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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悦和刘敏的故事32章 你就真的不喜欢本宫gl_乱世生存指南

当克莱尔穿着印有护树罗锅、火螃蟹和康沃尔郡小精灵等众多神奇动物的睡衣,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怒气冲冲地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得到了身旁所有路过的麻瓜的注目礼。姜饼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跑着,时不时地喵喵叫上几声。

她在冲出门的时候给自己用了一个从罗伯特那里学来的咒语,叫“疾步前行”,这会让她的步行速度快上好几倍。罗伯特显然十分后悔教给了她这个咒语,他现在正在背包里大声喊着什么“希瑟不是真心赶你走的”,“不要这么固执”,“听话,快回家”诸如此类的话。

“我没有家,爸爸,”她态度强硬地说道,“那里不是我的家。”罗伯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克莱尔毫不客气地挥了挥藏在袖子里的魔杖,他就被一块黑布蒙住了。

克里斯蒂娜和维奥拉追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跑着,但是她们两个无论如何狂奔,都追不上提着一个重重的行李箱、看起来只是在快步走着的克莱尔。

克莱尔在前面拐了个弯,走进了一条小巷。她现在不知道该去哪儿,索性先去她前段日子最常消磨时间的地方——一家倒闭了的书店门口。那里很少有人路过,这也正是它倒闭的原因。一张还算舒服的长椅摆在门口,长长的屋檐既可以遮阳又可以挡雨,她今晚就算是睡在那里都是完全可行的。

“抓住我的胳膊。”克里斯蒂娜走进小巷,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便对维奥拉说道,“我知道她要去哪儿了。”

“什么?”维奥拉停下了脚步,弯腰用双手撑在大腿上,急促地呼吸着。她转头看向克里斯蒂娜,伸出手搭在了她递过来的胳膊上:“为什么要抓住你的——”

伴随着一阵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和旋转感,维奥拉的声音被吞噬在了急剧扭转的空气中,当她的双脚再次回归到坚实的大地上后,她头一次知道踩在地上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多么的让人安心。

“…酷。”维奥拉一边干呕着,一边赞叹着巫师的交通方式。克里斯蒂娜歉疚地轻拍她的后背,想让她感觉舒服一些。

“克莱尔肯定是想来这里,”克里斯蒂娜用魔杖指着门锁,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家闭店已久的破旧书店,“不会错的,我在这里看到她好几次了。她说她经常来这里偷麻瓜的书看,还说这张长椅躺着很舒服。”

果然,不出三分钟,克莱尔就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这里,一屁股瘫坐在长椅上,盯着脚尖发呆。藏在书店里的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然后飞快地坐在了克莱尔两旁,将她紧紧地夹在中间。

“你们要吓死我吗?”克莱尔嘟囔着,“不要劝我,我不会回去的。”

“等我妈妈平静下来后我好好劝劝她,她一定会相信你的…”维奥拉说道,“她只是一时钻进了牛角尖而已。更何况今天这个爆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维奥拉,你以为只是今天这一件事吗?”克莱尔的嗓音有点嘶哑,因为她刚刚声嘶力竭地和希瑟争吵了至少十分钟。“我不愿意回去,我早就想这样做了…我不属于那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

“克莱尔,你太不懂事了!”克里斯蒂娜打断了维奥拉轻声细语的劝导,厉声训斥着,“你以为离家出走很酷吗?这是一种对自己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不懂事?”克莱尔尖刻地反问道,“我想我跟你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克里斯蒂娜。我认为我搬出来一个人住对谁都好。”

维奥拉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你不喜欢我们吗?”

“当然不!”克莱尔大声反驳着,“我很喜欢你,维奥拉——但是你听到了你妈妈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维奥拉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的表情越来越颓丧,最后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长椅上一声不吭了。克里斯蒂娜也低着头一言不发,因为这是坎宁安家和斯图亚特家两个家庭之间的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在二十分钟前,希瑟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三人的解释,她一口咬定是克莱尔这个拥有残忍基因的家庭出身、并且和杀人犯同居两年的恶毒的巫师带着另外一个巫师伤害了她的女儿。她像一只护崽的老鹰一样,发了狂的用手边所有东西砸着克莱尔和克里斯蒂娜,两人不得不用咒语来防止被花瓶、茶杯、雨靴甚至是微波炉砸到。

