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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朋友吸奶 二曲亭亭玉女峰_白鸿掼日

那一年的昆仑之巅,雪色里开出红梅,风中飘过淡淡血腥,是琼华派与幻暝、篁山两处妖界一决生死的印记。

这一战虽不是惊天动地、波澜万顷,更未留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但后人提及此役,往往都是怅然失色,摇着头讳莫如深。

琼华修史者提笔之际,也往往大感踌躇难决,良久落不下一个字来,万千才思都悬在口边,空余悠长慨叹。

——因为这一战的结局,实在是太他妈扯淡了!

——扯得人都不好意思说了!!!

说好来夺羲和啊!说好与玄霄相爱相杀你死我活啊!!说好以我千载风雪换你十九年清朗乾坤啊!!虽然以上种种其实都并没有说好,但毕竟是抢过亲的交情,再怎样也不至于临场换个人抢吧!!

可夙沧就是换了个人来抢,当机立断,毫不迟疑地,一个公主抱就捞上夙玉跑路了。

据说玄霄在失却望舒之后,因气力不支而倒地之前,还站在卷云台上呆呆地懵逼了许久。

长老们都担心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因为这打击实在比走火入魔还要可怕多了。

……

以夙沧如今能为,要单刷琼华整派显然是力不从心,但要突围却是轻而易举。她怀抱夙玉全速疾飞,其间更挥手洒落无数障人眼目的火树银花,并伴以“哈哈哈哈来追我呀你们这么能咋不上天呢哦我忘了你们想上也上不了吼!”的小学生式挑衅。

“……”

饶是夙玉这般沉静性情,见状也不由地心生忧虑:

……别是疯了吧?

夙沧当然是没有疯,但她太需要痛痛快快发一趟疯来出气,否则她也很难说服自己接受这种扯淡的结局。

自诩已考量了一切变数,唯独不能想到,她殚精竭虑想要开辟的道路其实根本没有终点,没有一个能被打上he标签的未来。

玄霄也好,琼华派也好,在他们决意飞升那刻就登上了绝顶,从此四面悬崖,步步坠机。

……那也只好让他们坠了。

“玉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冷不冷?”

数刻之后她们落地,夙沧没有回往篁山,却是急急折去了她昔年游历时偶见的一处温泉,二话不说先把夙玉整个人按进去,又以指尖轻点着水波注入些许炎气,将水温加热到可以煮熟一尾活鱼。

“眼下我灵力折损,只能借一借这天然的热力。”

面对夙玉探询眼神,夙沧隐约有几分惭色,低了头讷讷解释,“暂时要委屈姐姐待在这里。用不了多久,等我元气稍复,你只要寸步不离我身边,多少便能抵御望舒寒气入体。”

夙玉会意,敛下眼轻柔叹息:“难为妹妹苦心。”

“玉姐姐哪里话,”夙沧苦笑,“是我难为你,教你和我们一道做了叛徒。”

“……”

夙玉有一会儿没有答话,只是凝神调息,引那泉水热力来融去体内刺骨的寒意。夙沧见状也噤声,一掠衣衫在泉边席地坐了下来,权当为她护法。

浮生难得半日闲,这片刻安详于是显得分外可贵。

阔别两年的两人相对无言,深山寂寂,连天地都好像沉静下来,只剩下风拂过木叶时的飒飒轻响。偶有一两声鹿鸣或鸟啼穿林而起,那声音是尘网中不可及的清越高亢、惬意自由,反衬着两人低回心事,平地里又添出许多苍凉。

夙沧将脸扬起时,正有一片鲜亮的绿叶被山风卷了,很闲散地从枝头飘落下来。

她伸指将那树叶挟住,贴在唇边轻轻呵了口气,然后怔神目送着它打个旋儿从掌上悠悠飞离,渐行渐远,像一段青葱懵懂而又不肯驻足的过去。

就像她,与她一厢情愿以为能得圆满的感情。

“……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

这时夙玉也舒过了一口气来,双目微阖,以她一贯如玉般温凉的嗓音淡淡开口。

“目睹战场上那般惨状,即便妹妹不提,于情于理,我也早该下定决心……只怪我优柔寡断,还要连累妹妹来做恶人。”

