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在电影院里要了我 军械室byh_零点
第三十一章
（一）
2013年五月，男团出道计划终于进入最后的倒计时，练习生们也升级为预备成员，包括金泰亨。他终究是努力地追上了伙伴，正式加入了防弹少年团。
说起这个名字，妍熙就忍不住心底里对方时赫的吐槽。到底是怎样的审美取向，才让一个入行十几年的人想出这种不仅念起来拗口，而且听起来也很羞耻的名字啊。可最终她还是在会议上投了赞成票，虽然怪异，但至少这个名字颇有记忆点，总比那些团名花里胡哨却压根记不住来的强。还有成员们取艺名的经过，简直不忍直视，好在最后正式录用的除了金南俊的Rap Monster之外，其他孩子都幸免于方时赫的魔爪。
运作组的成员各司其职，积极配合公司的音乐制作人们将出道单曲专辑《2 COOL 4 SCHOOL》制作完毕，还将出道日程上的mv拍摄，画报拍摄等准备工作整理得井井有条。Bighit追这个防弹项目的工作人员不多，一个人通常当三四个人来使用，工作量极大。然而所有人都因满怀期待而屏住一口气，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维持住了极高的工作效率，没有丝毫混乱不清。
妍熙和各个电视台进行交接，负责校对出道舞台的各个事项。经过这几年的精心维持，她的人脉关系网愈发地发达，并且让李妍熙这个名字在圈内树立了极好的口碑。极大多数的从业者对Bighit这位温雅有礼的同行颇有好感，每个领域里都有了几位能够无条件帮她忙的管理层。因此，这份交接工作做得很是顺利，出道舞台《No More Dream》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下来。
在进一步提交舞台细节计划前，妍熙特地和方时赫一起在晚上9点前往MV拍摄场地去探班，一方面是慰问一下对初次拍摄感到紧张的少年们，另一方面就是确认MV中的确切布景，以求提前申请的放送舞台布置与其吻合。妍熙和方时赫到达待机室的时候，防弹的孩子们正在拍摄群舞，只有临时聘请的服装师和化妆师起身和他们问了好。狭小的待机室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就算现在只有寥寥数人也显得十分拥挤。等真正进入拍摄现场，妍熙就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大蒸笼，闷热到无法想象。
由于预算的问题，他们只能租那种没有窗户和电扇的最廉价场地，而且只能是夜场拍摄，成员和staff们从深夜开始一直要工作到凌晨，特别心酸。尤其新人们第一次面对移动式镜头，非常不适应，只会把拍摄时间拖得更长。亏得导演是方时赫多年的朋友，对待防弹的孩子们比较宽容，不然现场的气氛会更加难捱。
为了不打扰到拍摄过程，也顺便离门外过道里的冷气近一些，方时赫和妍熙两人就靠在门边远远地观看。七个少年的群舞整齐划一，踩点到位，可他们身上那黑底花纹的黑泡服装真的让妍熙感到眼睛不适。即使在讨论会议上有提交过服装设计的方案，她也理解要符合歌曲Hippop的主题，但是等亲眼看到实际效果的时候，妍熙还是瞬间产生捂住眼睛夺门而出的冲动。明明是七个淡妆都非常好看的少年，结果各种大金链子、腕链、大戒指的土豪装扮一上来，生生凹成了杀马特风格。
虽然2013年的潮流就是放飞的黑眼线和台风都刮不动的发型，可妍熙适应了他们日常里清爽的装扮，今天一见短时间内真的感到非常违和别扭。
她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妍熙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等日后少年们转型时她一定要亲自设计造型！
方时赫一边观看一边不时地做着点评，他重点提到了朴智旻：“这小子进步很大啊。和年初完全是两个水平。我本来对他还是挺犹豫的，现在看来不比柾国来得差。”
“他把这份危机化成了汗水，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妍熙微笑着说道，“成德哥常说，智旻是最刻苦努力的孩子。”
方时赫显然并不满意：“不过还差得远呢。上一个自由发挥的镜头就没做得很干净。”
妍熙双手背在身后，浅笑着注视那个拼命跳舞的男孩，坚定地道：“他会做到最好的。”
这个自我要求最高的少年，一定会展翅高飞，成为舞台上亮眼的明星。
方时赫紧紧地锁着眉头，手指支在下巴处，不自觉地有些小动作。
妍熙明白方时赫在忧虑什么，也明白他为什么对男团的要求越来越高。现在韩流男团二代的时代已经结束，三代里大型经纪公司还没放出大招，S/M的EXO自出道迷你专《MAMA》后有了一定的反响，但还没到大爆的地步。JYP和YG还没有正式推男团，但也是时间问题，最迟明年，这两家都会出新男团，否则就会出现断层。
大型经纪公司所拥有的资源和关注度是其他公司无法比拟的，从那里出身的艺人出道起就比同期站得高太多了。在这个时代，这种高人一等就意味着抢占市场的先机，并且丰厚的资源会源源不断地支持着后续发展，所以三大出身的艺人至少都是二线以上，甚至是登顶。这也是为什么少年少女们想要进入这个圈子时，首先会去参加三大的练习生选拔。
EXO可是SM对韩流三代的野心之作，以他们优秀的制作团队和策划团队，之后必然会进行爆发。然而市场有限，一个团占尽了资源，余下的可就没多少了，更别提JYP和YG还在一旁蓄势待发。