就连克里斯蒂娜想要治好维奥拉的手臂她都不允许——克莱尔知道如果用麻瓜的方式来包扎的话一定会留下伤疤,她只好对希瑟用了一个石化咒,克里斯蒂娜才得以将维奥拉鲜血淋淋的手臂治疗好…然后希瑟彻底被激怒了。

她用尽了所有恶毒、难听的词汇来辱骂克莱尔,罗伯特和老坎宁安夫妇,顺带着用最刻薄的话批判了罗伯特与简的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婚姻。

克莱尔原本还在拼命维护着父亲的名声,但是在她从希瑟长达十分钟的辱骂中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老坎宁安夫妇害死了斯图亚特夫妇,也就是她的祖父母亲手导致了外祖父母的死亡后,她再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那就如你的愿吧,希瑟姨妈,”她将这个称呼咬得很重,“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说罢,她挥了挥魔杖,楼上传来一阵持续了半分钟的响声,然后她的行李箱、姜饼和罗伯特的画像都从空中飘了过来。

“我们走,爸爸,”她对凶巴巴地对画像说道,“我们再也不来斯图亚特家了,这样就没有人会被我们恶毒的坎宁安一家害死了。”然后她拖着行李箱夺门而出,克里斯蒂娜和维奥拉两人对视一眼,丝毫不理会被罗伯特的画像吓了个半死的希瑟,追了出去。

没有人看到希瑟跟在她们身后跑出门追了几步。她看着克莱尔飞速走向远方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要把刚刚说过的所有伤人的话都收回来,就像是十六年前想要挽回背对着她和心上人一起走远的简·坎宁安那样。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几个小男孩在踢球,有点瘪了的足球顺着山坡骨碌骨碌滚下来,停在了她们脚边。

“大姐姐,可以帮忙踢一下球吗?”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离三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喊道。

克莱尔站起身来,泄愤一样的飞起一脚,足球在空中划过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小男孩便转身追着足球降落的地方跑过去了。她重新坐到两人中间,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让我不愿意再呆在那里的原因是因为我感到很羞愤…为我的祖父母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克莱尔说,“尽管我从来都没有将他们两人当成我的亲人。”

“你都说了他们不是你的亲人,这不就行了嘛。他们两个和你、和你爸爸都没有任何联系,你没有必要为陌生人做的坏事而感到自责。”维奥拉说道。

克莱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也是一直这么说服自己的。目前她确切知道的死在老坎宁安夫妇手下的人,就有至少二十个了,其中甚至还包括她的朋友——本吉·芬威克的麻瓜父母、麻瓜妹妹。曾经这个理由还能勉强站得住脚,但是当被害者变成她的外祖父母时,她无法像是看待陌生人的故事一样冷静地旁观了。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愤怒,为父母这段荒唐的错误的婚姻,也为诞生在这段婚姻中的她自己。

她向来不是一个奉行“爱情至上”的人,在她看来有更多比爱情更宝贵,更值得追寻的东西。她无法理解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简怎么能答应罗伯特的求婚,又怎么能毫无嫌隙、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姓“坎宁安”的男人。

然而她又无法去批判罗伯特半句。因为希瑟刚刚用这样的话来评价她的父亲:“你父亲也是个残忍冷酷的人——他召唤出了一条巨蛇咬断了他母亲的半条腿!尽管在我看来这样做好极了,但是这也能说明你们姓坎宁安的都是心肠歹毒的恶棍!”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但是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她说,“那就是我姓坎宁安。不管我有多么为这个姓氏感到羞耻,我依旧无法将它抛弃掉。”

她拍了拍维奥拉的肩:“真的很感谢你和姨妈这段时间能收留我,我现在选择搬走也和这次吵架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正因为我认为希瑟姨妈说的是对的,我才没有办法继续在你家里住下去。”

维奥拉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克莱尔自顾自地一直说着,不给她半分插嘴的机会:“如果继续住下去的话,我恐怕一直都要笼罩在羞愧和自责当中了…我需要换一个环境,维奥拉。而且——你不得不承认,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今天的爆炸,还有前两天在小广场上一样。即便我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意图,我依旧在不停地给你带来危险…所以,相信我,这真的是对你我都好的一个决定。”

“可是——”

