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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的通灵口令 亲爱的好湿我想要你_剑仙行

场面凝滞了一瞬,乔随原丝毫不怀疑,床板都给对方踩裂了,第一反应是把被褥往上一拉,盖住自己,“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

奚远越过他,从容迈步下了地,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是客栈里灵体另开的门,恰好连通到你这边。”

他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和躲在旁边的侍女们,他来的时候明明到了黄昏,这会儿却是晌午,“这里跟外面的时间不一样,你待了几天?”

乔随原窝在被子里,他这几天过得醉生梦死,想了想,“大概有五六天吧?”

“是我来晚了。”奚远看着他的反应,微微蹙眉,走近几步,“你没事吧?”

“没,我能有什么事?”乔随原往后缩了缩。

“那走吧。”

奚远说到走这个字,一屋子的侍女都盯着他,眼里隐隐带着凶光,他神色沉静,丝毫不为这些视线所动。

乔随原:“那个,能不能先让我换个衣服?”

奚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背倚着廊柱,目光看着庭院里轻摇的芭蕉树。

他一离开,侍女们全部都围上来,趴伏在乔随原的身边,连声道:“公子,您别走好不好?”“公子,留下吧。”“您要去哪里呀,还有哪里能比这里好?有我们照顾您难道不够吗?”

乔随原一臂挡在身前,阻止她们再靠近,压低了声音:“别再喊我公子了,我必须要走了。”

姑娘们失望地嗟叹。

他接着说:“走,换个屋睡觉。”

姑娘们纷纷面露喜悦地看他。

“从内院走……”乔随原道,一名侍女已经把小木梯搭在窗户边。

他心想真是贴心啊,把衣袍穿好,没管还压在瓷瓶底下的桃花枝,拿湿布巾擦干净头发上的灰,转而来到西厢。

困意蔓延上脑海,他盖好被子,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睡觉从不做噩梦,能很快地安心入眠。

他倦怠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还在等他的奚远,随着模糊的意识一起沉淀进海底。

.

奚远行走在长廊上,阳光影影绰绰落在他的身上,鼻梁上的那颗小痣映在溶溶的光线里,有些看不清真切。

西厢房门前守着的侍女们看见他,一边躬身行礼,一边把门挡得更严实了,“公子,我家主子还在休息,不便打扰。”

奚远轻轻抬手,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法说出半个字,身形也因为术法而定住。

奚远穿过她们,推开了房门,屋里的床上那人卷缩成一团,似乎已经睡熟了。

他走到床畔俯身,推了推对方的肩膀,“贺乔,醒醒。”

乔随原翻了一个身,把头蒙住。

奚远犹豫一下,只好把他拉起来,双手握着对方的肩膀以免他再倒回去睡,“贺乔?”

乔随原困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扯着被子,垂着长发散落的脑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奚远:“别睡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

乔随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的脑海昏沉,像是有种无形的规束,阻隔在两人中间,他隐约觉得不能再放任意识浮沉,可却无法控制,反而陷得更深。

“在客栈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换成自己留……”奚远还没有说完,对方忽然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捂在了他的嘴唇。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奚远的手上不自觉地松了力,对方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蓬松柔软的长发散开,他的鼻息满是若无若有的暗香。

奚远极少跟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一向稳当的手指都有些发僵,须臾才把乔随原搀扶着,送回床上。

他看着对方一粘上被褥便蜷缩起背脊,呼吸渐渐平稳,显然一时半会是起不来的。

奚远直起身,揉了揉眉心,他并非是像对方那样被所谓的规则拉下来,而是直接破开了一道门,这里影响不了他,但对于乔随原的干扰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除非对方自己挣脱出困境,不然奚远也没法带他离开。

他想起秣城里,对外界丝毫不感兴趣的百姓,说不定也是受此地影响。

日光逐渐倾斜,抹开千里霞色,点缀在庭院里树叶的露珠上,碧波荡漾的湖水里。

乔随原揉了揉眼皮子,慢慢地坐起来,背靠在软枕上,一如往常地扯了扯铃铛。

铃铛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定睛一看,线的另一头已经被割断了。

而房间里非常有存在感的多出一人,奚远正站在不远处的书架前,翻阅着拿下来的县志,侧过身来,看着他,“你醒了。”

从乔随原这个角度来看,对方的眼眸在窗格透出的光线中,格外清澈,像是触手生温的玉。

“你一直在这?”

