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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硬硬的东西蹭 唔奴婢不要了_不小心

幸福的时光过得飞快,在甘泉对于十八岁的期待中年华匆匆溜走,甘泉的高二王昱琛的大四持续在断断续续的相聚分离中徘徊,每一次相聚像是狂欢,每一次分离仿佛剥离。

后面的半年两人过得风调雨顺,王昱琛打算着下半年甘泉要升高三,得高考了,要是努力一把,来自己现在的城市上大学,两人也可以近一点。甘泉更在意的是下半年高三,自己的生日在十二月,嘿嘿,十八岁生日。

就好像两人这会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中秋节,王昱琛一边往甘泉面前的盘子夹菜,一边交代他:“明年六月就要高考了,这会开始给我好好念书,到时候考到D市来,哪个学校无所谓,离我近一点就好,我也方便去看你。”

甘泉咬着剥好的虾米心不在焉地点头,灵活的眼珠狡猾地转了一圈:“喂,下半年我要过生日哦。”

“成,什么礼物尽管说,一定给爷你奉上。”王昱琛也由着他,喂饱了心目中的小孩,两人牵着手回家,中秋的月光在地面撒下银灰色的光亮,依在一起的两人在身后留下长长的相伴相偎的影子,在斑驳的树影之间分分合合。甜蜜中的情侣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不会知道此刻的宁静会成为多年冷战的分水岭,也不会知道此后多年心愿尘封心结郁郁丛生。

王昱琛的研究生生活远比本科时代枯燥而繁忙,每天纠结在病例和试剂之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再抽出完整的时间好好回去看看他的小孩。虽然每日不间断地短信来往,两天一个电话,但对于亲密正浓的情侣之间本就是不够的,何况是如此依赖与被依赖的双方。

十二月十一号,甘泉装病请了一天假,连搭上一个对于高三生而言很难得的双休周末,一共凑了整整三天。知道王昱琛很忙,那种忙碌在电话的语气中,在短信的措辞中就不断衍射,所以甘泉自己找去了王昱琛的宿舍楼。研究生的宿舍楼在校外不远的一个小区,远比大学校园显得安静,甘泉到的时候还是晚上,小区里路灯惨淡,黑夜中分不清楼号,他只好坐在小区偏门的一个麻辣烫摊子上,一边吃着暖胃的麻辣烫一边发了短信等王昱琛回来找他。

王昱琛到得很快,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甘泉等不及再叫一碗,直接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麻辣烫往王昱琛面前推,王昱琛果然不介意吃剩菜,拿起塑料勺就猛喝了几口汤。带着辣味的热烫很快暖和了肠胃,通体舒畅。甘泉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带着点期待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感情瞧着王昱琛,瞧得王昱琛开始有了微微的忐忑。

甘泉在肚子里打个了腹稿,想了一下怎么样开口会比较有情趣,能够既大气又诙谐还带着调情味道地向情人说出自己今晚已经成年的事实。甘泉舌尖颤了颤,那句思索良久的情话就要脱口而出,但是王昱琛却先开了口。

“甘泉,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离开?你要去哪儿?去出差吗?要多久啊?”甘泉没太当回事,以为不过就像当年王昱琛离开家乡来这个陌生的城市读大学一样,不过是一次出行而已,还会时常见面,不至于不相往来。

“要出国,去美国,去至少两年,至多四年。”

甘泉伸到背后正摸着书包里那管润滑剂的手僵住了。甘泉抬起头,几乎不敢置信地重复:“美国?两年?或者四年?”

王昱琛点头,眼里带着愧疚和明显的坚决,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却没那么容易。

“TMD你要滚就滚,和我交代个P啊,我又不是你儿子更不是你老婆,犯得着特地来征求我的意见吗?哦,对,原本就没征求,不过通知我一声嘛。”甘泉的声音冷冷的,低低的,猛地站起身来,王昱琛伸手要拽他胳膊,却引起了甘泉激烈的反抗:“TMD你别碰我。”

麻辣烫的小店里人气很高,甘泉一吼,立刻引来无数侧目,甘泉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最近的围观人士,转身就往外冲。

