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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喝醉了人给带回酒店 伪装学渣朝俞道具play_月下寻梅

亭中人与他相视半晌,半灰半白的发在夜风中蓬乱如枯草,他感叹道:“小孤月,你都长这么大了……”

凌孤月冲他一笑,“葛三叔,你没什么变化,可讲的故事再也吓不住我了。”

“是啊,一眨眼就是十五年,你已经变成个大人了,”三爷叹了口气,而后也笑道,“难得我们还能一眼认出彼此。”

凌孤月眨眨眼道:“事实上我在码头就觉得你很熟悉,只不过没想到……”

“没想到我还活着?”三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

“葛三叔,当年你说去林子里捕鹿……”凌孤月迫不及待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没出事为什么不回来?”

三爷摇摇头,转身背对他道:“当初我确实是命悬一线,只不过强撑着逃下了山,才侥幸活了下来。”

“逃?”凌孤月眉头一皱,“为何要逃?有人追你?”

三爷道:“唉,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

凌孤月直觉此事古怪,但见他不愿说,只好压下不提,又问道:“那后来呢?下山之后为什么去了疏影楼?”

三爷道:“一切都是因缘巧合,我一下山,便被疏影楼的老楼主所救,他找人医好了我的伤,我痊愈后便留了下来。”

凌孤月道:“你的喉疾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不错,我差点就变成了个哑巴……”三爷转身笑道:“小时候你不是最希望葛三叔变成一个哑巴吗?”

凌孤月低头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吓我……”

三爷哈哈一笑:“那时候你最顽皮,不吓吓你怎么会变乖?怎么,小孤月,现在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欺负人吗?”

“怎么会?”凌孤月辩解道:“那时候年少无知,现在不同了。”

“是么?”三爷斜眼觑他,笑道:“我也发现了,楼里的青蝉姑娘可是跟我念叨了你好几次呢。”

凌孤月面色微窘,“没有的事……”

三爷继续打趣道:“小孤月的面皮也变薄了。”

凌孤月微嗔道:“葛三叔!”

三爷适当地收了笑声,问道:“小孤月,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凌孤月咳了一声道:“屏川出了些事,我便下山转转。”

“什么事?”三爷好奇道。

“几名弟子无缘无故地死了,而且似乎还有人想嫁祸给我。”

三爷眉头一皱,追问道:“那几名弟子年纪多大?可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凌孤月摇摇头,想到连一那张稚嫩的脸,低声道:“只有一名年纪尚小,其余两人均已成年。”

三爷道:“是谁下的手?可有眉目?”

凌孤月抿唇道:“尚无。”

三爷沉声道:“看来又是一场阴谋……”抬头道:“你为何也来了这里?”

凌孤月道:“本想到金陵找人,谁知阴差阳错碰到了疏影楼的人,就跟着他们过来了。”

“前几日也听青蝉姑娘说起你,我还以为绯衣公子是谁……”三爷笑出声,“以前那么招人疼的小娃娃,长大了也还是这样讨人喜欢。”

凌孤月扭开脸,略不自在道:“葛三叔的样貌没什么变化,我自然能认出,只是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三爷笑道:“姑娘们都夸你生得如何好,我心道:除了小孤月谁还配?刚刚看到你眼角那颗红痣,与你小时候的那张脸竟仿佛重合了似的,我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凌孤月赌气道:“难为三叔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

三爷的目光中满是包容与怜爱,温和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打听着屏川的事,知道你们师兄弟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语气一顿,问道:“小落呢?你们总是形影不离,这次只有你自己下山?”

凌孤月清了清嗓子道:“他现在身为掌门,事情繁多,自然是留在屏川处理事情。”

三爷目光微变,“掌门……数年前,江湖上传言古化松归隐了,从此再无他的音信,就连你们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吗?”

凌孤月摇摇头,想到师父至今生死不明,不禁有些失落。

三爷却严肃道:“在他失踪之前,你们可曾发现他行为有异?”

凌孤月不解地问道:“葛三叔何出此言?”

“哦……”三爷缓和了神情,“我在想他为何无缘无故突然要退隐……”

凌孤月别开目光,淡淡道:“也许另有隐情。”

“小孤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当年的事还未调查清楚,凌孤月不想过早下结论,便摇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三爷沉吟一番,问道:“我走后的那些年,他可曾再收过弟子?”

凌孤月道:“除了我和师弟,师父没有其他弟子。”

三爷皱眉道:“那他可曾多次下山?”

凌孤月回道:“师父鲜少下山,甚至还在后山闭关了三年。”

“闭关?”三爷瞪大眼道,“什么时候的事?”

