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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貨15P 放过为师…哼啊_繁花散尽

清晨,雾气渐浓。

“这是怎么了?”诺敏掀了帘,望着前面码头人头攒动,因为出行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只得向惠儿道,“皇上上船了么?”

惠儿跳下车,一会儿掀了帘子半探了头进来:“回格格,万岁爷和其他阿哥的船已经走了,不过好像是哪位大臣的船临时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一下,万岁爷说错过吉时不好,就让太子爷留下处理,一会儿赶上去便可。哦,对了,刚刚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让咱们也下来,这就登船了……”

“嗯。”诺敏点点头,就着惠儿的手下了车。

沿途有内务府的随行太监领路,侍卫开道相护,一直到码头。望着前后浩浩荡荡的船只,少说也要四五百艘,场面十分壮观。

“格格恕罪,鄂大人吩咐,所有登船人员需要检查随身行李……”一个年轻的侍卫伸手拦了诺敏,半弯着腰低声道。

诺敏怔了一下,检查行李?这个年代没有安检系统,难不成真要件件搜查?

惠儿见状忙道:“大胆,知道我家格格是谁么,格格的东西是你们可以查的么?”

年轻的侍卫忙恭身行礼:“卑职不过是奉命行事。”

“去把你们大人叫来,我倒是想问问,万岁爷可是下过旨,要搜格格的物品?”惠儿冷笑道,平日里温婉可人的婢女也有伶牙俐齿的一面,“女眷的东西是你们这些脏手可以随便搜的么,若真亵渎了格格,你们有几个胆子担这个责任?”

侍卫见诺敏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只觉得那目光清寒、贵气逼人,不由微垂了眼:“卑职也是身不由己,要不卑职去问过鄂大人的……”

“皇上下的旨,严查一切人等,格格不在宫妃阿哥之列,自然也要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戎装,面色微黑,身材高大,很是威严。他目注着诺敏,很程式化地道,“末将也是奉旨办事,还请格格恕罪。”

“格格是谁,大人可认得?难道格格不是宫妃阿哥,就是寻常宫女了?”惠儿在宫里多年,也学了不少皇家气势,扬声向那男子道。

诺敏拍了下她的手,望着眼前这个男子,笑意淡淡:“鄂大人?”

鄂伦岱微微一怔:“格格认得末将?”

“久闻大名。”诺敏淡淡道,其实唯一知道的,是他是八阿哥的忠实追随者,人生亦是几起几落。她避开了鄂伦岱上下打量的目光,那目光很是放肆,有探究,有赞叹,有好奇,也有嘲讽。

“既是知道末将,更好。”说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侍卫上前,神情里似乎带了几分得意,“这天这么冷,手脚麻利点,别让格格冻着,早查完赶紧让格格上船。”

“慢着,鄂大人。”诺敏轻声开口,直视于他,“当初万岁爷许了诺敏同行时,可没说有这么一出,不知道鄂大人这是……”

鄂伦岱眯了眯眼,望着诺敏:“格格这是拿皇上压末将么?此处皇上的安危由末将承担,若真出了意外,末将担当不起,格格只怕也担当不起!”

诺敏知道,自己拿皇上压他,他也拿皇上压自己——看来此人没有传言那般冲动莽撞。思量了一下,诺敏点点头:“鄂大人所言不错,诺敏实在是担当不起。”

见诺敏如此说,鄂伦岱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刚要开口,却听诺敏退了半步,向惠儿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也不去了,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算诺敏身上没带什么兵器利刃,但也毕竟不是满亲贵戚,只怕到时候说也说不清楚,平白落了嫌疑……”

说着,又转向鄂伦岱,曲膝行了个礼:“还望大人跟万岁爷通传一声,诺敏这就回京去好了。”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请内务府的人安排。”惠儿一旁点头配合。

鄂伦岱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却听旁边有人淡然笑道:“怎么,格格处心积虑地想跟着,怎么忽然又变了主意呢?”

鄂伦岱抬眼,见太子缓步走过来,不由暗喜。原本对上船之人搜检,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更何况没想到诺敏格格看似单纯柔弱,竟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现下太子爷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了。

诺敏抬头看了眼太子,迅速别开眼,曲膝行了个半礼:“太子爷吉祥。”

但只这一眼,却见太子一向清朗俊美的面色竟有些黯淡,双眼中也微有血丝,思及昨夜十三阿哥的一番言语,她心中竟微微一痛,从今往后,只怕比这更烦心事会陆续发生,直到……直到他被拉下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为止——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起码不用再过这样日日不安稳的日子,不是么?

“格格!”惠儿轻轻碰了她一下,惊得她心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太子。

“回太子爷,这是万岁爷的旨意,末将也是奉旨行事。”此时正听鄂伦岱恭身回话,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诧。听闻传言,太子爷与诺敏格格一向不对付,以为这次定要为难于她,正准备看热闹,谁知太子爷一句轻巧的“放行”,不由得让鄂伦岱一怔。

“皇阿玛临行前教本王全权负责,难道本王的话,算不得数么?”太子冷冷笑道,“还是鄂都统只听皇阿玛和……八弟的?”

