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爸爸太累了老婆让我睡他母亲

二十七

“总之，我很生气。”艾格尼丝不满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Sherry在场——你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我，还是觉得我会故意放跑她？”

赤井知道好戏来了，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他好不容易设计在艾格尼丝的手机中装了窃听器和定位芯片，虽然目前还没窃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听她和Gin吵嘴也是不错的余兴。

“无聊。”Gin敷衍了一句。

“你既然不相信我，以后就不要找我帮忙了。”

“Martini！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通过一整晚的窃听，赤井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组织的Pisco要暗杀日本议员吞口重彦，Gin却打算利用Pisco此次行动的漏洞顺便一起处理掉他。艾格尼丝在与Gin合作，将Pisco举枪作案的照片故意泄露给了现场的记者。根据他们事后的对话，Pisco的确已经被Gin杀害了，还是来自Boss的命令。

然而，宫野志保出现在了现场。据他听到的只言片语，宫野志保甚至尝试利用Pisco的电脑下载组织的资料，还在Pisco、Vodka、Vermouth，乃至Gin的眼皮底下再次成功逃脱。他实在佩服明美妹妹的胆识，但也意识到艾格尼丝在搜寻志保这件事上被排挤了——Gin从头至尾，都没有告知艾格尼丝志保可能会出现在追思会上，这就是她现在如此恼怒的原因。

艾格尼丝上了保时捷后，先是沉默了一阵，但终究还是忍不住，于是便有了以上的质问。赤井知道她很讨厌被蒙在鼓里。

“好了，你们就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了。”Vermouth笑意满满的嗓音响起，“但这位Sherry还是不能小瞧呢，竟然能从你的手中逃跑。”

“哼，不知道她跟什么人搞在一起。如果被我找出来——”

“你不是留下了那个窃听器么？还是有线索可循的。”

赤井很清楚地听到艾格尼丝冷哼了一声。

“不如，让小猫帮忙查一下？”Vermouth应该也听到了，提议道，“你总是那么忙，小猫又希望参与其中，你怎么就不愿分一杯羹呢？”

“连你也帮着她？”

“小猫来日本，不就是追着赤井秀一来的么？她关注Sherry，大概也是想通过她钓出赤井秀一罢了。”

赤井听到Gin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似乎又是“无聊”。接而，车内陷入一阵沉默，谁都不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Gin终于吭声了。

“送你去哪？”

“......”艾格尼丝似乎碍于面子，在犹豫要不要回答，但最终还是回应了，“随便找家宠物店放下我好了。”

一个小时后，赤井听到隔壁房间防盗门开合的声音，是艾格尼丝提着大包小包的狗粮回来了。一听到那动静，一直窝在他腿边的福尔摩斯机灵地抖抖耳朵，偌大的黑眼睛卖乖地看向他，意思是要去隔壁玩。

“若她那有东西吃，在那边多留一会也无妨。”对，狗粮也是一笔开支。赤井挺乐意艾格尼丝帮他喂这只肚子像个黑洞的萨摩耶。“别被她发现那天晚上你叼走了她的手机，搞不好她会炖了你。”

似乎明白赤井的后半句话是在开玩笑，福尔摩斯精明地甩甩尾巴，趴在他腿上，催促着主人将它抱过去。萨摩耶不认生，艾格尼丝银灰的发色又增加了好感度，难怪福尔摩斯总是缠着她。

正当他拍拍福尔摩斯的背，领着它往阳台走时，他的蓝牙耳机又收到了信号，是隔壁的艾格尼丝接了一个电话。

“啊，园子——抱歉，我今晚一直在外面忙。是的，不在波洛咖啡店——”

