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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势要扑倒男主茶靡周敏 深深进入女儿_除了主角都重生了

(章九十二)

兰归头疼地想,要怎样才能让他们相信呢?

可是这太难了,非我族类的观念盘踞着他们的脑海,根深蒂固,轻易不得动摇。即便沉灼示好,他们也只疑心这是魔族的计谋,是想降低他们的警惕。而至于实力的差距,却被他们彻底忽视。

这些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太久,便真的以为自己是仙人,无所不能了。

无本大师微微低下头,半阖着眼,低低念道:“阿弥陀佛。”

他本不该有十分明显的情绪波动,这并不利于他修行。然而也许是眼前的闹剧实在叫他乏味,是以连这声“阿弥陀佛”也带上了一丝讥嘲。

水还不够浑。

廿成泽冷眼看着殊意,接着移开视线,和念岑对视一眼,念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宗主此言差矣。”

这时,忽然一人插话进来,引去所有人的视线。兰归认得他,他也去了北山,而且是和自己一样是阵法师,只先前他不清楚这人是否是殊意的人。不过既然现在他出言,那应该是散修,而且没有归向殊意了。

这人道,“那日的事,其实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只是妄图自欺欺人罢了。这有什么意思呢?与其藏藏掖掖,不如开诚公布。既然那魔尊说他无心入侵,那我们便邀他一叙,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即便他说的假话,也保证他逃不出去。如此,不就好了?”

如此当然不好了。

方才还在吵嚷魔尊用意的人,这时阵营反倒一致,去说这阵法师异想天开了。因为他们都清楚,以那日魔尊展现的实力,并不是他们可以阻拦甚至捉住的。

无论他们面上表现如何瞧不起魔族,嘴上说着那魔尊哪里有多厉害,心里却默认了对方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存在。

兰归有些诧异地看向出声那人,对方却浑不在意这么多人的指责,一点也不见之前合作时的桀骜,见他看过来,还冲他递了个眼神,似是无意地看了眼廿成泽。

兰归便看向廿成泽,廿成泽微微笑了笑,传音给他道:这是个好机会。

无论魔族是否无心人界,殊意都一定会下令攻打,他这样一个人,又哪里会让魔界这样一个强大的威胁时时在侧呢。而到时,魔族定会被惹恼,大肆攻向人界。而这时水越浑,日后可以泼到殊意身上的脏便越多。

廿成泽并没有把话说完,兰归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怕殊意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他们欲要提防对付的人,兰归却还是不由出了满背冷汗。

廿成泽考虑得又多又周全,连日后人心所向都猜到了。幸而此人为友——或者说,幸而因为殊意,眼下他们方为友。

但日后……

吵嚷声渐渐止住,殊意出声道:“此举太过冒险,即便有用,但也不可取。道友无需针对我,我先前也说过了,无论你们对我有什么误解,当前都应以大局为重。不过,也容我笑一句。那魔尊说什么你们便信了,现在他说他无心人界,不食人肉,那他日~他说他想要融入人界,要做人,你们是不是也要信?”

他说着,大声道,“这简直是荒谬!魔族的心思昭然若揭,你们怎能相信于他们?还是说怕死,让你们连这许多年所学的全忘了吗!”

他说的大义凛然,目光扫过处那些人都微微低下了头,好似被他说中心底有愧。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

无本大师仍道:“老衲却也相信师兄不会无缘无故有此看法。殊意宗主,你实在太过绝对了。魔、鬼、妖虽是非人,却也拥有感情,正如人有好坏,事有黑白,他们也是一样的。而且守护鬼界界碑的沙鹰族也非人。那宗主是否认为他们也该杀?便冒昧借用那魔尊的话,倘若他们三族当真啖人肉喝人血,那被界碑分开这千多年,他们早便该灭族了。”

“他都说的那样明确了,你们怎么还要蒙蔽双眼,非要认为自己的愚昧无知是真理?”廿成泽摇了摇折扇,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讥笑道,“我才要怀疑你们学了这么多年,怎还没我们几个小辈看的透彻?”

殊意等人立刻沉了脸色,然而还未等他们发作,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名弟子不等他们同意便推门进来,殊意扬眉正要怒斥,那弟子却慌张着道:“宗主、宗主,不好了!那魔人死了!”

“什么?!”

