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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高跟鞋总是有黏黏的 皇上在御书房亲自打公主_谁说江湖无闺秀

孟婆缓缓道,“真是因为沈三娘过继叶孤鸿,沈三娘的初衷不过是想借白云城的权势来保护自己的两个女儿。可木道人却在过继之中看到了有利的地方。叶孤鸿也是叶孤城的堂弟,当叶孤城在日后成长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再渐渐被人称赞为一代剑神的岁月里,木道人也在扶持着自己在武当的势力。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弟子石鹤当选掌门,却在之后的年月间,他的弟子无论是在武艺在声望中都远远地落后于梅道人的弟子石雁,最后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石雁当上了武当派的掌门。能将白云城武当派幽灵山庄这三个地方联系起来,加上叶雪叶灵的指证,当今武林除了木道人,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办到?”

迷雾中回荡起一个男子洪亮的笑声,那笑声洪厚,充满了野心与力量。

孟婆凝视着视线划不去的惨灰的氤氲着的雾气,面色冰冷,如对世间所有已经不放在心底了一般。

男人倏然一扬手,花寡妇立刻将头一低,俯首抱拳,默默地退了下去。

孟婆并不说话,她将视线移回到男人带着面具的脸上。

男人此刻换了口气,沉吟道,“你这般足智多谋,滴水不漏得让人佩服。”

孟婆道,“你如今练就一身呼风唤雨的秘术,世上还有你可佩服?”

男人无声一笑,“呼风唤雨?你说的是这场雾。这点本事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孟婆道,“你的命格是土,只要脚底沾地,立刻可以幻化出一个结界出来钻进去。世上没人能够抓住你,困住你。你在幽灵山庄的出口幻化出的迷雾竹林,困杀了那么多武林高手,你还有什么可畏惧。”

男人胁迫道,“你的命格是水,土是克水的。”

“是啊,土是克水的。”孟婆眉梢淡淡,满不在乎道。

男人道,“只要你我联手,普天之下,正派邪道那些所谓高手,根本不值一提。”

孟婆凝着男人,道,“所以天雷计划,就是你的第一步,借陆小凤揭穿木道人为幽灵山庄老刀把子的事情,各方人马定有在武当派会有所争斗,这足够整个中原武林的重要人物为之元气大伤。”

男人笑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简单的计谋,也是最有利的计谋。”

孟婆垂落下目光,隐不作声。

男人冷酷地追问道,“怎么,不忍心?”

孟婆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没得选择,也不想选择。你要我帮你助你,可以……但,我也有不能做的事情……”

男人斩钉截铁道,“荒谬!你也会说事到如今,当年的惨案,难道不是整个中原武林造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是他们说的!试问什么想做不想做,能做不能做,他们当年有没有没问过自己!在江湖中地位崇高的木道人,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欺世盗名的阴险小人,你还相信他们中会有好人么?当年,我们何止是简单的家破人亡,他们是怎么对的我们,就要加倍奉还给他们!”

孟婆眼眸霍地一抬,眼底尽是刚毅,本想说些什么,却强压了下去。

男人望向她满脸的倔强之色,不满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可这些日子,我对你足够包容足够有耐心了。本是想借天雷计划,诛杀掉中原武林名门正派中的重要人物,从此武林便唯武当独大,今后便于我们控制住江湖局面。可因为你,这个局已经走错和走多了太多步!”

孟婆胸中怀有巨大空怆,眉眼间流露出隐忍的悲愤。

她是不动声色,却足够让人感受到她的进退两难。

男人将她的神色尽收眼中,怂恿道,“越是恨,便越是狠。你不能再对任何人起恻隐之心,即便是陆小凤,也或是西门吹雪。”

孟婆无言地睇望着他。

男人道,“我能手下留情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孟婆沉默着,暗自思忖。

男人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西门吹雪,甚至怨怼他,连累望君背上忘恩负义叛出师门的名声。可他们成亲之后,西门吹雪由始至终也没有好好对过望君,在她初怀身孕之时,便与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在她生产后更是不顾她们母子,犹自喝下了忘情药,以追求剑术的无情无欲的最高境界。此人孤高薄情可笑至极,你可为道义放他一马,可他活着对于望君母子而言,又有什么用处,还不是如活着守寡一般。”

孟婆冷冷道,“有用。”

男人一愕,问,“你说什么?”

