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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我们不可以的 陛下请自重txt_前*******]

五日后。

洛臻轻盈地骑着他染成黄灰色的小白马,一颠一颠地走在通往边境的大道上。

既然国王老爹不愿意给他签赦免令——那他只有自己亲自去找他了。

根据已知情报,雷昂已经不在境内,最后出没的地方是东境。那里有一大片山脉与红树林,地势复杂神秘、魔物丛生,属于王国管辖的末流之地,混杂着紫阳花王朝与毗邻国家的逃犯、黑巫师、风情女郎、吟游诗人……等等你所能想象的一切“浪子”。

洛臻一路靠着偷来的骑士行头和花章,低调地过了好几个城,现在边境还有一日不到的距离。

红山山脉已经在天边依稀可见了,在夕阳中甚至可以看到有鸟群起伏。这个时间这段路的人非常少,他需要快些前往下一个城镇,要不然就要露营——从他现在的装备来看,也就是抱着马找棵树底下睡一觉。

小白马忽然一个猛刹车,洛臻抱住马身,险些被甩出去。

“搞什——”

它恢恢鸣着,像在示意什么。洛臻定睛一看,马蹄前的地面上似乎有被灰尘埋了浅浅一层的……绳子?

不待他定睛细看,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他当即抽出剑去挥砍,不想绳网迅速收紧,白马无地立锥,嘶鸣间侧倒,一群人趁时扑了上来。

[为什么我都穿的这么朴素了还有人打劫?]

[人帅是遮挡不住的。]

安娜例行地幸灾乐祸。

洛臻被捆得像粽子一样丢在破旧的马车厢里——一个破到牛顿看了会流泪的马车。

这一伙劫匪的头儿正严肃地打量他,窗户以及四面八方缝隙里露出的风把他脑门上残余的几根头发吹得东倒西歪。洛臻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的秃头看= =

“你是王城十字紫阳骑士团的?”

他抖着手上红白交错的紫阳花章。

“嗯?哦,是的啊。”

洛臻不大紧张,反正他有挂。就当坐一会儿顺风车了。

头儿从搜出来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币,咬了咬便满意地丢回。洛臻看见他有一颗金牙。

他打了个呼哨,大笑着对车外的手下们喊道:“伙计们!我们抓住了一个紫阳花骑士!”

“那可以交给红女巫换钱啦?!”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抓到骑士团的人!”

他们惊喜且兴奋地对视,嚷嚷着这笔钱该怎么花。

洛臻捕捉到“红女巫”三个字,好奇道:“红女巫是谁?”

头儿用农妇看猪仔的眼神爱怜(呕)地看了他一眼,竟也回答了他的话。

“红女巫当然就是红树林里最强大的女巫啦!人人都知道她与紫阳花骑士团有仇,我们准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女巫?……

洛臻皱眉检索记忆。原身带着骑士团在全国浪的那几年好像得罪过不少无证经营的女巫……比如乱卖些诅咒产品啦、□□啦、速效三无美容霜啦的那种。不知红女巫会不会是其中的某个。

他没想太多,劫匪们因为要拿他换钱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更多动作,马车晃悠晃悠下,他索性闭眼小憩。

……

雷昂提着几只肥硕的野兔从林子中钻出来,路过贴了无数通缉悬赏的、脏兮兮乱糟糟的石墙时顺眼一瞟。

这一眼叫他顿住脚步。

在他自己的那张驱逐令旁边,新贴了张……寻人启事?画像有点眼熟……

雷昂凑近细看,金发男子的肖像下“寻找西维安王子”的字样映入眼帘。

王子殿下???不见了??

他心弦一紧,又无力地颓丧。他这样被主君厌弃的骑士,哪里还有资格去为他担忧呢?

西维安撞见他和玛蒂尔德拉扯的一幕至今还让雷昂想起来就觉得难堪。可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王子殿下真的深爱着玛蒂尔德公主啊。

他把那画像看了又看,垂着头逼着自己转身。

三秒后,星光骑士雷昂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完成转身—撕下画像—塞进怀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一系列动作。

他拎起兔子走进酒馆,一群野匪正在痛饮高歌。

“爱情呀——像一只自由的小鸟!……”

荒腔走板的调子让骑士皱起了眉头。他将野兔交给老板,换了两个金币和一杯热牛奶。

“那金发小子竟然还真是紫阳花的骑士!怎么会来这鬼地方?”

雷昂往牛奶里丢方糖的动作一滞。

那几个人很警惕,只是低声在讨论,但雷昂的听觉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他不动声色地听着。

“你看这花章!这样的工艺与材质!不可能是仿制的!”

