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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教官不要 校园春色小说_随你到天涯遥远

白天走了远路,又吹了一天的冷风,饭后陪宁儿做完功课哄他睡下,于悦仍无困意,只要静下来,脑中总浮现起展昭满身上浓浓的悲凉和落寞的样子。

午间从茶馆出来,她本就想上前安慰的,却被展昭一句淡淡的‘我没事’堵了回去。回到府里,更是寻不到机会。一下午,他都被包大人和她义父霸占了去商议案情,连晚膳都是在书房里用的。此刻,不知是仍在议事还是已巡街去了,等回来亦不知是何时。左右放心不下,于悦索性挑了灯火去他房间候着。

意料中的,房内还未掌灯,空空的房间在雪光的反射下,朦朦胧胧地泛着幽幽的冷光,似要吞噬掉世上的每一分温度。

于悦进去点上蜡烛,又起了炭火,把已冰凉的水壶放上去温着。不多时,热切的火光伴随着展昭房内淡淡的气息一层层在房间内扩散开来,使原本的冷冽渐渐被晕黄的暖意包容。

接着一如既往地,将他白日里叠得齐整的被褥重新铺好,把每日都清洁的桌椅橱柜又擦拭收拾一遍……确定再无事可做,才坐下来懒懒地看着跳动的烛火发呆。

做梦都没想到她会过上这么原始又闲适的生活,可是她却真心喜欢上了这份心灵上的宁静。哪怕每日里都有许多的不便捷不适应,最起码这里却是天空清澈,月色澄净,民风淳朴,生活悠然。

所以此时,尽管烛光微弱,她的心境却比在灯火辉煌下生活时明快许多。哪怕只能守在这里默默地剪着烛芯,却也是温馨如歌。

心中满载着恬淡的幸福,从手中的剪刀上一直流溢到房中的每个角落。

这些年,为理想奋斗,为爱情舍弃,寻寻觅觅,原来这一室小小的天地才是她最想要的归属,原来她曾经包容一切的心也可以如此之小。

她看得出,展昭亦然。

除了家国天下,他更渴望并珍惜着所拥有的每一份情谊,可天意偏偏弄人。

他就像天边的那颗孤星,身边的人不是一个个离他而去,便是距他越来越远。如今,恐怕雪梅亦已赴入后尘。等案情慢慢浮出水面,他不得不亲手搜寻证据将她送上铡刀的那一天,他的心境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骨?

此时,光想想他即将面临的痛惜和苦涩,于悦便倍感心疼。

可棘手的是,凶案如今已呈现在面前,雪梅大错俨然铸成,谁还能有力回天?她既挽回不了事实,也动摇不了包拯。

皇帝?……更不会。他会为了边疆社稷赦免桑博而巧令包拯勉强顺从,可小小一个白雪梅怎值得他再插手案件任臣民不满?

那,还有什么法子?

正想的出神,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股彻骨的冷风袭来,将已熟悉室内温度的她硬生生吹出一个冷战。

抬眼望向门口,那里果然正站着她要等的瘦削身影。不禁欢喜地站起来迎去,却又突然顿住,急急地问:“要巡街去了吗?”

展昭掩上房门,幽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怎地跑这儿来了?”

“展大人的房间来不得吗?”于悦俏皮一笑,将煨在炭火上的温水倒了一杯递给他。

展昭呐呐一笑,将手中的披风给她系上,方才接过水杯,嗔怪道:“夜间寒气重,也不想着多披件衣服!”

“方才走的急,忘了穿上。”于悦摸摸披风,看样子展昭去过她房间了。便问道:“你去找我了?有事?”

展昭垂目不答,将水饮尽又续了一杯给她,看着她慢慢喝下,才柔声道:“走吧。”

于悦以为是让她回房,却固执的站在那儿不动,眼巴巴地征求他的意见:“你先去忙,我留这儿等你。”

展昭面上露出心疼的歉意,牵过她小手,神秘一笑,道:“随我来。”

御街上一片寂静,清冷的月辉的映着天际处稀疏的星光,一半在圆盘周侧晕开一圈淡淡的光环,给夜色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一半铺成薄薄的一片撒向地面,照着两个携手的人影缓缓而行。

月晕而风,看来明日会更冷了!

自出门展昭便始终未发一言,不过一路上却也刻意地贴着她,尽量为她驱逐一些周围空气中的寒意。在如此安宁的夜里,于悦最是喜欢这样沉默又贴心的相依,所以任由他牵着,也不多问。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过一条条街道,直到城门前展昭才松开她。面上浮现出惯有的亲和笑容,上前去与守城门的官兵打招呼。

究竟去什么神秘地方,还要半夜出城?

于悦正在暗自揣测,却见展昭与官兵攀谈几句之后便要步上城楼,不过才踏上几级忽又停住,转身对仍在纳闷的她低声唤道:“还不上来?”

展昭竟邀她上城楼!

这里不该是防御重地,严令无关人员禁止入内的吗?

于悦讶异之后便觉周遭立刻投射过来无数道‘复杂’的询问目光,不禁面上一红,匆忙应了一声,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空旷的城楼上冷风凛冽,寒意更甚。

方才上来的时候,驻守在上面的官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几个和展昭行了礼便下楼去了,剩下的都远远守在另一侧。所以,偌大的地方只剩他俩站在那里招风,连个遮挡处都没有。只除了一支支绣着金龙的明黄大旗在冷风中不停地震动着,似要挣开旗杆的束缚,却只换来‘呼呼’的呜咽声。

环顾一圈,于悦还是选择站在展昭身后。

内力的确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可以让自己保持冬暖夏凉。看眼前之人衣着单薄,却挺拔如松迎风而立,看的于悦满心的羡慕嫉妒恨。一边极力忍着不让唇齿冻得哆嗦出声,一边琢磨展昭大半夜地带她到城楼上来究竟何意。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放眼城外,展昭终于率先开了口。

冷的快要发抖的人慢慢从他背后探出头来,随他的目光望去,方圆之内皆收眼底。只是除了月色寂寥,积雪冷冽,并未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于悦不禁疑惑地问:“你在等人吗?”