孟婆收敛了悲愤神色,平静道,“你我不用联手,肆意一个小小的秘术,西门吹雪和普通的凡夫俗子一样必死无疑。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此人孤高薄情可笑至极,可他决不能现在死了。他将自己和望君的一世清名都压在了陆小凤身上,我何尝不想将他结果在迷雾竹林里,可是我不能,若他死了,望君就完了。”

男人顿了顿,问道,“那今后,你保证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孟婆冷冷道,“这世道,女子名节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西门吹雪可以目空一切,分明已经将望君的命视如草芥。今后,你甚至不必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男人由衷一笑,“你总算认清了一件事,中原武林多的是妄自尊大沽名钓誉之徒。”话语一沉,又道,“那陆小凤呢?”

孟婆道,“他不是即将成为你的又一把刀。”

男人道,“那不是普通的刀,是‘借刀杀人’的刀。我是丢了一座幽灵山庄,可我得到了一个智谋无双的陆小凤,便不算是吃亏。”

孟婆深谙陆小凤为人,只道,“他绝不会轻易答应的。”

男人笑意如他幻化出的迷雾一般诡秘,“我如何不知,可只要有一人在,他便不得不答应。”说罢,竖起手指往孟婆一指,如同钦点般,“便是你。”

孟婆不以为然道,“那叶雪呢,他们之间亦是有生死与共的情分。”

男人道,“莫忘记,他也是因为你才来的幽灵山庄,你们之间的情分,绝不比其他女人与陆小凤的低。而且我看得出,陆小凤虽是风流,可你在他心中自然有最重要的分量。”

孟婆只道,“是嘛,可我不信。”

男人如同看穿她一般,“你若不信,就不会一次次留下他的性命。”

孟婆道,“不是情,也有义在。罢了,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满口仁义,当真中原武林沽名钓誉之徒一般了。”

男人道,“那么,你可以一试。”

孟婆疑惑道,“怎么试?”

男人定定看住孟婆,放缓了语气道,“怎么试,你不必太在意,你只需牢牢记得你今日的态度,以及说过的话。出尔反尔的事情,我很不喜欢,你也应当适可而止。”

孟婆愣了愣,这话并非是一般的规劝,甚是有一番重意威胁。

他屡屡破例,宽容对待自己,其中能包含几分是真心。

十多年来,自己亦是独自生活,亦是很难再信任别人。可在心底仍旧会觉得,他们之间和旁人不该一样的冷漠。尽管念及如此,孟婆仍旧淡淡道,“我知道了。”

男人嘴角牵动起凉然的笑,似乎十分受用她的回答。

孟婆不再执意方才受的胁迫,只是道,“那我们是否也要动身前往京城。”

“不必了。”男人眸底幽暗,沉吟道,“四月十二,你也一起上武当山吧。”

孟婆一瞬的错愕后,立即明了,他口中的一试,便是这样试了。

她虽是喝下了忘情药,但论起在仇恨中历练多年的他,狠极了,便当真是无情。

这些年啊,到底是隔了这些年啊,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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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凝重着一张老脸,坐在辘辘行驶的马车中,他左手侧坐着一个面容苍老牙也崩了一个的老太婆,右手侧坐着一个看起来眼神精明模样憨厚的瘦小子,这是他的老婆孩子。

如此天伦之乐,陆大老爷却一点也不乐。

陆小凤被扮作从京城告老还乡的大官人,一身深色绸缎,很是威严,也很是气派。他不是头一遭让人叫做老爷,在陆庄的时候,他家的下人不必现在带出来的人少。那个时候,他也有老婆孩子,老婆贤惠温婉,女儿灵机可人。绝非现在的老婆,老得一腿迈入了棺材,死气沉沉。现在的儿子十来岁,眼睛藏不住的狡猾,像是满肚子的坏水。

这时,他的儿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坏好意地换了声,“爹!”

陆小凤几乎要呕出血,板着脸道,“你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儿子咧嘴一笑,又朝老婆子,喊了一声,“娘!”

老婆子冷冷横了儿子一眼,道,“滚出去!”