“我可看不出来!待会儿去见见红女巫,她总晓得真假的。”

雷昂装作去拿食物,路过几个劫匪时不经意一绊,手中的牛奶洒在了那人身上。

“呀!抱歉!抱歉!”

他惊慌诚恳地躬身擦拭,那人正要发作,被旁边的同伴拉住。

同伴指指雷昂倚在旁边的长/枪,轻轻摇头。

雷昂重新倒了杯牛奶,端上一碟石头般的黑面包回到座位。他刚刚看清了……那花章的左上有个不起眼的划痕,是艾德拉的。

但是艾德拉,是红发。

金发的小子……

他联想到怀里的寻人启事。

应该没那么巧吧?

……

洛臻原先连日奔波,竟在马车上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下午才腰酸背痛饥肠辘辘地在草堆中醒来。小白马就拴在他身侧,悠哉悠哉地咀嚼着金黄的干草。

“嘿,停下!停下!你嚼到我头发了!”

白马呸了一口,高高兴兴地蹭了蹭他。

这是一间简陋的仓库模样的房子,堆着大垛的草料,没点灯,好在有日光从窗口投进来。

作为一个有被绑经验的人,洛臻不慌不忙,左右寻找着尖利的物体。

自己身上早就只剩质地柔软的里衣,周围除了草料就是草料,哦,还有一个傻啦吧唧啃草的蠢马……

他盯着驱动的马嘴,那有序交错的马齿,忍不住跟着动了几下唇瓣……停停停!

洛臻眼睛一亮。

“我就说那花章是真的吧!”

金牙拍了把手下得意洋洋晃着的脑袋瓜,斥道:“小声点!你想让整个红树林都知道这件事吗?”

“诶哟老大!从来没逮到过这么肥的羊!我激动一下不行啊!”

“你都激动了一天了你——好啦!小子!我们该……”

一面说话一面推开门的金牙傻了。

那草垛上只剩人趴躺留下的窝,还有一根被可疑利器(比如牙齿?)扯断的绳子。

雷昂没带枪,携着短匕首偷偷潜入了劫匪们的居所——几间不大的石头房和歪七扭八的篱笆围成的院落。

他悄无声息地翻过篱笆,绕过有人声传来的主屋。

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矮房大概是灶间一类的地方,他吸吸鼻子,有油腥气和炙肉的味道传来。

里面只有一个裹着脏兮兮的白褂子的男人,似乎是金色的头发鸟窝一般,身材高挑瘦削,背对着他,看起来很好解决。

唔……抓过来问问情况好了。

雷昂沉住呼吸,握紧匕首,无声而迅速地接近那正埋头大嚼的男人。

不想男人突然回头。

洛臻:“?!!”

匕首近在眼前,他一声好汉饶命却和一口面包一起噎在了喉里。

这个穿得乌漆吗黑凶神恶煞的家伙……怎么那么像雷昂?

“……西维安殿下?”

雷昂不确定地挤出这句话。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洛臻艰难地吞下食物,清清喉咙刚要说点什么,门外火光突然亮起,眼见一点寒芒投来,他一把将雷昂推到旁边。

制作粗糙的的箭擦着他耳边射过。雷昂反应过来,反手把他笼在身后,上身微倾,匕首护在胸前,摆出一个狼一样的防守姿势。

锃亮亮的金牙的和同样锃亮亮的秃脑门出现在二人面前。头儿抱着臂,咧着嘴恶意地笑:“是你呀——怎么,你们认识?”

雷昂没理他,迅速地判断了下局势。猛地一脚将壁炉下熄灭不久的木炭踢了过去。这东西看着没有明火,碰到人身上却能烫掉一层皮。

同时,他把西维安往窗口一推,自己只身向劫匪们冲去。

洛臻却撇撇嘴,抄过劫匪们挂在墙上肢解野兽用的尖刀,跟上了雷昂。

劫匪们骂骂咧咧地躲开闪着火星的木炭,亮出斧头、猎刀击挡两人,因人数众多而看起来气势十足。

雷昂再次挡开一记冷箭,把扑过来的壮汉顺势摔到了火堆上,身上的斗篷却被扯下。

他轻喘了口气,后退几步与西维安以背相抵,劫匪们围成一个圆形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

金牙擦了把脸上被洛臻划上的刀痕,舔着唇冷笑:“倒是小看你了——呵,那边那位也是骑士团的人吗?来的……”他忽然瞥见了雷昂左胸被划开一道的紫阳花章,眼神一肃。

“被驱逐的骑士——你是雷昂?!”

“谁说他被驱逐了?”

洛臻抢下话头,冷冷回答。雷昂闻言身躯一颤,惊喜且不可置信地回头。

[补救进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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