些,大约也是因为这一点。无论你身上有多少疑点,你既真心以我为友,我何不以真心相待?”

苏斜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后来之所以不再看攻略本,是因为被逼换线的事梗在她心口,让她有些抗拒数据。然而王遗风一句话透露太多信息,让她一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没有秘密了,他好像什么都能猜得到。半晌,她突然给王遗风倒了杯酒,推至他的面前,低低道:“王兄,我知你学富五车,可否向你寻句诗的意思。”

王遗风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收回投在楼下的视线,望着苏斜阳缓缓道:“何句?”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苏斜阳抿了抿嘴角,“到底什么意思。”

王遗风放下了酒盏似笑非笑,他摸着自己的玉笛,手指富有节奏的轻敲,口中温柔浅声吟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王遗风闭着双目,带着丝叹息缓缓念道,“……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他睁开眼,那双漆黑沉寂,却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苏斜阳,带着丝不经意的悲悯,低低道:“曹丕,善哉行。若念此诗者不通文墨,你自可不必在意。若念此句者知悉词意——”

王遗风顿了顿,接着淡漠道:“他便在倾诉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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