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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想你的身体了_(第三章)风起云涌非莫谦(二)/烟庭色

“滚,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废物,你们这些狗奴才,连个绑架本少爷的贼人都抓不住,小心我叫娘把你们全部贱卖出去!都给我滚啊!”一阵噼里啪啦的摔凳砸椅,这还没进惠德苑呢,里面刺耳的声音就让我有点望而却步。

“相爷不进去么?”见我停了下来,孙沪疑惑地问。

王捷也不明白地看着我。

“你们瞧这落地的花,是不是很好看?”我指了指刚巧从树上掉下的一朵花,说道。

王捷瞄了一眼我的神色,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退。

孙沪失了先机,暗地里瞪了下王捷,脸上却对着我笑道“这六瓣天葵确实好看,相爷瞧中的这个就更是花中极品了。”

这是六瓣天葵么?

我眨了下眼。

“那花旁的兰草倒是比这花更显韵味。”我又向旁指了指。

孙沪跟着赞叹道“都说相爷的眼光最是好,这石栏上放的那么多贡品兰草,偏偏这株极品天逸荷被相爷一眼相中了。”

“……”

我忽然懂得了一个真理,这个世界上最会吹的人,果然不是我。

“相爷……还有什么想赞叹一番的么?”我没立刻撘上话,这让一直以来在我的欺压下狠下功夫练口才的孙沪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有点不太过瘾。

“嗯……我觉着吧,小沪……”

我正打算跟孙沪讲和,想让他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花园另一处的青石路上就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

我往那处瞧了瞧,嗯,侯府老夫人,侯府大老爷,侯府二夫人,侯府三小姐,侯府的管家仆从都到齐了。

呵,一场好戏要开始了。

“祖母,父亲,二夫人。”挨个儿叫完后,我往路旁退了退,奉行谦恭孝道的原则让他们先走。

沈景之皱了下眉头,对我的态度很不满。

“她是你的二娘。”

我很是恭敬地对他行了个礼,然后道“我只由一个娘把我生了下来。”

沈景之被一噎,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

“侯爷,别与孩子多做计较了,她还小,没到懂事的年龄呢。”二夫人靠近沈景之,柔声劝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麟儿吧,他今天可受了不小的惊吓。”

听了二夫人的话,沈景之的脸色更差了。

“十五岁还算小么?放在旁人家,现在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二夫人金玲像是自己知道说错话一样,手里拿着手帕,整个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她赔笑道“侯爷说的是,泱哥儿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了,哪还会是个小孩子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沈景之更觉心里仿佛堵了一根刺,憋屈得紧。

想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一腔热血,也想过不靠家族庇荫,金榜题名,功成名就,然而现实的残酷一次次将他的满腹斗志消磨了个精光。

更觉窝囊的是,他接手的这个侯府每况愈下,若不是老祖宗撑着,若不是他这个大儿子得了从龙之功,他们府中哪还有如今这般光景?

我暗自瞧着自个儿亲爹的神色,只觉太过可笑。

“大哥,如今大哥得封高位,小妹还要烦请大哥以后多多照拂小妹呢。”三小姐沈梅欣接到自家娘亲的眼神,瞅准时机往我这边一靠,双手用劲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她那眉眼间全是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情,再加上她颇俱几分颜色的姿容,这么乍看上去,倒真让人觉得心都要化了似的。

如果不是她抓我手臂抓得那么疼,我也愿意把心化了给她看啊。

我赶紧向孙沪使眼色,孙沪看我强忍痛楚的样子,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拱手。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相爷虽是三小姐的兄长,可到底男女有别,三小姐还是放开相爷吧,大庭广众之下,有失庄重。”

沈梅欣一听,只觉一个小小的书童也敢扫了她的面子,气得脸色都白了。她绣帕一掩脸,似乎自觉行为失当,忙往沈景之身后躲了躲,边躲边哽咽。

“是,是,奴家知道了,奴家不该对大哥那么亲近的……呜呜……”

一个不足九岁的娃娃都有如此演技,孙沪只觉得这若大侯府果然是满门奇葩。

“你放肆!一个小书童也敢指责你的主子?”沈景之见闺女受了委屈,心中怒火更盛,他一手护住沈梅欣,一手指着孙沪骂道“没上没下的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好好教训教训!”

