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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下面塞东西出门小故事 被四个帅哥一天不做就难受呀_重生成男神的挂件

梅恨水消失后,作乱的魂兽很快便作鸟兽散。但即便如此,修士也死伤无数。

一团团如白云絮状的魂力飘在半空中,散发着影影绰绰的光芒。有魂兽的,也有人类的。

有人看到这如同香饽饽一般的魂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喉结耸动,四处观望,看到身边人脸上带着同样的渴望,艰涩道:“大家消耗巨大,不如将这么魂力吸收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他又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嘴唇翁动,目光中带着迟疑。

容天沉默片刻,略一沉吟,手放在胸前,微微一抖,道:“既然如此,那就吸收吧。”

他此话出口,仿佛是撕掉了这些人最后的一层遮羞布。

谁都想要变得强大,吸收同类的魂力说出去的确不好听,但所有人都这么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充满野心的人第一时间摄取了最大的那团魂力,同样有人也盯上了最大的馅饼。

“滚开!这是老子的!”

“你他娘的才给老子滚,想死吗?”

“都滚开!”

战争一触即发,场面一度混乱。

以苏伏初为首的几人目露厌恶,但也不好说什么,退开了许多。

而容天,正暗暗咬牙,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宴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精魄出世,可谓是惊动整个修真界的大事。

他心底计较着,浑浊的眼珠闪过一抹精光。

梅恨水跳崖必死无疑,但他的魂力却能保留了,他一定要趁着这些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找到梅恨水的尸体。

他故意让这些人引起斗争,也是为了让他们无瑕考虑更多。

这群愚蠢的莽夫,在一点蝇头小利面前,就这么容易迷失自我,忘记了更大的好处。

容天示意身边最忠诚的管家稳住局面,准备独立带几个人下山去找。

云山是他的地盘,哪里有陷阱,哪里地势艰险,他都一清二楚,定然能快速找到梅恨水的尸体。

一旦他吸收了梅恨水的魂力,定能一跃成为修真界最厉害的人物。

届时,什么苏含玉,什么京墨,都得给他做小伏低!

容天越想越激动,仿佛整个修真界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笑得狰狞,正要迈开脚步,却事与愿违。

头脑清醒的人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梅恨水,那可是精魄啊!

是让他们成为人上人的精魄!

陆陆续续有人趁着昏暗的天色离开,偷偷摸摸独自下山。

他们所有人都打着率先找到梅恨水尸体的主意。

容天见此情况,恨得牙直痒痒。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算被他们找到了又能如何?凭他们的本事,能斗过这么多人吗?

当真是可笑!

随着可吸收的魂力减少,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过来。

有人明白自己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唯有搅乱局势,场面越乱,他们就越能浑水摸鱼,分得一瓢羹。

有人原地揭秆,大声蛊惑人心,喊道:“诸位修士,梅恨水伤了我们众多修士,害得我们损伤惨重,实在是不能被正派修士容忍。更何况如今他跳下山崖,生死未卜,我们不能容忍这么大的罪孽活在世上。我建议大家分头行动,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他看向容天的方向,端的是一派正义凛然,“容家主,您看如何?”

容天见他这副丑陋的嘴脸,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该装的样子他必须要装。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各位,容天不才,宴请各位,原本是想尽一片心意,宾客尽欢。但实在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只鬼魅般的精魄混在诸位之间。诸位不怪罪容某,已经是大人大量。如今精魄生死未知,容某实在无法安寝。一旦出现意外,必当是修真界一大震荡。若是如此,容某万事难辞其咎。如今诸位都在场,不如就按李兄所言,大家分头行动,势必要找到梅恨水,还修真界一个安宁。”

他看向站在角落里,明显不愿意参与此事的苏伏初。

“苏家主,在诸位修士之间,您能力最强,您看此事如何?”

