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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总裁在车里吃我奶 重生之孙悟空猎艳西游_(*******死

那是穆敏第一次见到孟彻,他站在穆府满门白衣中,小小一只,被风雨吹得摇摇欲坠,唯有夜色中那双眼,好像一把直指人心的利剑,决绝无匹。

连胸膛都破开,不留丝毫余地,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残忍到极点的黑白分明。

皇帝心里也涌上股难解的寒凉——这孩子的眼睛太邪乎,仿佛知道他就在城墙上看一样。但他很快摇了摇头,且不说他临时改主意登上宫墙,一个小女娃,哪来的这等人脉和手段?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扶着内侍的手臂,道:“请穆老太君和这位小姑娘进宫。”

经孟彻这么一打岔,皇帝脸上激动哀痛之色已经褪去,想起葬送在红谷的六万大军,蛮国国书上要求的巨额岁贡,还有眼前这群乱糟糟跪在宫门外的女人们,真恨不得回到过去,亲手砍死导致这一切的穆承!

他若想杀穆敏,一纸诏书即可,但如今震慑北疆的穆家军全军覆没,燕归城惨遭屠城,蛮国大军在北方虎视眈眈,锦衣卫传来消息,直言:北方军心不稳。

军中将领大多喜欢从边城招募士兵,家在身后,打起仗来极其悍勇。尤其常年处在战场边缘的燕归城,民风彪悍,城中百姓和边军关系极其密切。燕归城被屠城的消息扩散后,军中人心惶惶,靠近蛮国的其他几座边城的百姓甚至出现了大范围迁徙,宁可背井离乡也不愿继续留在前线。

殷国北方需要穆家这根定海神针!

皇帝眉头紧锁,厌烦地打量着更衣梳洗过后的穆老太君和穆敏。

穆敏行四,正是半大不小的年纪,穆家遗传的高大身板被打击得有些单薄,额头简单包扎的白布下,他两颊深深陷进去,嘴唇翻着死皮,眼睛死气沉沉的望着地上的石砖,只能从英武的五官上看出些昔日小将的威风。

穆老太君则与之相反的精神,她很老了,在暴雨中跪了那么久还要努力显出精神的样子让她老迈的身体不堪重负,皇帝几乎能听见她那身老骨头发出“咔吱咔吱”的哀嚎。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位子上下来,跪在皇帝面前,从怀里取出一枚纯金令牌,高举过顶,颤声道:“求陛下看在穆家历代先祖的份上,饶我这小孙子一命。”

令牌上方刻有三行小字:“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穆家代代为殷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直到老太君的丈夫,穆承的父亲一辈,才得先皇恩赐,赐了这样一枚免死金牌。

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家,枯树皮般的手臂几乎托不住纯金的免死金牌,谁能不起恻隐之心,但皇帝需要思考的事情更多。

六万将士和燕归城二十万百姓的死,不仅穆家,他也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本以为,穆家除了穆敏外所有男丁战死沙场,穆家满门寡妇在宫门外泣血相求,再细数穆家历代保家卫国的功绩,便能交代。可多了孟家小姑娘在宫门外那一出,便不够了。即使有这块免死金牌,也十分勉强。

孟家小姑娘的那声喊,震醒了所有人——二十六万条人命和穆家祠堂里的数百条英魂相比,孰轻孰重?

皇帝看着白发苍苍的穆老太君,尚未及冠就满身暮气的穆敏,长叹一声,正准备点头,却听“噗通”一声,穆敏跪在穆老太君身旁,深深叩首道:“穆家自知罪孽深重,求陛下削去穆家爵位!”

穆老太君一个激灵,猛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仅剩的小孙儿。

穆家男丁死光,背负着大败的罪名,若再没了爵位,日后还如何立足于京城?

穆敏不去看祖母,哑声道:“若非父亲昔年在卜桂山大破蛮军而封忠义侯,他又怎会贪功冒进,累得……累得……”他艰难地道,“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四字在他口中,有种难言的沉重感。那不再是一个轻飘飘的词,而是数万条活生生的人命!

京城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战败后的处置上,只有穆敏和孟彻,真正在为那些战死的将士而哀痛。

北疆为国死战之人何其之多?

他们或许没有显赫的家族,没有出色的本领,或许只是缺了点运气而默默无闻,但保家卫国的心意,何尝输了穆家丝毫?

穆家人,不过是北疆最幸运的一群人,投了个好胎,便比其他将士们高贵了吗?

