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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辣文女配求甜宠h 快穿女配重生H_招魂

醒来的时候云玉正坐在我身边,我怔怔地看着他,心神恍惚。

他俯身打量我,眼中几分忧虑,伸手轻轻揩去我脸上的泪水:“你怎么了?”

我一时语塞,云玉屈着一边手肘蹙眉端详着我,脸离我很近,俊秀的眉目与梦里殊无二致,一头青丝却如瀑垂下,几缕落在我的脸颊侧畔,我抬手捏住,道:“我梦见你……”

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只是一个片段,但是那个情景的感染力太强了,我到现在也没能从那种强烈的悲伤里走出来。

对他的悲伤,对我的悲伤,甚至悲伤本身,都那么浓烈,却浮光掠影,乍起乍落,只在我的心里留下刺痛的余音。

半晌,我只好说:“我梦见你了。”

云玉愣了愣,说:“梦见我什么?你一直在哭。”

我有点尴尬:“哭啊?我真哭了啊?”

他又问了一遍:“梦见我什么?”

我说:“梦见你下雨不打伞,人有雨伞你有大头。”

他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神色却有些动容:“你真的这么介意我淋雨?”

我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懵懵地啊了一声:“我还跑过去给你打伞呢,我喊你云公子来着,我说云公子恭喜你啊……”

他皱皱眉:“那你哭什么?”

我说:“这梦这么蒙太奇我上哪知道去啊……等等!”

不对……虽然我不知道梦里我们两个人的行为有什么具体意义,但是我记得云玉的衣着!

云玉在我面前一直是一身简而又简的白衣,而梦里他是一袭青衫!

我没有见过他青衫的样子,那么我为什么会梦见他?

所以这可能不是我的臆想,而是我的,记忆。

没有袪口,宽袍大袖,戴笼冠,那是——

我喃喃道:“魏晋……”

云玉说:“什么?”

我说:“魏晋。是魏晋!”

我像范进中举一样兴奋得语无伦次:“魏晋啊!噫吁嚱!操!我搞到真的啦!”

云玉:“……你先冷静一下。”

“不!你听我说,我现在脑浆子有点沸腾……等会,对,衫子是魏晋时期的,那您认识阮籍吗?我上学那会儿特崇拜他。”

他说:“不。”

我:“您老人家到底在人世间飘了多少年啊?僵尸听了沉默,吸血鬼听了流泪,张起灵听了想打人,唐三彩听了跪下管您叫大哥!”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了想,冲他摆摆手:“这么着,我把魏晋史纲跟你简单捋一下,你看看你在哪段儿稍微有点印象,曹氏建立魏朝,司马氏建立晋朝,晋朝灭亡以后南北朝一堆国家,宋齐梁陈你知道吗?拓跋珪认识吗?”

他迷茫地思索半晌,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我们高中历史老师是怎么秃的,家长辅导写作业是怎么突发高血压的,隔壁吴老二是怎么脑血栓的,我前列腺炎都快愁出来了:“这不扯淡一样么……”

我有点泄气,颓了,堆在墙角发呆,云玉待了一会,凑上来,凉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别皱眉。阿舟,前世今生到底前尘如海,我也只是想起了一个片段罢了。”

我抬眼对上他的眸子,他神色很安静,认命得有些随波逐流。

他轻声道:“别皱眉。”

我眉毛拧得更紧了:“您不着急啊,真是皇上不急我急。”

失忆的小傻子一点也不着急,冲我勾唇笑了笑:“还不吃饭吗?我掐着时间做的,再不吃要凉了。”

我叹口气爬起来:“哎,等我下班的,我带你去买身衣服。”

接下来的一天我嘛事儿也没认真干,心思全放在云玉身上了,我联系了一下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小姑娘那时候特别爱穿汉服,天天上课都宽袍大袖呼呼啦啦地来,在我们学校还挺出名,后来硕士主攻的也是古代服饰研究,她推给我几家比较靠谱的汉服成衣店,末了说:“魏晋时期的服饰史料记载和出土文物都还比较少,市面上的所谓‘魏晋风’的汉服很多都只是摹形而已,再加上还要迎合市场,还原得不准确,这些店还行,但也就是穿着像那么回事儿,看看就得了,做研究是根本不能从这儿入手的。”

我一边瞟着在那儿闲得无聊玩扫雷被炸得文体两开花的上司一边偷摸打字回她:“我没读博,我都毕业工作了,早就还俗不做研究了。”

她回了我一个“哦豁”的表情包:“不做研究你干什么?买给女朋友的?”

