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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老人十一章 啊,再深一点奶_公主难为

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我先是一抖。

反思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我又是一抖。

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发现我冒出这个念头,我再是一抖。

三抖过后,珠儿忧虑地望着我:“公主可是着凉了?”

我摇了摇头,面前宁夜书完一张宣纸,随手便扔进一旁的火炉里。火炉里的火不太旺,宣纸一半烧成了灰烬,一半摇曳在风口里。

宁夜放下墨笔,推开桌上的墨研,抬头对我道:“曦儿还没用过午膳罢?我去吩咐人弄些吃的来。”

言毕,他放下衣袖,踏门而去。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经意间,一块被烧成灰的纸片飞到我的衣袖上,我正准备用手弹去,却忽地发现这张纸片并非宣纸,而是泛黄信笺的一片,一半已经被烧焦,剩下的一半是残缺的花纹,这个花纹无比的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凝眉思虑了片刻未果,顺手捻起塞进了衣袖。刚刚踏出门的宁夜却突然折了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太监,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地走道我面前跪在地上,双手托着食盒过头顶道:“听说四殿下也来了,奴才特意吩咐多加了几道菜。”

我看到一旁珠儿的眼睛都瞪直了,连忙清咳了一声,她想起在人面前不可与我同桌进食的规矩,沮丧地站到了一边。

那太监已经把食盒放到了桌上,一道菜一道菜地端出来,四菜一汤,想必是我前几日的威吓起了作用,这几日皇兄的伙食果真有改善。

我提起筷子正要用膳,忽然觉得有一丝异样,斜眼睨了一眼前来送菜的太监,他的面孔实在生得很,我实在记不起来凤仪宫还有这个太监。

注意到我的目光,太监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立刻低下头,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心中一沉,连忙抬手拍开宁夜手中的筷子,惊声道:“别动!菜里有毒!”

只听“噗嗤”一声,身旁站立的那个太监忽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挣扎着。

果然,果然是我太大意了。

宫中规矩,但凡呈给主子吃的膳食都要先经过奴才试毒,但是宁夜因为被贬为庶民,这道工序便省下了,实在是给人有机可乘。

但是为时已晚,宁夜已经尝了一口菜,瞬时脸色苍白,嘴角沁出血丝。

我脑袋轰然炸开般,急忙上前扶起宁夜。他倒在我的怀里,嘴角还有噙着血丝,却用他消瘦的手臂抓着我,仓皇的眼神望着我道:“曦儿,你吃了没有?有没有事?”

“我没事,皇兄,你等等,马上太医就来了……”我慌忙地道,手紧紧地将他抱住。

这两年,宁夜消瘦了太多,隔着衣料便能摸到骨骼,我抱起他竟然一点都不费力。

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忽然觉得心口像被堵住一样难受得要命,无力、挣扎、悲恸纷纷涌上心头。

记得八岁那年,母后驾薨。我跪在冰冷的灵柩前哭了一天一夜。可是那时候,有皇兄陪在我身边,但是现在皇兄却倒在我怀中。

我发疯似的抱着宁夜冲出偏院,嘶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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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投毒,宁静了许久的凤仪宫大乱。

太医被召来看过了宁夜,饭菜中虽然有毒,所幸宁夜食用得不多才未有生命危险。

至于送菜的那个太监,他早已含了一枚□□,无论事成与否,他都会咬碎□□自尽。这在宫里并不是多稀罕的事,那太监一定不是凤仪宫的人,也不会是哪宫的人,而是散落在各院里身份最卑微的奴才,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任何线索。

我从宁夜的卧房里出来,偏院里已经跪了十多个奴才,中午的阳光泼辣,照得这十几个人的脸都是苍白。

“是谁让这太监混进凤仪宫的?”我抬高了声音,怒嗔道。

十几个奴才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年纪颇长的老太监跪倒在地上,满是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一边磕头一边道:“是奴才一时疏忽!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一阵聒噪扰得我心中愈加地不耐烦,袖子一挥,冷声道:“拖下去,杖毙!”

满地的奴才战战兢兢地听到我的命令,珠儿忍不住走上来扯着我的袖子,轻声道:“公主……”

我冷着脸从她手里扯回袖子,声音又加重了三分:“没听到本宫的话么?把这奴才拖下去杖毙!”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求饶声渐渐远去,我站在原地,初夏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心底却生出丝丝的凉意来。

“你们都给本宫记住,若是下次再出差池,本宫决不轻饶!”我怒嗔道,“都给本宫滚下去!”

“是……奴才遵命。”

一地的奴才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偏院。

我回过头看了看珠儿,她的脸色也不太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沉着声问。

“公主……”她的包子脸揉成了一团,低声道,“公主以往不是这个样子的……”

确实,我以往不是这个样子。

所以,我差点死在了别人的手里。

偏院里的杏花已悉数谢了,枝头残花,绿肥红瘦。我仰头看着光秃秃的花枝,轻声道:“珠儿,你还记得唐妃吗?”