鄂伦岱算起来也是太子爷的表叔,但此时看见太子眼中阴郁的冷意,却也不由一怔,却仗着自己的身份,直视于他:“太子爷这话,末将听不明白,末将一向只听皇上的吩咐……”

“那好呀,原来四十一年古北口放枪打鸟,四十二年擅自带兵去定州强抢民女,四十五年收了定州商人的二十万两银子,都是听了皇阿玛的吩咐么?”太子挑眉望着他,每说一句,鄂伦岱的面色便黑上一分,这些事虽然皇上都知道也做了处罚,可毕竟当着诺敏和底下侍卫的面,让他很是难堪。

盯了太子一会儿,鄂伦岱冷笑道:“既然是太子爷做保,那末将不搜便是,只是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末将可不会担这个责任!”

“鄂都统什么时候担过责任?”太子慵然一笑,目光却更冷了些,“哦,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昨日鄂都统参本王一本时,倒是信誓旦旦的以项上人头做保……”

鄂伦岱此时的面色已不单用难看形容了,忽见太子凑过去小声道:“鄂都统以为这件事只有皇阿玛一人知道呢吧,你以为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么?”

鄂伦岱一张脸已成了绛紫色,诺敏实在怕他一时气不过晕过去,不由好心地岔了话题:“多谢太子爷开恩,诺敏还是想请罪,劳烦太子爷放诺敏回京城吧。”

太子目光微微一闪,盯着她看了一眼:“这事本王可做不了主,准是皇阿玛准的,回头放你走了,皇阿玛又该说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的是非如今可是够多了的,你说是吧,鄂都统?”

诺敏见太子咄咄逼人,连这个机会都不放过,忍不住抿嘴一笑,却听鄂伦岱冷冷哼了一声,恭身道:“诺敏格格请便,末将还有别的事情,太子爷,末将先行告退。”

说着,不等太子点头,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太子盯着他的背影,渐渐冷了笑意。

诺敏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太子回头瞥了诺敏和惠儿一眼,淡淡道:“请格格上船吧。”

说完不等她们回话,转身便走。

诺敏怔了怔,由小太监领着向码头走了几步,忽然对身边的惠儿道:“我好像把一条帕子留在车上了,你快去看看,马车走了没有,那可是四公主赐的,不要丢了才好。”

惠儿应了声好,快步跑回去。

诺敏四下看了看,太子身边只有常福一人跟着,快走了两步到太子身边。

太子顿下脚步,轻瞥了诺敏一眼,冷笑道:“格格也不必谢本王什么,本王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因为想气气那个匹夫罢了……相助格格也是顺带手的。”

他高深莫测的一笑,而后几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扬长而去。诺敏被他的话噎在那里,一时没有明白。

不多会儿,惠儿小跑着回来:“回格格,奴婢过去时,马车已经走了,只怕是……”

“算了,不过真是可惜了。”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诺敏却没由来的心中一动,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某种默契而显得很是暧昧……

刚要上船,却见一个宫女快步跑了过来:“格格留步。”

“锦绣?”惠儿一怔,而后笑道,“怎么你也来了,你不是在惠妃娘娘那边儿当差的么?这次万岁爷出行好像没带惠主子……”

锦绣向诺敏福了福,方点头道:“是我们娘娘怕大阿哥出门在外底下人照顾不周,特让锦绣跟着的……不过因为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没赶上大阿哥的船,跟了其他宫女坐另一艘……”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向诺敏笑道:“刚才听小太监说,惠儿姐姐在帮格格找一条帕子,锦绣倒是捡了一条,不知道是不是格格要找的那条?”

说着,将帕子直接递与诺敏。

那是条绢纱帕子,淡淡的蓝色,只有帕子的一条隐约绣着朵兰花。

诺敏怔了怔,伸手接过帕子,点头笑道:“多谢姑娘,正是诺敏丢的那条。惠儿……”

惠儿会意,从荷包里掏了块银子。

“格格言重了。”锦绣推辞了一下,终是拗不过诺敏,欢喜的收下才离开。

“这锦绣是……”

惠儿笑道:“锦绣是跟奴婢是同一年入宫的,她比奴婢命好,一入宫就在惠妃娘娘身边做事,不过……”

惠儿沉默了下苦笑道:“听说大阿哥一直想讨了她去,但锦绣一直犹豫着,这次惠主子让她来照顾大阿哥的起居饮食,只怕……”

诺敏因为上次太子提到锦绣是他的人一事,才对她有些留意,想不到他的人,也是这样的结果么……她不愿想下去:“也许她真的只是照顾大阿哥的起居饮食也不一定。”

惠儿半低着头淡淡道:“咱们这些入宫为奴婢的人,一般家境都不算太好,所以能被阿哥们看中了收入房中,就算是个侍妾,也算是福气……奴婢知道格格心地好,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跟着这些阿哥们出来的,也左右不过是这种身份,就好像太子爷身边的几个宫女,还有大阿哥身边的……”

“太子爷身边的?”诺敏一怔,沿途倒是听人偶尔提起过,太子爷南下竟带了三个宫女,难道……

“宫里的规矩,跟皇上南巡,阿哥是一向不能带福晋的,就连侍妾也不行,所以这些阿哥们便都带上平日宠爱的宫女,往往回去说不定就能封个格格……”惠儿扶着诺敏小心登上船,边走边低声道,“太子爷也一样,您没瞧见太子爷今天的面色不大好么,我听说昨天晚上就是因为……唉呀,格格,脚下小心!”

