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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有肉的好看的小说推荐 章姑娘上刑_深瞳

母亲说,我出生时,夜空似海,落雪无声,院中的紫藤奇迹般的绽放,淡如雾。那朦胧的景象印在深色的瞳孔中,就像一首无声的诗。

母亲还说,刚刚汲取到第一口空气的我,不哭不闹,安静得仿佛山中的深潭。

我趴在矮台边,微扬着头,不语。

正上方的画卷平平的铺下,画中的女子乌发如檀,白皙的脖颈边隐约露出淡紫和服里衬的精致花边,雪色外袍的袖口处绣着一朵朵怒放的紫藤花。

柔美如花,秀美如诗的女子,就像母亲一样。

我转过头,看到母亲正在烛火边缝补着旧衣,鬓角凌乱的滑下几缕发丝,暗色的影子印在旁边的纸窗上,隐隐可以看见外面落雪发形状。

我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有告诉她,我没有哭,是因为还没有从震惊中满血复活,懒得哭而已。

在打扫弟弟的房间时,被柜顶的一叠成人杂志砸到,然后不慎滑倒,后脑勺狠狠撞到了桌子边角上。

这是一种让人觉得很微妙的穿越方式。

但我是一个很懒的人。既然现状不能改变,我也只能带着这种微妙感,在这个时代混吃等死下去。

母亲是一个性情温婉的漂亮女人,就如许多典型的日本女性一样。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对此也只字不提。

但我也从来从来没有问过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只是提起笔,粘满浓稠的墨汁,在苍白的纸张上一遍遍重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森洛瞳,森洛瞳……

这里是日本的一个偏远村庄,远离城镇,紧靠大山,每当黄昏时刻,家家户户的屋顶上便会飘出一缕缕的炊烟,就像朦胧缥缈的白雾,但转眼间便溶入了雪天的冷空气中,消逝无迹。

在这大概是战国后期的时代,这份平淡安宁是很难得的。

村中的孩子很喜欢玩“笼中鸟”的游戏,但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抱膝蹲在中间,周围的孩子手牵手拉成一个圈,人脸晃动,笑意模糊,歌声奇怪刺耳。

每次被硬拉着一起玩时,我总是恍惚的看向间隙外。很多时候,我都会看到一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孩子,戴着奇怪的面具,静静的站在圆圈外。

但问起时,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加上你,一共是7人。

——多出来的,第8个人。

不仅如此,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中、树上、地藏佛边、乱石边,总会看见一些奇怪的生物。

终于有一天,我面无表情的指着一个孩子身后,说,你后面有一个白衣服的欧巴桑。

他转过头去,视线凝固在身后,但当他再次回过头时,表情变得十分古怪,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异类。

我疑惑的皱了皱眉。那个白衣女人已经悬浮在了他的头顶上,面目扭曲如恶鬼,长长的舌头垂了下来,甚至还顺着舌头滴了几滴血在他头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指着的手指一僵,我意识到,他看不见。

打发时间般的再在其他孩子间试了个遍,我的结论变成了“只有我看得见”。而在得知上帝老头儿给自己开了金手指的同时,我也彻底和屁孩子们结下了梁子。

“好可怕……”“真是恶心……”“为什么要撒这种谎……”“森家的人真是……”……

当一个小鬼把一块小石头恶作剧的扔到我的额头上时,我觉得我的“爱幼”耐心全线崩溃。

额角的擦伤处渗出了血,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雪地上,无比艳丽,就像盛开了一朵曼珠沙华。

——所以我讨厌小鬼……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我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以毫无起伏的语调,无比清晰的说:

“八格牙路,屁孩子全部死啦死啦地吧。”

当天晚上,母亲叹了很久的气。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处理我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心疼的问:“小瞳,为什么要打架?”