防弹能否突出重围，对于这个问题方时赫时常焦躁不已。Bighit经不起任何失败了，GLAM虽然在上升期，但没有到方时赫预想的地步。更何况，朴孝信和柳罗烨这种本质歌手的吸金率短时间内无法填补现阶段公司越来越大的窟窿。留给Bighit的时间不多了。公司的管理层把剩下的赌注都押在了防弹身上，方时赫现在压力大到每晚都睡不着，扑在电脑前不眠不休地制作歌曲。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悲观，”方时赫道：“经常会止不住地想，防弹该怎么办啊？三大前后夹击，还有势头很好的B.A.P.，更别提还有许许多多中型公司出身的团体。越害怕，就越胆怯。明知道一切都按着计划来，却时刻感觉到我们下一秒就会跌入深渊。”
妍熙何尝不能理解他的不安和恐惧呢？Bighit现在已经走上绝路，再无后退的余地。账本上真正的亏空数额只有方时赫，妍熙和总财务三人知晓，并没有对其他员工公布，怕整个公司会因此无法维持稳定、自乱阵脚。康孝云两年前还知道些财务上的事情，那个不断飞涨的数字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后来他便主动远离了这方面的事物。自从2012年以来，Bighit其他入股的理事多多少少猜到了公司经济不佳，妍熙先斩后奏地签下朴孝信后，基本上所有的股东都意识到了公司已临近破产边缘，纷纷抛售持有的公司股份。方时赫将这些股份低价购入后转给妍熙，算是抵了她之前的那笔救命资金。
‘哼，我就看着你们两怎么死的吧！’一位女理事奋愤愤地将手上的钢笔砸在桌上，在理事会议上留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许多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方时赫慢慢地捂住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倒在会议桌上。
妍熙静静地陪着他，在那间会议室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一次董事会，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其实还有一些代表仍然持有股份，但是他们也并不看好Bighit的前程。这些人绝大部分是方时赫的亲戚和朋友，此刻冷眼旁观不撤资已经是对方时赫最大的善意了，想让他们施以援手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利益难关面前，感情能经得起多大的考验？
妍熙很想告诉他，没关系，大不了从头来过。可是她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这份底气大多数来源于她的家庭，来源于宠爱她的父母和兄姐，来源于整个庞大的三星。而抛开她的背景，作为李妍熙这个个体，她能做的只有反复思索防弹的企划案，确保Bighit接下去的每一步都踩得踏实，万无一失。
当周围人都踌躇犹豫之时，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坚定他们的选择。妍熙看向灯光下挥洒汗水的少年们，微笑道：“每场逆境都会在平凡的人生中造就出英雄来。十年之后，也许我们就是业界的传奇。”
、
（二）
“Cut！Okay！”导演终于满意画面中的效果，示意少年们可以稍作休息。旁边待命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忙着给成员们擦汗补妆。场工们迅速地更换摆设物件，来布置下一个场景。这时外围的工作人员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两位PD，急忙问好，不出几秒，整个摄影棚都是问候的声音。
方时赫上前去确认拍摄画面，妍熙则是和走过来的宋浩范聊了聊防弹成员们的近况。
少年们对于出道舞台都是期待满满，可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往往还没学会怎么合理地调节状态和体力，所以妍熙特地和宋浩范说明了要注意成员们这方面的问题并加以引导。
经纪人对此十分认同：“是啊，精力可都要用在合适的地方。第一天拍摄到一半，这些孩子们就已经撑不住了，就是前一晚在房间里瞎胡闹的缘故。”
“那现在拍摄进程还顺利吗？”
宋浩范点点头：“挺好的，没出什么乱子。”
“那就好。”妍熙察觉到在休息期间staff手中的轻便式摄像机不停地对着成员们，微微笑道：“成员们对这种镜头还习惯吗？”
“男孩子嘛，对新奇地事物总是很好奇的。再说这也是工作的一种，成员们对这些日常镜头都还挺上心。虽然我们自己人会经手编辑，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往外传，但还是会注意自己的言辞。”
“上心固然重要，但不要太过刻意的对待镜头。出道后摄像机无处不在，神经每时每刻都紧绷着迟早会心理压力过大。我看过剪辑部的几个素材，有些画面中的微表情还是不自然。当务之急还是让他们适应镜头的存在，素材的选择我会和剪辑部staff沟通的。”
“你是在特指闵玧其吗？”宋浩范不禁笑道：“说真的，那小子在镜头点活力得过头了吧，明明就是个没充足电的人。”
妍熙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稍微提一下就好，别说他。哪有对粉丝冷脸的偶像啊？”
“是是是。”宋浩范摸着鬓角道：“你就护着他吧。”
妍熙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就是呀。”
