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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巨大啊用力要坏了 腹黑军长的冷漠杀手妻_天*******二

【十七】

正月十五乃是元宵,夜间宫中设宴款待来贺的诸国使臣,朝中大臣也须入宫赴宴,历来如此。

可永乐才不想早早入宫,她坚持着要在国师府里吃了午饭才走,整理行装之时,永乐发现那一小袋情花的花种,她本来打算拿去给先生瞧的,可是这么些天居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不问就没了机会,趁着喝茶的时候,永乐便叫人把那小锦囊拿来,交给周肃看。

这是极珍贵的花种,周肃拿在手中细看了一阵,见他表情有些奇怪,永乐便问道:“先生,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做毒。”

“没别的用处?”永乐觉得很可惜,不过天下万物,用之适宜,毒物也能有益处。

“嗯,还能害人……”周肃道。

“先生你……”故意的吗?永乐在一旁揣摩周肃的用意,先生最爱装傻,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东西你早该拿出来。”

“为何?”

“这玩意炖肉的时候可以做香料。”周肃指指席上剩了大半的炖肉盅:“确实是珍品。”

永乐看着周肃手心的情花花种,忽然觉得它一下就寻常起来——要炖肉鲜香找苏禾就行了,用它干嘛?

周肃道:“你在宫中拿着也无用,苏禾来——”

苏禾忙上前,接过周肃递给他的花种。

“不如交给苏禾,改日我们路上好炖肉吃。”

永乐傻眼:先生果然是先生,如此厚颜,他们师兄妹仨,竟没一个学到一半。

周肃看到漂亮的小徒弟面上露出伤心遗憾之色,倒也不忍,于是找找袖笼中,翻出一只锦盒,打开来看,里头是支赤金攒丝梅花簪:“别伤心了,先生用这个跟你换。”

他将簪子递给永乐,永乐在手上看了一阵,这簪子的做工与形状都与别处不同,十分精巧,忽然发现簪尾上似乎有刻纹,永乐睁大眼睛瞧了半天,才辨识出上头原来是个“如”字。

这簪子无比美貌,看得出来十分尽心。

周肃当然知道永乐心中的疑惑,不待她发问,他便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人家上门要人不得遗下的。”

“……”

“永乐喜欢吧?”周肃微微笑。

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永乐又叹,先生这作顺水人情的功夫也是无人能比的。

永乐刚把簪子收好,便有人传厉劭齐的话来,请她回房去更衣,差不多是时候准备入宫去了。

永乐恭恭敬敬地给周肃以及师兄们道了别,便被众人簇拥着回房去了,周肃见她走得远了,才长舒一口气,道:“不如不收徒弟,少了麻烦。”

除了颜思靖,另外两人都笑了。

苏禾道:“先生,这玩意炖肉怕是不能。”

周肃却笑道:“怎么不能?吃死一个算一个。”

苏名一道:“既然先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先生怎么也不问问永乐这花种怎么来的?”

世人只知这花奇特,无人知养育这花的艰辛。

情之一字,必要揉入骨血之中,才知其中真味;养这情花,也必定要日日以血喂饲。

若要花开,需在心头割下九九八十一刀,花开也不过一瞬,最终只余下两叶。

说什么生情断情,情之所起,情之所终,天意都难测,怎可如此被这世人一己所思而左右。

真真可笑,人若是这样折腾,连命也没了,那情意又是要留给谁的?

周肃忽然道:“她人在宫中,还会是谁给的?厉劭齐良心虽坏,还不至于坏到这个田地。”

话说得大声,几个弟子都知道,这话必定不是对着他们说的。

果然就见厉劭齐走进来,面上竟然带笑:“谁的良心坏了?”

周肃道:“我这话错了,有些人的良心虽然坏了,毕竟还有;有些人的良心,被狗吃得半点不剩。”

厉劭齐笑道:“不错,你就是如此。”

周肃又道:“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太多,算计太多,求的太多,必定都是早死的,要像我这样,才能活得久。”

这话不仅是对厉劭齐说的,他更想这么跟宫中那位说。

可惜,再无缘得见。

厉劭齐道:“我现在还能想着什么?”