凌孤月暗暗诧异他的神色变化,答道:“我十五岁那年……也就是葛三叔离开后的第三年。”

“你确定那几年你师父真的在后山?”

凌孤月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问道:“葛三叔,你是不是怀疑师父……”

“这……我现在还不能说,”三爷一脸犹豫,“你若不想回答便算了。”

凌孤月盯着他,见他真的有难言之隐,便道:“师父的确在后山中待了三年,每日都有弟子去送饭,而且师弟也跟在他身边。”

“小落跟着他?”三爷沉下脸色,冷声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三爷不答反问道:“小落现在可在屏川?”

“在。”

“好……”三爷负手在亭中走了几步,“可否传书让他来金陵一趟?我有话对他说。”

“这……”凌孤月迟疑道:“既然葛三叔还活着,他应当来见见你,我会写信给他。”

三爷叹道:“本应该我去找他的,只是我曾经发过毒誓,此生绝不踏入屏川半步……”

凌孤月见他始终藏着掖着,忍不住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一定要瞒着我?”

三爷长叹一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曾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以为自己再也没命活着了,谁知道居然也苟活了这么久……”他苦笑道,“一个人不能知道太多秘密,背负的秘密越多,也就越痛苦……”

凌孤月观察到他的神色变换,道:“葛三叔现在很痛苦?”

“不错,”三爷走到栏前,摘下亭子外枝头的一片树叶,用手心揉碎了,“既然是秘密,便不能跟别人说,就要隐瞒,就要欺骗。”

“可如今我既已知道你无事却又在骗我,我也会痛苦。”凌孤月道。

三爷摇头道:“你这是小痛,风一吹就消散了,若是哪天你知道了真相,只怕会比现在难受百倍。”

凌孤月越发好奇,“到底是何事?葛三叔您别卖关子了。”

三爷仍是摇头:“小孤月,小落想必也知道真相,只是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他既然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你要知道,我们是为了你好。”

凌孤月听到这句‘为了你好’,眉头一皱,道:“我不想你们因为‘为我好’这三个字便夺去我知道真相的权利。”

三爷看了他良久,见他目中似星光熠熠,叹道:“再等等吧……等我见到小落,再将来龙去脉告诉你。”

凌孤月顿感失望,“好,葛三叔,我相信你。”

三爷眉头一挑,问道:“林珏是不是让你帮他做什么事?”

凌孤月暗道:方才见林珏与葛三叔那般亲近,但似乎林珏并未将事情告诉他,我又是否要告诉葛三叔呢?

三爷道:“林珏是个有城府的……他三四岁的时候就懂得用同情心骗人了,你要小心些他。”

凌孤月狐疑道:“葛三叔,你不是说你是在十五年前才来到疏影楼的吗?为何会知道林珏三四岁时候的事?”

三爷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是听伺候他的下人说的……”

凌孤月似信非信,点点头道:“也没什么,林珏尚武,他见我身手还可,留我住几天而已。”

三爷似乎是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也没有点破的意思,只是嘱咐道:“林珏很不喜欢你和小落,切记,不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

凌孤月之前在房梁上听了许久,大抵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讨厌自己,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孤月,”三爷暂将不快抛到脑后,笑着走到他面前,“让我看看,你小时候贪玩从树上掉下来脑门上磕的一道疤还有没有了?”

凌孤月抿唇微笑,顺从地昂起下巴,露出光洁的额头,心中却道:你都离开十五年了,我早都不顽皮了,也已经很久没爬过树,那块疤在不知不觉中就好了,可这些你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失落,阔别十五年,曾经亲如一家的两人终是产生了隔阂。

凌孤月给沈落写了封信,过了几日便收到了一包糖桂花,打开一看,里面夹着张字条,上面沈落写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不日启程。

凌孤月给了送包裹的老妪几枚散碎银子,拈起一片糖桂花尝了尝,正是早秋屏川山中桂花的味道。

老妪双手捧着银子,弓腰道:“谢谢公子,东西已经送到,老身就先告辞了。”

“去吧,有劳了。”凌孤月站在门前,看着老妪转身,步履蹒跚地在街道上走着,暗想:从他给我回信便已经过了三四日,按照他的脚程,想必会先一步到才是,为何却叫别人来给我送这糖桂花?

目光落在老妪身上,见她慢腾腾地消失在了燕子坊的尽头,凌孤月勾唇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将手里的包裹交给楼里的一个丫鬟,含笑道:“麻烦姑娘把它送到我的房里。”

那丫鬟接过包裹,羞怯地道:“公子……奴婢是岭南人,家乡盛产糖桂花,刚刚飘来的桂花香令我想起了故乡,公子可否让奴婢尝尝味道?”

