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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粗喘灼热 好喜欢一时半会腐小说_问津何处

新军演练方罢,岑季白与林津又往梅山书院,看了场书院迎新。原来宋氏族学中的子弟都移入梅山,已经在这里试学了半年,这一回纳新,便是族学中子弟接迎。

从年初筹备到现在书院迎新,其间大半年时光,也足够远方的学子赶来,更有许多陵阳城周边五六岁幼童来此开蒙。这其中许多人,早先本没有入学机会,他们家中没有族学,也攀不上世家望族,晚辈中能有识得几个字的,着实不多。但而今,梅山书院一视同仁,只要孩童过了初试,不拘出身门第,皆有入学资格。

看着路旁身着白色学子服的小童们络绎上山,岑季白颇觉欣慰,而林津……

林津扯了扯岑季白衣袖,小声道:“好多。”

岑季白点头,是有些多了,亏得有拓印书册的法子,否则书本都不够。

林津又道:“好乖。”

要说乖的话,那么些个小孩子,一个个小大人似的,还背个小包袱,吭哧吭哧爬在山道上,的确是乖巧可爱。岑季白正要再次点头,却见林津不转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岑季白心头一跳,“怎么?”

林津转过脸去,也不再看他,也不再看着那些孩子,好像是见着他们心里难受一般。他叹了一声,遗憾道:“你怎么就不能生一个。”

岑季白:“……”

岑季白当然是喜欢孩子的,否则那时候得知林津服药,他一定会极力阻拦,可……怎么前世只那样一次就有了,这一世……想到那个孩子,岑季白心里疼了一下,如果那个孩子,这一世也能来到他们身边,好好地活下来。那……他果然是有些贪心。

“陛下,王后。”宋之遥操持书院,见他二人到来,疾走了几步,正要跪拜,岑季白已上前扶住他。“先生不必拘礼。”

自宋之遥返回陵阳打理梅山书院,整日里也是忙乱,加上宋晓熹与林浔的亲事,岑季白微有些避着,只让李牧与他协商书院之事,这些日子赏赐虽给了不少,但见着真人,是第一次。

直到此刻,他还是有些想逃,但求先生不提宋林两家亲事。

“先生游历在外,这些年想是见闻颇丰。”岑季白道。他先开口引导话题。

宋之遥洒脱一笑,整个人倒比从前在宫里时,神采飞扬了不少。

“陛下到底是迎了王后。”宋之遥看了看林津,倒也没说见闻,只是感叹道:“殊为不易。”

“上天垂怜,亦是我同小初之幸。”林津接了口,含笑道:“有情人终得眷属,宋先生,你说好不好?”

岑季白暗自腹诽,其实抢占先机又有何用,经不住林津挑事……

宋之遥淡淡一笑,“自然是好极,王后甘为陛下自断羽翼,此情感天。不知我家熹儿可有此福分,得一人倾心如此?”这是笃定了林浔不可能出嫁,不可能为宋晓熹服药了。

岑季白看林津面色郁郁,有心挽救一二,毕竟,林津不高兴,他肯定也好过不了的。但见林津随即挑眉,又道:“星沉所思所想,恐怕先生拦不住他。”

噫……这回是宋之遥完败了。

“先生……先生可还记得,颜恪?”岑季白再次拯救这岌岌可危的对话。

听到颜恪二字,宋之遥眸色黯下几分,应道:“陛下派人访过他?”

“倒是不曾……”岑季白并非轻信之人,何况颜恪是罪臣之后,便是岑季白有心访贤,颜恪那身份也颇为不妥。只是因颜无之故,才又想及此人。“先生可知,颜恪善兵备之事?”

宋之遥诧异道,“陛下何来此问?”颜恪的兴致在于工事,少小时也不曾习过兵法。

“难道不是……”岑季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瞧见书院的人已等了宋之遥许久,想是有事要报,因新生入院,今日宋之遥本是繁忙,便让他去了。

“找人去樵□□查,不行么?”林津见不得他愁闷,遂道。

自然是要核查,可颜恪身份特别,颜无又是岑季白要用的将军,这个核查之人,岑季白也是慎之又慎的。

“回宫吧,”岑季白牵了林津上马车去,他们是微服而来,山上渐渐人多起来,再晚些,车驾就不便了。

到车上,岑季白与林津道:“三哥……渐之与星沉,总要他们自己磨一磨。”他将双手环在林津腰间,附耳道:“若是逼得太过,恐怕再出个什么……”

“反正你是不肯相帮。”林津不悦道。

“帮,帮呀,怎么不帮?”岑季白在他侧脸上亲了亲,道:“我若当真不肯相帮,方才就不会由着你了。”

“我说的分明是真的!”林津回身捏了他一把,道:“说真话还要你帮?”

