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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把药丸推进去花蕊 女落水了只大白兔掉出来_一路啸歌

路珩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掩去眼底的情绪。自从那天听到了那句“没爹没妈”以后,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谭啸是他的学生该多好。他会好好地看学籍卡,把谭啸从三四十个学生中挑出来,让他担任一个小小的班干部。可能是课代表,也可能是小组长,官职不大但是每天都需要跟老师同学打交道。谭啸会忙碌地穿梭在办公室和教室之间,会慢慢变成一个开朗阳光、善于沟通的男孩子。他会成为班里最受欢迎的那个人,是男生篮球队的核心,是女生私底下憧憬的王子,是老师最放心的“小帮手”。自己也会在开家长会的时候,提前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讲会议的主要内容,然后告诉他“没关系,你的家长会我来开”。当然,自己也会找出无数的理由来奖励他一本书或者一支笔,甚至一袋薯片一听可乐,这些小小的礼物,会告诉这个男孩,他有多招人喜欢。

然后,这个孩子会长得很好,就像班里的那些半大小子,淘气,但是快乐又仁义,有无数种可能的未来。

路珩不觉得修车有什么不好,但是他觉得谭啸配得上最好的未来。

路珩轻声说:“真难为你了。”

谭啸放下杯子:“其实没那么难。”

他轻轻咳嗽一声,正色道:“路老师。”

他叫“路老师”的时候声音很低但是很有质感,每一个音节的转折都清晰地流进了路珩的耳朵里。路珩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耳后,他觉得那里非常痒,连带的心底都是痒痒的。

谭啸说:“路老师,今天谢谢你,我很少有过新年的经历。”

路珩的手抖了一下,有点儿慌乱地端起咖啡杯,努力掩饰自己不自在的神色。他仰头喝干杯里的咖啡,说:“走吧,很晚了,你爷爷该担心了。”

从咖啡厅出来时,外面的游人已经散得差不了,炫目的灯火依旧,路珩和谭啸肩并肩地穿行在一片星星点点点的灯海里,蓝港已经换了极舒缓的轻音乐,踏着这个曲子,路珩觉得能跟谭啸走到时间的尽头。

新年过后,转眼就是期末考,路珩接连拒绝了邢建伟的两次邀约。第一次,邢建伟说公司开年会,五星级酒店不吃白不吃,第二次,邢建伟说有两张嘻哈包袱铺的票,想约路珩去听相声。路珩都说最近期末复习,实在没工夫,邢建伟特别痛快地就挂了电话,丝毫不纠缠,绝对恪守“朋友”本分。

路珩不傻,他也不想给邢建伟任何错误的信息,31号那天他如果知道邢建伟在场,肯定是不会去的。所以,对邢建伟的邀约他从来不考虑。事实上,期末也的确非常的忙,要应对考试,还要写一堆期末总结、试卷分析之类的东西,还要准备家长会。路珩拿着年级排名表,怎么也不敢相信任一萌居然能考到年级二百名。于是在家长会上,使劲儿夸了夸任一萌。任永林开了那么多次家长会,这是第一次被表扬,得意得恨不得举着条幅站起来。

谭啸听任一萌说起自己的成绩,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玄幻,他问:“你排二百名?你们年级是有六十个人转学了吗?”

任一萌追着谭啸从顺通二楼打到一楼,不服气地说:“我期末那一个月,天天被路老师抓着做题你又不是不知道。”

谭啸:“知道,但是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任一萌哼一声:“你看着,本小姐要逆袭了,等中考的时候,吓死你们。”

“看给你狂的。”

“有路老师在,没问题的。”大概是这次考得太好了,任一萌坚信有路珩就有未来。

任永林兴奋地团团转:“一定要好好谢谢路老师,咱们请路老师吃饭吧,谢师宴。或者,买点儿东西去拜个年。”

任一萌冷哼一声:“拉倒吧,你别给路老师找麻烦了,他才不要,你以为都你们作生意的似的。”

任永林头痛地说:“那怎么办?”

父子俩叽叽喳喳吵得热闹,谭啸默默地退了出去。他趴在二楼的护栏上,看着底下接待区人来人往。他清晰地记得那天,在这里看到那辆斯柯达时好笑又震惊的感觉。他也记得,在操场边第一眼看到路珩,穿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衫,拎着一大袋子肯德基外卖,渐渐的下坠的夕阳把他的头发染上一层淡金色。他大口吸着冰镇可乐,为每一个进球鼓掌,也为自己没能投进的那个球惋惜。

