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检不痛的窍门_第3章镜阁规矩/江湖小鱼人

次日

“姑娘们，起来了。”秦姨在楼下拿着镜子，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胭脂是否涂抹均匀，一边朝楼上喊去。

“谁啊，这天还没亮呢。”苏晓不耐烦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整个头躲到了被子里，试图去阻断楼下妇人的叫喊声。

“这，苏小小人呢！”秦姨对着女孩们说道。

“方才去叫小小姐，里面没有动静，秦怡，你去看看小小姐吧，我怕她在里面生病了。”浮碧急切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抖。事实上镜阁中的女孩们都很怕这位认真起来的秦姨。

平常时秦姨可以和姑娘们一起深夜醉酒，对月把歌。但是！一到训练女孩们的时候，仿佛似变了一个人。譬如现在……

“生病？昨天还有力气在酒桌上和我俩唱反调，今天就生病了？”妇人脸上明显带着不快。拿着鞭笞在桌子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们先练着，待会我来听你们吊嗓，要是被我逮到谁偷懒，禁食三天！”妇人说完，也不去理会被吓得不轻的姑娘们，转头朝苏小小房间的位置看去。

“苏小小，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秦姨瞬时将床上的被子往旁边一扯。

"妈，你再让我睡会儿……"苏晓没有睁开眼，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

“苏小小，你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秦姨强硬地拉过她，“你姑妈把你交给我，不是让你跟我享清福的！一，二……”

苏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怎么了，秦姨。”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半坐在床榻上。

“怎么了，还和玩起失忆，刚来的前几天还乖的不行，就这几天就给我俩在这耍横了。起来练琴！”秦姨又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

苏晓被眼前女子的喜怒无常给吓了一跳，昨天还为了她的生辰大摆宴席，虚寒问暖。今天就生硬地扯着她，对她一顿斥责着。

“还不快点!”秦姨的话音刚落，鞭子也同时打在了苏小小的小臂上。

“啊，疼，秦姨，我起来，我起来。”怕挨第二次打的苏晓，一骨碌儿穿好了衣服下了床，简单地疏理了自己的头发，在秦姨的怒目注视下，下了楼。此时的她害怕极了，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妇人。

她认为此时发起火来的秦姨，简直比她的数学老师还要可怕，要知道在她的恐怖排名指数里，她的数学老师可是位居榜首，动不动就是发几套数学卷子，短时间内做完，这点让苏晓与沐末一直很头疼。而现在……她觉得她错了，这秦姨简直秒杀啊！

“镜阁，有镜阁的规矩，我养你们不是让你们给我当大爷的!”秦姨拿着鞭笞又向桌子狠狠地打了一下，吊嗓子的，练琴的，跳舞的姑娘们听到秦姨的声音都吓得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今天我就给你们好立立镜楼的规矩，让新来的也涨涨记性。”大茶壶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拿来了一只盛有小半碗的墨汁的圆碗。

“顶着这碗，俩个时辰内不准掉下来!”秦姨将碗放在了苏晓面前。

“也不知道顶着着破碗有啥用？”既然寄人篱下，那就先乖乖的吧。毕竟在这里自己也人生地不熟的。苏晓在镜阁的后院喃喃自语道。

“阮公子，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府中的小斯对阮郁拱手说道。

“嗯。”前院里，阮郁正玩弄着花坛的花。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刚要踏入前院的李府小姐，李夜清看到。她刚准备踏脚入内，又不自觉地把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人是谁？”李夜清盯着阮郁和小斯出去的身影。

“回小姐，这是从建安来的相国公公子阮郁。”丫鬟低声说道。

昨日李夜清去探望平日玩的好的堂妹，所以并不知道府里来个这么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阮郁……”李夜清看着阮郁的背影，眼里充满柔情。

“哟，这位爷，以前没见过啊。”秦姨拿着帕子妩媚中又透漏着丝许端庄。

“在下阮郁，请问这里是否有个叫小小姑娘的？”站在门外阮郁朝内看了看，才把视线落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妇人身上，漏出一抹浅浅的笑，本身就俊美的他，配着此时脸上好看的梨窝，一时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原来这位爷也是慕名小小而来的呀，她现在在后院，我这就领你去。”秦姨笑着对面前这个长相俊美，身着淡雅却不失高贵的男子说道。

“我们小小啊，一直对自己要求高，今天因为不小心起晚了，就在后院惩罚自己。”秦姨边说边领着阮郁往后院走，阮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保持微笑。

这都顶多久了呀，要不然……苏晓想到这，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正准备伸手去拿头顶的木碗。

“小小……”

啪～，苏晓还没来得及拿木碗，就被秦姨充满笑声的呼唤声给吓了一跳。啪啦一声木碗从头顶上掉了下来，碗里的墨汁洒在了她的脸上，衣服上，手上……

“阮公子，你看……”秦姨看着一身狼狈的苏小小，满脸尴尬。

“秦姨，你……你来啦……”苏晓知道此时的自己样子有多滑稽，冲着秦姨窘迫地挤出一个微笑。

秦姨下意识地去看阮郁的脸，阮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阮公子，小小她……”还不等秦姨把话说完，只见阮郁从袖口里拿出白色的方巾走到的苏晓的跟前。

“想不到，苏小姐是也是个爱舞文弄墨之人。”阮郁边说边将手里折叠成方形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本来就感到窘迫难堪的苏晓，觉得这话听进耳朵里实在听不出关心之意。听来听去都是戏谑，也不理会阮郁递来的帕子。