他摆明了要拉苏伏初下水,九州怀汝实力强劲,从古至今,一直隐隐有着仙家之首的威望。

若说苏伏初实力有多强,这里许多人是不认的,但他的确算得上地位最高的,没人愿意冒着得罪九州怀汝、得罪苏含玉的危险来得罪他。

容天拉他下水,也是不愿意让云山成为众矢之的。

容天不怕苏伏初看穿他的谋划,若他对精魄毫无兴趣,便可直接拒绝,也不会被拖下水。

但容天不相信有人能忍受精魄的诱惑,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拒绝成为修者界第一人的诱惑。

苏伏初虽然是家主,但苏家人莫不是唯苏含玉马首是瞻,想来苏伏初这个家主当得并不是那么顺心。

容天用他自己的思维去考量别人,自然认为苏伏初必定忍受不了实力带来的诱惑。在他的猜想中,苏家叔侄俩表面上兄友弟恭,但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样呢?也许并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和谐。

更何况,苏含玉还心心念念着一个男人。不,连人都算不上。

苏伏初原本不愿扯清进这些是非之中,但听到容天隔空喊话。

他脸上变了三变,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容家主说得没错,抓捕精魄,每个修士都有责任。”

他身边随从见他答应下来,不由脸色一变,带着急色对苏伏初轻声道:“家主,我们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精魄是好东西,实力固然也是好东西。

但因为江归晚的事情,九州虽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一旦苏含玉发生意外,苏家立刻会被这些冷血贪婪的人抢夺,分化,他们不会留任何情面。

苏家人都知道苏含玉一往情深,只是想要尝试唤醒江归晚。

但外面那些人,向来不惮已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他们认为,苏含玉死死捂着江归晚的魂力,实际上便是为了吞噬他的力量。

有人猜测,苏含玉之所以变得那么厉害,只是因为慢慢吸收了江归晚的魂力。

虽然这只是一些恶意的猜测,但九州怀汝已经有一个精魄魂力的事实是真的,没有人能容忍苏家再得到一个精魄。

容天用心险恶,要把九州推向风尖浪口,怎么家主会不明白?

随从痛心疾首,脸上带着急切与不解。

苏伏初摇摇头,低声道:“苏闵,小白他需要魂力。”

只有足够多的魂力,他才能源源不断提供给江归晚,才能不让江归晚的魂力枯竭。

只有这样,苏含玉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侄子,也是为了妻子,成为众矢之的又怎样?

苏伏初巍然不惧。

苏闵微微失神,却再说不出半个阻止的话。

这些,苏伏初不说,苏含玉也是知道的。

他微微抿唇,并没有开口。

江归晚素来聪颖,字里行间便能猜出个大概。

他嘻嘻笑道:“咱姐夫可真好!”他转身摸了摸苏含玉的下巴,“来,叫声叔叔听听!”

苏含玉抿唇,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江归晚眨眨眼,可惜道:“都怪我那时候年幼不懂事,要是早知道姐姐和你小叔已经订下亲事,我当时就不会色迷心窍,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哥哥了。”

苏含玉被色迷心窍几个字眼弄得神色怔愣,一时又有点懊恼江归晚这张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道:“你当时连《千字文》都认不全,便想着这些,难怪先生总是不给你好脸色。”

江归晚瞅他一眼,满不在意道:“食色,性也。父亲说我刚出生就知道把手往大姑娘胸脯里伸,当真是天生的风流佳公子。不像你,十五六岁的时候还不敢看春宫图,但凡提起这个话题,就怒目圆瞪,忒没意思了。”

苏含玉想起他曾经谎称带他去吃好吃的,最后却将他带到青楼,不由沉下脸,又止不住耳尖泛红。

江归晚一时也想起来他骗着苏含玉去青楼的场面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当时所有人都去过了,偏偏就你不肯去。你知道嘛,容莫离那几个嘴欠的家伙非在背后议论你不能人道,我这不是想替你洗清冤屈嘛?不然多冤枉啊,都没小姑娘肯接近你了。”

他嘻嘻笑着:“不过真没想到你一进去就闭上眼睛,最后还用一条丝带将眼睛蒙起来了,哈哈哈哈!当真是柳下惠转世。”

他笑着笑着,想到苏含玉当时嫣红的耳尖,以及局促不安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双手,还有被开玩笑过后隐隐的恼羞成怒。

冷不丁脑门一热,脱口而出:“不是,小白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

苏含玉给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

江归晚蓦地瞪大双眼,不由脑洞大开。

不是吧?他心道,完了完了,不会是真的吧?这样我岂不是闯了大祸?这可是所有男人的忌讳啊,你可以说一个皇帝惨无人道,但不能说他不能人道。可见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小白哥哥这么多年……不对,应该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姑娘,不会是真的吧?

