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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啊,公主大人gl_二十八、中秋宴/月殿

楚玉璇道:“小孩子嘴里的话最真,我说常姨娘怀的是男孩,一定是男孩。”

这下不仅是楚老太太,连楚谦都跟着一起笑了,弯腰摸摸她的头:“承璇儿吉言,若常氏当真生的是男孩,常氏记一大功,璇儿记一小功,为父论功行赏!”

楚玉璇满眼都是期待,点着头嚷道:“父亲说过话一定要作数哦!”

一旁的常氏却听得惴惴不安,这生男生女也不是由她说的算的,大小姐这会口口声声地说她怀的是儿子,逗得老太太和老爷都开了心,若是怀胎十月一朝临盆,她生的是个女儿,还不是空欢喜一场?

可她一向为人怯懦,心里想着不妥,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瞅着众人落座的时候,偷偷拉了楚玉璇衣裳,低声求她:“大小姐,求求你,莫要再说妾身怀的是男孩了。这万一不是,惹得老太太和老爷空欢喜一场,妾身,妾身担待不起呀。”

楚玉璇心知自己一个小丫头,信口开河说的话常姨娘会当真才怪,她这个人,做了准的事还一再的确认半天,生怕有个什么变数,更别说还没影的事了。吐了吐舌头,保证道:“常姨娘不喜欢,那我就再不说了。只是我看常姨娘这样子,总觉得多半是个男孩儿。”

常姨娘难得地嗔怪她一眼:“大小姐又乱说了不是?这才不到三个月,能看出来什么?大夫都说还看不出来呢。”

楚玉璇笑笑,不再吭声。自去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楚老太太却看着常姨娘和楚玉璇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的悄悄话,再看常姨娘满脸的倦色,心里越想越觉得楚玉璇说的话还真对,不觉也跟着说道:“璇儿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怀着谦儿的时候的确是辛苦的很,难受的连饭都吃不下,动不动就吐个不停,跟常氏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又看着沈氏道,“我记得你怀珊儿的时候就没什么反应,睡得也好饭量也大,没几个月就胖了一圈。”

看着沈氏苦着脸还得赔着笑应一声“是”,楚老太太心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些日子以来的劳心劳肺也得到了几分宣泄,笑着做陈词总结:“我看璇儿说得倒是不错,常氏这胎怀的八成是个男孩。”

楚谦听了,看向常姨娘的目光也温柔了几分,沉声道:“想不到怀个孩子原来竟这般辛苦,亏了你性子沉稳,竟一直没喊过一声苦。瞧你瘦的,还是得多补一补才不至于亏了身子。”

常姨娘低着头也不敢看沈氏的脸色,斟酌着说道:“月份还小,还做不得准,妾身只怕临了让老爷失望,就是妾身的不是了。老太太每日都让人炖了补汤给我喝,安胎药要按时吃着,只是妾身自己不中用,越补越瘦,晚上也总睡不着觉。”

楚谦笑了,柔声道:“晚上睡不着觉是么?那这几日我都去你那儿陪你说说话,看你能不能睡得踏实些。”

楚谦已经有两个月没去过常姨娘那里过夜了,从外头回来得知她怀孕,他也只是时常去看看问候一声,并不曾留宿,半个多月都是歇在两个新姨娘的院子里。这下他一连几日都要歇在怀香院了,常姨娘自然喜的羞红了脸,把头埋的更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孟姨娘和莲姨娘都是从下人抬上来,惯会察言观色的,眼见着楚老太太和楚谦都因着常姨娘的肚子对她高看一眼,两人也赶紧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她一番恭维,又是夹菜又是添饭地献殷勤,反倒把沈氏这个主母给晾下了。

沈氏心里有气却发作不得,反复揣摩着楚老太太刚才说她“睡得也好饭量也大”,揣摩了半天,终于品过味来,老太太这是嫌她这几日装病撂桃子哪,是说她这几天睡得好吃得香就是不干活,不是装病是什么?

因楚谦知道这几日都是他母亲在打理家事,不消说,眼前的这一桌子的菜也是他母亲操办的。他向来孝顺的紧,有心想哄自己母亲开心,便将那满桌子的菜吃了个遍,每吃一样就赞一样:“今儿晚上的菜真不错,荤素搭配,有咸有辣,有凉有热,这几年的中秋,就属今年的饭最好吃。”没一会儿就把个楚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等酒过三巡,顺喜端了月饼摆上桌子,指着盘子说道:“这盘是豆沙的,这盘是蛋黄的,这盘是火腿的,这盘是五仁的。老太太说了,今年每样都做一些,大家吃着也能换个口味。”这番话自然又引得楚谦感慨一番楚老太太理家有方,周全细致。