沈景之气急败坏地发号施令,那些仆从却唯唯诺诺地都不敢动,这一幕更让沈景之觉得怒不可遏。

“人呢?人都死光了吗!”他怒吼。

冷眼看着沈景之在那脸红脖子粗,我淡淡拂了下自己略微折叠的袖子。

这种戏码我已经看得厌烦了,但想着下面要做的事,心下忍了忍。

我上前一步,将孙沪挡在我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我道“父亲,孙沪是皇上赐给儿子的书童,不属府内管制,父亲无权对他做出任何干涉。”说到这儿,我觉着作了这么久壁上观的老祖宗,怎么也不该把她忘了才是,于是我又对老祖宗行了一礼道“祖母,二弟还在屋内哭闹不止,我等还是以他为重,先去看看他才是。”

老祖宗的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祖辈对孙辈的欣慰和慈爱。

她点头赞同道“景之,她是你的儿子,就算再有不是,你也要好好教导,岂能这般大呼小叫,让下人们看笑话?”

沈景之虽是一府侯爷,然无论大小事情他都会依着亲娘做主,现在亲娘发了话,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忍住脾气应道“是儿子没出息了,累得娘教训。”顿了顿,又道“麟儿体弱,又受了惊吓,我们还是快去瞧瞧他吧。”

老祖宗满意点头,她由着沈景之扶着她,走进了惠德苑。众人见此,也都跟着呼啦啦涌进了惠德苑。

“戏子都到齐了,相爷怎么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去拉那开场的帷幕?”孙沪很是奇怪地问还留在原地不动弹的我。

王捷对孙沪摇了摇头,孙沪瞬间明白了王捷的意思,略有尴尬地撇开视线。

多么善良的属下,这是以为我会心灵受伤啊。

我很感动,于是我对他俩摆了摆手“你们回兰伊轩吧。”

王捷和孙沪同时一愣,谁都没想到我会让他们先回去。

“主子。”

王捷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寻问缘由。我摇头,阻了他的话。

两人见此,知晓我不会再多说什么,犹豫了下,便行礼离开。

独自赏了会儿院外美景,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提步走进惠德苑。

“爹,娘,我一定要抓住那个敢绑架本少爷的人,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沈麟抱住金玲,声嘶力竭。

金玲心疼地拍了拍小儿的背,满口答应“好,好,娘一定抓住那个贼人给我儿出气。敢绑架侯府少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沈麟紧紧拽住金玲的衣襟,浑身气得抖动 “他们竟敢把本少扔到肮脏的猪棚里!他们竟敢把本少扔到肮脏的猪棚里!他们……”

“麟儿乖,咱不生气了啊,老祖宗替你出头,老祖宗定把坏人抓回来狠狠收拾收拾。”老祖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听得自个儿孙儿那般委屈,忍不住也开口安慰起来。

“老祖宗……”沈麟正要再哭诉一番,余光却见我跨门而入,刚刚稍许安定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若不是想起往日在我身上吃的亏,怕是要冲上来动手了。

“就是她,就是她这个害人精,就是她这个害人精!绑架我的人说了,是因为和她有仇才要绑我的!”