珠儿纠结了一会,为难地望着我:“公主,不记得了……”

我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心道除了吃你还能记得个什么?

背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我回头,只见宁夜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仍有些发白。

“查出是何人指使了么?”他望着我,虚弱地道。

“不用查了。”我低下头,看着满地粉白的杏花瓣,“皇兄,还记得唐妃罢?”

宁夜微微睁大了双眸,复又阖了阖眼,苦笑道:“你觉得人是宁翳派来的?”

我不置可否地望着他。

二皇兄宁翳,若说宫中谁会想要害我和宁夜兄妹,唯独宁翳。

“我知道了……”宁夜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抬头看了看我道,“那你多加小心。”

“皇兄也是。”我勉强自己兑出一丝笑容,欠了欠身道,“那曦儿就先告退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携着珠儿,踏着一地残落的杏花瓣,怏怏离去。

路上珠儿咋呼得很,缠着我问:“公主,唐妃究竟是谁啊?宁翳又是谁啊?”

我懒得搭理她,任她一个人咋呼。忽然,珠儿茅塞顿开,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宁翳是二殿下,唐妃可不就是二殿下的母妃么?”

珠儿能想起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下去,就会扯出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偏偏珠儿的脑子千年等一回地起了作用,她张了张大嘴,讷讷道:“可唐妃不是早在六年前就已经驾薨了么……”

我叹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稍稍缓了缓。

六年前,我和皇兄都只有十二岁。

八岁母后驾薨,我失了护翼,在皇宫中和宁夜皇兄相依为命。记忆里,宁夜皇兄一直是善良温柔的,他不爱说话,却对我和珠儿都很好。

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皇兄性子隐忍,他尽力掩盖皇宫中的残忍血腥,给我看到的都是美好纯真的一面。我却在一桩变故中,不小心扯开了皇兄为我制造的幻影,看到了皇宫中阴暗血腥的一角。

那时,唐妃在后宫的阶位仅次于皇后,她跟在父皇比我母后的时间还要长,我父皇子息单薄,她膝下又有一个二皇子。是故很多人都以为,母后驾薨后,唐妃必然是后位不二人选,可是,父皇却迟迟未曾立后,唐妃身为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嫔妃,离后位这一步之遥,却迟迟未曾踏出过分毫。

可惜那时我并不懂后宫之争。唐妃的人缘很好,她待我也不错,得了什么好玩的物件,她甚至不赏给宁翳,都拿来送给我。所以有一日,她命人送来一盒糕点,我一点也不曾怀疑就拿起来吃了。

宁夜神色仓皇地赶来时,我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太医匆匆赶来,灌了一大碗的绿豆汤我才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是了,那时候珠儿以为我会死,跪在我床头哭了半天,我捂着耳朵抬头看到宁夜皇兄脸色苍白,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地离开。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受不了珠儿的鬼哭狼嚎才走的。但是没几天,我就听到消息说,唐妃薨了。

唐妃送来的糕点确实是下了毒,但是唐妃为人谨慎,宫中呈糕点都需要经过宫婢试毒,她在其中做了手脚,把投毒的事嫁祸到了试毒的宫婢身上,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

可是唐妃还是死了,听说她是晚上夜里睡不着,到院子里透透气,结果却失足跌进了湖水里,淹死了。听说唐妃夜盲,这件事也没人察觉出端倪。

但是那天,我无意中发现宁夜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摊被烧毁的衣服,我在灰烬中看出,那是一套太监的衣服。

我才知道,唐妃的死不是意外。

“公主……”

耳畔忽地传来珠儿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只见珠儿脸色发白,瞪大了一双眼睛,手颤抖地抓着我的胳膊。

我顺着她瞪眼的地方望去,只见两个太监抬着一张担架从偏僻的门里走出来,担架上蒙上了一层白布,从白布中垂下了一只发青的手。

我眯起了双眼,这个场景却是无比的熟悉。一如当日,我看到宫人们把唐妃的尸体打捞上来,用白布蒙着抬回宫,正巧路过了凤仪宫,正巧被我撞上。

忽而一阵风吹过,面前担架上的那块白布被风吹起,布下被遮掩的那具尸体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啊——”我听到珠儿惊叫一声。

那正是被我下令杖毙的太监,尸体满目疮痍,苍白发青。

我伸手捂住了珠儿的眼睛。

恍惚记得当日,我不小心看到唐妃被湖水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吓得惊叫出声之时,宁夜赶来捂住我的眼睛,柔声地在我耳畔道:“别怕,皇兄在。”

当日宁夜千方百计不想让我看到的血腥,如今仍然触目惊心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强迫自己忍住恐惧,看着那具被我亲口下令处死的尸体。

忽然,有一双手伸到我的面前,捂住了我的双眼。

耳畔传来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公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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