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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糙的宠受文 毁掉一个男人很简单_花期经年

- 情债难还

陆小凤将所有人都赶出房外,才转过身抬抬胳膊伸伸腿,扭了扭脖子,陆小凤笑道,“果然是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睡一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陆小凤来到床前,将花满楼扶起身,让他盘腿坐好,随后在他对面盘着腿坐了,道,“你说说这个沈老头是不是故意的。明明锁心散还有如此一个解决良方,一开始就是不说,非说什么二人交合才能救你一命。这个老不休还真是不害臊,一把年纪了还怂恿别人交//合?也真无语。他要一早就说还有这么好的一个法子,哪还至于让我痛苦这么久。”

陆小凤说着,从腰间取出匕首,反手握了,在自己左手掌心割下两寸多长的口子,而后拉过花满楼的右掌,在其中也划下一个长短深浅大致相同的口子,二人双掌相对,伤口相合,陆小凤气运丹田,调息运功,两人的掌心虽然都有伤口,却再没有血滴下,只因陆小凤催动二人血脉运行,二人血液借由伤口处相互融合互换。

推宫换血。

以强大的内力催动二人体内血液流转,将一人体内的毒血尽数转移至另一人体内。

江湖上一直传说有这样一种方法可以救人性命,陆小凤一早便听说过,但却从未听说真有人这样做过。

不过沈草乌说,花满楼体内当下有三种毒,寒毒最轻,锁心散次之,而黄泉辇最重。若是陆小凤与花满楼交///合,精//血相通,触发锁心散解毒,变毒为药,则花满楼体内的寒毒与黄泉辇自然可解。沈草乌说,这是上上之策。

沈草乌口中的下下之策,就是由陆小凤与花满楼推宫换血。如此一来,二人血脉交融,但却有血无精,无法触发锁心散由毒变药,只能自解锁心散之毒,再由锁心散为引,使二人血脉互换。也就是说,花满楼的体内的三种毒,只有锁心散毒解了,寒毒与黄泉辇仍在,只是……会随血脉转入陆小凤体内罢了。

沈草乌说,之所以说推宫换血乃是下下之策,只因这法子实际上就是一命换一命。若是传了出去,说两人来到沈草乌这里求医,最终还是死了一个,也太有损于他神医的名声。

但在陆小凤看来,沈草乌所言恰好完全相反。在他看来,二人交合才是下下之策,这不仅违背了花满楼的意愿,更让陆小凤觉得一生难安。没错,他是爱花满楼,可正是因为太爱,他才不想他是为了救花满楼一命,为了解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而糟蹋了他。这对花满楼不公平,对他陆小凤也一样。

而推宫换血,在陆小凤眼中,便已经称得上是上上之策了。他陆小凤向来也是惜命之人,但他却不怕死,更不怕为了花满楼死。而且,若他只是为救花满楼而死,花满楼也许会处于愧疚,无心再存于这世上。可若他是与花满楼如此这般一命换一命,花满楼日后定会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是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花满楼是聪明之人,他知道。

陆小凤起初还在想着这些有关于花满楼的事情,可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他已经无法集中精神,意识渐渐开始涣散,周身的疼痛开始扩大,而且感觉到额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

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不知道花满楼身上毒都换过来了吗……

应该可以吧,感觉已经撑了很久了……

终于,陆小凤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日之后。

六公子端了清粥走进花满楼的房间。正要起身去扶他起身,给他喂些粥,就听花满楼几声轻咳,睁开了眼。

“楼儿!”六公子见花满楼醒来,一时欣喜若狂,险些打碎了手中的碗。

花满楼微微蹙眉,惊诧道,“六哥?”

六公子放下碗将他扶起,道,“你可算醒了!简直吓死我了!”

花满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躺了这么些天,猛然起身,头晕不说,身上也是一阵酸痛。花满楼道,“这是哪里?”

六公子道,“川西,沈草乌的药庐。”

“川西……”花满楼道。他隐约记得,从长白出来,他就一路上时晕时醒,那时陆小凤就是命人快马加鞭赶往川西……

川西。

陆小凤。

沈草乌……

花满楼思及此,只觉得心下猛然一凉,眉头狠狠一皱,一把推开六公子就要下床,奈何脚一触地才觉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就往一边摔去,好在六公子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六公子道,“你这身子还没好全,你要去哪里?”

花满楼挣扎道,“我要离开这里。”

六公子虽只懂些保命功夫,身手远不如花满楼,但制住此时的花满楼却用不着费什么力气,花满楼毕竟深重剧毒,躺了这么久,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六公子双手按在他肩上,将他按回床上坐好,道,“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你和六哥说!”

花满楼这次倒是冷静下来了,但却冷得吓人,过了好久,才沉声道,“谁让他救我的。”

六公子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了一切,在他身边坐下,道,“他没有。”

花满楼转过头,满脸的不解,道,“没有?若真没有,我此刻早该已经死了!”

六公子道,“他救了你,但并非你以为的那样。”

花满楼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抬手撑住太阳穴,摇了摇头,道,“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该知道了我与他都身中锁心散之事。”

“知道。”六公子道。

花满楼苦笑道,“你知道,还要骗我?若非是他,我怎么可能活到此刻?”

