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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伺候出恭 快穿之娇花灌溉系统_终末时刻的祷告

当黎修澄跟在澪的身后踏上战场时,他才理解什么叫做战争。有着近卫军和侍卫双重身份的他,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匹战马,骑在马上的他得以看到最前线的战况。

战车和弩炮的残骸上还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自此而生的黑烟将天空熏成了灰色;坐骑蹄下的土地是在上一轮攻势中夺来的,尸体虽然已经清理走了,但破碎的内脏和牙齿还随处可见,土壤被血液染红,到处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每一秒,都能看到远处交战的士兵倒下。有敌人,也有自己人。每当一片箭雨出现,都会让成群的生命消逝。

战鼓声,号角声,军官的嘶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士兵的惨叫与怒吼声侵蚀着黎修澄的耳膜。不同于在书本和诗集中的振奋人心,存在的只有对战争的敬畏,或者说恐惧。

不同于在塔列朗森林,那时候的他只专注于战斗;不同于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渴望踏上战场去一展身手。战争,根本没有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简单。

听到伤亡和亲眼见证伤亡是不一样的。就和杀死一只哥布林和杀死一个人的区别一样。

一个人渴望战场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建功立业。但很少有人考虑建功立业的前提都有哪些——你可能需要抓住一个敌对的领主,或者带来他的人头;让你的领主注意到你,或者是让你的同僚愿意举荐你……这些都不重要,首先你得活下来,而且最好是毫发无伤的活下来。如果你死了,再壮烈的死亡也只能是让你获得一个“英雄”的称呼而已,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建功立业,那么只需要做到悍不畏死就行了。

当一个人踏上了真正的战场,自己才能领会上面的意思。无论敌我,他们的受伤或者死亡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智,但凡有一丝动作上的停滞都会让自己的性命被死神的镰刀取走。

黎修澄很庆幸,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作为侍卫,他不需要冲到最前线去和敌人搏杀。

他看向澪,后者表情严肃。全军的最高指挥权现在就在澪的手里,任何一个错误决策都可能造成战败的后果。米奈希尔的单兵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几倍于自身的敌军看轻。

当然,不可能所有事都交给澪一人决断。在澪的身后,身为近卫统帅的悠尔饶有兴趣的看着正争吵不休的参谋官们——他们在一个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一支实力强横的“自由先锋”出现在了最前线,试图从米奈希尔的战线上撕开一道突破口。十二骑士中,首席修普诺斯正在牵制敌军的高级法师无法抽身;次席塔纳托斯、三席曼施坦因、八席安烈卡拉和十席卡尔森(这位骑士在这场会战中负责后勤保障)不在;四席米诺斯在指挥中坚部队;六席伊弗缇克斯和七席索菲娅分别指挥着两侧骑兵;九席星维持着外围侦查……至于第五席的修,他正在最前线搏杀。对于从战线角落里突然出现的敌人,兼顾指挥的他抽不开身。

十二席该隐和诺兰已经带兵出发计划从后方袭击。但根据星的情报,他们已经遭到了阻击并且暂时无法脱身。

米诺斯的军队是不能动用的,当修手下的士兵筋疲力竭时他们将会顶到最前线。参谋们的想法分为两种,动用近卫军或者放任不管。

皇室那边的强者还没有任何动静,悠尔作为近卫统帅自然也不能随意行动。刺客可能会伪装成任何一个非近卫军士兵来接近澪。

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战线被撕出缺口只是时间问题。

“准备一下吧,悠尔卿。”澪的声音打断了参谋们的争吵。

要让近卫军上场了吗?黎修澄一直都对米奈希尔的近卫军的战斗力感兴趣。

“跟我一起到最前线解决那支佣兵团。既然都担心悠尔不在时我会有危险,那么我和悠尔一起就可以了。”

黎修澄觉得这个想法非常荒唐——澪的身上还有在塔列朗森林时受的伤,而且她作为全军最高指挥要是出了一点事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士气损伤。

“我明白了。马尼戈特,让多森和胡林准备好他们的轻骑兵,我们速战速决。”悠尔却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命令。

参谋们也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这让黎修澄越发觉得离谱,你们的殿下都打算带伤去冲锋陷阵了啊!