楚老太太看着那几盘月饼,想起楚玉璇在她院子里摆的那个硕大的五仁蛋黄月饼,不禁失笑,指了指那盘五仁月饼,又指了指蛋黄月饼,对顺喜道:“顺喜,这两种给我各切半个,老婆子也尝尝五仁蛋黄月饼是个什么滋味儿。”

顺喜也想起了院子里的“月饼”,手里拿着小刀一边切着月饼一边建议道:“老太太,我给您每样都少切点尝尝味道吧,晚上了,您刚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再把这两大块月饼吃下去,克化不动积了食可如何是好?”说着便给出楚老太太各夹了四分之一个月饼到碟子里。

楚老太太点头,赞了句:“还是你这丫头心细。”夹了月饼吃了,觉得月饼还是往年的味道,倒不如瞧着那花摆成的月饼好看。

顺喜又将切好剩下的四分之一月饼夹到了楚谦面前,笑着说:“老爷也尝尝吧,今儿大小姐在这院子里用花摆了好大一个月饼,说是五仁蛋黄馅的。老爷快吃吃看,五仁蛋黄月饼好不好吃?”

楚谦抬眼看她一眼,见她手上还拿着给自己夹月饼的筷子,身材苗条笑意盈盈,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一朵临风芍药一般摇曳生姿。她的脸上红扑扑的饱满的像个红苹果,看着自己笑得眼睛弯弯的都快沁出水来,不觉心中一动,又看了顺喜一眼,见她脸上红云更盛,忙低头夹着月饼吃了。只是那月饼吃在嘴里是个什么滋味却忘了去品,脑子里想的都是顺喜方才转身时朝他含羞带嗔的一瞥。

吃过月饼,这顿团圆饭就算是吃完了。沈氏见一整晚上都没她什么出彩的地方,又见楚老太太如今只把楚玉璇搂在怀里宠着,倒把从前受宠的楚玉珊给搁在一旁冷落了,心有不甘,有心想让楚玉珊在众人面前露露脸,便逗引着她问:“珊儿,我病了多日也不曾查问你的功课,这几日你跟着先生又学了几首诗?给你祖母背一背,叫你祖母听听你又没有偷懒?”

往常楚玉珊在这种事上很会表现,会会都能得了楚老太太的夸赞,是以沈氏一惹了楚老太太不高兴,就把楚玉珊搬出来让她在老太太面前背诗写字,哄老太太开心。

却哪里知道,自从楚玉璇拜了谢陈氏为师,楚玉珊就觉得自己失了宠,跟谢陈氏读书背诗的心就淡了许多。沈氏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没人监督她,倒是越发的懈怠了,这几日她连谢陈氏的面都没见过,还哪里知道都讲了些什么,教了那些诗词呢?

楚玉珊被她母亲推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月饼,嘴里说着:“先生这几日教了……教了……教了……”眼神却飘来飘去不知道要看向哪里,“教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教了什么,倒是把月饼一块一块扣下来不少。

楚老太太看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下不喜,心想这做姐姐的蒙学比她晚,如今都会把先生教的诗词学以致用了,她倒好,从前让她背诗张口就来,如今却是什么都背不出来了,可不是偷懒厌学了?当下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道:“罢了,珊儿还小,再回去多用用功吧。”

沈氏见楚玉珊半天也没背出来诗,倒败了老太太的兴,又见几个姨娘相互看看掩口而笑,楚谦皱眉不语,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上前一把打掉楚玉珊手里的月饼,厉声斥道:“我让你吃!只知道吃!吃吃吃,把先生教的学问都吃到肚子里了!”

楚玉珊从没见过沈氏这样对她,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好好的中秋团圆饭最后以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结束,楚老太太觉得有些晦气,也不好说自己孙女什么,只把错都怪到沈氏头上,怪她教女无方,又不识大体当着众人的面吵孩子败了大家的兴致。压了半天的火,方才开口劝道:“行了行了,一时半会背不出来有什么打紧的,日后你多督促她就是了,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她么?”

沈氏一讪,她也是被两个新姨娘的眼神刺激到了,才会失了分寸不管不顾地教训起楚玉珊来。被楚老太太这么一说,赶紧住了手,连忙解释道:“母亲,不是这个道理,珊儿她……”

楚老太太却没心思听她多说,只恹恹地打发她:“行了,不说了。饭也吃了月也赏了,我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其他人赶紧起身告退。沈氏也拉着楚玉珊要走,楚老太太却道:“你的病好利索了吧?要是都好彻底了,就好好管家别想那有的没的了。”

沈氏赶紧点头答应,她本就是称病撒手不管事给楚老太太出难题,既然没把老太太难住,自然要赶紧把管家的权利收回来,以防老太太管上瘾了不放权,倒把她给架空了。

不妨楚老太太还有一句:“只是那花草之事我已经交给璇儿打理的,她做的甚好,往后就还是由她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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