她曾经目睹过这个少年最脆弱的一部分，也在他脱离泥潭的过程中出过绵薄之力，看着他从三年前首尔站的背包少年走到今天的镁光灯下。闵玧其一直都比同龄人成熟太多，可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锋芒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这样的矛盾多少令人心疼，妍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尽可能的保护他。
经纪人对这种明目张胆的袒护无语，把脸转向一边偷偷地做了个鬼脸。
“还有多照顾些南俊，他心思细腻，思维发散。出道是经历巨变的时刻，从出道开始孩子们的生活就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了，我担心在面临种种好的坏的新开始后南俊可能会迷茫或不知所措。如果你注意到了请马上告诉我，拜托了。”
“虽然平时会思考一些能把自己绕弯的问题，但南俊一直都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七个成员中，宋浩范最放心的就是队长金南俊。队内年龄上排在正中间，却是最理智最稳重的一个。难得的是，这个男孩高智商的同时也具备高情商，不仅工作上十分有条理，而且和成员们和公司里的staff们关系处理的都不错。
“他还不满二十岁，也是个允许犯错踌躇的孩子。只因进入了这个圈子，担任了队长，这种平常人的容许就变成了不可犯的错误。南俊已经在尽力做到最好了，可所有人在探索的过程中都经历过或长或短的犹豫，主观上他无法完全避免这种迷茫。他是防弹的核心成员，一旦立场不坚定，整个防弹也会受到影响。这种团队的不稳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如果能在有征兆的时候就解开根源，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团队和公司，都有好处。”
妍熙说服了宋浩范，他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万一金南俊有什么情况，妍熙也能及时开导。这两个人都是喜好阅读的人，金南俊平时就会和妍熙聊许多听不太懂的书籍感想，宋浩范旁听过几次，每次连开头都理解得糊里糊涂的，而那两个人却能就此探讨许久，话题也能延伸到很广。妍熙和有思想的金南俊很有共同话题，金南俊也很信任妍熙。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气场很合。
有时宋浩范觉得，李妍熙年纪轻轻就能建立这样的好人缘，和她十分舒服的谈话技巧脱不开关系。语调、表情、内容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使人持续地产生想要聊下去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就建立起不少的好感。防弹的出道舞台能在打歌节目中拿到好顺位，就是电视台的管理层看在李妍熙的面子上给的便利。
防弹的首个出道舞台是定于6月13号Mnet的音乐节目《M！Countdown》。基于这个时间点，Bighit将于6月3日起正式在官网上公布成员们的预告照片。靠着从一月开始陆续发布的log日记，防弹的官咖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粉丝。由于金泰亨情况特殊，虽从未在log里露过面，却将是第一个正式公布预告照的成员。即使被官方解释为‘隐藏成员’，但这样的举动还是会引起外界‘空降’的猜测。妍熙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给金泰亨安排了log日记的录制任务。他不需要很多弥补性质的曝光，只需不露脸地出镜，个人或者在和其他成员配合下跟粉丝打招呼，如此即能提前解释金泰亨的情况，又能引起粉丝的好奇心和关注度。
“6月13号你会和我们一起去Mnet录制，对吗？”
“是。毕竟是防弹第一次去电视台录制嘛，方PD和我都会去的。”
捧高踩低在职场上早已是寻常，更别提是势利的娱乐圈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会正眼打量那些没背景的新出道团体，对待他们的录制也是草草了事。新人团体经常会在录制动线上面吃亏，小公司的staff得罪不起高高在上的电视台staff，点头哈腰还来不及，怎么会指出动线上面的问题麻烦人家再录一遍？因此，许多编排很好的舞蹈在屏幕呈现的效果惨不忍睹，这并不罕见。
‘所以，你在13号的工作是确认舞台画面，我的任务就是去刷脸。’妍熙在方时赫的办公室跟他讲述行程安排时总结道。
“几点？”
“4点半，上岩洞CJ studio。”
“哦——”方时赫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做标记。
妍熙扫了一眼内容：“不对哦。“
“嗯？”
“是凌晨4点半，不是下午。”
方时赫猛地闭上眼睛，拒绝面对现实。
“还有14号凌晨4点的音乐银行，15号早上六点的音乐中心，以及16号早上7点的人气歌谣。”妍熙将残忍的日程一口气公布出来，看着崩溃的方时赫叹了口气：“要是你真撑不住，确认完动线后就回去吧，我陪着他们做现场放送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