江归晚越想越觉得像,他不由偷偷瞄了眼苏含玉的神色,觉得没有那种被看破心底最无法启齿的秘密的感觉,又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要是苏含玉那个啥的话,应该就不会成亲了吧?

不行不行!你太恶毒了江知非!

江归晚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但在幻境中,他感觉不到痛。

苏含玉不知道他已经想得这么远了,轻飘飘看他一眼。

“小白哥哥……”江归晚连忙开口,想要挽回刚刚的失误。

苏含玉打断他,淡淡道:“你想试试?”

“什么?”

“我能不能人道,你想试试?”

“……”

江归晚一下愣住了,这不是他认识的小白哥哥了!

难道标准套路不是应该苏含玉耳朵红,然后骂他无聊,最后他再哄他吗?

这个世界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

苏含玉问:“为什么不说话?”

江归晚装死:“我在重塑世界观。”

苏含玉看他一眼,面不改色道:“我以为,你在考虑要不要试一试。”

江归晚:“……”

小白哥哥,我要重新认识你一下。

你已经不是那个可爱的小白哥哥了。

江归晚还沉浸在小白哥哥变了的悲痛事实中,这边所有人已经跃跃欲试,开始分头行动,甚至喊出了在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梅恨水的口号。

江归晚看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心道也许这群人在争夺自己的魂力时也是这副模样,像是在抢红烧肉一样。

他暗搓搓的想,我哪有红烧肉好吃啊!

江·红烧肉·归晚原本想看看洛南星,在梅恨水跳下悬崖之后,只看到洛南星跪在崖边的场景,之后他便再没了戏份。

只是他没来得及研究,视线一晃,他跟苏含玉一起,便被扯到了梅恨水身边。

梅恨水没有死,只是受伤惨重。

他是精魄,散灵指对他有效,但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他不是修士,也许是经络走向与人类不同,只是片刻,便恢复了魂力。

只是从三千丈高空跳下,让他元气大伤。

梅恨水浑身都是血,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细小的伤口。左眼眼尾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看起来十分恐怖。

像嗜血的恶灵。

鲜血流到梅恨水嘴边,他浑不在意的添了一口,扯出一个笑。

江归晚无法形容这样的一个笑容,像受尽侮辱的魔鬼,从沉默中苏醒,叫嚣着,要让这个世界为他陪葬。他正在缓慢的醒来,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拼命的呼喊,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报复这个世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成为魔鬼。

江归晚叹了口气,心道,这样都不死,果然是个人物。

正如江归晚料想的一样,魔鬼已然苏醒。

所有摸下山来找梅恨水的人都没有设想过,如果梅恨水没有死呢,他们该怎么办?

这些被权利地位迷昏了头脑的人,一心只能看到虚幻中的巅峰人生。

他们不需要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有不幸遇到梅恨水的幸运者,全都被恶魔撕碎了心脏,失去了声息,没有留下全尸。

只有一地一地的鲜血,染红了整片白茫茫的山野。

江归晚目睹了血淋淋的屠杀。  

他对苏含玉道:“血腥暴力万万要不得!”

苏含玉随手捏法诀变了一条白棱在掌心,替江归晚蒙住眼睛。

江归晚呆愣愣地任他动作,等他温柔细致的打好蝴蝶结,才伸手扒拉着白棱的裙边,露出一条缝,眯着眼仰头看苏含玉。

月光朦胧,因浓重的血腥味,笼罩着一层阴冷诡魅的气氛。

一轮血月,透着稀疏的枝桠漏出来,洒在苏含玉的侧脸。

江归晚看着低着头,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眼眸,凝望着自己的苏含玉。

他的皮肤如白雪一般,有如凝脂,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到一丝瑕疵。

他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即使朦胧着带着血红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江归晚也丝毫不觉得可怕。

他只觉得,温柔。

是的,特别的温柔。

即使苏含玉的眼眸太深邃,让他无法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他的眼神也同样温柔,仿佛在滴出水一般。

江归晚心头一跳,再跳。

他慌乱的将露出的缝隙拉好,假咳了一声,闷声道:“其实我才不害怕呢,不过看到你的面子上,还是绑着吧。”

他是不害怕,就是心脏跳得太快了,要疯!