“黎修澄,赶紧跟上。作为侍卫你应该寸步不离。”当悠尔严厉的声音响起时,黎修澄才发现澪早已经骑马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黎修澄的位置在澪的左后方,悠尔在右后方。在澪的前面是多森和胡林两位准将,他们将带头冲锋,扫除正前方的一切障碍。近卫轻骑兵们处于队伍两侧,黎修澄在仔细看过以后才发现他们身上银白色的铠甲并非金属制品,而是轻便的皮甲,仅在要害部位采用金属防护。

马尼戈特在黎修澄和悠尔后面,他扛起了米奈希尔的旗帜。

没有人发令,仅仅是多森和胡林两位准将做出了意味着前进的手势。黎修澄本以为行军会以充满气势的命令声中开始。

传令兵已经前行一步。在经过米诺斯的阵线时,黎修澄可以看到列队或者休息的士兵们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们身上。米诺斯和他的副官们在阵线最前方,他们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头盔面罩上作为表达敬意的方式。

悠长的号角响起,最前线的士兵们已经让出了一条足够通行的道路。就在这时,最前方的多森和胡林做出了第二种手势——投枪准备。黎修澄不需要准备投枪,他的职责就只是保护好澪。

经过预备队之后,冲锋在第三种手势出现后宣告开始。随着一排排投枪被投掷出去之后,黎修澄能清楚的看到那两位在最前面的将军是如何砍杀敌人的。

无论敌人是高是矮,都会被不偏不倚的切开喉咙。他们的身体将会被战马撞倒、踩碎。黎修澄低头看过下面的尸体,都是血肉模糊的。

突然间,黎修澄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撇到了什么,那好像是一把草叉。当他把视线移到正前方时,他发现胡林准将砍倒了一个农民。

这可是战场,哪来的农民?不需要去细想就可以得到答案。塔列朗森林的至少还是有分发装备的,但在这里他看到了挥舞着草叉和镰刀的农民——这连民兵都算不上。

“阵型已经散开了,把你的面罩翻下来。”当马尼戈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黎修澄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干什么。

我在战斗。为谁战斗?为了米奈希尔,为了澪。那么那个农民呢?不管他是否被强迫,他都站在了这个战场上。而战场上只有杀人或者被杀。这就是战争。

这是贵族之间的博弈,而牺牲最大的永远都是平民。

伴随着一声惨叫,黎修澄也割开了一个人的喉咙。那是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男孩,他挥舞着剑刃冲了过来,所以黎修澄只能杀了他。被砍伤男孩捂着自己的喉咙,两眼空洞无神。这是黎修澄最后所看到的。黎修澄没有机会去看他是否倒下,这仅仅是他在砍倒下一个人之前所能瞥到的。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那个男孩活不了。

黎修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冲上来,哪怕只是原地发呆也好,至少不会死。因为惯性和兵器本身的锋利程度,在黎修澄试图选择划伤对方脸部以保全对方性命时,结果却是直接削掉了对方的半个脑袋。在保证平衡的情况下,黎修澄只能攻击到那些人的颈部及以上部位。

现在的实际指挥权其实是在多森和胡林手中。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加入战斗,而是从侧面阵线迂回攻击。这些近卫骑兵如同一把尖刀,旨在将那支活跃的佣兵队伍净除。

敌我双方都只是第一阵线处于交锋状态,这让近卫军的突袭效果非常显著。但这也成为了皇室直接命令第二阵线加入战斗的催化剂。

“多森,你和胡林去拖住他们。我看到那支佣兵团的旗帜了。”在黎修澄因为新敌人而头疼时,悠尔发布了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命令。

不到五十人的近卫轻骑要怎么才能拖得住整个阵线?再精锐,再怎样精挑细选出来的近卫也没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以一当十。轻骑兵没法效仿重骑兵的墙式冲锋,在散开阵型后,黎修澄很早就留意到敌方军官派出传令兵的举动。无论是悠尔、澪还是马尼戈特,甚至包括自己那不同于其他人的盔甲样式都在宣示着自己的身份。

没人会通过看脸去分辨彼此身份。就和分辨一家餐厅中的侍者和厨师一样,都是凭借衣着去的。不需要去想那些军官派出传令兵的目的,也不需要去思考敌人第二阵的兵力分布。只需要想一下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要拖住的敌人,都是精锐。

那么,有多少人去解决那群佣兵呢?

四个,其中一个还是箭伤未愈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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