出国,这对于甘泉而言的概念是没有那么纯粹的,不是出去一趟就回来,和出门旅游外出求学都不一样,出了国,谁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谁知道会不会乐不思蜀不要了祖国老娘,何况只是他一个小小的甘泉。王昱琛要是出了国,那就等同于几年见不到面,彼此日夜颠倒,可能连句话都说不上。这和两人在国内的两座城市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两人分开的这些年,甘泉却有一张四十五块钱的火车票就能见到那个人的笃定,知道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到那个人的安心。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去见他。如果王昱琛真的漂洋过海出了国,甘泉就真的找不到他了,飞机票买不起,即使到了异国大陆,他连问到路找到王昱琛都没有可能。

怎么可能会一样。这种不一样带来的不安,完全刺激了甘泉内心长存的忐忑和自卑,让他没办法潇洒地自我安慰甚至自欺欺人。

那个年代出了国的,还真没见过几个还回来的。王昱琛提出要出国几年的信息,在甘泉心中等价于抛弃了他。他不要他了。这种被抛弃的绝望和愤怒让甘泉几乎失去理智,这是从小到大唯一坚持不懈关心照顾他的人,最终也采用了这样伪温柔的方式以离开他收场。甘泉恨恨地把书包里藏着的由道上某个小混混友情赞助的润滑剂和保险套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王昱琛给拉着他付账的老板交了钱,等不及找零就迅速追了出来,甘泉会不高兴他是有预见的,但是会这么生气这么愤怒却是他未曾料到的,已经易地而处三年,他以为甘泉能接受继续异地两年。追到小区门口,已经连甘泉的背影都看不见。甘泉走得那般决绝,让王昱琛在父母面前的信誓旦旦都变得可笑,是的,甘泉还小,会一时冲动,更可能分不清依赖和爱情。他原本已经用极度的努力封锁了内心的罪恶感,说服自己相信自己没有乘人之危,却在与父母一番对话之后残缺不堪。

导师说: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不仅是跟一个项目,还能完整地参与到国外最前沿的医学技术中去。

父亲说:甘泉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跟着一起胡来,他现在把你当成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以后到了二十多岁,成熟了,喜欢上别人了,想成家了,那个时候他恨你都来不及!

父亲又说:出国的那个申请,赶快抓紧吧,只是出去两年,给你们机会好好回头想想你所谓的爱情,那些轻浮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应该。

母亲说:他还不到十八,从小就黏你,你这是在害他!他也在害你!

那晚王昱琛终究是没能找到甘泉,手机□□脆地关了机,在一个城市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出国前的一切手续办得麻木而冗长,出国之前王昱琛去找过一次甘泉,小孩在化学课上睡大觉,被老师喊出去才懒懒地站起身。看到王昱琛的那一刻眼里满是嫌恶。

王昱琛带他出了校门,心里想交代的事情太多,再多时间都说不完,放不下的心情太浓重,他很怕自己随时都会变卦:“甘泉,我一定会回来的。”

“谁稀罕啊。”甘泉别开脑袋,一股子倔气。

“我回来的时候,如果你心里还有我,我就追到你为止,如果你……已经忘了我……”王昱琛低下头,心里挣扎得要命,他比甘泉大了五岁有余,本应该比他成熟有担当,但正是这点不可逾越的年龄差,成为了他破不掉的枷锁,过不去的坎。他以前一直认为那些要爱不爱的戏码都是别人吃饱了撑的爱幻想,既然爱着凭什么放手凭什么不把握到底,然而身在其中才尝到了那股身不由己。

甘泉凶凶地转回脑袋,带着泪汪汪的难过:“你要出国咱就掰,要么就留下来。”

王昱琛把甘泉抱在怀里,使劲得想要把他弄碎:“你别忘了我,千万别忘了我。”

王昱琛终究还是在开年飞走了,带着甘泉凶狠的分手宣言,以及最后那一刻小孩脸上的难过和不甘。

王昱琛走后甘泉的生活变成了混日子,高三上学期难得的一点起色已经完全丧失,曾经有一段时间,考去王昱琛所在的城市读大学是一件充满了激励意义的事,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如果不是中考前王昱琛执着的监督,甘泉相信自己如今肯定已经辍学,早定晚点,其实也没差。