所有人大惊失色,再顾不得先前的争辩,连陆离都变了脸色,站起来要往外去。而殊意也失了一贯维持的表象,率先跟着那弟子离开。

兰归顿了顿,还是跟着了陆离身后。

崇和仙宗用来关押沉辞的地方并和兰归想象中阴冷的地牢有所区别,不过也并不十分出他意料。毕竟是大宗门,那种牢狱不是没有,但不可能公之于众,而沉辞的身份众所周知,也不适合暴露他们用来掩藏脏恶的牢狱。

不过,若非周围封锁的大阵和一直保持警惕巡逻的弟子,兰归估计还会以为是哪个大能,住在这样好的院子里。

先前那名弟子引到这儿便退下了,殊意也没让所有人都进去,只让几个宗门的宗主或者代表跟着他。

进到院里,众人甚至都不用找便看见了沉辞,因为他实在太显眼了,刺目的红几乎流到刚进门的他们脚下。

而那魔瘫坐着靠在不远处的亭柱上,身上满是鲜血,头半仰着看向天空,不甘、惊诧与绝望等情绪随着他的死亡,凝固在了他脸上。

“这……?”

殊意冷声道:“这还有什么难猜的吗?定然是那魔尊担心我们捉住这人会因为自己成为弃卒怀恨暴露他的计划,所以一路跟着我们,潜入宗门杀了他。”

在场不少人都附和他,心里也觉得无比恐惧。

倘若那魔尊可以潜入守卫森严的崇和仙宗,杀死这个被看押的魔族,那是不是也代表了他可以潜入任何一个地方,杀死任何一个毫无准备的人?

兰归惊愕地看着那沉辞的尸体,不期然想起沉灼离去时的告诫。

他相信这沉辞的死绝对和沉灼无关,那么这其中定然隐藏了更深的阴谋。会和、会和那鹤轩有关吗?会不会是他做的?现场流了这么多血,或许便是为了隐藏沉辞被取走的心头血?

“师弟?”

陆离见他在发呆,以为他是因为沉辞死去,失了最后一条寻找云清的线索,便低声安慰道,“别担心,便是他死了也无关紧要。我们总是会有法子找到你师尊他们的。”

兰归一听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诉陆离。

那边殊意已经带着廿钰上前检查沉辞的尸体,其余人有的跟着一起上前,有的则疑神疑鬼地看向周围,只有廿成泽和念岑还留在兰归和陆离身边,而距离他们不远处是无本大师。

念岑面带愁绪,一双蛾眉轻轻蹙起,眼波流转,十分惹人怜惜,然而她说的话却带着遗憾和残忍:“死得太早了。”

太早了,他们还来不及布置什么,也没法用沉辞的死做文章,甚至因为他的死,赞同殊意观点的人会越来越多。

其实要说,廿成泽和念岑是无所谓和魔界开战——或者说,他们也认为魔界不可能无心人间,但他们想从这点入手,让殊意失了民心,最后从第一仙宗宗主之位落魄滚开。

兰归知道他们的想法,他虽然想阻止两界开战,但这和报复殊意并不矛盾,所以他没有干涉两人的计划,只要最后结果如他所愿便行。

然而沉辞死得突兀,任哪边都没有对此有所准备。

殊意检查完尸体,站起来对着他们道:“诸位道友,我想我们可以放下先前的所有争辩了。倘若到了现在还有人相信那魔尊说的无心人间是真的,那我便实在是要怀疑你是否已经倒戈魔界了。”

他匆忙检查过那尸体,便下次定论,其余人即便存疑,但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还有谁还敢出声呢?

“阿弥陀佛,老衲方才便说了,宗主实在太过绝对了。”

无本大师叹气道,“老衲久不出寺,却不知现在的修界已变得如此浮躁,连探究细节的想法都没有,便直接下定论。恕老衲直言,如此继续下去,修界迟早颠覆。”

殊意也冷下脸:“那依大师所见,那魔界是当真要交好不成?”

兰归见那些墙头草又开始摇摆不定,便插话道:“难道没道理么?便换个角度,我想那魔尊还不至于这么傻,做这样显而易见的事。而且这沉辞被锁了魔气,等同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谁都可能下手。宗主为何就是不愿多加追查?”

