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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娘家通吃 师兄不可以_狱火烈烈空自华

连默踏上分局大楼门厅,遇见刚从楼上下来的区警官,区警官笑呵呵打趣,“法医来上班了?来来来,说说看和国际明星合影是什么感受?”

小刘从连默身后过来,一拍她肩膀,“求签名照!”

两人见连默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倒也不觉得奇怪,连默是一个除了工作几乎与世隔绝的宅女,他们早已习惯。

“电影首映礼可好玩?”小刘朝区警官点点头,伴着连默朝电梯走去。

连默恍然,仔细想一想,给出中肯回答:“对影迷而言,肯定是好玩的!”

首映现场发行方在剧院座椅下藏有若干电影纪念品,有幸在自己座椅下找到纪念品的观众还可以获得与电影主创合影的机会,整个剧院尖叫声此起彼伏,成为一片欢腾的海洋。

小刘扼腕叹息,“早知道连法医你有门路,我就是厚着脸皮,也拜托你帮忙弄两张首映礼门票了!”

连默侧首看他,小刘夸张地抹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我女朋友是男主演肖恩兰德里的死忠脑残粉,所有他演的电影,哪怕是公认的烂片,都一部不落的追看……”

连默了然地点点头。

“她在娱乐新闻里看到你还有信大少走红毯的镜头,把我、把我给……”小刘撇开脸,“……家暴了。”

连默先是一愣,随即强忍笑意,拍拍小刘肩膀,“真是难为你了。”

小刘张口结舌,连法医,正常人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接茬说“我帮你要签名照”、“纪念品不是问题”之类的吗?

费永年满面春风地自两人后头越过,走入电梯,伸手按楼层键,“小刘,连默,不上楼?”

连默笑一笑,“我下楼。”

费永年点点头,和颜悦色的,“小刘,快!”

小刘一步蹿进电梯,费永年在电梯门缓缓合上之前,交代连默,“一会儿和安法医一道来开案情分析会。”

连默点头应是。

楼下法医实验室一如往常,静谧幽回。

连默路过主人办公室,里头乔主任看见她,招手叫她,“连默,来一下。”

连默走进办公室,老好人乔主任难得一脸凝重,将手边一份卷宗交给她。

“安法医手头的案子,虽然你暂时避嫌退出,但最初由你接手,比较了解情况,你也不要太过顾虑。”主人指一指交都连默手中的卷宗,“这是一桩虐童案,受虐女孩儿今年五岁,长期受母亲虐打,智力明显较同龄儿童低下……”

乔主任圆圆胖胖的脸上浮现怒色,“据接警的女民警说,小女孩儿口齿不清,一直在念叨‘姐姐’,但女孩母亲否认还有另一个孩子。上午派出所民警和福利院工作人员会带她过来,你再做一次详细鉴定。”

执在手中的卷宗重逾千斤,连默郑重点头。

回到办公室,连默打开电脑,填写工作日志,随后将主人交给她的卷宗打开。

事发地派出所接警后在受虐女童暂住的出租屋中现场拍摄的照片触目惊心。女童躯干、四肢、额面部有大面积受外力导致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红肿、淤青,仅凭肉眼观察颜色和形状,便能看出是由不同物体在不同时间击打造成。

派出所笔录记载,女童母亲反复强调是孩子太调皮,攀高爬低,自己跌倒造成的。

连默忍不住将笔录“啪”一下摔在办公桌上,令刚刚走进办公室的实习生吓了一跳。

“连法医?”实习生看她脸色,“晚上没睡好吗?黑眼圈这么重。”

实习生小心翼翼的表情教连默收敛情绪,“早在两千五百年前亚里士多德就说过,‘愤怒经常反复,是一种残忍而百折不挠的力量,从而成为凶杀的根源,不幸的盟友,伤害和耻辱的帮凶’。被它控制而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孩童发泄自己的怒火,是最懦弱无能的行为。”

实习生看一眼摊在办公桌上卷宗里的照片,年轻高大的男孩子倏忽转开头。

“我去楼上开案情分析会,麻烦你跑一趟,买些糖果巧克力,再买几只绒毛玩具。”连默合上卷宗,取出钱包,递给实习生。

实习生摆手,“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去!”