隔壁房间的落地窗后，随意地拉着一层米色的纱帘。橙色的灯光将艾格尼丝来来往往的身影映在帘上，很纤细，也很娇小。

赤井听着名叫园子的女生聒噪的絮絮叨叨——她很兴奋地说着学园祭的事，说多亏了艾格尼丝推荐，才获得了波洛咖啡店的赞助。

“作为报答，我们会在戏剧现场设置临时餐车，推广波洛咖啡店的饮料和简餐！”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园子。”

艾格尼丝的声音包裹着恬淡的笑意，这是赤井极少听到的。艾格尼丝和日常世界中的人，尤其是同龄人相处时，总是柔和、亲切，一副软软的、小女生的样子。而她一旦面对非日常世界的人，比如Gin，又比如他，却是锋芒毕露，不留情面，有时甚至狠厉得让人害怕。如此极端的两面，他有时也搞不清楚，哪一面才是她真实的性格。

“而且店长同意了——艾格尼丝，他说为了适应学园祭的氛围，这个临时餐车要走女仆路线！”

“诶？”

“就是女仆啊，艾格尼丝！”园子很激动地说着，响亮的声音差点刺破赤井的耳膜，“喀秋莎、荷叶边的短裙、黑色吊带袜、蕾丝和蝴蝶结！”

“但、但是——”

赤井看到窗帘后的影子明显一僵，整个都绷直了。他强忍下笑，免得被艾格尼丝听见。

“艾格尼丝你一定要来帮忙！店长也说你这么萌这么可爱一定很受欢迎！”

“等、等等——”

“服装就包在我身上了，保证你穿得又漂亮又舒服。晚安喽！”

然后，一阵盲音，通话结束了。暖色的窗帘被“哗”地一声拉开，艾格尼丝唉声叹气地踏上阳台。她懒洋洋地抬眼瞟了眼赤井，似乎连与他抬杠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工很累？”

“嗯。”

少见地没有恶语相向，艾格尼丝拉开一张格子帆布椅，蜷坐在上面，双手抱膝，很孩子气的坐姿。她的眼神放空，呆呆的，目视远方。

赤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跃动的霓虹灯，大路上飞速穿梭的橙色车流，星罗棋布的大厦，人群攒动的商业街。一片繁华的尽头，是港区暗色的大海。海上的航船与照明灯，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夜景很美，只是迎面吹来的海风有些湿润。

“怎么了？”

他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他没见过她如此呆坐着，眼神涣散。

“......没，只是有些头疼。”

她微微皱眉，摘下眼镜，阖上夜色的双瞳，闭目养神。

“总是这样——待会吃点止痛药就好了。”

赤井的不少同事也患偏头疼，那是长期高压工作、睡眠不足造成的。艾格尼丝年纪轻轻就能在组织中立足，他理解她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在组织中，为了任务连夜加班、昼夜颠倒是家常便饭。当他第一次在伦敦的那间旧公寓中，见到艾格尼丝的盥洗柜中堆着各式各样的药品，便推测她有药物依赖的倾向。两年过去了，她的情况似乎并未好转。

“那种东西少碰为好。”和上次一样，他还是如此劝道。他不认为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患有药物依赖是什么好事。在他看来，这比酗酒抽烟还严重。

“总比抽烟好。”

见他又要掏烟，艾格尼丝不以为然地扬扬眉，明确表示她不想像上次一样用尼古丁缓解头疼。

“你那种抽烟频率，即使从两年前算起，肺也快变成一块黑炭了吧？”

赤井本想反驳，说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只会让偏头疼愈发严重。但见艾格尼丝的情绪的确比平日低落，便忍住了不去惹毛她。若是平时，惹她炸毛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他收回烟盒，抱起一直围着他打转转的福尔摩斯，将它送往艾格尼丝那边的阳台。福尔摩斯一下便拱进了艾格尼丝怀中，她眨眨眼，神色缓和了些。

“实际上，”赤井嘴角噙笑，“有样东西也能缓解头疼，但比抽烟健康。”

艾格尼丝怀疑地看向他，很显然不相信。

“你先陪它玩，我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