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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不能掉出来 一级师傅我坚持不住_身为最强之龙的我居然下山了

“巧合”拥有多种风格迥异的包装,奇遇、奇迹、灾祸、厄运,人们会根据“巧合”赋予的结局来判断它该属于哪类。

不过,巧合本身并没有那么多色彩。

人生是一场场巧合的堆砌,由它们编制的道路究竟是好是坏,只有在很久以后才能够评价。

神啊,我好像抓到了幸福。

“这是加了鸡蛋吗?”

与记忆相似,顺滑的口感加上清淡的香味,朴素且怀旧的味道。

把鸡蛋打进汤中,这种类似家乡饭菜的做法让我有些感动,尽管蛋花汤很简朴,却是回忆中珍贵的味道。

一不注意就喝光了刚分到手的热汤,接下来的用餐就只能就着干面包吃了。

“要是加上紫菜就好了,不过这个世界里真的有紫菜吗?”

干面包的口感非常干涩,很难下咽,我不得不回忆着汤的味道作为调味品。

“吃个饭还这么夸张,不愧是异世界人。”

“哦,是比克啊。”

“你个混蛋!怎么这么冷淡!”

走近的比克报复似地拍着我的后背,搞得我差点把吞下去的面包又吐出来。

“咳……咳,想挨揍吗……你这家伙!”

“揍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吧,哈哈哈。”

吃饭的大伙们一如既往地很热闹,根本没人注意我们的打闹。

比克笑着从附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端着的盘子一并放到了桌上。

隼里唯一不缺的就是木材,毕竟周围都是树嘛,加入的同伴里又有当过木匠的,手艺还不错,所以椅子和桌子这些要多少有多少。

要不改行别当强盗了吧,我玩笑地想着。

“今天怎么这么晚,平常都是你第一个冲到食堂,然后死皮赖脸地要求鲍勃多分一点饭菜给你。”

负责在晚饭时分发食物的叫鲍勃,看上去是个和善的人,但对食物的分配咬得很死,所以比克一次都没成功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算了,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今天的我是不一样的,请叫我成熟的比克。”

比克装腔作势地撩着头发,但那刺猬头并没有这效果,只有让我捧腹功效。

“这位成熟的比克先生今天做了什么值得称道的大事呢?”

掩住快要笑裂的嘴角,试探性地提问。

比克挺直了胸,用不适合他的端正姿态挑出了汤里的黄色的蛋花,招摇地在我面前晃了一晃。

“土蜥蜴的蛋是不是很好吃?这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在里达镇买到的。很好吃吧,很好吃吧……”

原来是土蜥蜴,和鸡应该完全不同吧。

说起来,今天是比克第一次被老大派下山去购置物资。

掠夺并不能帮我们获得必须的物资,所以隼必须定期地从城镇里购买,而今天则是比克初次乔装进城,他会兴奋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兴奋过头了,蛋花从筷子中间滑落了。

“还能吃……”

犹豫过后,比克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把它重新夹了起来。

“因为我拿下土蜥蜴蛋的价格特别便宜,刚才老大特地把我叫到房间里夸奖了这点。为庆祝我们单调的菜谱上多了一道菜,老大说今天的汤可以再领一份。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克先生超级伟大?”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使得面包更难下咽。

“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不得口中的面包扰乱舌头。

“千真万确!别太崇拜我哦,见习二号……喂?”

端着碗走向鲍勃的我彻底将比克置之度外了。

想来是冬天了啊,木盆里的阵阵热气涌上来,全身心仿佛都随着热气上升了。

热水泡脚真舒服啊,洗刷掉了一天的疲劳。

到了冬天气温已经下降了很多,我添上了更厚的衣物,显然这时候洗冷水澡超过了我的承受界限,但这边的人好像都习以为常了,组队去尚未结冰的河边洗澡,我则只好靠着限量的热水来擦洗身子和泡脚。

擦干脚后,我拿起木盆准备倒掉其中的水,倒完水后在外面碰到了洗澡回来的比克。

“比克,这几天见过浦鲁汉吗?那家伙把工作全都丢给了我,跑到哪里去了。他只是说需要一个比较长的休假,结果一周都没见过他。”

晚饭时由于沉浸在感动中没有想去问比克,头脑冷静下来的现在,我意识到必须问这个问题。

比克的脸不太对劲,刚刚的兴奋劲完全冷却了。

“浦鲁汉他……他已经不在了。”

憋了许久,他才吐出这句话。

冷至彻骨的寒意从头灌到脚,我搞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这令人生厌的冬日所致。

“不在了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没人提起这件事?”

我是没注意到,还是说预感到了,却刻意装作注意不到?

下意识地松开手,坠落于地的木盆在黑夜中发出了格外大的声响。

然而比克还是沉默着,沉默地像一个哑巴,一个把我当作傻子的哑巴。

我抓住比克色衣领,任凭冲动肆虐。

“把话给我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烦死了!”

比克拍掉了我的手,用力地把我抵到墙上,猛烈的撞击让我忍不住吐出肺里的空气。

接着他用几近崩溃的声音对我说,

“浦鲁汉死了!死了明白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我们就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才没有提出来,我们不舍得破坏掉你刚建立起来的关系,你以为我们花了多大的劲才隐瞒下来的……大家……或多或少都受过浦鲁汉的照顾。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参与强盗活动,才格外努力地扮演着一个老好人。明明做得够多了,可他总把自己当成累赘,无意识地疏远着自己。”

面对已经无法动弹的我,比克擦了擦眼睛。

“他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自大到不行的人,明明大家都没这么想不是吗?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就是没有放下呢?”

回想起那天和浦鲁汉的对话,此刻我才觉察到了这份不安和焦躁的源头,原来……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推开因错愕松手的比克,我冲向了别的地方。

如果不是我的话,他还能生龙活虎地和大家一起生活。

如果不是我的话,一切都还会是原样,大家也不必体验有这份被悲伤和懊悔。

仿佛无法相信事实,我拼命地寻找浦鲁汉还活着的证明。

他住的地方、经常洗澡的河边、工作的场所,可无论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他活着的痕迹,就如同他的存在从世界上被剥离了一样。

但死亡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大概是一副阴沉的表情吧,遇到我的同伴都诧异地看着我,但我没有空闲去顾及他们的想法。

最后我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堆放柴火的小屋,这里一定有的。

漆黑的屋子里,唯有靠近窗边的地面上闪烁着银光。

这是一把旧斧子,浦鲁汉说过是他刚来隼时分到的斧子,我小心翼翼地捡起它。

“虽然有些生锈了,但不妨碍使用。要是到了我不能劈柴的那天,它就托付给你了。”

浦鲁汉曾经和我说过这些话,我却始终没有在意。

“混蛋,知不知道劈柴很辛苦,说什么托付不托付的,不就是因为懒吗,可恶!你倒是好好工作啊,可恶!”

那天,我骂了一整夜,因为我知道这斧子对现在的我来说过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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