不知为何,诺敏脚下一滑,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缆绳,好在是虚惊一场,但心却没由来惊得一阵发紧。用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那里似乎隐隐作痛——枉她刚刚还有些同情太子的面色惨淡,原来……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是在船上渡过的第一个夜晚。虽然月光依旧是惨淡如勾,却也别有风情——透着窗,可以见月光静静洒在水面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诺敏轻声叹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那么她,是今人,还是古人?这一世是前世还是今生?是穿越还是轮回?

风入夜极寒,水面更冷,一阵风吹来,诺敏忍不住一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也不知道是身冷还是心冷,忙起身关了窗户。可是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诺敏微微苦笑,“他”会那么明显的影响自己的心绪么?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可能看在康熙和太子的面子上,内务府办事也还算周到,这条船上只有惠儿和内务府特意派来的两个小太监和两个船工。其他人等,入夜后会另行安排船去休息。因为一向不习惯与人同房,所以诺敏早早打发了惠儿去休息。

听得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她怔了怔,蓦地心念一闪,不是会……但她立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起身上前,看门口隐约的人影,身材高大修长,一看便知道是男子,诺敏犹豫了一下:“谁?”

“是我。”一个压低的声音,但诺敏还是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心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

“诺敏已经休息了,请太子爷回去吧。”

门外的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下,静了半晌却不再作声,突然敲门声又响起,却比刚才大了很多。

诺敏咬咬唇不想理会,无奈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全船的人都敲醒一般。知道他是个嚣张肆意的人,可是竟这般不管不顾她的感受的行为,却也少见。

无奈地长长叹息,诺敏终是打开了门,看到门外那张带了得逞的笑意的脸,和身上微带着的酒气。

见太子举步进来,诺敏忙退了半步,曲膝行礼:“太子爷吉祥。不知道太子爷这么晚到诺敏这里来,所为何事?”

太子见她神色间的冷淡,怔了怔,回身关了门踱进屋,环视了下:“住的可还习惯?”

“回太子爷,托万岁爷的恩典和您的照料,已经是很好……”

太子猛地回身,盯着她笑道:“你别给我做这副姿态,大半夜的我跑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诺敏不知。”半垂着头,诺敏静静地道。

“不知道?锦绣那块帕子你没收到?”

“在这儿,谢谢太子爷帮诺敏圆谎解围。”

诺敏从床边取了帕子递给他,太子挑挑眉,没有接:“里面夹了张纸条,说是酉时有船接你到我那边去,你没看见?”见诺敏不语,他又道,“为什么不去?今日见你似乎有事找我的样子,你既是不去,那只好本王亲自来了!”

诺敏听太子的语气,虽然带着笑意,却也有隐隐的怒意,不由低声道:“诺敏不过是个藩邦草莽女子,不必太子纡尊降贵……”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太子冷笑的上前一步,想抓她的手,被诺敏闪身避开,只觉得身前酒气浓了几分,让诺敏微微皱眉,“请太子爷自重。”

太子怔了怔,顿住脚步冷笑道:“打湖边第一次见格格,本王就说过,不知道什么叫‘自重’!”

诺敏望着他原本带笑的眼渐渐阴郁起来,心里竟是一阵酸痛,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原点么?那么他的包容,他的关切,他若有若无的情愫,无处不在的呵护,便随着他的放荡和她的任性消失不见了么?

早知道他是个好色之人,竟连男色也不放过,当初又为何会沉迷于他带着隐隐伤痛的眼眸之中?原来被沦陷,被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沦陷了的那颗心,竟像把她推入万年玄冰的深海一样,绝望而沉痛!

见她低头不语,太子逼上前一步,用手指托起她的脸。这次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而还存在于她眼底的那抹悲哀与无助,却让太子如遭电击般不由松开手,退了两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诺敏,你……你怎么了……”

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滑落,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在意,痛恨一个人可以这般轻易地影响她的心情,更痛恨自己在这里的初次动心,竟是为眼前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子!

太子上前,轻轻抽出她手中一直攥着的帕子为她拭泪,缓声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

狠狠一把将他推开,诺敏眼泪随着她的摇头而纷纷落下:“太子殿下,求您放过诺敏吧,您的情,诺敏承不起……”

太子一下僵在那里,竟像变成了石像,原本举着的手半晌之后,才缓缓垂下,苦笑道:“原来……原来竟是我……”

一连退了好几步,直退到身体撞到了门板,太子才停下身子。再看他时,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平静:“曾经下过决心,不再给格格带来困扰,倒是一直是我……食言了,格格放心,我再不为难于格格。”

说着,转身开门,那身形不知道为何,竟是一个踉跄,只有那拉门的手,拉了几次门环才将门拉开时的颤抖,隐隐泄露出他心底的那份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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