我心说,买给鬼的。

我回了她一个“啊”,把对话框叉掉了。

我端木柏舟今天就要带云雨荨去美特斯邦威,让他照镜子的时候都不认识镜子里的绝美男孩是谁。

晚上吃完饭我们就奔着那儿去了,估计是工作日的晚上再加上市场小众,店面有点冷清,只有几个姑娘在试衣裳,店主也是个小姑娘,穿着条齐胸的裙子缩在柜台后头玩手机,我走过去问:“姐姐,有魏晋的衫子么?”

她还在那儿刷着手机傻乐,啊了一声抬起头,看见云玉眼睛都亮了:“小哥这是出cos吗?这头发是真的吗?”

我说:“真的。”

她叹口气:“哎,真好,这神仙发量是多少少女的梦啊,我这脑袋都快斑秃了,您要什么?魏晋的衫子是么?有是有,但是男款的少,大多是女款的,我给你找找啊,您先等会。”

我叫住她:“姐姐,要青色的。”

那姑娘点点头,说:“青色的确是衬他,您是他的摄影师吗?”

我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地开始瞎掰:“其实也不是,我也是模特来着,您看不像吗?”

云玉全程一言不发,在一边抿着嘴捡笑,小姑娘也乐了:“是啊,像,这脸这身材当摄影师是有点超标浪费,您俩先坐吧,我去找找。”

衣服确实还行,看着挺正规,就是不太好穿,我在试衣间忙得满头大汗:“这什么玩意儿,这绳我也不会系啊,我给你打蝴蝶结了啊。”

云玉公子哥一样从容地站着,抬头让我给他系蝴蝶结,我叹口气,把不小心掖进腰带里的袖子抽出来:“我有个问题。”

云玉说:“什么?”

我拎起他的一只袖子:“这么宽的袖子,上厕所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得俩小厮跟着,哎,人家一蹲下,那俩就一边扯一个袖子,上个厕所跟大鹏展翅似的,累不累啊。”

他笑了:“我怎知道。”

“不方便啊关键是,不过的确是好看,衣袂飘飘的,仙鹤一样,”我蹲下去给他弄下裳,正全神贯注地和这一堆神奇的小布片儿搏斗的时候,突然感觉视线一暗——

云玉抬手抚上我的头。

我啧了一声:“摸狗呢。”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笑了,还变本加厉地在我脑袋上揉了一把。我说:“别闹,你这小手一挥水袖翻飞的能把我整个人都挡上。”

试衣间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小姑娘在外面说:“小哥你会不会弄啊?用不用我帮忙?”

我蹲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进来教教我吧。”

云玉有点尴尬地整理衣服:“更衣之事怎可……”

我说:“没事儿,就是让她教教我这衣服怎么弄,回头还是我帮你穿的——哎你给我理理头发,都让你给弄乱了。”

他哦了一声,刚把手放我头上,那小姑娘就推门进来了,刚推开一条缝就小声地“哎呀”了一声退了回去,在外面小声说:“你们好了没?”

我莫名其妙:“好了啊。”

她静了静,红着一张小脸进来,眼睛四处乱瞟,我更加莫名其妙了:“姐姐你怎么了?”

她低低地嘤了一声,说:“没事。”

……这都什么毛病。

她继续嘤嘤嘤:“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我搞到真的了噫呜呜噫。”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我的心情就像我的头发一样乱七八糟:“来,姐姐,您先告诉我这条布它应该怎么围在身上,我不会弄啊这个。”

她连声说好的好的,红着脸教完我又红着脸走了,走之前还扔给我一句:“你们继续。”

我:“……”

行吧。

云玉还直眉愣眼地问:“她让我们继续什么?”