这话便和殊意刚刚说的,“还有异议便是倒戈魔界”的话一样,是一顶无比巨大的帽子,而且指向性更强,分明是在怀疑殊意杀了沉辞,然后推给魔尊,以达到他的目的。

“你!好、好,那不如兰道友自己来看,他分明是被魔杀死的,不然他伤口上的魔气怎么解释?怎么,现在是不是还要说我入魔了?”殊意也是气急,因为他是真的没做这事,自然也就越看兰归他们不顺眼了。

兰归皱起眉,下意识以为真的是魔杀了他后残留的魔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廿成泽却在这时轻笑出声:“等等,伤口上有魔气,并不代表他就是魔杀的啊。还是说诸位忘了,我们的死者本身就是魔这件事?伤口上的魔气,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是啊,殊意宗主,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还是彻查一番吧?”

这样的言论渐渐占了上风,殊意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那诸位道友便查吧。等魔界打上门来,看看他们会否留时间给你们查。不过到那时,我想也没必要查了!”

等人走后,廿成泽才笑眯眯道:“好啦,恼羞成怒了。先前他在,都不想上前去看看。走吧,念岑道友,去看看那沉辞尸体上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念岑点点头,与廿成泽一同上前,兰归脚步一顿,没有跟上去,反而转身往无本大师处去,他旁边的陆离想了想,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大师。”

兰归行了礼,无本也回了礼,慈和地看着他:“兰道友,你郁结很重。”

兰归并未否认,道:“大师,我曾就非人族与我师兄有过简短讨论,他说的话与您方才所说十分相像。那么,您是否也认为,其余三界无心人界呢?就和……就和我去无常间时,那边的人的认知一样。”

无本大师却摇摇头,笑道:“不,老衲还没到那样的境界,参悟不了师兄留下的话。但老衲相信他,况且三族与人除了种族其余一般无二,是殊意宗主他魔障了。”

“嗯?”兰归一愣,试探道,“大师好似知道什么?”

无本大师叹着气,仍是摇头:“不过是陈年往事,无需过多追究。此事虽确乃殊意之过,但老衲仍希望道友能与廿道友他们多交流。殊意宗主虽有错,但不至被如此针对。他维护人界的一颗赤心也是绝对真诚的。”

兰归沉吟不语,倒是陆离接过话头,道:“大师,他的私心导致我们三宗损失惨重,如此,仅因为他心怀天下,志在四方,还怪不得他了吗?”所以我们便活该做了那垫脚石?

无本大师还是摇头:“不,道友,你也魔障了。殊意为人并不十分光明,他迟早会吃下恶果。但并不是现在。”

他又看向兰归,道,“道友亦是。勿要因琐事扰了心。万事自有其发展定律,贸然插手恐被反噬。”

兰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思量再三,还是将自己的问题问出:“那大师,容我冒昧问一句……天道真的存在吗?”

无本大师差异地看他一眼,道:“自然存在。我先也说了,人界乃天道庇佑,其余三界相对式微,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与天硬碰硬。以我所见,那三界是当真无心入侵。可惜信者少啊……”

“可是大师,那魔尊离去前告诫我们,莫要太过信任天道。”兰归惴惴问,“这又是为何?”

无本大师却并不以为然:“他是魔,自然要告诫我们小心天道了。纵使他现在无心人界,却也不可能任由人界发展,反过来威胁他们。他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我怀疑天道。既然怀疑,那么初衷便不得纯。天道所给予的庇佑自然减少,庇佑减少,修行便会有所阻碍。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人会连天之庇佑都失去。而那时,想来其余三界也不会再做好邻居了。”

“那时,才是真正该提防另外三界,纠结他们是否入侵的时候。”

兰归怔愣一瞬,喃道:“只是如此?”

“自是如此。”

那边廿成泽也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无本大师行过一礼,才对兰归道:“检查过了,殊意是错的。沉辞的死是体内魔气崩溃造成——也就是自爆。”

“自爆?若是自爆,那这周围都该被夷为平地才对。”陆离皱眉,“以他的修为,若是自爆,那先前在那边议事的我们都会被波及,不可能丝毫不损。”

说到这个,廿成泽的表情就更复杂了:“是,按理说的确是这样。但是……事有例外。”

他看向兰归,道,“先前你说过,那魔尊是特意锁住了他的魔气,免得他抵抗?”

兰归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因为他被锁住了魔气,所以自爆只是在他体内进行,没有造成额外伤害?”

“是。”廿成泽微微挑了眉,笑道,“也不知那魔尊是早有预料,还是无意施为。但总之,他算是又救了我们一命——半命?”