“嗯。”奚远翻过一页纸,“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乔随原不知为何,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没睡醒,光着脚走下地,走到桌边,拿起已经凉透了茶壶倒杯水,“知道啊,是在秣城里面,从客栈掉下来的。”

“既然知道,你还要待在这里?”奚远道,“府邸、侍从、金银财宝,这些是你所留念的吗?”

乔随原坐下来,单手托着额头,几缕碎发从指隙中落出来,“不然呢,人本就庸庸碌碌。”

“那你留在皇宫继续做贵妃,岂不是更好。”奚远眼底里露出一丝复杂,“为什么要跟着我?”

乔随原喃喃:“是啊,为什么呢?”

他一脑袋的浆糊,不想再费神思索,放空思绪,笑了笑,“也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只是待几天罢了。”

奚远道:“可你在这里已经待了五日,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会越拖延越难抽身。”

“随便吧。”乔随原满脸百无聊赖,他抬起视线,和男人对视,过了少顷,他转头站起身,一扫之前怠惰的样子,笑眯眯地道:“已经到了晚上,我该去飞花厅了。”

他打开门,侍女们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石雕般僵立在原地,而后方的奚远丝毫没有解开术法的意思。

乔随原挑了下眉,没说什么,绕过她们,朝飞花厅走去。

他这些这几天待着飞花厅,每晚这些宾客都会出现,他常常跟人赌六博,一坐玩通宵,桌前金子银子堆积成山。

一到地方,便有人朝他招手,“位置都给你留好了,快来吧。”

“今天新来了好些人,比昨天还热闹,你算是有对手了。”

乔随原其实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记得,但在这种场合,众人说话基本上透露着熟络,他在往常的位置坐下,一边思忖着棋局,一边留神到奚远也跟过来了。

他有些说不清的头疼,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上。

对面是个刚来的,身着锦袍,两眼底下黑青,看起来痴迷得比他还废寝忘食,搓了搓手,“赌多少银子?”

乔随原竖起一根手指。

“好,够爽快!”

象牙骰子骨碌碌地滚落在桌子中间,众人屏息静气地盯着结果,朝天的一面是双数,竟还是六点,见乔随原开局形势大好,都纷纷唏嘘。

乔随原不出意料,微微一笑,黑棋子沿着曲道向前行进,杀进对方的地盘里。

轮到对方掷骰子,锦袍男人运气不大好,丢出的是单数,前路已经被乔随原堵住,犹豫半晌,还是先搭起防线。

两人接着你来我往,实力都够硬,拼杀起来攻城掠寨格外刺激,局面上棋子被吃得七零八落,他们没怎么吭声,旁边的看客们倒是急惶惶地道:“别走那条道,我一看就知道是诱饵,你敢吃她的子儿铁定全盘崩!”

“瞧!是吧,这姑娘就在前面堵着呢……”

“防不胜防,实在太阴了!”

奚远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飞花厅里赌局众多,唯独他们这边最热闹,而乔随原倚在桌边,唇角带着轻笑,没有一丝寻常女子面对这种场面的扭捏,反而有种挥斥方遒的从容气度,一举一动格外受人瞩目。

奚远看了一眼沙漏,时辰已经很晚了,对方一局接着一局,就没有输过,显然正在劲头上,面前的金灿灿的银锭从低到高,占满了整张桌子,一层层堆成了一座小型宫殿。

再看对桌的锦袍男人,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嘴唇都白了,一边哆嗦,一边还硬是要继续。

他微微眯起眼睛,袖袍底下的两指并拢,灵力闪烁起银白色的光芒。

乔随原这把又快赢了,六博棋除了很考验脑力,运气也占了一部分比例。

锦袍男人拿起骰子,知道这一步如果掷的点数太小的话,那么不仅输了全副身家,连底裤都要交出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带动得周围人跟着他一起紧张。

手里的骰子打着旋掷出去,旋转的速度由快到慢,最后停下来,是一点。

四下安静。

锦袍男人哆嗦得更厉害了,看客们都在心里感慨这是天要亡其,就在这时,那骰子像是余势未消,竟然又向左翻了一下,呈现出个六点!