苏含玉笑得越发温柔,只是江归晚看不见。

残忍的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在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失踪,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后,终于有人意识到,梅恨水还没有死。

甚至,他还在杀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说,想要单独行动。他们害怕还没有独吞梅恨水的魂力之前,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于是开始有了组织,五个六个一队,发现异常立刻要发送信号,开始大规模的搜索梅恨水的行踪。

他们要趁着梅恨水伤势变好之前将他找出来,否则日后,还有谁能对付一个全盛期的精魄?

这一找,便是两个月。

没有人发现梅恨水的行踪。

或者说,在发现梅恨水的时刻,那些人就已经注定是一具尸体了。

这两个月中,越来越多的魂兽作乱事件发生,越来越多的小家族被举祖灭亡。而这些家族,几乎都是去参加云山宴席的小家族。

在这两个月中,逐渐有人退出了搜索梅恨水的行动,他们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家族,寻找家族力量。有人开始筹谋如何利用这一风波,分得一丝利益。也有人比较冷静,不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不等这些人有行动,梅恨水已经开始了他的复仇。

一些有着百来几口人的家族,一夜之间全部横死,他们死前甚至没有挣扎。

渐渐地,人心慌了。

修士们终于意识到了精魄的可怕之处。

这是幻境的力量,精魄的幻境,至今无人可解。

这些惨死的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杀了自己。

梅恨水不像江归晚,江归晚在人类世界长大,他的魂心被江家控制,他是被控制着的,不可以肆无忌惮。

但梅恨水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魂心在哪里。

他想杀人,想让修真界大乱,没有人可以阻止。

当然,立刻有人想到了苏含玉。现在这个趋势下去,恐怕只有苏含玉能阻止他。

有人找到了早已回九州怀汝的苏伏初,苏伏初告诉这些人,苏含玉在界外,还没有回来。

又有人去找洛南星,洛南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梅恨水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砌下落梅长恨水,长恨人心不如水。

在扶风崖狙击过梅恨水的人胆颤心惊,连觉都睡不安稳,深怕一夜之后,自己就再也醒不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仗着自己本领强大,迫不及待渴望着梅恨水来找他。

他跃跃欲试,做着自己亲死梅恨水,一跃成为修真界第一人的美梦。

梅恨水杀了两个月,终于停止了血腥的杀戮。

江归晚知道,他要去找洛南星算总账了。

江归晚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比梅恨水看起来还紧张。

苏含玉看他不断喘着粗气,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有些无奈:“你在紧张什么?”

这些不过是陈年旧事,早已发生过。如今只是用第一视线重新走了一遍,无法决定结局,并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苏含玉天生父母亲缘薄,自幼又独立聪颖,从未像普通孩子一般哭闹过。

他第一次无奈,第一次纠结无措,第一次难受,第一次痛苦,亦或者第一次爱,都是因为江归晚。

旁人皆说他冷清冷性,只因他的暖都给了江归晚。

至于其他的,除了唏嘘一二,再没有更多的情绪。

江归晚抱着双臂摩擦几下,“我瞎紧张紧张!”

苏含玉将他从路的正中间拉到身旁,自己换到了外侧,“别总走那么外面。”

江归晚心道,这不过是个幻境,就算一把剑飞过来也就是穿过我的身体,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他也就心里吐槽吐槽,吐槽完又觉得小白哥哥可真好呀!

特别特别好,他都舍不得逗他了。

“你又在想什么?”苏含玉见他如同一只小狐狸一眼,眼尾弯弯,长长的睫毛扑朔抖动。笑得眼不见眼,牙不见牙,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江归晚瞪他一眼,嘻嘻道:“小白哥哥你可真霸道,之前是不让我乱动,要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后来是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玩;现在可好了,连想都不让想了,连我的思想你都要控制呀?”

