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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用力再快点 在阳台我们做了起来_悠然长生

“谢谢你的汤,那个很美味。”少年喝过汤,原本略显青色的嘴唇变的健康红润,或许是因为补充了热能关系,他五官线条柔和许多。

陶然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

少年的神情明显呆了一下,随即,他有些局促地说,“再见。”

说罢,很大步地走了出去。

陶然不是很在意地笑笑,本来就是心血来潮之举,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有些幼稚。不过,那个少年眉目坚毅,将来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在他困顿的时候,自己这样应该不能算戏弄吧。

在陶醉的病房外的走廊上,陶然很意外地看见一群医生拥簇着一位头发微白穿着白色对襟布衫的老者从姐姐的病房里走了出来,安翼赫然也在那群人里。陶然奇怪地看了安翼一眼,安翼不着痕迹地从人群里溜出来,把陶然拉进一个死角。

“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从姐姐的房间里出来?”那个老人好大的来头,居然能让济民的院长作陪。陶然暗自心惊,照理说,姐姐不太可能和那种人扯上关系啊。

“那人是燕京来的一个老中医,据说是专门给中央领导治病的国手。这次来建南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他对神经受损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大约是听说了陶醉病情的怪异处,于是顺便来会诊了下。”这时,安翼的手机响了下,他一看,急匆匆地说,“现在我得去了,小然,你别担心了。”

“嗯。”陶然应了声,以示明白。虽然安翼走的匆忙,不过陶然大概还是明白了些东西。

若有所思地走进病房,却见小华护士正非常专注非常认真地盯着陶醉的右手看。甚至是陶然近来她也没发现。

陶然有些奇怪,走过去,把水仙和鸡汤放在床头,拾起陶醉的手,发声问道,“姐的手,有什么不对的吗?”

小华被吓了一跳,似嗔非怒地蹬了陶然一眼,抚着胸口责道,“突然出现简直吓死人了。”

陶然连忙说了声抱歉,毕竟和华洁相处久了,知道不及时承认错误道歉的后果是什么。然后,语气绝对温和地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小华护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直道孺子可教也。脸上笑得灿烂,语气却有些神秘,她有些神秘兮兮地问,“你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个笑得慈祥不失威严,看上去精神隽觠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没?”

陶然老实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陶然老实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听说他是个很厉害的中医。”被称之为国手,自然在医术方面有很了不起的成就的。

华洁眼睛光芒大盛,“岂止是很厉害,根本就是神医好不好。我告诉你,他的医术真可以称得上神乎其技,妙手回春,就说708那个中风脑瘫的病人,神医不过用几根银针在他脸上扎了几下,那人居然嘴也不歪了,口水也不流了,说话也清晰了,简直跟法术一样。还有B楼的那个……”

陶然听到法力二字,心里莫名一跳,中医传承千年,自然有他许多神奇之处。姐姐的病如果用中医的法子来医治,效果又将是如何呢。

华洁说得极兴奋,“恨我不是骨干医生,没有资格跟在刘春晖身边观摩。不过,托你姐的福,刚才他来这边,我算是结结实实地开了回眼界,刘神医不过往你姐身上点了几下,她的手指就动了动。哎呀,我决定了,以后生病绝对只看中医,还是国术好啊!”

“你刚才说什么?”陶然神情大变,一把抓住华洁的手,焦急地问。

“啊,痛,陶然,你抓我手干嘛?”华洁说得正H呢,谁想被人狠狠地抓住了手。

“对不起。”陶然看着华洁有些发白的脸,赶紧松手。

华洁气吭吭地瞪了他一眼,怜惜地吹着自己瘀红的手腕,陶然这下更是愧疚了低声呐呐地说着抱歉。

华洁低哼了声,说,“对不起就不用了,瞧你那么心急火燎地的样,究竟要问什么?”

陶然见华洁神色松动,赶紧讨好地笑了笑,“小华姐,刚才你说我姐怎么了?”

华洁深深地看了陶然一眼,心道,这个家伙也只有涉及到他姐,情绪反应才会这么大。倒是没有再为难陶然,把刘春晖到病房里来大发神威的情景仔细地说了一遍,华洁的口才极好,把刘春晖治人的种种神奇手段说得让人简直身临其境。

陶然若有所思地掀起陶醉身上附着的被子,问,“你刚才说,他点了我姐身上的哪些地方?这?这?还有这吗?”

华洁侧着头,细细地想了想,手指一一拂过陶醉头,胸,腹,四肢等处,“好像是这些地方。”

“你确定?”

华洁当时看得极认真,而且刘春晖的手法很慢,她看得也很仔细。于是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陶然顺着华洁刚才所指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风府,哑门,人中,百会,脑清,三阴交,阴陵泉,翳风,廉泉,腧穴,神门,交感。应该是了,这些穴位主管神经,这个方法我怎么以前就没试过呢。”陶然原来为顺利梳洗经络,有意识地把身体各大小的穴道认识了个遍,现在华洁不过大略指出方位,他琢磨一下便全想通了。

既然陶醉对穴位有反应,那如果自己用灵气刺激那些地方呢?

