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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迹部,早已了无睡意,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水气袅袅中,我思索起迹部的来意,同时回忆起刚开始时似梦非梦的对答。

他不是已经在电视上看到我,为什么还问我去哪里?手机因为搭机而关了,后来遇上汉娜,一直忘记开了,为什么他会以为我有事?

用另一个人的眼光看,我昨天在赛场做了什么事?

就是看比赛啊。艾菲尔德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我也很是感动,不过我向来不爱表现出来,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示……

等等,我非但没有表示,还在全场鼓掌的时候,分心看向了列昂尼夫。

我也觉得这场比赛很像那天和迹部的比赛,迹部,也这么觉得?

事后,艾菲尔德宣布退役,难道迹部也会以此类推到我也有同样的结果?

不,不可能的。

我为我想到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断然在脑中否决。

这是个正常的世界,双部这种故事只有在同人文里才有。

不过,同人文里去德国看手冢的人,呵呵,一般都是配对哦,和这个迹部谈一次恋爱,也未尝不可……回来回来,这是个正常的世界。更何况,如此排场的迹部家族,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同性恋?我找罪啊。

匆匆喝完咖啡,我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前世有些习惯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汉娜的酒量有所提高,明明昨天醉得稀里糊涂,今天却精神熠熠的出现在练习场。相比来说,我倒反而有点萎靡。

“国光~让你也喝点酒么,喝酒有助于睡眠哦。”她倒是一点没有尴尬,豪爽的开玩笑。

我闷声做我固定的动作。

“今天下午,一起去喝酒哦?”汉娜公私不分,开始逗弄我。

“对不起,我有约了。”

“啊,就是今天早上来得那个有着紫色眼睛的玫瑰花美人?”汉娜那么早就醒了?

汗,还有,男人不用这么形容吧。

“是在日本一起打球的……”你别说,迹部还真不好定位,“朋友。”

看向汉娜促狭的神情,“他是男的。”

“啊,休特没有说么。”汉娜一脸失望。果然不是她自己看见的。

“你的朋友都是这么漂亮的?”昨天做陪客的效果这么好啊,汉娜已经把我当密友般的闲聊了,但是,我能不能不要这个殊荣。

汉娜盯牢我,就是要我回答。

想想,青学的队员,都很有特色,漂亮,可爱,个性……什么人都有。

点点头。

汉娜一脸羡慕的,“哇,国光你好幸福,那么多美人啊”

大汗,日语不是这么糟踏的,都是男的啊,不要用美人这个词!

“外貌不重要,不过我的队员们网球打得不错,我很荣幸。”

说到网球,汉娜无趣地撇撇嘴,“嗨,就那样了。”灰灰地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凯莱医生交给我的艰巨任务,唉,有点难啊。

两点差十分,我跨进索斯特酒店的大厅,还没等我走到接待处,就有个服务生上来询问,“是手冢国光先生?”

“是。”

“请到这边坐一下,迹部先生马上下来。”

“嗯。”

颇有点无聊的搅搅手边的咖啡,顺带点点卡布帝诺上沉沉浮浮的泡沫,其实不觉得我能陪同迹部去哪里玩,来慕尼黑这么久,基本上还没有参观过这个城市,一是疗养院位于郊外,二是我本身对外出没什么兴趣。而且,就冲迹部很早就开始学习德语,对德国,估计比我熟得多,说出那个提议不过是想将他一军而已。

当然,如果能顺便把他的来意问出来更好,虽然套话这种技巧我有所缺乏。

透过修饰着花朵铁艺的玻璃,能看见市政厅威严的塔楼,约约能看见那个着名的木偶报时钟,可惜我从来没有在中午到过这里,也就无从聆听木偶的演奏。而市政厅蓝天背景上的一角,能找到圣母教堂的蓝色双顶。

去哪里?这个问题很困扰。

“笃笃”迹部敲击桌子的声音告知他的到来,不过开口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手冢,乱搅的咖啡能喝吗?”

“啊。”放下杯子,我本也不喜欢德国这种带有浓重巧克力口感的咖啡,今天确实精神不佳,需要提下神才点了。

迹部倒是完全没有早上的萎靡,瞥瞥我几乎没动过的咖啡,“不喝也罢,走吧。”他一马当先的往外走,嗯嗯,我还是觉得男人用香水很奇怪,虽然欧洲这边也有这个习惯。不过,有人带路,我可以不用考虑去哪里了。

慕尼黑靠近阿尔卑斯山,这里的温度比别的城市要低,午后的阳光热烈却不灼人,撒在两边淡禇色的建筑上,象是给镀了层薄薄的金,让原本就因庄严的哥特风格而显得高人一等的建筑带上了更多神圣的色彩。

“这个城市怎样?”迹部忽然问。

“与上帝同在。”到处都是教堂,仿佛呼吸间就可以直达天庭。

“嗯啊,上帝关照的地方才有这么华美的艺术。”迹部点点正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市政厅,“接近垂直的尖顶,拉直的线条隆重威严,精雕的扶壁,秀丽的玫瑰窗,如此甜美轻盈……”

今天,迹部准备给我做导游?