兰归垂下眼。

他拿不准沉灼是否早有预料,但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在这儿,所以沉灼当时才会多此一举,将沉辞魔气锁住。

无本大师合手道:“阿弥陀佛……此地不平,容老衲先行离去。”

他说完,转身离去,看上去似是不愿再掺和。又或者是因为沉辞的自爆带来了更多谜团,比他想象中的多,他需要离开去禀告无妙大师,请他出面。

“殊意太心急了。”廿成泽笑道,“那魔是自爆。原本还可以解释他是为了魔族,然而殊意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有意隐瞒这一点,总之是弄巧成拙,现在其余人都会往这魔是不是要拖我们一起给他陪葬这个方面去想了。”

“是……”陆离忽然道,“对了,殊意为何如此急着想和魔族开战?他……憎恨魔族?”

“唔,好似是和他家人有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廿成泽道,“听说他是上一任宗主从魔物口中救下来的,但他的家人全部死在了魔物嘴里。大抵如此他才会恨不得将魔界碾压吧。”

“然而魔本身比我们强,而人惯来趋利避害。那些修士其实一直试图说服自己,魔尊说的是真的,魔界是真的无心人间。这样,他们也不用往前拼死拼活,以抵御魔界。”念岑跟着补充,“只是因为殊意态度强势,一直试图让所有人跟他同一战线,除了的确是因为憎恨魔族的外,其余修士只是不想得罪崇和仙宗罢了。”

“一群墙头草,只要能让他们活命,哪里还管其他。”廿成泽道,“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和魔族开战,如此才有机会扳倒殊意。一方面又并不希望开战。因为人界势必损失惨重,即便有天道护佑,也不见得能保下多少。”

兰归对此不发言辞,他对无本大师关于天道的说辞仍存疑惑,只希望沉灼快些回来。而现在他则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陆离关于鹤轩的猜测。

“这魔死得倒是快,偏偏给我们带来这么多事。”廿成泽啐了一口,担忧地看了看兰归和陆离,“而且他一死,你师尊他们……便没了寻找他们的最后一条线索了。”

陆离勉强笑了笑:“无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只要宗主他们还活着,那么必定会找到办法来和我们会和的。”

——然而要他们自己找过来,前提却是他们还活着。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找过来,那么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沉辞的尸体被抬了下去,崇和仙宗的人开始收拾现场,那些修士自然也不再逗留,各自揣着各自的想法与疑惑回了各自院落。

而兰归他们仍是同路,便是回廿氏王城这一路也没有停过讨论。

回了客栈,陆离仍是先去看望鹤轩,兰归自是一路。

只是看着躺在床~上殷切关心他们的老人,他心里却是十分复杂。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背叛自己的宗门,背叛自己的信仰和道,只为了一个他尚不清楚的原因而入魔?

那个原因就这样重要,重要到他愿意摒弃自己的身份和修为,摒弃自己辛苦获取的声望?

“……那魔尊啊,说的话你们切莫相信。还记得我告诉你们的吗?偷袭我与宗主他们的,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魔。那绝对是魔尊无误!”

鹤轩激动道,“他说什么无心人间,只是为了麻痹你们而已。看,不是很多人就信了吗?陆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容易被蛊惑的人,所以你要担起担子,打起十二分警惕才行。魔哪里可能与我们交好呢?”

兰归低声道:“师叔……你确定吗?那个偷袭你们的人,是魔尊吗?”

怎么可能是呢……那时候他分明还和自己在一起。他原以为鹤轩是被蒙蔽,可是听他语气笃定,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鹤轩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莫不然你还怀疑是我自编自导?”

闻言陆离也一愣:“师叔?师弟他不是这个意思……”

鹤轩自知失言,缓和下神色道:“我知道,他只是再确认一下罢了。我能理解,宗主他们迟迟没有消息,我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倘若那日下手真的是魔尊,那要找到他们实在难上加难。若不是魔尊自然相对简单些……”

陆离却忽然坐直了身体,回头十分激动地对兰归道:“对了,师弟!有法可破了!那魔并不是魔尊,我们先入为主认定了他是魔尊,哪怕事后真的魔尊出现,我们也忘了这茬。他不是魔尊!也就是说,宗主他们的下落掌握在真的魔尊手里!我们只要找到那真的魔尊就可以知道了!”

兰归无奈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鹤轩,道:“师兄,我们就不要在此讨论这些,免得打扰师叔休息。我们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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