他这么反问,叫周肃都说不出话来。

从十三年年前,一步登天,成了国师起,厉劭齐似乎真的再没盼望过什么,期待过什么。

他还记得从前他也来过临辉两次,每次都入住这国师府。

第一次是十三年前,厉劭齐不知自何处将一个孩子带到他面前,那孩子虚弱得很,心跳时断时续,夜半咳嗽得无法好好呼吸,不知道花费他多少心血才令她康复,后来厉劭齐来信说,那孩子的名儿叫永乐。

第二次是八年前,那时候永乐五岁,抓着厉劭齐的衣角不肯放,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住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叫人全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前那个病恹恹的孩子。

再后来,厉劭齐又令人将永乐送到他身边,特意写信叮嘱,永乐是要学医的,将来好送她入宫,但是这些不必叫永乐知道。

“永乐还不够好?”周肃如此问厉劭齐。

厉劭齐笑而不答。

他就这么看着她那样哭着笑着,长到这样大了,她样样都好,好到不能再好。

只坏在一点。

永乐这么好,这天底下谁可般配?他的苦心,并不打算叫人人都知道。

所谓心意,就是只能放在心头,不叫别人知道的。

苏名一跟苏禾对望,不明白这二人之间为何如此多哑谜;而颜思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因他根本毫不关心。

周肃道:“你们几个出去吧。”

待几个徒弟退开,他才问厉邵齐道:“那个人在宫里好不好?”

“你是在问……哪一个?”宫城很大,他牵挂的人并不算太多,仅仅只得那么几个。

仅仅那么几个人而已,也够他一世悬心。

周肃深知问了也是白问,便不再说话。

他记得当初是在临晖城北,冬雪初降,四个人围着红泥小炉,一面谈笑,一面品酒,那酒名兰生,醇馥幽郁。

有人酒力轻微却还贪杯,醉成烂泥,怎么都扶不起。

那样的好日子,原以为就是一辈子;可是怎么后来,再也聚不到一处?彼时年少气盛,人人如此,怎么想得到后来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句一离别?

门外有人走近,对着屋内的人道:“公子,小姐的马车已经走了。”是玳瑁。

厉邵齐道:“走了就走了,这样的事也值得你特意来通报一声?滚下去。”

外间的玳瑁听了这话,觉得公子的口气与往日大不相同,连忙走开,只怕触到什么逆鳞,小命不保。

哭闹了一阵要厉邵齐亲自送行未果的永乐一放下帘子就把眼泪抹了,笨蛋厉邵齐不见就不见好了,反正晚间总是要见的;这假哭也是门学问,要不然哭得眼面浮肿不好见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设宴是在夜间,她打定主意,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栩乔。

前来迎接的宫女换了别人,不再是戌佩,永乐问她栩乔的病情如何,回答说是好了许多;她说不要先换衣裳而去找栩乔,这宫女也并不阻挠。

永乐想,这大约便是那日凤君杀鸡儆猴的效果。

虽然心中有些难安,但她仍是兴高采烈地去撷芳殿的正殿找栩乔。

推门进去,果然见栩乔坐在床边,旁边戌佩正在喂她喝药,她果然又是只喝了一口便叫人端走了,戌佩劝了会,毫无用处,只好站起来要走。

她一站起来便看见了永乐,一时间表情很是惊讶,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转眼她便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永乐发现,她面上果然不再有笑容了。

永乐有些尴尬,正要别过头,却听见戌佩道:“给永乐姑娘请安。”

永乐嗫喏道:“免礼。”

宫装又重又长,永乐提起裙摆便往栩乔床边冲了过去,栩乔正巧扭过头来,与永乐四目相对。

“栩乔栩乔你好些了没?”

“永乐你去凤阳阁住了?”

二人的说话声一起落下。

彼此的第一句问话似乎都让对方感到惊讶,永乐一时说不出话,栩乔似乎也是如此,她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粉色,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教永乐捉摸不透。

她咳了两声,柔声道:“永乐,你回来了。”

“嗯。”永乐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她说不上来。

栩乔又道:“你有没有想我?你出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永乐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是有心的,也有叫凤君那里的未卿来跟你说我回去了……”她傻笑了一会又道:“我很想你啊。”

“真的?”

“真的,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永乐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盒枣泥糕,是专门叫苏禾做的,宫里的点心也多,但是也没有人做得比苏禾更好的来。

栩乔捡了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也笑了。

“你还病着么?”永乐又问。

“好多了,他们总叫我喝那些难吃的药,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一个人记在心里。”

永乐道:“他们也不让我替你把脉开方。”

栩乔睨了门口一眼,靠着永乐的肩膀,以别人听不到是声量,对她笑道:“永乐,等我做了帝君,我就把那群糟老头子跟老太婆通通赶到北疆——那天寒地冻的,我听人说,我们南边的人过去,连手指冻得掉下来的人也有……若冻不下来,我亲自砍掉几只给他们瞧瞧。”

她貌似认真又像是说笑,永乐无可奈何地跟着她笑了两声,又劝道:“这世上的大夫开出来的药,有几个是只甜不苦的?何必为难他们——对了,今晚上帝君在莲池设宴你去么?”