阮郁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方才出言未顾及到姑娘的感受，还妄姑娘见谅。”

苏晓刚想说什么，脸上却感受到了方巾的丝滑。阮郁正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墨汁。

一旁的秦姨看着也是惊了一下，最后识趣地走了。

此时的苏晓满脸透红，这可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帮她擦脸，而且还是个很好看的男子。此时的苏晓还真得感谢脸上的墨汁，这墨汁恰好掩饰住了她脸颊泛起的绯红。

“我……我自己来。”苏晓不好意思地拿过阮郁手里的手帕。

“上次不小心在桥上顶撞了姑娘，还望姑娘多多包涵。”阮郁看着她笑着说道。

“上次，没事的。”苏晓擦拭着脸上的墨汁，没有去看阮郁。

“其实阮郁今日来，还有一件事儿……”

苏晓抬头看向比她高的阮郁，阮郁再次勾唇笑道：“小生一直佩戴的玉佩，自那日后却找不到了，不知是否被姑娘捡去？”

那枚玉佩与自己当时没来到这里时所见的玉佩一模一样，难道纯属巧合？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能就这样还回去呢。苏晓想到这儿，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说道：“什么玉佩，我不曾见过。”她说完，赶紧把视线移到他处。

阮郁似乎看出了她的慌张，“既然姑娘不曾看见，想必也是丢在了别处。”又说道“既然小生已来到这里，不知小小姑娘可愿与在下共进晚餐？”

“我今日起迟了，被秦姨发在这里顶着这个破碗，你也看到了，还吃晚饭？”突然苏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了转乌黑的大眼睛接着说道：“不过，阮公子要是帮我去求个情，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哒。”

“哈哈哈哈……”阮郁被她逗地大笑了起来，“我想就算我不去帮小小姑娘求情，秦姨也不会与小小姑娘计较的，毕竟小小姑娘在秦姨心中还是很刻苦的。”阮郁看着她说道。

刻苦？自己在秦姨心里留下的印象是刻苦？要知道，今天早上秦姨还拿着鞭笞吓唬她起床呢。苏晓觉得可能秦姨所说的人，多半是之前的那个苏小小。

“秦姨，我……”苏晓来到秦姨面前故作为难地说道：“阮公子邀我陪他进餐，我又在惩罚，这个……”说完她向阮郁使了个眼色。

“是的，秦姨，不知小小姑娘这自罚，可否今日暂免呢？”阮郁笑着对秦姨说道。

“我们小小对自己要求就是高，我都说了好几次了，让她不要再自罚了，她也听不下去。今日阮公子来得也是时候，我们小小也无需再对自己自罚了。”秦姨说完尴尬的笑了几声。

自罚？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越听越糊涂……管他呢，反正今天不用挨饿不就好啦。苏晓搞不懂秦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不去想。

“小小姑娘是刚来这里不久的吗？”晚宴上阮郁随手在小小酒樽里倒满酒后，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说道。

“是啊，我是前朝大臣的女儿，在哪都不好过。”说完苏晓把从碟子里夹的一块肉放在了嘴里。

“噢，哪里不好过？一般女子都会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为何小小姑娘宁愿寄宿他人篱下，也不愿嫁做他人妇。”阮郁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樽里的清酒。

“寄人篱下，难道我嫁人就不是寄人篱下？她们都说我是前朝的遗女，我本来是去投靠姑妈的，哪知道姑妈也不要我，把我给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她说着做出很难过的样子，苏晓觉得自己回去以后简直可以直接去拿个小金人了。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曾经的小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的这些也是镜楼里其它女孩有意无意说的，她也只是添油加醋了些而已。

“那小小姑娘以后有何打算？”阮郁放下手里的酒杯，只是却没吃桌子上的菜。

“还能怎么办？我都来这里了，过一天算一天呗。”她说完又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也没去管对面的阮郁吃没吃菜。

“罢了，说点别的。听闻小小姑娘才艺惊人，不知阮郁可有这个荣幸……”

“好啊！”苏晓很记仇但是也很记恩，这次算阮郁来的及时，要不然她得在那站一个下午，晚上还得饿着肚子。

“那我唱首歌吧！”苏晓说完把筷子放了下来。

“流莺悄飞近船侧，伴桨声低语浅说。柳梢沾绿了烟波，绕堤三分春色……她等过几番，绵绵飞絮亦白头，空折，还折，年年柳色……”

“小小姑娘真是歌艺惊人，阮郁还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音律。这是首歌是小小姑娘编作的吗？”从未听过如此动听音律的阮郁，一时间尽然佩服起了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

“额……算是吧……”其实苏晓本来想说不是的，但是转念想想，在这里毕竟自己孤身一人，又没什么过人的本事，还是必要的给自己贴贴金，多多少少还是对自己有利的。

“时候也不早啦，小小姑娘果然是才貌兼备。阮郁就不打扰姑娘了。”他说完又对小小做了个长揖便离开了。

“喂，你……”苏晓看了看眼前的饭菜，阮郁除了喝了一小口酒外，压根没动其他的菜。“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你不吃我吃……”

“姑娘们再过几日就到了选花魁的日子了，你们这几日还得好好练。到时候这城里的贵家公子都会来我们镜阁，就看你们的了。”吃完饭菜的苏晓刚下楼就听到秦姨一身大红衣对着一帮豆蔻年华的女子妩媚地说道。

“小小，你来了，你刚来对我们镜阁规矩也不熟悉，刚刚我都和浮碧说了，过会让她和你说吧。”说完秦姨便转身去忙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