夙沧连忙正色:“什么连累,不可这样说!双剑分离,对你和玄霄而言都有性命之危,我也是不得已之下兵行险道。若要说‘该不该’,此事拿你二人性命冒险,是真正不该,不到走投无路我绝不会做的。”

——劝服玄霄放弃升仙,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不在她考虑之列。

——杀死宿体,当然也是她宁死不愿为之。

——剩下唯一靠谱又具备可操作性的方法,就是击败玄霄,摧毁他手中羲和,彻底断了他飞升念想。

万一万一此法不得实行,那便只能“照剧本”行事,先将双剑宿体之中较好沟通的夙玉带离琼华——毕竟眼下这位玄霄大大,除非他自己乐意,否则还真没一个人能绑得动他。

但夙沧心中明了:较之于毁去双剑,“强夺望舒”只能算是一条副作用极大、后患无穷的下下之策。

这是当然的,不然剧本又咋会以悲剧收场呢?

如今“万一”成为现实,这悲剧已经起了个头,夙沧作为其中始作俑者,首先要负起责任应对的,就是双剑分离之后宿体所面临的反噬问题。

“我……听琴姐说过,玉姐姐携剑离开琼华之后,为望舒寒气所侵,最多活不过两年。我可以为你延命,但能否安享天年,说真的我也没有把握。”

夙沧将身子向泉水挪近了些许,按捺不住心中悲悯,伸出手去握住夙玉单薄肩头,却惊讶于对方出奇的冷静:

“……玉姐姐,你不吃惊吗?”

“我既然放手让你抢了这亲,难道还不明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在卷云台我便说过,妹妹不必为我介怀。”

夙玉抬起眼向她微笑,神色当真是安详美好,像极了水中一朵盈盈沉浮的青色莲花。

那莲花笑着道:“任何代价,任何结局,夙玉皆已有所觉悟。”

这一言质朴,虽比不得恋人海誓山盟倾心相许,却真真切切的是死生托付。

“姐姐……”

夙沧只能无语凝噎,一面凝噎一面感慨老天啊我真的没有抢错人……

——说起来,神魔世界观之下百合算异端吗?

她头一次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如果不算,那我起码要娶上两房老婆,琴姐和玉姐姐,排名不分先后……小青天就让他狗带……不,好像也不行,那样琴姐会和我绝交。

“……沧妹妹,你怎么了?”

“总、总之!”见夙玉面有疑色,夙沧立即甩了甩脑袋将那些浮夸念头赶出脑海,“你先别死心,琴姐还说黄山里有个‘阴阳紫阙’能压住望舒,等我家小弟们稍作休整,我立刻让大家一起去寻,不信寻不到,大不了把黄山平了!!”

“妹妹又说笑了。”

夙玉知道她是有意打岔引自己开心,便也配合地笑了一笑,“你……还有夙琴师姐、天青师兄,你们能有这番心意,我已十分知足。只是……”说到此处她秀眉微拧,眉间又攀上一抹深长的忧色,“玄霄师兄……他失了望舒,会不会……”

“就让他狗带吧!!”

夙沧果断地将手一挥。

“…………什么?”

“……好吧,我是说。”夙沧叹口气,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这事儿我真的想不出办法。”

根据夙琴记忆,“阴阳紫阙”是唯一有迹可查的对双剑实用道具,但夙琴也仅知其中“阳阙”是在黄山所得,至于阴的那半,剧本都没设定,鬼才知道在哪里。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找到了阴阙,它也真能克制住玄霄体内炎气,那又有什么用呢?让玄霄开开心心下山来找她讨还望舒吗?然后再轰轰烈烈地撕一次逼??她吃饱了撑的???