我更直眉愣眼:“继续搞基。”

云玉:“……”

好不容易把这衣服弄完了,小姑娘跑过来跟我说:“您要一个配套的头套或者发包吗?还是可以自己梳发髻戴冠?”

我说:“这么好看啊——我要那个仙女的。”

小姑娘乐了:“那个飞仙髻是吧,我给您拿过来,哎,您戴那个要再配条齐胸襦裙吗,这俩搭配,特仙儿。”

我摆摆手:“别了吧,我这么好看的一个仙女,风一吹领子一漏,嚯,一胸口护心毛,油黑锃亮还打卷儿,简直了,美极了。”

云玉无奈地笑着摇头,我把那飞仙髻安在头顶:“哎别说,还挺衬我脸型,”转身冲云玉做了个敦煌飞天反弹琵琶的造型,“飞天小女警!”

那小姑娘笑得都不行了,云玉也笑,把飞仙髻从我头上拿下来:“你干什么?”

我说:“干嘛啊,我觉得挺好看的,给我小外甥女买一个,她可喜欢这些了,天天拿那种长的晾衣架挂着我姐的丝巾别在头顶上扮演小仙女呢,还问我舅舅舅舅我好看吗,我说好看是好看,关键你一个仙女头上为嘛还长犄角呢……哎,你别笑,我说真的,小女孩好像都特别喜欢这么玩,原先和我家住对门儿的那个小女孩天天找我玩,说什么就要跟我玩过家家,她演嫦娥我演牛郎,这都哪跟哪啊,那段时间她一口一个夫君相公官人的,给我妈都乐坏了。”

我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云玉一开始还是笑着的,后来慢慢不笑了。

笑容渐渐消失.jpg。

那个小姑娘看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已经走了,我凑过去,弯腰手撑在膝盖上仰头端详他:“怎么了?有小情绪了啊?”

他偏头垂着眼睛不看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我跨了一步,追着他的正脸说:“哎呦你这吃的哪门子陈年飞醋啊,小孩儿的事,哎我跟你说,你那个心眼儿,”我拿手捏着比了条缝往他面前送,“你看,就这么大,再大没有了。”

他看了看我,说:“我心里……”

我说:“啊?”

他好像脱口而出,又咽回去了,我等半天也没动静,啧了一声:“你这厮说话为甚吞吞吐吐,叫洒家好不舒爽。”

云玉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心里恐怕是一点缝隙都没有的。”

他的脸离我很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双眸溪水一样清澈,我的整个人都映入他的眼中。

他用那样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一瞬间读懂了他不肯宣之于口的一切。

我心里被你塞得满满当当,哪里还能有一点缝隙呢。

妈……妈的。

是个王者。

我飞天小女警输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低鸣,我们俩双双看去,只见那个小店主用手捂着嘴,脸红红的,眼睛直冒绿光,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看见我们看她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汉服店。我脸上挂不住,转过去跟云玉说:“你看这一身儿,你有印象吗?”

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道:“这是何世?”

我说:“魏晋南北朝。云玉,我通过某种很玄学的途径知道你应该是这个朝代的人,而那距离现在,有一千多年了。”

一千年。

镜中人一身青衣,像未杀青的竹简,没有戴冠,披散着墨发,端的是一派温文尔雅,飒拓风流。

可是人间早就换了。

他道:“我竟全都忘了……”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勾了他的肩膀,说:“没事儿,好歹你也是游荡人间一千多年的陈年老鬼了,老年痴呆是很正常的事,咱们回家道上我就给你买报纸撕着玩。”

他笑了笑,抬手握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又说笑什么,没有正经。”

俩人都前尘尽忘,脑袋里一团浆糊,那能怎么办啊。

我看着镜子里青衣墨发的他和T恤牛仔的我,心想,只能粘得瓷实一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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