儿子自讨没趣,学着陆小凤从前的样子,自增几分轻佻地摸了摸自己唇上没长出来的两撇胡子,轻笑道,“我当真是没爹亲没娘疼啊,真是不如一只畜生。”

陆小凤叹息道,“你出去吧,外面有马,你大可不必和我们挤在一块。你看着我们难受,你也难受。”

儿子如同一根被点炸的炮仗,立刻道,“你们难受,我快活着呢,怎么可能难受,我偏要看着你们都难受到死!”

陆小凤难得动怒,道,“那你便快活去,我出去。”

儿子却先他一步,按住几欲起身的陆小凤,愤愤道,“我偏不让你出去,你出去了是想躲开我们。”

儿子又昵看了一眼老婆子,道,“我出去,你们就在这里快活吧。”说罢,掀了车帘,跑出去闹缠声中强抢了一匹马。

陆小凤在帘缝中窥看着,摇头叹息,“我宁可这辈子都不要一个儿子。”

待喧闹声停了,陆小凤转头,发现老婆子目含柔光,一直看着他。

陆小凤干巴巴地勾了一个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老婆子却幽幽道,“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没想到再见你,还能与你有白头到老的一日。”

陆小凤既内疚又惭愧,胡诌道,“你可别老,你原来多……好看。”

老婆子兀自冷冷地笑了,如同天山的雪莲一样,冷冽干净。虽然面容天差地别,可竟让人心生出了怜惜。

陆小凤道,“做了大官夫人,一辈子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忽然要你随我回到穷乡僻壤,心底委屈了……”

老婆子莞尔道,“是啊,我一辈子和你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到头来竟然要我去穷乡僻壤养老,我怎么不委屈啊。”

陆小凤又道,“我的老家在武当山下,风景秀丽,名扬天下,怎么委屈你了。老婆子,人活一辈子,心别太紧了,抓住往日那些富贵放不下,还不如珍惜现在,儿子在我们身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好!”

老婆子听了这话,如同真实地和眼前这个大官人活了大半辈子一样,动容道,“现在是这样讲,可总有一日,你先我一步走了,怎么办?你是不是会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

陆小凤一怔,道,“唉,人老了,不分先后,总有那一日。为了咱们的儿孙,你还得活到八十岁,八十岁之后,你会儿孙满堂,这福儿你还没享完呢。”

老婆子笑中含泪,道,“我现在就很老了,八十岁的时候,牙都掉光了,头发也花白的,那时候更老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陆小凤道,“今日事今日毕,还是今日的事情先安排好吧。”

老婆子问道,“今日还有什么事情?”

陆小凤道,“今日是四月十日,还有两日就到武当山了。”

老婆子顿了顿,道,“是啊,快到家了。”

陆小凤道,“快到家之前,要整顿一下了。”

老婆子点点头,看见陆小凤正看着自己的腰间,她垂头一瞧,原来看的是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串剑穗。

陆小凤看着剑穗,问,“你带着的剑穗,可要收起来。”

老婆子当然明白,没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身上会带着一串江湖人携带的剑穗,随手便解了下来。

陆小凤道,“这是你的剑穗。”

老婆子道,“这是我大哥叶孤鸿的遗物,他生前一直贴身携带,他死后本来是要火化的,可我不舍得,便取下来带在了身边。”

陆小凤向老婆子伸出手,老婆子看着他,迟疑道,“你和我要这个做什么?莫非,和我大哥的死因有关。”

陆小凤蹙眉道,“如果他是你大哥一直携带的,也许有那么一点关系。”

老婆子将剑穗谨慎地交到陆小凤掌中,问道,“你看出什么端倪?”

陆小凤眉头紧锁,道,“暂时没有,只是我很奇怪,你大哥是白云城主叶孤鸿的堂弟,叶氏的远亲,自幼也是在南海剑派学的武功。为何这个剑穗上的系法,是巴山剑派弟子惯用的。”

老婆子闻言,不免有些失望,道,“这是不是巴山剑派的剑穗系法我不知道,可这个剑穗却是我送给我大哥的。”

陆小凤扭过头去看她,问,“你怎么会巴山剑派的系法?”

老婆子漫不经心道,“我在山庄的日子很无聊,底下的人有时会想办法哄我开心,这个不过是表哥往日无事教我系的。”

表哥真实身份是巴山剑客顾飞云,他会巴山剑派的剑穗系法本来不足为奇。他教叶雪系剑穗,最后竟出现在叶孤城身上,不可谓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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