“综上所述,在我琢磨出两全之策以前,就让师弟先冻着吧。”

夙沧就这样轻快地下达了结论。她每逢手足无措想要放声大哭的时候,总是会笑得特别轻松的。

……

但她刚一回到篁山,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幻暝界冥风将军战死,寂破、击残重伤。篁山与幻暝两处的妖兽,有你妖力庇护,死伤虽远较琼华为小,却也并不是零。”

长琴先她一步折返,代她点数了兵将,彼时已将伤亡都计算清楚,看夙沧归来时眼色清寒,唇角浅浅上扬成一痕讥诮的弯月。

“可叹沧隅还严令部众要‘废而不杀’。那些修仙者动起手来,倒是比你所想的更为毒辣。”

夙沧就有些失神:“即使有你压阵……也不能保他们全身而退?”

“琼华派不乏能人,筹谋已久,又占尽天时地利。”

长琴淡然拨弄着指间几束草药,温言向她解释,“我渡魂之期将近,同那几位长老不过平分秋色,顾得了一方,到底不能兼顾全局。”

“你又要渡魂了?!”夙沧一下回神,“怎么不早说,我们这就去找焚——”

“去什么?你先莫急。”

长琴挑起些草药放到眼前比量,眉心微展,语声还是淡然。

“说是将近,五脏衰竭由浅入深,总还有三五年可捱……比起这些,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与你听。”

夙沧看他说得郑重,只好先强按下心头焦虑,一屁股往他对面坐下身来:

“你说吧,还能有什么更倒霉的消息?”

“有。”

长琴声如斩铁,笃定复又转柔,难得有了些喟叹惋惜的意思。

“同你相熟的那位玄靖道长,身中幻暝界归邪将军全力一击,经脉寸断,生死不明。”

“这是云少侠亲口所说,你若不信,可自去问他。”

“……………………………………你讲啥??”

——说来其实非常简单。

那时玄靖拉着夙瑶从卷云台撤退,一方如释重负,另一方却是心灰意冷、无可奈何。两人且战且退回到前山,谁知道冤家路窄,兜头就遇上了缠斗未几的玄震与云天青。

玄震身为大师兄实力自不待言,云天青这两年虽然过得漫无拘束,剑术上倒也未曾耽搁,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战了个平分秋色。

而静潇怀抱那负伤小妖,眼看云天青苦战不下,心中焦急,悄悄地就提了步子走去一边,想趁玄震不备先御剑逃下山去。

不料玄震竟像是背后也生眼睛,手上疾刺不停,剑影交错间抽空回身,一声断喝便将她脚步截住:

“夙瑶师妹、玄靖师弟,快助我将那逆徒拿下!”

“……”

这一刻周遭四人面面相觑,各自都打了个激灵,简直不知道要向谁出手才好。

而玄靖作为其中唯一出手也没啥用的生活玩家,内心十成十都是崩溃的——为什么我每天回家都看见同门在撕逼?

“夙瑶师姐不可!”

云天青抢着开口,怎奈自顾不暇,乍一开口就被玄震剑风削下了颊边一绺碎发,“静潇还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就当……就当看在你可爱的师弟份上!!”

夙瑶:“……”

我他妈看见你们就来气!

她的确是来气。夙瑶一向不算个心胸宽广的人,面对夙沧时无处发泄、不敢发泄的那股怒火还闷在她胸中发酵升温。她可以让与玄霄一般天资卓绝的慕容紫英读六年小学六年级,当然也可以让与夙沧一般轻狂叛逆、心向妖魔的静潇伏诛当场。有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她又一次毅然甩开了玄靖的手,剑光一闪便朝伺机开溜的静潇刺了过去。

而静潇修为虽浅,身法却极是灵活,几个闪身便绕开了夙瑶满注怒火的剑招,甚至还腾手唤出了自己佩剑,意气风发将眉一挑,抬步就要踏上。

“你……!!”

