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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不要了 女生有为生活费陪老师睡觉_日更系统

连云望来得比季风预料的还要早几天。

出了正月天气暖一些之后,她终于记起了自己扔在街上的摊位,带着纸笔过来看摊了。以至于连云望把她的住所、少林寺、茶馆、戏园子都转遍了,偶一抬头才发现这个坐落于街角的小地方。

季风见他这模样急忙从旁边茶摊要了一碗热水递给他道,“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连云望把热水一饮而尽,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不喜欢喝白水。”

季风算是明白了,就这人是不能给他好气的,怼就是了。她把碗还给茶摊大爷,白了一眼连云望道,“不喜欢还喝的一滴不剩。”

“耐不住我渴呀”,他打量打量周边街景道,“你怎么又跑来摆摊了?”

季风道,“做人不能忘本行嘛。”她敲敲桌子让连二在对面坐下道,“你这么急着找我,出了什么事?”

连云望道,“我这不是一开始没找见你,怕你走了嘛。”

这话说得季风满头雾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连云望不好意思的揉揉脸颊,转眼就挂上了一副讨好的笑,乖巧道,“能不能借我点钱?”

视金钱如粪土的连二公子开口找她借钱,借的能是小钱吗?

季风捂住荷包,立即施展瞬间变脸神技道,“这位公子请问你姓甚名谁?我同你见过面吗?”

连云望显然早就预料到她如此反应,立即道,“我姓连名云望,是你的债主,你前几日借了我一千两银子,不会忘了吧?”无比精湛的先发制人一击中的。

季风抄起桌上的纸向连云望扔去,“我可去你的吧,你欠我那三百两银子还没还呢!”

连云望把纸接住,顺手揉成团,刚想开口时却又顿住,搬着小板凳到了季风一侧,悄悄说,“我舅母把什么都说了。”

事情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治宁街北头有一个近几年兴起的糕饼铺子,名叫芙蓉馆,口碑甚好但价格颇高,由此过了一两年,它竟在京城里一群百年老字号店面中争得了一席之地,不少高官富户都前来采买。贺夫人正是这其中之一,并有幸成了最倒霉的一个。

这几年常来常往,买东西时与看店的掌柜也说上几句话,那几日她不知为何身体疼痛,便是看了大夫也只道是忧思略深、操劳过度之故,好好将息便可无碍。

贺夫人开始还借着郎中的话与老太太诉苦,昭显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做的多够格。老太太也没驳她的面子,安慰她这断时间别再操劳,回去好好休养。

但贺夫人在床上连躺了两日就再也坐不住,她仔细想想贺府虽说是高门大院、人常往来,但府里人口简单,离各家走动的年底还早得很,哪会有成山的事情累着她?第三天一早就派月禾叫来轿子,去芙蓉馆买些糕饼吃吃。

她这才与掌柜的聊了起来,说近日还真是怪了,身上不知怎的就开始疼起来,连大夫都说无事,想来吃吃点心嘴里有些甜味没准儿还能好的快一些。

看店掌柜当时就笑了,凑近贺夫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夫人来的正好,赶巧店里的伙计前些日子进了些新货,说是吸一口可祛百病,要不我拿出来给您尝尝?”

古往今来不论哪里的商人都有一副金牙齿,能把随便什么东西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贺夫人心中没当真,好笑道,“那你给我拿出一块来,若是有效我遣下人常来买。”

看店掌柜应道,“没问题”,又道,“这新糕点实在特殊,我不好拿到前面来,不如您跟我去后面瞧瞧。”

古董铺、玉器店的确有金贵物件不售于门前这条规矩,但什么时候糕饼铺子也跟着掺和上了?贺夫人心中不免觉得可笑,但闲来无事又耐不住心中好奇,索性叫了月禾与她一同前去。

芙蓉馆的门脸小,里面还算整齐,布景称得上错落有致,便是贺夫人也要感叹一句,“你们这儿的老板不仅会做生意,眼光也不错。”

看店掌柜笑道,“身为老板,自然有些过人之处。”他头前带路将贺夫人引入房中,神神秘秘的从柜中掏出一只锦盒来,把上面的小金锁打开。

贺夫人心中纳闷,退一万步来说,就是皇宫大内的瓜果点心也不可能与奇珍异宝一般风采,伸长脖子往里一看,却只瞧见几个四四方方的黑土块。色香味形哪一点都与门口的花根土别无二致,当下眉头便皱了起来道,“掌柜的,你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我拿您寻开心做什么?”看店掌柜一边说话,手上动作依旧未停。他把土块加水调成糊状,从黄纸之上淋至铜勺中,放在炕桌上摆的小炉子上烤,“夫人见谅,要尝到美味总得花费些功夫。”

好在看店掌柜动作麻利,还未到贺夫人厌烦之时,便早早把云铜黄竹的烟枪双手呈送到夫人手中,“您品品看?”