六公子也苦笑,道,“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拉过花满楼左手,覆在他自己的右手掌心。

花满楼伸手摸索,右掌心上居然有一条两寸多长的伤疤,痛倒是不痛了,但从触感来说,是新伤。

六公子道,“陆大哥将你带到这里,直到你黄泉辇发作的两日之前,他都一直犹豫是否要救你,日夜不思茶饭,痛不欲生。终于,沈先生对他说,要救你,还有一个法子……”

“推宫换血。”花满楼冷冷道。花满楼在触到这条伤疤时便已经猜到了。他从来只听江湖上有关于推宫换血的传言,传说一人中毒,另一人以内力催动血脉,可将对方血中之毒引入自己体内,可从未听过有谁真的用过这个法子。毕竟,这个法子就可谓是一命换一命。

六公子点点头,道,“楼儿,你知道吗,之前我们只知锁心散能够救你一命,我甚至跪在他面前求他救你,他也没有同意。因为他说若真如此,你会恨他的。可当沈先生说,推宫换血,以他命换你命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天他真的很高兴,我还从未见过他像那日一般的轻松、愉悦,他让我买了酒,让沈姑娘给他烧了菜。后来他说吃饱喝足再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保证为你将毒血换个干净……”

“别说了。”花满楼打断他道,语气中带着六公子从未见过的愠怒,“他以为他很了解我,对吗?他以为他这么做了我就不会恨他了吗?!他敢把这条命给我,信不信我就敢给他还回去!”

六公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自小温柔的弟弟如此愤怒,甚至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头滚出,从牙缝中挤出,甚至每一个字都带着决不宽恕的怨毒。

六公子道,“楼儿,你不会的。”

花满楼转头,面上依然是极致的愤怒。

六公子接着道,“陆大哥说,你不会的。他说,若他因救你而死,你也许不会苟活于世。但如今不同,他为你推宫换血,他把命给了你,他的血脉流淌在你身上,你活着的是他的命,你便绝不会轻言生死。因为你死了,才是他真正的死了。”

花满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陆小凤,真的是自私透了!说出的这是一堆什么狗屁道理!怎么,我花满楼这一世人,就连不想活了,想去死的权力都没了吗!他人呢?我要去杀了他!照他的说法,他现在的命是我的,我拿走我的命总没错了吧?”

六公子早就想到,等花满楼醒来一定会是一场狂风骤雨,所以沈家那狐狸一般的爷孙俩才会一大清早就把他打发进来面对。可六公子却万万没想到,花满楼竟会失控如此,几乎是透着股疯癫。看看眼前花满楼的疯,再想想几日前陆小凤的痴,六公子不免在心中感叹,这俩人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不必劳烦你动手了。”沈草乌推门进来,道,“反正他已经没几天活头了。”

花满楼听见沈草乌进来,腾地起身,问道,“他人在哪里?”

沈草乌耸耸肩,道,“走了,不知道走哪儿去了。也许是不想死在你面前吧。”

花满楼指着沈草乌怒道,“当日我敬你是一代神医,又急于求你救陆小凤一命,我便答应你服下这锁心散。我本打算为陆小凤寻得佳偶,让他成了亲,再不济也是让他去趟青楼便可保他周全。我本就打算一年期满毒发身亡,却没想到还是将你想得太过简单了。你竟让他推宫换血来救我!”

沈草乌不以为然道,“你还得感谢我呢,若非你们体内有我的灵丹妙药锁心散做血引,这推宫换血的法子根本就行不通,根本就还只是个传说而已。”

花满楼怒道,“若真如此,我宁愿去死。”

沈草乌道,“那不好意思,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陆小凤舍不得你罢了。”

花满楼气得只觉得血气上涌,再与他说下去只怕忍不住要动手,转身对六公子道,“六哥,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你先回去给父亲报个平安,陆小凤我会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沈草乌道,“我都没办法了,天下间谁还有办法?”

花满楼不去理他,拔腿就要走,沈草乌又道,“说来我就觉得奇怪了。上次你俩来我这药庐,是他快死了你救他,然后你就先跑了,让他去追。这次你俩再来,是你快死了他救你,然后他先跑了,让你追。真是有趣,有趣得很!不过呢,你要追也可以,可得追得快点,他体内的寒毒都暂且不论,他体内的黄泉辇,也只能撑半月而已,十五日一到,你就算再见到他了,也只是个死人了。”

沈草乌说着,抬手将一个锦囊朝着花满楼丢过来,道,“你若找到陆小鸡,待他死后,将这锦囊给他捎了去,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约定。花七,你可莫要偷看。”

花满楼伸手接住锦囊,咬了咬牙,还是将锦囊收进怀中,跑了出去。

六公子跟到门口,看到花满楼急匆匆地背影,心中不免难过,转过头道,“沈先生,陆大哥真的会死吗?”

沈草乌淡然道,“不然呢?我已经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起码推宫换血之后,黄泉辇在陆小凤的体内不会发作剧痛了,否则但是这几天,他一个人,不管他去了哪里,疼也给他疼死在路上了。”

六公子叹了口气,道,“我们花家欠陆大哥的实在太多了,还也还不清了。”

沈草乌起身离开,留下一句,“那是他陆小凤自己愿意。再说了,就算要还,那是花七的债,让他自己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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