陶然心怦怦地跳,待要施力,却瞟见华洁还在一旁,连忙想了个法子把她支开。

华洁走后,陶然赶紧把门关上,以他现在的修为不需要太刻意,也能随意地发挥灵气,顺着刚才的路线,一一点过。

陶然目光灼灼地看着陶醉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轻呼,“姐,姐,醒醒。”

可是陶醉依旧静静地沉睡着,连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

陶然已经失望了太多次了,因此这次的布成功也并没有太过沮丧。他看了陶醉好一会,捧起床头开得正好的水仙,扯了扯嘴角,“姐,水仙花开了,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给你带了过来。花开得跟当年一样好,你从前常说每一朵花开只不过是美丽短短一瞬,但这一瞬代表的却是一朵花全部的生命,如果一朵花在全部生命凋零的时候没有人去欣赏,你会伤心。父亲说你痴,可是现在,这水仙都快要凋零了,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陶然说着说着,眼前似乎看见了当年一家人其乐融融赏看水仙谈花经的情景,经不住眼睛热热的,他隐约知道自己这样太过丢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却不想,他这样一眨,在眼眶打转的泪珠极轻的一瑟,直直掉了下来,正落在陶醉如玉雕一般的手上。

“陶然,你要的水来了。”此时,小华护士一边端着水杯,一边走了进来。

陶然见她来了连忙把头扭到一边,胡乱擦了擦眼睛。再回头,却撞见华洁一脸的不可思议,满是惊讶的样子。

陶然心猛地一跳,心似乎要跳出胸膛,他极慢极慢地转头看着陶醉的方向。却见陶醉蝶翅般密密的睫毛极细微地动了动。陶然不禁摒住呼吸,生平第一次认识到,原来,等待会是这般让人期待到心痛的感觉。

只见陶醉慢慢地睁开了双目,露出掩在眼睫下的黑玉一般的眼睛。

陶然呆呆地望着床上陶醉,她的眼瞳极漂亮,让陶然心动不已的是,清晰地印在里面的自己的身影。她会眨眼,她真的醒来了。

“小然……”陶醉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昏睡两年的嘶哑,柔柔地,非常好听,让人感觉像三月春风抚摸过一样。

原来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再听到的声音让陶然的心被重重地冲击了。

“姐,姐。”陶然趴在姐姐的身上,被子里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肩膀剧烈地颤动着,似乎直到此刻,积累了两年多的担忧,痛苦,悲伤,绝望,才找到一个出口。

陶醉得目光如水一般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玉一般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陶然的头发,她轻轻地说,“小然,小然……”话里有着太多的怜惜,太多的了然,更多的是宽慰人心的力量。似乎世界上所有的痛,都可以在她的柔声里得到抚慰。

华洁呆呆地望着这个如沐浴在柔和圣光中的女子,心里隐然明白,为什么陶然不惜代价也要让自己的姐姐醒过来。有这样的姐姐,估计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换了自己也会听吧。

过了许久,陶然才慢慢平复心情,很不好意思地抬头笑了笑。

陶醉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又哭得像个小花猫。”说罢,细致地用手擦了擦陶然的脸。

幸福有时候只是一种特别简单的感觉,陶然心里甜滋滋的,像小时候一样任由姐姐摆弄。

“小然,你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啊?”陶醉有些惊讶地开口,微微诧异地看着自己指尖的深色物质。

陶然窘迫地别过脸,急急地说,“没什么,姐这不重要,等以后我再告诉你。”自从陶然修练以来,脸便朝着“非正常”情态发展。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陶然想尽了法子遮掩,先是配上一副能遮住眼睛的栗色眼镜,然后,再用深色的粉底遮住肌肤的颜色,头发也留长足以遮住半张脸,这样使劲糟蹋后,一般人不仔细看也不太能发现陶然的异状。

陶醉听弟弟这么一说,果然不再追究了,只是捧着陶然的脸庞细细地看了看,感叹,“小然,让你受苦了。”

陶然心里酸酸的,又暖暖的,急忙摇头,“不苦,姐醒来了,我就高兴。”

陶醉浅浅一笑,左边脸上现出极浅的酒窝,她看了看弟弟,心道,小然一片赤子之心还是没有变啊。

陶然小心地扶着陶醉起身坐了起来,陶醉伸手轻轻地拥抱了下陶然,让弟弟坐在病床边上她拉着陶然的手说,“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好长一个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陶然问,“那我这两年和姐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原来我昏迷了两年,陶醉暗暗想。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她点了点头,“刚开始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跟我说话,后来慢慢地越来越清晰,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守在我身边,可惜,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刚才,忽然闻到一股水仙清香,然后感觉好像有一滴极清的水掉进了混沌之中,我睁开眼,就看到你了。”

陶然听了不由一愣,难道是刚才那滴眼泪的作用?

陶醉昏睡两年,自然有说不出的话,于是刚才华洁倒来的那杯温水理所当然地贡献给了她。陶醉对着华洁温柔地道了声谢。

华洁难得安静地退到一旁,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冬日的阳光虽仍然隐在云层,但是,华洁看了看并排坐着的低声絮语的姐弟,心里却觉得格外地柔软。

以及,意外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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