“我一定会和你联系的,维奥拉。我想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不只是朋友,”维奥拉一只手搭上了克莱尔的肩膀,“你是我的亲人。”

“…梅林的胡子啊,”克里斯蒂娜酸溜溜地说道,“真是感人。”

维奥拉和两人道了别,独自一人回了家。克莱尔满怀期望地看着克里斯蒂娜:“其实你可以邀请我去你家住的,克里斯蒂娜。”

但是她没能得到这份邀请。

“我…我还是建议你去你的朋友家里住一段时间,”克里斯蒂娜嗫嚅着说道,“我绝对、绝对不能让你从早到晚都和肯希待在一起,这样对你来讲太危险了…”

克莱尔其实已经猜到了会得到这个结果。因为即便克莱尔和维奥拉已经完全知晓了肯希的情况,她依旧从未允许两人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去她家里陪着肯希。她似乎把她自己的存在和那栋施加了众多高深咒语的房屋当做了一个安全罩,绝不允许有人突破这两层屏障。

“好吧,”克莱尔挠了挠头,她在想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度过剩下的暑假,“那你快回家吧,肯希估计一直等你回去做饭呢。”

克莱尔说她会坐骑士公共汽车去她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朋友——格罗瑞亚·里德家里住后,克里斯蒂娜才放心地幻影移形离开了。然而克莱尔根本就没打算去打扰格罗瑞亚。尽管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是她现在心思太混乱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更何况暑假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她找到了一家僻静的麻瓜旅店,用混淆咒骗过了不停打着哈欠的前台,给自己开了一间位于顶层走廊末端的单人间。整理好行李后,她去最常光顾的那家快餐店吃了一个油腻腻的双层牛肉汉堡,又去超市买了一些姜饼的食粮,等到回到旅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劣质粗糙的床单和过于松软的枕头让她开始怀念希瑟姨妈家里的卧室。墙上的麻瓜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这点细微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听到最后居然像是希瑟姨妈的咒骂声一样让她感到心烦。

“四分五裂。”她抽出放在枕边的魔杖,对着钟表的方向念道。“咚”的一声过后,碎成了几块的钟表掉在了木质地板上,然而随之响起的是楼下房客被吵醒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克莱尔低声骂了几句脏话,把头蒙在被子里,想要隔绝掉一切噪音。她今天的心情非常糟糕,所以她十分急切地想要入睡来暂时逃避一会儿。但是希瑟的话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样一直环绕在她耳边——

“卑鄙、歹毒的坎宁安…就这样闯进来,活活折磨死了我的父母!”

“坎宁安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你!是你们彻底毁掉了我的生活!你现在还想来伤害我的女儿吗?”

……

克莱尔一点都不恨希瑟,她恨的是这些已经发生很久了的事实。她甚至觉得希瑟骂的算是很轻了,因为身处斯莱特林的她知道那些极端纯血论的拥护者会用多么肮脏刺耳的话来谩骂麻瓜。还有就是老坎宁安夫妇用钻心咒折磨斯图亚特夫妇的场面…她不敢想象,尽管这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时间并不能抚平伤痛,反而会慢慢发酵,让她这个生活在下一个年代的人感到毫无缘由的悲痛与哀伤。

其实最让她感到难过的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希瑟虽然是意外怀上了维奥拉,没能给维奥拉一个健全的家庭,但是她自始至终都尽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职责,尽管有时候过于神经质…可是没有人会像希瑟保护维奥拉那样来保护克莱尔了。

她今晚甚至都没有对罗伯特道声晚安,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本以为自己拥有最幸福、最完美的家庭——虽然是曾经拥有,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简和罗伯特的爱情实际上是那么的荒唐,那么的不合时宜,尽管这爱情十足真挚,轰轰烈烈得像是河对岸山顶上绽开的十万朵烟花。

如果简当初没有嫁给罗伯特呢?

她或许会和一个羞涩腼腆的赫奇帕奇男孩儿结婚,生下一个比克莱尔善良百倍的孩子,两人或许会躲在海边的石头小屋里直到战争结束…简会活下来的,而不是和罗伯特一起死在伏地魔手下。克莱尔回忆着已经模糊了的简的面容,慢慢睡着了,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漫出了眼眶,流进了乱蓬蓬的金色发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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