这下子人群瞬间哗然。

乔随原听见旁边的人连喊奇了,他脸上不动声色,目光偏向角落里的奚远,扬了一下眉梢。

奚远朝外面点了点,示意该走了。

乔随原不与理睬,继续加大赌注,他站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角,道:“这次我们不用骰子了,换成划拳决定行棋步数。”

对桌看他这般气势汹汹,只好略带畏缩地应下。

旁边的人斟满了酒,递给他们两,“来来,先干了这杯!”

乔随原十分豪放地一口喝到底,对方也酒劲上头,摇摇晃晃地跟他划拳,“谁怕谁!哥两好啊,五魁首!”

锦袍男人刚要伸出手指,忽然迷迷糊糊地不知为何,又多出了一根手指,这下登时赢过对方,激动地大笑起来,抓住棋子回杀局面。

乔随原棋力再高,也架不住这样出千的招数,眼看自己的棋子被杀得不断片甲不留,濒临惨败,他无声地磨了磨牙。

喧嚣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再抬眼时,玉佩轻响传来,奚远已经一步步走了过来,轻裘缓带,衣襟雪白,和这浓重的夜色、繁华的声色格格不入,没人敢凑近上前,自发散开一条道路。

“奚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乔随原道,“身为虚仪天弟子,使这种招数不大妥当吧?”

奚远看着他,从对方的眉目里寻摸出几丝挑衅的意味,道:“何必拘泥于我是虚仪天人?你没忘记吧,在来之前,我们还有一局棋没有下完。”

乔随原的神色微微有了变化,浑浑噩噩的脑海总算划过一丝异样,像是一颗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深湖。

奚远挥了一下袖袍,桌子上的六博棋便化为了之前的围棋,黑白棋子皆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的。

不需要奚远开口,原本对桌那锦袍男人当即退开,给他让了位置。

两人坐下,乔随原收敛了几分,打量着棋局走向,他看奚远执白子走了一步,这盘棋下到这里,他们都已经进退维谷,看走势都能猜测出是场和局。

他从棋篓里拿起一枚黑子,落下,整个意识骤然清明,纷涌混乱的记忆冲冲朝他涌来,褪去这段时日以来的晦涩,想起了客栈里断裂的线,不断消失的人,被黑暗寸寸覆灭的烛火,以及奚远在传送阵中点在他额头的修长手指……

思绪再也不像掉进泥坑里一样难以自拔,而是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属于秣城虚造而出的空间里,除了面前的奚远,所有人存在的意义,都只是为了把他困在这里。

奚远依然垂目注视棋局,道:“你觉得这所谓的消失,到底是什么?”

早在陈岩提起他们商队少了一个人时,他们便怀疑此消失非彼消失,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们面前,不着痕迹地一连杀了那么多人。

在客栈里下棋时,乔随原便隐隐察觉,所见皆为虚幻,这些秣城百姓,和失踪的外乡人可能并不是眼前的空间里。

只是,他们所在的外界,根本查不到更深的线索,除非和他们一起“消失”,才能涉及到真相。

但那会儿他的身份有些话不好明说,也不知道消失背后的谜底,以防万一,他给了奚远能把自己拉回去的一点暗示。

四周的景物逐渐陷入一片灰暗,只剩他们所在的桌子还在亮着光,人群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惶恐,不断扭曲、挣扎,有人跑到他面前,焦急地道:“南院里的杂戏已经准备妥当了,正等着您过去赏脸呢,这是戏单,请您过目……”

乔随原接过,细细看了一遍,“挺有趣的……”

那人面露喜色,紧接着便听对方道:“可惜我玩腻了,是到了结束的时间。”

乔随原把那张戏单往后一扔,落在了那座金子银锭堆砌成的宫殿上,像是一滴水溅进了油锅,轰隆声中一切都在坍塌倾倒,泯灭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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