混到高中毕业,毕业证书一拿,甘泉的学生生涯就算走到了头。书包一扔,甘泉就决然地追随他的常老大开始了另一番生活。饿不着冷不着,也没啥不好,偶尔打架放个血也算另类的新陈代谢了。那之后的几年是甘泉过得最颠沛流离的生活,居无定所,游手好闲,出租房找的是最便宜的,当然要不就是在地下室否则就是在垃圾场附近,被房东赶出来找不到下一个房子的时候,也能在公园的长凳上凑合过个夜,或者就干脆在网吧通宵游戏,吃的奢侈一顿偶尔啃馒头也算一顿。

社会上混终究和学校里不同,被揍多了,吃亏得多了,也就多少学会了趋利避害,甘泉没有刮干净以前的棱角,但至少懂得了在适合的时候服软求饶。生活的严厉远远大于王昱琛当年管教他时伪装出的凶相,鞭挞人的时候真正毫不留情。

三年之后王昱琛回国,甘泉装作不认识他。对于“姓王的”,甘泉的感情变得复杂,不再是全然依赖,却还有残存的信任,不太能全无防备,却偏偏记得他曾给过的温暖。

王昱琛瞧着他一头黄毛,一身奇装异服,回忆不由自主地跑到了自己曾经两次去找人,一次是他刚上大学,一次是他大三,甘泉被他找到的时候眼神里都是那么多不以为然,却从没有过此刻的漠然。王昱琛想,三年的时间,或许没能让甘泉确认他对自己到底是爱情还是依赖,但是王昱琛却确定了,疏离的三年已经磨尽了曾经斩不断的依恋。

甘泉现在是恨上他了。

王昱琛当然没有放弃,但他也没有太后悔。当年坚持在一起,恐怕现在自己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和惶惑,会一直在内心自责是自己带坏了他。分开这么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再把人追到手,这个人就彻彻底底是自己的了。如果分开只是让小家伙变得堕落,那就,锁在自己身边吧。镀金回来的王昱琛很快地找到了较为满意的工作,事业上没有后顾之忧,他的全副心神都在甘泉身上。

甘泉再不会听王昱琛的管教了,王昱琛只能慢慢去讨好他,好在这种讨好出自于类似本能的真心,能做到事无巨细周全周到。甘泉时常远远避着他,抽着烟斜着眼瞅他,不当他是自己朋友,甚至当他不存在。王昱琛有慢慢来的耐心,更有慢慢浸润的决心,点滴的照料时断时续却有始有终,但是意外却比王昱琛更没耐心。

那天是王昱琛晚班,急诊室的值班医生就他和另外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医生,打架受伤的几个年轻人被送进来的时候王昱琛还不是太在意,看到外套领子里露出的那一团黄毛,王昱琛心里才喊了一声糟。

甘泉身上的伤痕早已堪比纹身,旧的刚去新的就来,受的也就是皮肉苦。这次若不是流的血太多了点,他也不会同意被送医院。王昱琛给他处理伤口,听他嘶一声自己心里就抖一抖。全部包扎完,甘泉额上已经冒了一圈冷汗。

王昱琛小心翼翼地环着他,这次甘泉没避开,安安分分靠在他怀里,没动静了一会儿,甘泉在他怀里睡着了。

那之后两人的互动和善了许多,当然那可能是王医生的私人感觉。至于甘泉那边的说辞:那是物尽其用,何况王医生好端端一大好人。

蹭饭蹭药蹭纱布,甘泉脸皮厚的很,但是独独不蹭床,哪怕是轮到睡公园的日子。王昱琛后来摸准了他的规律,小家伙混得挺惨,几乎两三个月就会换地方住,找到新地方之前就会老规矩似的睡两天公园。王昱琛不勉强他跟自己回家,但是轮到这种日子,就带了大衣和保暖水壶陪着。

甘泉脾气是倔,奈何身体不倔,一睡着之后就拼命往热源靠,就是凭着这种不着调的机会,王医生终于体会回了心上人在他怀里的感觉。

再之后甘泉开始在常老大家里的超市做一个吊儿郎当混日子的保安。有了固定收入之后生活就平顺了很多,直接导致王医生的爱心无处可使。甘泉噼里啪啦按着手机键盘给□□上认识的美眉发消息,直到手酸。看,保安的日子过得多安适。甘泉在保安室里坐得屁股疼,望出去可以看到超市里拥挤的人群,却没有一个是和他有关联的。为什么没有再接受王昱琛呢?明明他已经回来了,只要软下那口气,就可以重新得回曾经的甜蜜和舒坦,为什么不接受呢?