苏含玉表情从容,不接他埋下的坑,只道:“你总有些无聊的念头。”

江归晚挤到他面前,凑到他近前,恨不得跟他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

“哪里是无聊的念头啊?我一直都在想你,想你这也好,想你那也好,这是无聊的念头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你说让我想什么?”

苏含玉一怔,竟忘了避开他的脸,任凭他温暖的气息喷吐在自己脸上。

两人的呼吸交缠,淡淡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清香混杂,意外的混合出迷人的香味。

苏含玉能感受到,他每一个呼吸间,砰砰的心跳声。

江归晚无意识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温软的触感扫在苏含玉脸上。

他心猛地一跳,连忙往后退,差点踩空。

江归晚嘻嘻笑起来,“你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苏含玉扭过头,心道,不,我怕自己吃了你。

梅恨水回到南山脚下的时候,如果的樵夫看到他,不由放慢脚步,又回头看了好几眼,犹豫片刻之后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出几步路又突然回头喊道:

“是阿水大兄弟吧?”

梅恨水冷不防听到这么热情亲切的声音,怔了片刻,才点点头。

樵夫见他答应,立刻爽朗笑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像呢?你这两年是去历练了吧,洛先生说你出去历练了,现在可不得了了,好家伙,长这么大个子,肯定长本事了。”

樵夫拍拍他的肩膀,“真给我们南山长脸,如今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梅恨水眨眨眼,仿佛一时没从血腥的杀戮中恢复,他暂时无法回应如此热情的招呼。

樵夫也了解他的性格,嘿嘿笑道:“行了行了,上山去吧,洛先生肯定等不及了。我刚从山上下来,刚刚还看到容小兄弟了呢,一个两个都了不得呢!”

“真了不得啊……”

樵夫喃喃自语,慢慢走远。

梅恨水手中的斩魂轰鸣一声,便渐渐没了声响。

江归晚看得唏嘘,他以为,刚刚那一瞬间,梅恨水会动手。

其实,谁又天生想当坏人呢?

南山之上。

容莫羡正在奋力劈砍着紫竹之牙,这是一株有着三千年之久的魂兽。

两个月之前的那一战,让他大受挫败,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但这次的挫折没有打倒他,反而让他成长,更加努力修炼。

容莫羡拒绝了母亲的哀求,不愿意留在云山,他跟着洛南星回到了南山。

师父近日来心情低落,他知道是因为梅恨水。他现在打不过梅恨水,没有办法帮师父排忧解难,所以更加需要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他会打败梅恨水的。

秉持着这个念头,他一下一下,更努力了。

但突然之间,他眼前一晃,天色暗了暗。还没等他发现怪异之处,便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容莫羡皱皱眉头,但没有多想,继续修炼。

江归晚看着容莫羡的脸,吓得一愣。

苏含玉适时解释道:“幻中幻。”

江归晚愣了半晌,才道:“我觉得自己是假的精魄。”

所谓幻中幻,便是在幻境之中,再制造幻境。

如今在幻境中的人,只有苏含玉和江归晚。对于旁人来说,只是一重幻境。

但对于二人来说,便是幻中幻。

若是施幻者实力不够,他们是看不到幻中幻内容的。

就像梅恨水之前几次袭击那些小家族,两人只知道他施展了幻境,却不知道幻境的内容。

但现在,他们却能看到。

也由此可见,梅恨水的实力在以多么恐怖的倍数增长。

江归晚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小白哥哥,我怕我们出了幻境之后,被他一口吃掉!”

苏含玉道:“不怕。”

江归晚立刻打蛇随棍上,嘻嘻笑着问:“你保护我呀?”

苏含玉点头:“嗯。”

江归晚问:“怎么保护?把我缩小了揣在口袋嘛?”

苏含玉看他一眼,慢慢道:“缩小了含在嘴里。”

江归晚:“……”

为什么他有点脸红,含在嘴里什么的,太刺激了吧?

容莫羡这边一阵怪异之后,没有多想,但下一瞬间,他便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梅恨水,你还敢回南山!”