岑季白再道:“两家是要结亲,若逼得太过,反生了仇怨,不妥。”

林津知他说得在理,往后靠入他怀中,闷闷道:“那也是要帮的……”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王后赐婚便是。” 岑季白语气有些发酸:“我那岳父岳母,这回可算是要庆幸你作了王后了。”

晓得他是说当初向林府提亲还乱烘烘闹了一场,不像林浔与宋晓熹这门亲事,林家二老反而是极力促成的。林津斜了他一眼,好笑道:“小心眼子……”便令小刀驾车往山下去了。

这一年,林浔的亲事尚无着落,但十月里,林府倒迎来另一件喜事:林渡总算是将自己嫁出去了。

林家一年之内连嫁了两个儿子,实在是陵阳城,甚至四大国间一件稀奇事。虽说林渡缠了李牧这些年,甚至有家不回,巴巴地赖到人府上,但谁也没想过是他出嫁而李牧迎亲的。陵阳府君身份虽高,李牧又极得岑季白看重,但林家这样的将门,男嗣不知看得多重。

这一回街头无人清场,吉日良辰,看热闹的可是各处挤得满满的。李牧一身红衣,高头大马地停在林府了前头。陵阳城内,这样俊朗的新郎也是不多。

他接过红绸时,林夫人与林大将军两个,又是喜又是不舍,神情可是精彩得很。最后林夫人抹抹眼泪,与大将军目送着他们去了。

林津与岑季白自然是又去李府上看了一回热闹,但这一回,可是太热闹了。

雪归快到一岁,刚会喊声父亲,白白净净,林源抱着他逗得正欢。吴卓长子已是两岁多些,还有个小闺女四个月大,也是甜甜地弯着眉眼。林渡虽然没有子嗣,可是小念儿乖巧,四岁大的小女孩,漂亮聪明,招人疼爱。这是往日里林津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林渡与李牧拣了好些城里城外,流浪的小孩子收养。

这回婚宴上,那十个小孩也是一身漂亮新衣,见了林渡下轿,虽遮了红盖头,他们却知道这是林渡。于是一齐凑上去,围了李牧与林渡两人,牵衣摆的牵了衣摆,攀袖子的攀着袖子,一个个甜甜地喊着父亲,又喊着爹爹。

林渡十分坦然受了这一声声“爹爹”,让林福拿出一大盘鼓鼓的红绸小荷包,一一散给他们。

林津看得艳羡,直掐得岑季白手腕子疼。

至于赴宴的朝官百姓,所领来的那些,那些个好多好多,好乖好乖的男孩女孩们,个个都像是他眼中一朵刺蔷薇,漂亮又扎人疼。

岑季白隐约觉着,自那之后,林津便有些疯症。

夏朝男风倒不算盛行,且多是高位者玩养男侍,真是耐心等了三年,让人服药孕子,反而不多。但已入后院的人,若是认了命,也便求主家恩赐,寻这么条路走。是以,尽管朝廷对于男子间的亲事颇多约束,但陵阳城这般大,服药的男子也是有的,服了药且诞有子嗣的,也能找出一些。

林津找了十来个做了爹爹的男子入宫,大冬天的外头又冷,便在明华殿的偏殿设下火盆茶饮等物,召了众人入席。

而后,林津十分诚恳道:“本宫今日传召各位,实是有一难事不明,向各位请教。”

这些人都是莫明其妙,面面相觑,不知道王后召见他们所为何事,实在惶恐又惶恐。

林津喝了口热茶,鼓足勇气,这才道:“本宫向诸位请教,诸位的孩子……孩子,是怎么有了?”

殿中沉静,一点人声无有。

“哦……”林津便道:“本宫晓得你们肯定是不好说这话,这样罢,小刀给你们发一本册子,上头记了些详细,你们如实作答就是了。”

小刀领着一众宫人发了册子,众人却还是发愣。

林津再道:“你们若是不识字,这里宫人识得,你们各自叫一人过去,问问他们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可好?”

岑季白回到明华殿里,得知林津在偏殿议事,便往偏殿来了。他进殿时,看到的,就是十来个年龄不等的男子,面色惊骇又古怪地端坐在下首。

林津尤不知他入殿,只颓丧道:“你们要怎样才肯说,才肯写啊?”

众人其实好心塞,有了孩子,这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但……鬼知道孩子怎么就有了,他就是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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