凌孤月微微摇头道:“非是在下小气,只因这是家弟托人送来的,在下理应珍惜……而且姑娘是岭南人,在下却是山北人,两地相隔千里,想必味道也大不相同,姑娘若是想吃糖桂花,待会我到街头给姑娘买新鲜的。至于家弟的心意,实属不便分享。”

那丫鬟被知道自己被婉拒了,登时烧红了脸,低下头摇首道:“不碍事,公子,那……我先下去了。”

凌孤月离开疏影楼,抬步追上那老妪,按理老人家的步子应是十分缓慢,谁想刚出了燕子坊,他就发现那老妪不见了。

“这位小哥,刚刚有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经过这里吗?”凌孤月拦住一位挑着担子的商贩,向他打听那名老妪的下落。

“哦,她往那边去了。”商贩想了想,往北边一指。

“多谢。”凌孤月继续朝北追去,却走进了一道死胡同里,前不见人,后不见客,附近又没有梯子窄道,他在原地查找一番,还是没有头绪。

这时,凌孤月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鸽子的咕咕声,他抬头一看,几只灰斑鸠正停在眼前屋顶的瓦当上。他心中一动,凌空跃到旁边三丈来高的房顶上,放眼望去,附近的屋舍行人尽收眼底。

凌孤月四顾一番,见之前给他送信的那名老妪正站在不远处的庙门口。

可那老妪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腿脚灵活,还举止怪异,跟旁边的两个白衣少年在争夺些什么。

对于那名老妪,凌孤月确实是十分陌生,可她旁边的两名少年他却认得,他们那一身正是屏川白衣弟子的装束。

凌孤月放轻步子,在屋顶上施展轻功一点点地靠近那座庙。

“松开!松开!这是师叔给我的银子!”老妪嚷道。

旁边的白衣少年抓着她的手,边蹦边道:“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把它给我!”

“不给不给!”那老妪换做少年音喊道:“师叔碰过的东西岂能只值十两?之前他衣角上划破的一块碎布都有人出五十两呢!休要夺我的!”

“那我出二十两!”另一名少年道。

“不卖不卖!我要自己留着!”‘老妪’宝贝似的将那几枚散碎银子揣入怀中妥帖放好。

“你不给我,我就告诉掌门,被掌门知道了,你又得上交了!”一名少年眯眼威胁道。

‘老妪’一听,气呼呼地叉着腰,瞪眼道:“你又耍无赖!”

两名少年嬉皮笑脸道:“我们就无赖!快把银子交出来!”

‘老妪’愤愤道:“也罢,我就知道和你们一起出来准没好事!二十两银子拿来,师叔的银子就是你的了!”

就在几人达成一致时,凌孤月从天而降,笑道:“你们想要我的钱问我要便是,每人都有,我很公平的。”

几名少年看见来人,顿时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喊道:“师叔!”

‘老妪’道:“师……师叔,您怎么来了……”他脸上的面具几乎都要抖落下来。

其余两人指着他道:“还不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肯定是你让师叔起了疑心!”

扮演老妪的少年一把揪下假发套,哭丧着脸道:“我明明装得很像!”

凌孤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抱着手臂道:“送封信而已,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装神弄鬼?”

少年扁着嘴嘀咕道:“还不是掌门……”

旁边两人忙捂住他的嘴,打断道:“是掌门觉得这样比较惊喜。”

“惊喜?是吗?”凌孤月扫了他们一眼,“掌门人呢?”

“唔唔唔!”被捂住嘴的少年不甘心地喊着,却没人搭理他。

两名白衣弟子互相使了个眼色,道:“掌门有很多很多事要处理,怕师叔等得着急,就吩咐我们先来送信了。”

凌孤月点点头,见他们抱作一团,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笑道:“你们都是屏川的天才弟子,现在为了几分碎银子闹成这样,叫人看见也不怕笑话。来来来,我这里有钱,掌门不给你们经费师叔给你们发。”说罢从腰间掏出钱袋,竟真要给他们发钱。

几名少年连连摆手,“师叔,我们不要!我们有钱!”

凌孤月顿手,疑惑道:“那你们方才抢什么?”

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推推嚷嚷地笑了起来,最后不约而同道:“我们在闹着玩……师叔不必放在心上。”

凌孤月眨眨眼,拎着钱袋问:“你们真不要?”

“不要。”三名少年一齐摇首。

“那好吧,你们还有其它事吗?”

“没有,掌门就要我们给师叔送封信……师叔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掌门等我们答复呢。”说罢一溜烟地跑远了。

凌孤月望着他们衣袂翻飞的背影摇摇头,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心道:还好他们没真要,要不然里面的金叶子还真不够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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