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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黑干惨了 双胞胎两开花_遗失物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过着老人家般作息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又或可名之「章华说」。

章华说,我现在的状况负荷不了副总的工作,于是我向公司办理了半年的留职停薪。所有手续都是在家中办的,签署人就是我和她。

章华说,我会生病主因是压力太大,要放鬆心情,生活要健康规律,所以我早睡早起,其馀时间就在网路上闲晃,补补这七年丢失的进度,新闻人物、事件、影片之类的。这一补充核对,倒发现我的脑袋也没那麽精准,这几年的大事部分还是有记忆的,有些十年前的新闻大事反而印象不深,记忆时序上问题也不大,就是年份模煳了。

章华又说,要规律运动,于是乎每天下午四点半我按时到附近的公园慢跑,顺道买点菜回来。晚饭是我做的,因为章华说,你负责做饭吧,我不大会...。

许许多多的「章华说」,从我对章华的第一印象,完全想像不出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她往往都是在两人闲聊时澹澹一提,好像只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要告知你一声,但你会发现,那好似耳边风一样的东西,很快就会变成她严格监督的依据。

比方某日我为了追个影集,晚上一点多钟还在客厅看着片子,就看见她从房间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倚着厅侧的墙,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

我说:「...再二十多分钟就看完了。」

她问:「那你打算明天几点起床,明天晚上又打算几点睡?」

这样的口气,依照我的性格,应该要愤起反抗□□。可是想想平时好相处好说话的她,又看看当时她明显不高兴的样子,怎麽说人家终究是为我好,我摸摸鼻子,关掉电视起身回房去了。

隔天,章华举止如常,我倒是忍耐不住了,觉得应该为自己争取一点基本人权。

晚饭我特意煮了一些她喜欢的菜色,确保她能从前一天的坏心情脱离。等我们两人将桌上的食物都大半落肚,符合「吃人嘴软」的必要条件后,我说:「章华呀,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对吧?」

「你不是说你才二十二岁吗?」章华果真心情不错,嘴角是上扬的,似乎对我的开场白很感兴趣,边吐我上句话的槽,边从厨房端了杯水,回座等着听我的后续。

「咳咳。」我说:「这真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

「重点是,对于一个身心年龄皆满二十岁的公民,我们应该尊重她个人的选择自由。」看她睨了我一眼,于是我又补了句:「在某些时候。」

「我会注意的。」她点点头,同样也补了句:「在某些时候。」

听她这麽说,我知道当晚精心备置的晚餐算是白费功夫了。

后来,我逐渐摸清了章华的性格,凡是她不重视的,退让没有底线,凡是她在意的,必定坚持到底。这些日子以来,她大概将自己定位为我的监护人,所以我的生活就在据理力争和步步妥协下规律进行。

这也是难为她了,我设想将自己摆放在她现在这个处境,未必能有她那麽理智行事。情人一觉起来就把你忘了,不知道这是种什麽样的滋味?到目前为止,她让我很有亲近感,和她相处我觉得很愉快自在,在她面前我可以很放开地做任何事,但是这种亲近感,毋宁说是更接近于室友或闺蜜的。

也许这就是我每每对她妥协的原因吧,总觉得亏欠了她什麽。

虽然逃避着我和章华的关係,但不代表我对于过去七年的自己没有半点好奇心,相反的,我非常想恢复过去的记忆,或者至少要弄清楚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对于自己的人生记忆一片空白的感觉实在很糟糕。此外,刘医师说失忆症并不常见,而病患发病的背景在临床上也是多种多样,很多人是因为遭受重大伤害,但也有像我这种一朝起来就无故失忆的。我相信无风不起浪,那麽究竟是受到什麽样的压力或打击,才能让一个人潜意识里宁愿忘记过去?

章华不反对我的努力,但也不鼓励这样积极挖掘过去的行为。她说(好吧,又是一个章华说)既然会遗忘过去,那代表我身体的心理或生理机制认为受到某种威胁,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所以我该做的是放鬆心情,再慢慢接触过去的人事物,渐进式地接受过去的自己,或许某日记忆就会自行浮现在我的脑海。

她这样说时我正和她一起待在书房里,共同研究我的电脑。很遗憾,七年前我的旧笔电还是XP系统,对于七年后的我选用了什麽密码键入WIN8,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我测试了记忆里常用的几组密码,失败后又溷着试了我的生日、身份字号、手机号码、英文名、网路暱称,之后又把章华找来问了她的上述资料再试一遍,最后只差没有怒砸笔电。

加上之前对于智慧手机的登录失败经历,我忍不住向她抱怨过去的自己:「你认识的我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怎麽和我认识的差了很多?」连个登录密码都改得这麽神秘。

她只是笑着不答话,帮我把笔电关了,改从书柜里找出几叠与过去的我有关的纸本纪录让我观看,相片、文字纪录、重要文件之类的。后来几天,我就复习了这些东西,在她的解说下大致釐清这几年来我和一些朋友的人际关係。

也许是研究过去的自己太过费脑,那天晚上我竟有些睡不着。我没有起身开灯,正在黑暗中默想着登录密码的其他可能,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门缝间透进些许昏黄的灯光,章华轻轻唤了我几声,也许是氛围作祟,我没有答应,闭着眼假装已经入寐。轻微的脚步声移动到我的床头,我儘量和缓自己的呼吸频率,心跳却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脚步声在床头边停顿了下来,接着我枕边的床面微微陷下,似乎是她把手支在了上面。我感觉额前的头髮被人轻轻撩开,然后又过了许久,久到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早已离开房间时,她说话了。

「如蔚。」

她的声音接近呢喃,带着一点鼻音:「你怎麽就把我忘记了?」

「我也想知道,我认识的你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我真失败,让你宁愿把我给忘了。」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她离开了我的房间。那天晚上,在翻腾的心绪中,我再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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