贺夫人当下便冷了脸道,“我不抽烟。”说罢,扶着月禾的手臂,起身打算离开。

看店掌柜见状急忙拦了下来,陪笑解释道,“这里面装的可不是烟丝,是我们家老板花大力气制成的芙蓉膏,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祛病消灾起的都是神仙的作用,一般人就算怀揣雪花白银也不会给的。”

贺夫人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烟枪道,“此话当真?”

看店掌柜拽过贺夫人的袖子,引她回到炕桌旁,“这我还能骗您不成?”说着再次将枪杆递回到贺夫人手上道,“今儿您就尝尝看,若是觉着好,以后常来便是了。这东西,我短谁的货,都不会短您的货的。”

贺夫人被他捧得飘飘然,心下想着的确是这么个理儿,拿过来照看店掌柜教的法子顺势吸上了一口。

只这一口便足以让她步入深渊。

那种感觉无法言说,烟雾中带着香甜的气息。贺夫人吸了几口感觉越发头晕,刚想放下时扑面的烟雾却让她感受到了泼天的快感,她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刺激的发抖,整个人宛在仙境。

一颗烟泡很快便抽完了,丧失快感后的空虚立刻蒙上贺夫人的心头。她抢过锦盒,急切的上下翻看那把被重新扣上的金锁,对看店掌柜命令道,“再给我点一支。”

看店掌柜如同得了惺的猫一般奸笑起来,但这个表情贺夫人再没精力去观察注意,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锦盒之上。

看店掌柜慢慢的与贺夫人讲价格,“夫人,这一颗烟泡是我请您吸的,剩下的可得付现钱。”

贺夫人道,“多少钱?”

看店掌柜道,“五十两银一盒,一盒六块。”他最明白放长线吊大鱼的道理,如今这种情形,贺夫人仅仅是尝到了甜头,还没到上瘾的地步。长此以往慢慢来,不怕赚不到钱。

看店掌柜叫的这个价格可谓刚刚好,虽说是贵,但也没贵到让贺夫人望而却步的地步,她抬手叫过月禾来,“拿两盒回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芙蓉膏的价格像滚雪球似的飞涨。

贺夫人想停下来,可惜她无法忍受戒断期间的焦虑与丑态,更拒绝不了芙蓉膏带来的快感,整个人如同上了一架明知会掉下悬崖的马车。

先是她身边的珠玉钗环、手里的铺子田产,再到家里几座偏远的庄子,上面还有老太太,她不敢动眼皮子底下的钱,而这时的芙蓉膏已涨到八百两一盒。

天无绝人之路。

看店掌柜看出贺夫人的窘境,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说起金玉赌坊来,一般平头百姓可能不知,但那些高官富商纵然没去过,也多少有些耳闻,是以路途多机关、以面具遮挡、进门无可改等知名。

看店掌柜只三句两句就让贺夫人动了心。一来落笔自成契,只待全部输光之后再将房契地契交上即可,再者运气天定,赌术里没有真正的王,说不定三两局下来,不但没能亏损,反而能赚回一笔。

可惜她只在最初时候痛痛快快的赢过几场,到后来便是十赌九输。

赌赢了还想赢,赌输了想翻盘。赌瘾与毒瘾很像,沾上了就别想拿。

贺夫人还在庆幸,幸亏她的对家还算好说话,赢了东西也未急着收,还肯听她的哀求宽限一阵子换张契接着赌。她只想着尽量拖延求个喘息之机,以便日后翻盘能将所有输进去的全赎回来。

然而断断续续的银子仍是送到了芙蓉馆。

贺夫人静下来时自然知道这不是长久之地,听了季风的名声后方遣了月禾去算一卦。她去少林寺念经拜佛盼望得到佛祖开恩,大赦于她。谁料,寺庙刚刚好是个方便逃离、前去赌坊的好地方。

拉着连云望听无花念经一事更是一石二鸟,既能让佛祖知道自己诚心,更能在日后借他的口在家里好好夸耀自己一番。

连云望讲完后感叹道,“多亏我外祖母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派了人跟着她,不然只等着家业被败光的那天吧。”

季风问道,“现在贺府情况如何?”

连云望叹口气,“牙行拿着主事夫人亲手签的契来要东西,上面还盖了私印,哪有不给的道理?只当扔了出去,算是及时止损吧,好在没到流落街头那份儿上。”

听得季风也不禁一阵唏嘘,其中又有疑问,“你大舅母虽犯了大错,但之前没招谁没惹谁,不见得被人谋害至此。莫不是贺府惹了什么人,故意下套?”

连云望点头道,“我舅父也以为然,派人去调查了芙蓉馆。”

季风直觉事情一定不简单,追问道,“结果怎样?”

连云望叹口气,“铺子早在两个月前便签了约转出去,现任的店老板见有人寻之前的掌柜,拿出一个锦盒来说是那人留给他们的。打开一看,只发现一张人|皮|面|具。”摆明了是告诉他们不要白费力气。

由此,找出罪魁祸首只剩一个办法。

季风心中一惊道,“你不会是输光了,向我借钱去赌吧?”

“当然不是”,连云望抿嘴一笑,“我寻思着,你若是肯借钱给我去赌,说不定也能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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