栩乔点头,忽然挽起衣袖道:“比比看。”

永乐也伸出手,挽起袖子,二人的小臂是一样的粗细;凑在一处细看,肌肤也是一样的雪白,唯一的差别就是栩乔的手腕上一圈,有淡金色藤蔓似的纹路,中心处是莲花的图样,娇媚优雅。

天底下唯有帝君与皇太女的手腕处天生会有这样的印迹。

永乐摸摸栩乔的手腕,心里羡慕那图样好看,打算有朝一日出宫去,用笔画来玩玩。

栩乔咯咯笑着,忽然握住永乐的手。

“栩乔?”

“永乐,我可真想你。”

永乐听到靠在她肩头的栩乔如此说,不由得笑着将栩乔的手握得更紧。

她从小在国师府中,众星捧月般地长大,年纪稍长又去了集贤庄,那里除了她,都是男子。

从来没有人像栩乔这样。

宫中的人说得不错,栩乔真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人物。

这时节的天色暗得早,太阳还未落便有人催两人更衣妆扮,永乐看着栩乔盛装的模样,道:“栩乔……你好像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才短短半月而已,觉得她眉目间的神情变化了许多。

“是么?”栩乔赶忙要镜子来照,照来照去还是自己。

“不是样子,是感觉。”

“你又胡说——哎呀,这新簪子真漂亮。”栩乔指着永乐发端的那支梅花簪笑了会,假装要扑上去抢。

永乐忙闪躲开。

两个人说笑着,一同上了马车,前往莲池。

莲池在这宫城的中心处,四周有白玉为栏,偌大的池塘中,只有一株荷花。

那荷花硕大无比,莲叶铺开来三丈有余,历代帝君便出生在此。

宫中最为盛大重要的宴席,便设在莲池前方的千秋阁。

今日是元宵,不止朝中重臣在此,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异国人。

这样的场合是永乐最不喜欢的,因为陪伴着栩乔,她只能站在一旁。这宫宴持续的时间越久,永乐就越觉得累;而栩乔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宫宴上,除了帝君坐在龙椅上,人人皆是跪坐,姿势还要无比端正优雅。

可是在优雅的表皮下,是人人腰酸脚麻,偏偏还抱怨不得。

宾客们入内,都会有人高声叫出贵客的身份姓名来,永乐与栩乔趁着这空档在一旁小声评论着这些来客,面上还都带着无比端庄稳妥的微笑。

“看那个肥秃……”

“哇那个姑娘嘴上长着胡子……”

“长得像个圆茄子还穿绿,怎么都不像西瓜。”

“噗那个人怎么脸像被打歪了一样?”

把那些个歪瓜裂枣面目可憎的人物都评论了一番,时辰已至,客人大约都齐全了;正愁没有乐子的二人悻悻地对望,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唱道:“扶姜世子到——”

众人都朝那望过去。

果然见一人立在门前,他年纪尚轻,面如傅粉,一双细长凤目顾盼含情,不论望到哪处,似乎都叫那里的人心神一荡。

他慢吞吞地挪步进来,仿佛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迟到一般。

扶姜与大皓风土不同,以黑为尊,这翩翩的美少年打扮也与诸人不同:只见他身形高瘦,穿了一身黑衫,外披着一件绛紫色的锦袍,越发显得肌肤如雪。

“这迟到的倒还不错……”

永乐挑剔道:“马马虎虎吧,比不过厉劭齐。”她眼一斜,看到了一身官服的厉劭齐,唔,英俊潇洒,无人能敌。

栩乔忙道:“嗯,比不过凤君。”说完想起凤君的模样,她又脸红了。

席间并未见凤君的踪影,永乐忽然想起来,似乎每次这样的场合,从来都不见凤君前来,十分奇怪。

那扶姜世子也不落座,却走至帝君身前,道:“在下来迟,还请帝君陛下见谅。”

帝君笑道:“世子殿下太过客气了,大皓与扶姜世代交好,世子不过偶然来迟罢了,也无需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

扶姜世子又笑道:“在下三生有幸,得见帝君陛下风采;素日听闻帝君陛下艳绝天下,今日方知果然世人所言非虚。”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一时众人都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帝君道:“世子殿下谬赞。”

“陛下不必见外,直呼我名姓便是,在下姓柳名懿,字如是。”

饶是他如此说话,帝君脸上的笑容未变,声音也依旧是淡淡的:“请柳世子入席。”

扶姜世子果然笑着落了座,心中却想,这天下第一的女子,果真是名不虚传的。

“永乐,这人刚才是在调戏帝君么……”栩乔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样大胆的人,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她等着永乐说话,对方却没有回答。

这当然是调戏,不过最令永乐惊讶的却不是此事。

她最惊讶的是,这个扶姜世子,方才说自己姓柳名懿字如是。

永乐花了好大力气,才阻止自己惊叫出声——这这这……这不是她那传说中的人渣三师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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