甘泉靠了一声,对于有些人,不对,对于某个人,你就是受不得他给的一丁点儿委屈。拳脚下学习的服软功夫,在这个人面前,却是偏偏不甘心用的。甘泉吐掉嘴里的口香糖:你大爷的,要追你小爷哪那么容易,小爷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想要的时候招招手就要得到的吗?

王医生的柔情攻势体现在方方面面,大型的不行就来润物细无声。两天一锅煲汤,每周末一顿大餐,每季送上的衣服鞋袜,过年过节再加红包。甘泉吃着喝着穿着收着,理所当然得很。

王昱琛回国之后的第二个情人节,照旧送了甘泉一大包巧克力,外加情书一封。当然王医生定位的情书正是甘泉定位的碎碎念,烦得很。

情人节的晚上五点,王昱琛独自去了订好餐的餐厅,潇洒的钢笔字写下了一个地址:“请帮忙把晚餐送到这个地址,谢谢。”

2月14日的夜晚飘着细雨,落在身上反而有股温柔,王医生懒得撑伞也懒得打车,回来一年有余,和甘泉的关系仍然若即若离,他已经二十六了,感情和身体的双重焦灼正在破茧而出。不过自己选的路,怨不得人,何况其间还连累了小家伙跟着一起受苦。

才回想过那双多次湿漉漉的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掏出来就大方方显示着“小爷”二字。那是当年两人办了情侣号之后甘泉自己改的名片。王医生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狂喜了半天才接了电话,一接通就是那边不耐烦的声音:“姓王的,晚餐送来了,但你少送了件东西。”

少了?巧克力,礼物,营养与美味并存的晚餐,还差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花吗?怎么,今年又想要了?”

“……”甘泉咆哮,“你少送了小爷一个男人!!一个一起吃饭的男人!!”

王医生现在晃荡的地方就在甘泉租的小房子附近,所以没几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甘泉开了门就没再回头,摸摸索索地也没忙什么就是不看王昱琛。王昱琛哭笑不得。甘泉撇他一眼,女王一样:“吃饭。”

“嗯。”王医生听话地点头,刚要坐下就被赏了一顿尖叫:“你的衣服都湿了,MD,你都不知道下雨要撑伞的吗?”

王昱琛温柔地笑,当年自己就是在楼道里把打完架又淋得一身湿透的小家伙捡回了家,从此当起了监护人。

“你傻啊,笑什么笑?”甘泉不明所以,但是很紧张地推着王昱琛进了淋浴间。甘泉的小出租房有个冲澡的地儿就不错了,条件非一般的简陋,王医生却洗得兴高采烈。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王医生心情大好,甘泉拎着几件衣物蹲在门口,看见他包着浴巾出来就扔过去:“我家空调不给力,快穿上吧。”

王昱琛正想说甘泉的衣服自己铁定不够穿,一细看才发现那根本是自己的衣服,毛衣外套长裤,都是甘泉断断续续从大学时代的自己那里剥夺去的。王昱琛猛地一把抱住心上人,甘泉来来回回搬家那么多次,期间居无定所甚至多次流落街头,然而他从他那里取走的几件衣服,却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未被遗失过。

甘泉推他:“饿了,吃饭。”

王昱琛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简陋的设备,没有冰箱没有厨房,只有一台噪音巨大功能却堪忧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并不暖和的风:“甘泉,搬去和我住吧。”

甘泉不理他,闷头喝玉米排骨浓汤。

王昱琛走到他身侧,把人抱进怀里:“和我住好不好?”

甘泉吞了嘴里喊着的汤水,沉默半天之后抬头:“你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了,”王昱琛轻柔地亲吻他,带着轻颤的温柔道尽珍惜,“再也不会了。”

甘泉眼角眉梢都泛着蛮横:“不能饿到我,不能冷到我,不能欺压我,不能惹我伤心生气,小爷……就跟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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