我依旧面无表情,但深灰色的眼睛闪着有史以来最真诚的光:“因为手痒。”

“但是都出血了……”她继续担心的唠唠叨叨,我摇了摇头:“没关系。”

我没有告诉她某屁孩子已经被我揍得妈都不认识了。

摇曳的灯火在榻榻米上晕开一层浅黄,窗外传来落雪的“簌簌”声。

走廊上传来母亲听不见的声响,我知道,又是那些生物在活动了。

但我只是轻轻闭上了眼——这样的生活,或许也不坏。

****

从那时起,我学会了无视和时刻感叹“今天的风好大”。

我明白这个金手指开了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我放弃了开外挂。

而在一个星期后,村里传来消息——吉野家的孩子病死了。

葬礼上,人们在悲恸的哭泣,不知从哪来的老和尚在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眼中没有其他人,视线只是集中在盖着白布的孩子上方,目光很深很深。

——是上次的那个白衣女鬼。

她一直在上方盘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突然,她仿佛感受到了我的视线,猛地转过了头。

我很冷静的装作恰好看到那里的样子错开了视线,然后开始假装为同伴哭泣。

但心里却突然开始发寒。

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却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阴冷、黝黑、绝望。

我的心底慢慢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母亲突然开始生病。

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的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祥的感觉便开始疯狂的滋长,在心头一圈圈的缠绕。

十五岁的那年冬天,母亲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差。

雪一如往年的下着,从纸窗中向里投进飞舞着的影子,烛火在我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母亲一下一下的梳着我日益见长的黑发,慢慢的叨念着,小瞳也长成大姑娘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人的脸,但余光瞟到母亲日益消瘦的脸庞,还是慢慢柔和了表情——或许连自己都没发现。

烛火突然猛地摇曳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再抬头看向镜中时,心脏不由跳漏了一拍。

母亲的后面多出了一个女人的人头。她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但整张脸却显现出一种恶鬼般的扭曲。

我的呼吸一滞。

——我记得她,当年在吉野葬礼上出现的女鬼。

“呵呵呵~~~”她突然狰狞的笑了起来,嘴角不可思议的裂到两腮上,嘶哑的笑声带来一种地狱的阴冷。

母亲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她,依然缓缓梳着我的头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咔”的脆响,我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猛地回过身一把把母亲往我这边一带。

她也在这一瞬突然向后跳开,手中似乎握到了什么东西,脸上仍是你狰狞的笑容。

她推开窗户跳了出去,风雪一下子灌了进来,让我窒息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奇怪,窗户怎么开了……”母亲咳嗽起来,踉跄着起身去关窗。

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那只有我能听见的、死亡丧钟般的声音。

****

母亲死了。

在冬季的尾声,她死了。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庞依旧透出温婉的感觉,仿佛只是睡着了。

我一袭黑色的和服,跪坐在她旁边,一下一下的梳着她日益干枯的头发,就如她对我一样。

我已经可以看见干瘦矮小的妖怪跑到了母亲身上,发出恶鬼般的笑容,一圈圈的往那个女人身上缠绕铁链。

我的手一抖,梳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小妖似乎被吓到了,马上一哄而散。

但我明白,我无能为力。

来送葬的村民中,平日里与母亲关系较好的妇女已小声啜泣起来,我向他们深深的俯首行礼,脸埋在双臂的阴影间,表情模糊。

屋外的雪已开始融化,但在此时,突如其来的一场雪又开始飞舞,就像最后一首哀歌。

我记得她说过,来年春天紫藤又要开了。

但她看不见了。

在哭声中,窗外掠过一个巨大的阴影,发出鸟煽动翅膀的声音,以及那个地狱般的笑声。

姑获鸟、姑获鸟……

家中有小妖在暗处小声嘀咕。

我恍惚的抬起手摸了摸脸,上面如平日里一样干燥。

——直到最后,我都流不出一滴眼泪。

雪花飞舞的声音中,夹杂着什么凋零的声响。

那一年的冬天,雪飘,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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