然后,他给了自己两百块钱。

谭啸没有什么朋友,但是路珩不费吹灰之力就走近了他。他会时常跟路珩一起吃饭,会发微信催促路珩来洗车,会借着接任一萌的机会跟路珩多待一会儿,坐在车里闲聊。窗外是五六级的西北风,车里的空调温暖而干燥,路珩总是兴高采烈地跟他讲班里的那群熊孩子,也聊自己的一些琐事。期末的那一个月,每天晚上的这段时间是谭啸最踏实和放松的。

谭啸弯下腰,把脑袋顶在栏杆上,叹口气:“好像……麻烦了。”

一月中旬,学校放假了,路珩给谭啸打了一个电话。

路珩说:“我爸妈要我陪他们去云南玩两天,后天的飞机,那个……你帮我个忙呗。”

谭啸:“你说。”

路珩:“我养了一只乌龟。”

谭啸乐了:“行,明天搬我家去吧。”

第二天,路珩拉着乌龟去了谭啸家,他搬着塑料缸刚走进胡同,远远地就看到谭啸小院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院子里传来吼叫声。

路珩拔脚就跑,缸里的水泼泼洒洒地溅了一身。小院门口已经水泄不通了,他费了一点儿工夫才挤进去了,凑到院门口一看就呆了。

谭玉鑫站在院子中间,挥舞着一根墩布杆在打一个中年人。那人看起来颇为落魄,肮脏的深蓝色羽绒服,头发花白,眼睛有些污浊,有双浓重的眉毛。但是那眉毛长得乱糟糟的,透着凶蛮。那人一边躲着谭玉鑫的棍子,一边大叫:“爸、爸、爸,我回来了,我知道错了,我回来伺候您老人家,您别这样啊。”

谭玉鑫气得双目赤红,哆哆嗦嗦地说:“你他妈是来给我送终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等着我死呢。我告诉你,没门儿!”

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紧紧地拽着谭玉鑫:“行了,你别跟他嚷,再把你气着,给他赶出去就行了。”

那个中年人骂道:“姓张的,这儿他妈有你什么事儿,你是不是也算计我谭家的房呢,我告诉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谭玉鑫大吼一声:“王八蛋!”用力一挣,居然甩脱了那人,抡着棍子就向中年人打来。

路珩随手把乌龟缸一扔,两步冲上去抱住了谭玉鑫:“谭爷爷,住手!”

谭玉鑫眯眯眼睛:“你是哪根葱!”

“我山东章丘的葱。”

“啊?”谭玉鑫楞了一下。

就趁着他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路珩抱住谭玉鑫的胳膊顺手一拐,直接就把老人的胳膊给别住了。谭玉鑫挣了两下,暴怒起来:“你给我松手!”

然而他毕竟是是个老人,又闹了这么半天早就没什么力气了,使劲儿挣扎两下愣是没能挣脱开路珩的控制。

路珩:“爷爷,我是路珩,您记得吗?”

“路珩?你路‘竖’也不好使!你给我滚开。”

路珩:“爷爷,爷爷,这样不行的。您会把自己气着的。”

那个中年人看谭玉鑫被压制住了,远远地站在院子门口:“爸,我告诉您,这事儿您说了不算。我的名字在户口本上呢,我告诉您我有继承权,这是法律,除非您打死我,要不然这房子肯定有我一份。”

谭玉鑫大吼一声:“休想!”

“啪!”忽然一声脆响,张颂走到中年人跟前,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出乎意料,大家都惊住了。

“谭洋,你小子一走二十年,谭啸是你爸爸一个人拉扯大,你除了回来要过几次钱,尽过一天孝没有?要房子?亏你说得出口。”

那个谭洋被当众甩了一个耳光,短暂的愣神之后很快就醒过来,他狠狠地一推张颂,把张颂推了一个趔趄几乎摔到。

院门口围观的人发出“嗡嗡嗡”的议论声,有人喊:“差不多行了啊,你一个当儿子的对长辈出手,混蛋不混蛋?”

这些人街里街坊的住了几十年,谭家那点儿破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也都纷纷议论起来,几个年纪大的跟着指责谭洋。

谭洋阴鸷的目光扫了一圈,冷冷地说:“等着,是我的就是我的。”说完,左右一扒拉,推开围观的人大步挤了出去。

谭玉鑫瞪着大门,仍然气愤地喘息,喘着喘着,他皱起了眉,身体渐渐也软了下去。

路珩一把托住老人的后背:“谭爷爷,爷爷,怎么了?”

一直躲在东屋没机会出来的朵朵飞快地跑进北屋,从抽屉里翻出药来塞进谭玉鑫的嘴里,她认真地说:“啸哥哥说,爷爷心脏不好,要吃药,叫张爷爷,然后再给他电话。”

路珩当机立断;“你现在去给谭啸打电话。”然后他扭头冲门口还未散去的人群说:“劳驾各位,给搭把手,我要送爷爷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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