这般景象无异于火上浇油,静潇虽是无心,在夙瑶眼中却犹如重演了夙沧历次逃出生天时的难堪情境。

不是全无挂念,不是发自本心要夙沧或静潇死,更不是忘了“师妹”那些令人哭笑不得却堪称一声可爱的劣迹。

但在所有这一切之上,如暴雪般铺天压地覆盖而来的,是师尊太清真人高不可攀的庄严面影。

——夙瑶。

——夙瑶!

——你办事向来稳妥,怎会让那妖女脱逃?莫非你也有心包庇?

——夙瑶,你对我派一腔热忱,用心至诚,为师众多弟子之中,无人可出其右……

——若连你都对妖物心慈手软,去学那妇人之仁,将来又有谁可堪重任?!

其实是再明白不过,所谓琼华重任,落天落地也不会落到自己肩上。

但夙瑶终究忠诚,一声对太清而言不过鸿毛的含糊宽慰,就值得她交付少女最美好的年华,乃至她本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

师门夙愿,师尊嘱托,那是夙瑶的追随与信仰,没有多少道理,因此也无回头余地。

夙瑶咬牙向专心御剑而起、全身空门大露的静潇仗剑刺去时,她以余光瞥见了玄靖从一旁惊惶奔出的身影,也听见了他在震天杀响中大呼瑶瑶你住手的哀声。

他终于是不能中立,但一度刺出的剑也不能再收回。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剑毫无停顿没入静潇肩头,静潇忍痛骂了句娘,然后闪电般伸手,不假思索就一把攥住了夙瑶剑锋。

——因为她已看清,不远处归邪发觉这面情势不对,将长戟一荡便跳出了战圈冒险来援。

而夙瑶背对归邪,此刻满眼都是静潇,长剑又被静潇拼着一只手牢牢锁住,自然顾不上背后敌情。

静潇此人,良善却不宽容,爱世界爱他人但更爱自己,对她而言以牙还牙绝对算不上道德有欠。

归邪此妖,一腔家国热血,两肩男儿义气,为了救助萝莉控同僚抚养的少女而劈死个把上门侵略的臭道士,对他而言更是痛快之极。

玄靖此人…………唉。

那一刻夙瑶剑指静潇,归邪一招追命,玄靖大骇之下无法可想,唯有纵身展臂,以一身血肉挡在其间。

他终究也忠于夙瑶,一如夙瑶和玄震忠于琼华,归邪忠于幻暝界,静潇忠于意气,云天青忠于良心。

每个人都遵从了自己信仰,结果残酷得理所当然,是他们之中最老实、最温厚的那个倒下了。

现实永远都是最完美的现实主义大戏。

……

……

“……此后他们也曾停手查看玄靖伤势,但琼华很快又有人增援,云少侠不敢恋战,便带上静潇和那幼妖离开了。如今他自责非常,琴姑娘正陪着他。”

长琴的叙述到此为止。夙沧却还久久不能回神,目光明灭闪烁间,兀自将手边一把碎石捻成了飞灰。

“我明白了。”

最后她长出口气,一撑地面将脊背挺直,“我要再走一趟琼华派。少恭,你手头最好用的伤药给我备些,比如当年治我断臂用的那种。”

长琴笑,将手边方才拾掇好的药草拢一拢推向她面前:

“早已备好。现成丸药都用在其他人……妖身上了,这些药材珍贵,将就可使。”

“劳你费心。又要救人,又要救妖,我也真是闲的可以。”

夙沧揉了揉眉心喃喃自嘲,随手抓过那把价值连城的草药揣在怀中,一面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接了一句:

“对了你有没有泻药,也要最好用的,能让人恨不得手动切腹,晚上把铺盖都搬去茅房门口那种。”

“有……是有,沧隅所为何用?”

“给我,”夙沧摊开手,“我很生气,我要去给夙瑶和玄霄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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