他们不比任何人高贵。

可笑父亲却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高贵”而沾沾自喜,最终铸下大错,牵累整个北疆。

皇帝惊异地看着穆敏,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他紧绷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欣慰地拍拍穆敏的肩膀:“好,穆承留下了个好儿子啊!”

内侍收了穆老太君手上的免死金牌,陛下当即宣人撰写圣旨,除忠义侯府爵位。复穆敏中郎将原职,待两国和谈过后,即刻前往北疆复职。

穆敏听到自己居然还能回北疆时,灰败的脸上头一次透出些光彩来,胸中热血翻涌,涕泪横流:“罪臣定当驱逐蛮人,还我大好河山,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二十六万人的血,只有敌人的血才能洗掉!

陛下对穆敏的知情识趣很满意,也不再斥责他,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吧。

以前穆家在北方军中树大根深,让皇帝十分忌惮,此次战败,穆家嫡系尽数葬身红谷,只剩下年轻稚嫩的穆敏,身上还背着大败的罪名,不足为虑。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和谈后不和蛮国打仗了,就让穆敏去剿匪,一分的功劳按十分的报,他再百倍的赏,力求在北疆再竖起一个“穆大将军”来。

蛮国和穆家军对阵百年,这样一面大旗,内能安边民之心,外能威慑敌国,皇帝对自己的安排十分得意。

待穆家人离开,皇帝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问内侍道:“那个孟小姑娘呢?”

内侍郑凯见皇帝心情不错,也笑着道:“回陛下的话,孟小姑娘正在偏殿里等您召见呢。”

“我见他做什么,还不是他怵在宫门口不像回事。”皇帝不悦道,“闹事都闹到朕家门口了,就算只是个小姑娘,也太过放肆。”他顿了顿,“让人问问,是谁让他独自跑到宫门外闹的。”

郑凯躬身道:“奴才方才亲自问过了,孟小姑娘说,他看见穆家寡妇捧牌位在街上走,一副穆家没错的模样太嚣张,就也请出了战死红谷的父亲的牌位。不过他一个小孩子,家里没有主事的人,请牌位耗了些时间,才会到得那么凑巧。”

“他的丫鬟呢?让他一个人就这么跑到宫门外了?”

郑凯微愣:“这奴才倒没想起问。”

外面那狂风暴雨,成年人看着都害怕,小姑娘被宫女扶进来时全身都湿透了,白色丧服沾满雨水和泥浆,拎起来几乎有半个小姑娘重。

小姑娘不要人服侍,洗完澡自己穿上衣服,要不是下楼梯时又跌了一跤,都没人发现他手臂和膝盖上早已血肉模糊,显然在雨里摔过好几跤,居然忍到现在一声没吭。轮班的太医来看过,泥沙浸进伤口,已经化脓了。

郑凯问话时太医正在帮孟彻处理伤口,小姑娘疼得俏脸皱成一团,小手死死捂住嘴巴,豆大的眼泪滚滚往下掉,郑凯看着都心里抽抽的疼。

只是个小姑娘啊!

无论是否有人指点,他能当机立断请出父兄牌位,暴风雨中悍然独行,宫门前凛然与穆家相抗,进宫后应答如流,小小年纪,隐隐可见将来风姿傲骨。

“太子也快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皇帝突然道。

郑凯立刻明白皇帝的意思,道:“孟小姑娘的父兄为国尽忠而亡,人瞧着也精神,娘娘肯定喜欢。”

“朕看是你这老东西喜欢得紧吧。”皇帝笑骂一句,想起长子过于“仁厚”的性子,对郑凯叹道,“他啊,自己立不起来,若给他娶个强势的妻子,朕担忧他日后夫纲不振,若娶个绵软的妻子,朕又怕他将来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太子还小,有您和皇后看着,总不会差的。”

这话回的极其油滑,既没有反驳皇帝对于太子“立不起来”的评价,也没有贬低太子,只说“总不会差”,也不知指的到底是太子还是太子妃。

皇帝笑笑。他这辈子经历过那么多女人,最难忘的还是第一任妻子,当年以善妒扬名京城的太子妃。

那真是个强势极了的女人,不许他外宿,不许他纳妾,就连宫里赏赐的宫女都以各种理由打发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她真正是他的妻子,不是端庄贤良的太子妃,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是能相互扶持的妻子。她瞪起眼来,连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都自觉矮了一头。

可惜,生太子时难产而亡。

郑凯揣摩圣心:“陛下要不要去看看孟小姑娘?”

“今日太晚了,别惹人闲话,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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