迹部回过头来,“像你这么死板的人,肯定不会有时间欣赏美景的,所以本大爷拨冗,带你放松放松,如何?”一付皇恩浩荡,快谢主隆恩的样子。

不要。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迹部就是这样,明明是关心,却用最别扭的话说出来,何必扫了他的兴。

微微眯眯眼,看向透明的天空,心有一点点飞扬。

玛丽亚广场上到处都是观光客,偶尔也能看见亚洲人,也许身处异乡的原因,也没有桦地那样保镖似的护在身边,迹部比我想象的平民许多,除了每次说起建筑来如同诗朗诵般赞美的长句,为了不让他专美于前,我也适当的补充了一些相关历史来补充他的建筑史。

其实,第一次接过话题说出传说里关于这个建筑的一些故事,看到迹部惊讶着闪闪发亮的眼,我也有了游玩的心情。说起世界史,这可是我的强项呢,奥匈帝国也好,希茜公主也罢,巴伐利亚的传奇,和现实中一堵墙,一扇窗,一段弧线……种种结合起来时,书上的文字化成飘泊在空气中的实实在在可触摸的东西,真是让人着魔的沦陷。

玛丽亚广场并不大,我们却消磨了很久。市政厅上的大钟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穿过四百年的长河,才有幸让我们在这里看着太阳渐渐西去。

“啊,”迹部轻呼“快,要快一点。”他忽然拉过我的手奔跑起来。

“迹部!”我有点受惊,但没有挣脱,还是顺着他跑了起来。

“圣母教堂,那里的日落是最令人怀念的。”亏他在这个速度下还能一口气说完。

教堂于五点关闭,不过如果在这之前进入,他们也会让你参观结束再离开。

我们一路奔跑进去,离关闭还有点时间,终于气喘吁吁的相视莞尔。

“手冢,差劲了哦,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

“缺乏锻炼的人是你吧。”也不看看自己。

“哼,本大爷只是不想让你太难堪。”他挑起眉角,紫眸张扬着笑意,身后,是洛可可风格的穹顶,描绘细致的壁画和装饰精美的吊灯,整个教堂都因为他的笑意而华丽起来。

暖暖地。

仗着年轻气盛,我们要强的都不去用电梯,非要一口气爬到双塔顶端不可,当然,无声的比赛也同时开始,开始只是轻轻地错身给对方制造不便,慢慢就变成微微地推攘,登顶时,已经是你拧着我手我捏住你胳膊的交错了。

不过,无言的默契,我们都没有真得逼退对方,还是一起站到了塔顶。

圣母教堂的双塔是慕尼黑的最高点。

迹部兴致勃勃地指点脚下的城市,“那是圣约翰教堂,嗯,那是奥林匹克公园,还有……”

太阳已经落在边界,慢慢地退去光芒,临去前留恋得留给城市晕红的回眸。

真是,炫丽的不能忘怀。

“手冢,我们明天去哪里,宁芬堡还是天鹅堡,或者去登阿尔卑斯山?”看着落日,迹部自自然然地问。

我沉默了。

觉察我的反常,他转过来看我。

“真得只是来玩?”终于忍不住问了。

迹部微有点不自然,“现在是真得了。”他掩饰地笑,“本大爷最近很闲呐,你不用太嫉妒。”

切,谁爱理你。“小心回去冰帝部长换人了。”

“冰帝可没有青学那么嚣张的小鬼。”

气结。

“本大爷今天都没来得及参观那个疗养院,现在去看看怎么样?”迹部聪明的换了话题。

“不,去皇家啤酒屋。”我想让你和汉娜那样醉死,再说,晚上有什么好看的,看完了再大老远回酒店,你不嫌累我还嫌麻烦。

“呵呵,”迹部你偷笑当我看不见啊,“那地方太不华丽了,本大爷可不去。”你去了也不能干吗,怎么着你也未成年呢。

“这样吧,”他溜溜地打个响指,“本大爷饿了,吃饭去吧。”

迹部大爷会吃的晚饭是怎么样的?正宗的法国大餐。

食不言寝不语……反正不是我付钱,把这牛排当迹部,切切切,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郁闷。

迹部挂着的那笑是什么意思?看我吃饭有这么好笑?无视你。

“呐,手冢,不早了,本大爷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是女孩子了……我不是女孩子怎么刚刚还一个劲儿的耍小性子,呃,太丢人了。

“嗯,”正正颜,“准备什么时候回日本?”

“本大爷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绕来绕去还这样。好吧,换个话题。

“我早上要练习,下午才有空。”太远的地方去不了。

“哦,那本大爷早上去看你练习。”迹部饶有兴致。

挥拍动作有什么好看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疗养院这么不华丽的地方不适合你。”

“本大爷认为可以就可以。”他不以为然,“再说,本大爷也要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治好你的伤。”

原来,你也在关心着。

“好吧。”我放柔了脸色,“或许我们可以比一场。”

迹部眼一亮,“已经好了?”

那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抬抬右手,“这个。”

“切,本大爷领教过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吧好吧,我不想在这里教你中文。“走之前我打赢了越前,用右手。”

“哦~”迹部沉吟,点头,“行。走吧,我送你。”

他微微屈身,掩去眼里的情绪,言语却透露着无论如何也要送的坚定。

拜托,我好歹也是练过的,用得着么,不过,好吧,现在我是伤患,你爱送就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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