“为什么不敢?”梅恨水冷冷一笑,极尽嘲讽,“你这个手下败将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

容莫羡脸色一白,他本来嘴巴就不如梅恨水犀利,而且对方说的也是事实,他无可辩驳。

“你!你被整个修真界追杀,现在跑来南山,是要辱没师父的名声!”

“他?”梅恨水笑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个不关紧要的人,“我这次来,便是来杀他的。”

“你敢!”容莫羡立刻挺直腰背,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这个恶魔伤害师父!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梅恨水冷冷一笑,“我敢不敢,用得着你问?”

容莫羡气得拔剑相向,上前缠斗。

梅恨水也拔刀,但看起来是这么的从容随意,仿佛是一个巨人在跟一只蚂蚁搏斗。不,是单方面虐杀。

江归晚知道,容莫羡大概是死在这里的。

但即使知道,也不免为这个血性的孩子可惜。但凡容莫羡不那么正直,他是可以先离开的。

但他一心要保护自己的师父。

出乎意料的,梅恨水不仅没有压倒性的击败容莫羡,反倒是步步退让,佯装不敌,连吐了几口鲜血。

容莫羡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剑,但并未多想,越战越勇,把梅恨水逼得退无可退。

他们打斗的动静足够大,也足够引起洛南星的注意。

在洛南星出现的一瞬间,梅恨水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他一直认为,杀一个人不难,但让一个人万念俱灰,很难。

就像洛南星对他做的一样,他也要让他,痛不欲生。

“梅恨水!”

在洛南星的眼中,看到的便是梅恨水逼得容莫羡退无可退,他幼小的徒弟已经来到悬崖边上,再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便会一脚踏空,落下万丈深渊。

他想也没有多想,君子剑既出,光芒四射,耀眼的与日月夺辉。

他的剑对着容莫羡直直而出。

“我没有来找你,你竟敢来!”

容莫羡大慌,他不知道师父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自己出剑。

出于对师父的敬重,他动也不敢动,怔愣的站在原地。

他急得大喊:“师父!”

洛南星却恍若未闻。

“噗嗤”一声,剑入身体的声音,在整片空旷的紫竹林中,异常诡异。

洛南星没料想到梅恨水一躲不躲,这一剑,他带着盛怒,用了十成的魂力。

这一剑,甚至能砍下整个山头。

他一下愣住了,呆傻的站着,不敢拔剑。

梅恨水那张脸渐渐变了,先是左眼下一道黑褐色的疤痕缓缓变浅。接着,眼睛变了,变得澄澈、干净,带着不可置信。

容莫羡抹了把胸口,看着一手的鲜血。他低下头,眨眨眼睛,再看向他敬重的师父,喃喃道:“师父,是我啊……”

梅恨水顶着容莫羡的那张脸变成自己的,他看到洛南星一瞬间变幻的脸色,心底闷闷的,一点都没有报复过后的痛快。

他恨透了这个人,对着自己就可以狠心到毫不犹豫的出剑。他看得出来,他人是真的想杀他的。但凡他刚刚有一丝的犹豫,容莫羡也不至于中剑。

他冷笑道:“怎么?痛心疾首?宝贝徒弟死在了自己手里是什么感觉?”

他的表情狰狞极了,仿佛如同深渊,带着无尽的寒意,要将洛南星吞噬。

洛南星张了张嘴,看了眼梅恨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缓缓将目光看向容莫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他再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容莫羡明白师父是中了梅恨水的诡计,他感到身体里灵力正在缓慢流逝。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脏——聚集魂力的中央,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无力回天。

他知道师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中了幻术。

容莫羡不愿意让洛南星带着对自己的愧疚活下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扯动嘴角。他尝试了很多次,却怎么都没有办法。

他又尝试着张了张嘴,终于缓慢的露出一个笑。

“师父,”他的声音比蚊虫还要低,不仔细听,便会被满树林的虫鸣声掩盖。

“师父,你真好,我很喜欢你,下辈子还要当你的徒弟。你……可不可以,对我笑一下?”

洛南星的眼泪一下流出来,他双手抹了把脸,试图露出一个笑。

但容莫羡却等不到了,他没有看到师父的笑,甚至不能自己闭上双眼。

那双澄澈的眼神变得黯淡,仿佛染上了一层薄雾。

是那么的……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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