瞧他满腹忧虑的样子,该不会是某些老鼠出洞了吧?

“等人?”

展昭收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不明白方才的问题怎会和等人扯上关系,但瞬间停顿之后,便接着又挤出俩字:“再看。”

不是等人!

那半夜三更带她爬这么高作甚?

于悦慢腾腾从他背后挪出来,努力地在寒风中睁大眼睛,却是在研究展昭的神情。

眼前的这个男子将双手负于身后,任凭官帽后的黑色飘带在风中随散披在肩侧的发丝翩翩舞动,更显得他英岸沉稳俊逸不凡。但于悦却嗅到他周身隐隐散发出的与硬朗面容不相合的淡淡哀愁,尤其那双幽黑的深眸更明显地载着些许心事,飘渺地游离在遥远的天地相接处,似在赏景,又似神游。

这副神态若置身春和景明之境,如此美男必定令人心旷神怡向而往之。可此时此景,却只让她心生‘回首向来萧瑟处’的默然感慨。

想必,他还在为午间白夫人的话烦扰吧。

于是,随着他的视线,轻声叹息:“我看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展昭身形微动,颇具深意地回望她一眼,却喃喃回道:“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倒宁愿这世上不需英雄。”

“怎么可能?”于悦不想泼他冷水,可她明白此时必须要这么做。

“每个人都向往天高云淡任吾遨游的生活。可这愿望虽美,却不可能实现。世间天灾人祸无可避免,弱者永远都在水深火热之中盼望英雄拯救。”

其实,此中道理展昭又如何不知。

只是,谁不是血肉之躯?且他非圣贤,也有七情六欲。之前的气馁之言不过是一时苦闷而已。听了于悦的劝解,倒觉自己方才有些稚气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也想对人发发牢骚了。遂淡然一笑,不再言语。

“换我问你了!”于悦不想他在沉闷下去,故意撒娇般地环抱住他手臂,笑嘻嘻地指着他身后满城的寂静,道:“你也说说,看到了什么?”

“什么?”展昭却是一点也不配合,看也不看她指的方向。反倒顺势捉起她的小手,黑亮的双眸折射着雪夜里的银光,深情熠熠地凝视着她的可爱模样,浅笑着反问起她来。

“安宁。”

到底还是于悦脸皮薄,平日里玩笑嬉闹倒是言辞大胆,一旦正经起来便禁不住了。不过一个深深地凝视,她便轻易中了美男计,直接道出她的答案。

“虽说前面看不到边际,你却在身后撑起了一片青天。”

她的言下之意展昭何尝不知。

江湖险恶,宦海汹涌,人情俗事中更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他既决定以铁肩担起人间道义,便注定了孤寂会常伴左右。

这一点,虽说从放弃江湖的那一天便已预到,可每当事情真的逼到面前,心情还是难免会起伏不安。登高远眺之时便更觉人生苍茫杳渺不可测,可无奈的是,回转身来仍要坚定地握紧手中宝剑,继续守护着人情俗事之上的那片天。

不过,如今看来,上天总算待他不薄。当初从未想过,身边会多出一人随他并肩而立,与他心意相通,陪他赏雪夜话。

一阵劲风袭来,于悦不禁向他身边缩了缩身子。

感受到她的瑟瑟发抖,展昭才惊觉竟忽略了高处聚寒。牵起她已冻得冰凉的小手,柔声道:“回去吧。”

“这就走了?”

半夜三更如此高调地爬上城楼,就为了喝了一肚子西北风,说上这几句话?

这下轮到展昭诧异了。“你还没赏够?”

“赏什么?”于悦一头雾水,比他还要诧异。

展昭曲起食指弹了下她脑门,摇头叹道:“今日我听一位姑娘说过,冬天的星星也很亮,很是盼望夜间赏雪,看来是我弄错,带错人了!”

“展昭……”于悦恶狠狠地拍开他的‘魔爪’,撅起的小嘴却转眼弯出一抹感激的微笑,声音也柔下许多:“也不是很盼望嘛……你不是还要巡街的吗?”

“巡完了!此时该回府了!”展昭答的甚是轻松。

她陪他巡街,他陪他赏雪,一个都不耽搁。只是,不知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看她满脸错愕的样子,忍不住又促狭道:“当然。若于大小姐尚未尽兴,展某乐意继续奉陪!”

“哦……原来展大人也会假公济私喔……”

感动归感动,但事情若上升到斗嘴的高度,于悦绝不认输。

柳眉一挑,便迎着他的目光挑衅道:“不知包大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依我看十有八九会一笑了之!你觉得呢?”

才说心意相通了,用不着这么灵吧?

展昭摇头苦笑甘拜下风。

他是御封四品官阶,又是借调开封府,本就无需日日亲自去巡街,包大人当然不会责怪他,甚至还会给他几日小假。可他最承受不住的便是大人和先生促狭的笑意。再说,这样丢脸的事若捅了出去,他还怎么在开封府混哪!

“走吧!”

恨恨地咬出两个字,展昭便携着她在一干人八卦的目光中下了城楼。

反正他俩的事已渐渐传开,此时也无需刻意回避了。况且,如此公然的亲密反而还能压一压她的小气焰。看她低着头逃也似地下城楼的样子,展昭唇角勾起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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