他返身快步走开,几乎是逃离办公室。

连默垂睫。

他们每天面对不同尸体,看似坚强,但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某个画面,某处场景,某桩案件……会将他们击垮。

也许于这个年轻的、对工作充满热情的男孩子来说,再臃肿丑陋散发恶臭的尸体也不过是死者的低喃,而生者肌肤上那逐渐由紫变青的淤痕却是明晃晃人性丑恶的控诉。

楼上刑侦大队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很凝重。

纪守良尸体被发现至今已经过去五天,除了知道死者身份,案件调查再无进展,每一条线索都走入死胡同。

“说说看,目前已掌握哪些情况?”

青空拉过线索板,“已确认纪守良在上月十五号晚十八点四十分左右,忽然决定要从闽江回浦江,他当晚收拾行李,直接到火车站购买动车车票,搭乘十九点三十分的动车,在次日凌晨零点十五分抵达浦江火车站。期间在火车上曾经用手机给情人涂觅打过两个电话,一次是二十点,另一次是二十三点五十分。之后他再未使用过自己的手机。取得许可后,我们调取电信公司记录,他的手机在上月十六号晚二十一点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活动。估计手机关机并已将电源取出。”

“现在只能大致通过他的手机卫星定位系统知道他的大概行动。”小刘补充,“纪守良下火车后,在火车站附近连锁快捷酒店签名入住,协查通知下发后,快捷酒店前台向警方确认了这一线索。前台还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纪守良早晨离开酒店前,曾向前台打听酒店附近哪里有网吧。”

青空进一步向费队说明,“我和小刘走访酒店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网吧,其中一间住宿网吧的网管认出纪守良,说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来泡网吧,还包下一个独立小包间的,实在不多,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纪守良出于什么目的去网吧?是消磨时间,还是和他发财的‘财路’有关?”费永年问。

“信息技术部门赵老师查找过那间包房电脑的浏览记录,但没有找到太多线索……”小刘脸色微僵,倒是搜到一大堆不雅视频和色情直.播网站地址。

“电视台已将上月十五日晚新闻时段的新闻资料送来,但我们仍不知道究竟是哪条新闻促使他做出回浦江的决定。”

“正好连默在,让她看看,是否能从中发现什么我们疏漏的线索。”费永年拍板决定。

电视台一共送来三个频道十八点三十分至十九之间的新闻资料,连默坐在刑侦大队的办公椅里,双手指尖相抵,静静观看视频资料。

其时中.央会议刚刚结束,每一频道新闻的前十分钟几乎都被连篇累牍的新思想、新.政.策的报道所占据。浦江卫星频道在之后则关注市内民生工程、地铁隧道建设进度,连默挥挥手,表示可以换至下一频道资料。

涂觅明确表示纪守良大约是在十八点四十分左右忽然说有发财渠道,十八点五十分他已经在打包为回浦江做准备,那么其后的时间段的新闻可以排除。

浦江新闻频道在时政新闻播出七分钟后,开始播放关于国际生物医学论坛在浦江召开的新闻,并配有美国华人教授在论坛大会上做主旨演讲的画面。

“……着名华人生物医学教授、曾获得有‘诺贝尔风向标’之誉的阿尔伯尼生物医学奖的齐光璔博士,为大会开幕做主旨演讲,并将在接下来一周时间内,在本市高校举行科研讲座……”

“就是这条新闻。”连默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你肯定?”小刘觉得不学无术的纪守良和享誉国际的生物医学教授,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连默站起身,“肯定。齐光璔是家父在美国做生物医学高分子材料研究时的同事,家父家母被害后……作为我的临时监护人,是他陪同我扶棺回国。”

她如烟般叹息。

过去如影随形,在她毫无防备时,猛然露出狰狞面孔。

费永年走到连默身边,伸手按住她肩膀,“现在有我们。”

连默看一眼肩膀上费永年骨节分明的大手,点头,“是,我现在有你们。”

她从随身携带着的文件夹中取出装在物证袋,其中装着那张尘封十年重见天日的信纸,递向始终保持沉着的安法医。

“这是我在家父、家母遗留给我的物品当中发现的信件,还未写完,我与男友信以谌在发现之初接触过信纸,当我意识到这可能是证据之后,便尽快封存起来。”她内心渐渐冷静,“请查看其上是否还有其他指纹,可以与纪守良的指纹做比对。”

“可没有尸体,哪来指纹?”小刘苦恼。

“纪守良的情人涂觅,应该还保有的他一些物品,可以从上面提取指纹进行比对。”连默思路愈发清晰。

她眼神明亮,目光锐利,后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备受风雨却始终挺拔的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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