心里叹息一声,我有点无奈。

顾元城那个王八蛋果然还是留了一招祸患想要隔应我。

“麟儿说的是真的么?”沈景之又惊又怒地瞪着我。

我避而不答,只道“二弟年岁尚小,正是该用功读书的年纪。儿子听闻白旭书院的规矩最好,守备也很严密,不如让二弟去那儿读书吧,既安全,又能增长些学识。”

我话刚说完,沈景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金玲已经跳了起来,她尖着嗓子冲我吼道“沈青枝,你想干什么!我儿乖顺听话,读书也是最用功的。那白旭书院是什么地方,千里之外的深山里!你想我儿到那里受苦吗?你就这么看不惯我们母子,想要撵我们出去吗?我告诉你,沈青枝,你休想!”

她怀里的沈麟听了,害怕地直接躲到了老祖宗的背后。

拉住老祖宗的衣服,沈麟刚刚飞扬跋扈地样子全没了,他大哭着乞求老祖宗“老祖宗,我不要去书院,我不要去书院,老祖宗……”

“沈青枝,你在外行为不端,树敌招祸,今日又当着长辈的面,欺负你自己的亲弟弟!你是翅膀硬了吧,孝道伦理全都不要了?”沈景之心里也是一紧,这个小儿子是他最为疼爱的,哪会舍得他去深山里吃苦?

我没理会他们一家人的叫嚣,两只眼睛一直看着沉默不语的老祖宗。

老祖宗也知道我在等她的答案,然而沉默许久,她还是给出了一个我意料之中,却还是觉可笑的答案。

老祖宗跺了跺手里握着的镶玉白兰黄花梨木拐杖“够了,都停下,不要再吵了!泱哥儿的提议也不错,那白旭书院确为百里挑一的好地方,出了不少的进士。”

“娘……”金玲紧张地看着老祖宗,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麟儿是我的命啊……”

老祖宗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但是麟哥儿尚不满十岁,此去未免路途谣远,难以吃消,待麟哥儿再大些,到时再去,我们这些长辈也能少担心点儿。”

“说的是,娘说的是。”金玲赶忙应和。

“至于麟儿被绑架一事,泱哥儿,既然祸是你闯的,这绑匪也就由你来抓吧。祖母相信,泱哥儿定是不会让祖母失望的。”老祖宗道。

我该怎么回答?当然是义不容辞地接受这个重大托付喽。

“祖母放心,孙儿会给您,也给二弟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老祖宗满意点头,然后她把躲在他身后的沈麟抱进怀里安慰“麟哥儿莫要再闹了,你大哥既然说要给你出气,必定不会食言的。让丫头们准备些滋养的汤,再备好沐浴之物,你就好好喝点儿汤,再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个儿大哥就能把坏人抓来了。”

沈麟哪会这样就乖乖听话,刚要不服,就见我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想到要送他去白旭书院的话,立马窝进老祖宗怀里一声不吭。

“祖母,您先前让孙儿前去祠堂是为何?”我见已经没什么事了,想到府门家丁的话,便问出了口。

老祖宗轻拍了拍沈麟的头,转头示意金玲把孩子抱过去。

金玲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沈麟抱进怀里。

“今个儿是你上任丞相一职的第一天,我就想着怎么也要到祠堂里烧柱香,让咱们先祖都知道,咱们沈家出了你这么个光宗耀祖的后辈儿。”老祖宗道“虽然现在天色晚了些,但此事不可拖延。本来你娘也该一起,但她偏巧赶上身子不好,现在就你和景之两个随我这个老太婆去祠堂罢。”

我很是敬畏地朝祠堂方向拜了拜,然后对老祖宗道“祖母折煞孙儿了。”

老祖宗对我笑了笑,一只手抬起。

我知道,这是要父亲扶着她,便朝旁退后一步。

沈景之也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上前扶住她。

“走吧。”老祖宗开口,临行前还不忘回身嘱咐了金玲句“好好照顾着我的宝贝孙子。”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嘴角扯了扯。

说不寒心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也只能认命。

便是所谓的烧香祭祖,慰有子孙如我,能扶着侯府一品夫人进祠堂的,也终只有父亲和二弟两人而已。

谁让我是个女儿身呢?

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儿身。

老祖宗和沈景之走出屋门,我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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