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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狰狞巨物不要了 温柔攻软糯黏人受宠文_*瓶邪黑花*-局

黑瞎子从居民区出来,连夜就赶到了王府井一家半旧的普通酒店门口,径直走进大堂,搭电梯来到了客房区,在寂静的走廊上停在了其中一间房间门口。

他按了按门铃,片刻后,门开了。

门内,是个穿着家居服的中年清矍男人,身形削瘦匀称,五官清俊,在看到黑瞎子后,他原本就温和的脸色上,更是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

“你来了。”他说,“难得你能找到这里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二十几年前,你带我去师傅那里之前,来北京玩了一趟,当时就住在这个房间。”黑瞎子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满面春风地笑,但并不凶恶,语气也很随意。

“是啊,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我记得你那时候玩得很开心。”

然而,黑瞎子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大步地走进了房间,然后把房门关上了。

他盯着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仍然是微微笑着看他。

这个中年人自然就是假齐羽钟立远了。他此时此刻还是齐羽的模样,是黑瞎子所熟悉的,因为他一直看到的也是这张脸。

“都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不把面具拿下来?”黑瞎子说,“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死在你手里,你再冒充他,还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习惯了,而且这种面具也不是说拿就拿得下来的。”

钟立远淡淡而笑,他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回头笑道:“坐下吧,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我,我很抱歉,今天是骗了你。我在你走之后,的确让另一个人顶替我离开了。不过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把他们当朋友,他们未必当你是朋友。之前说好的约定,他们照样也没有遵守不是吗?我也要替我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一不想驳你的面子,也不想白白让他们抓去,所以只好采取下下之策。”

黑瞎子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过去,只是嘴角微扬,算是笑了一笑。

钟立远轻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精明的人。之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也没见你栽过跟斗。怎么现在反而糊涂了?你以为他们真当你是朋友?之前或许是的,但现在早就变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是为了利益,所以我一直坚持不让你搀和进来,现在也还得及。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马上离开北京,下斗也好,旅行也好,和以前一样。至于我和老九门的恩怨,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等这边解决了,我们可以再见面。当然,如果我输了,你也可以再去找你那些朋友,反正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管你们这些陈年旧账,我也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我之前也早就对你表明我的立场了,有些事,我可以不管,就有一个人,我必须要管!——”黑瞎子眯了一下眼睛,微笑着缓缓说道,“我说过,你可以找任何人报仇,但这个人,你不能碰!”

钟立远的笑容渐渐消失,但并没有生气,却有一丝失望:“又是那个解语花?”

黑瞎子走了几步,走近到他的面前。

“请你把他交出来!”

“你说——什么?”

黑瞎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许长久以前,他早就习惯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此刻,他实在笑不出来。

“钟叔,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都不太正经,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认真地对你说。对于你过去的种种,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做评论。可是凡事适可而止,给别人一条退路,也给你自己一条退路。你要报仇,杀得人也够多了,够本了。至于那个什么贩毒集团,更是荒唐得可笑,这无疑与虎谋皮!……这样吧,如果你肯收手,把解药交出来,我去带给他们,我可以保证你没事。大家从此一干两净,两不相欠,行吗?”

钟立远没有回答,他看了黑瞎子一会儿,终于冷笑了起来。

“解药!亏你说得出来,看来你这趟来,是来拿解药的?”

“不是。”黑瞎子打断他,“你给不给,是你的事。不过我要提醒你,事情发展到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便宜可以占了。他们三家都有了防备,别说报仇,能保命就不错,你越拖下去对你越不利,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你下半辈子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和他们在那死杠干什么?你真要把命搭进去才甘心?”

钟立远已经转过了身:“不用说了,这些大道理不用你来教训我。如果你来是为了解药,那么我明确告诉你,没有!就这样,你走吧。”

黑瞎子望着他挺直的背脊,声音失去真诚,也变得无所谓。

“好吧,那随便你。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走,我要带解语花走!”

“什么?”钟立远猛地转身,看来他涵养再好,也终于无法再保持了,“谁告诉你他在我这里的?你以为我把他藏起来,要他的命?”

黑瞎子镜片陡然一凛:

“你又何必不承认!你不是也给他牌了吗?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不要碰他!可你还是一批一批派宵小去对付他。我不管你的游戏进行到哪个地步,但是我不会让他死在你手里!可你现在坚持要那么做,那我也只好不再讲情面,谁输谁赢看各人的本事吧!”

“他不在我这里!”

“把他交出来!马上!他对我很重要!”

钟立远伸手指向他,已经无法控制地怒喊道:

“你是不是疯了?你要玩尽管去玩,玩到这个地步,你还有没有理智?姓解的是个男人!他和你一样是个男人!你怎么会被他迷住?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是谁?!”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黑瞎子淡淡一笑,“解九爷的孙子,解连环的儿子!他是道上的解小九爷,是戏剧界万人空巷的解语花,也是全国赫赫有名的最年轻的商业奇才!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反正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你这个蠢小子!凭解家公司在国内的地位,解家的声望,解雨臣的名声,他肯跟你在一起才有是见鬼!就算他一辈子都不结婚,他也不可能与男人在一起!在国内这种事情是丑闻!解家打拼到今天,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么一个没名没姓的人把家族荣誉全搭进去?解雨臣不是傻子,你玩儿你呢!你醒醒吧!”

“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黑瞎子脸色不变,朝四周看了看,“你到底把不把他交出来?”

钟立远大口喘着气,一边摇头一边苦笑说:“我不会把他交出来,他根本不在我这里!我是很想杀他,巴不得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我没有必要掩饰!——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他们在耍你,在利用你!你既然不信,好,你把这儿搜一遍,或者可以把我一枪毙了!然后带着我的尸体去解家,我保证他好好在那里,说不定会大大奖赏你这个忠心的大情人!到时候看你有多满意!”

黑瞎子微微一愣,他见钟立远已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五官都有点扭曲。这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向来以为眼前这个人是绝不会发怒的,他永远斯文,永远温和,永远不紧不慢。

自己长期以来以笑容来掩饰所有的情绪就是向钟立远学的,因为只有不被人看出任何情绪,才是最厉害的角色。凡事总是攻心为上,如果在面对死亡面对伤害面对任何一切难题都能以笑面对,不但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而且也能给敌人一个有力的威慑。

但现在黑瞎子没有笑,钟立远也不再淡定了。

他说完这番话,自觉有点失控,就立刻走回了屋子,远远坐了下来,短短几秒钟,竭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那眼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说。”他说,“我最后说一遍,解雨臣不在我这里,我也不会给你任何解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到此为止。我告诉你,教你的那个师傅曾经也是我的师傅,如果你想要动手,我们刚好可以切磋一下。如果你不想动手,就赶紧滚蛋!”

黑瞎子站在门边,他一袭黑衣,黑荚克,黑牛仔裤,黑色的皮鞋。黑色的大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不太能看得他的表情。他不笑,也不愤怒,厚薄适中的嘴唇十分坚毅地抿着,他的脸朝着钟立远,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然后,他用手握住了门把手,打开了门。

“钟叔。”他清楚地喊了一声,“谢谢你曾经的救命之恩,我走了。”

“你在走出这个门之后,我们就会成为敌人。”钟立远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本来就与这事完全无关,只是为了一个解雨臣,你觉得值吗?我好歹是你长辈,有资格最后劝你一句:你是聪明人,如果你想通了,后悔了,置身事外还来得及。”

黑瞎子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一步跨出了门。

“已经太晚了。”他轻声说。

这是这次谈话中,他第一次流露出的软弱无奈的语气,眼前浮现过,仍然是小花的笑,小花的怒,小花的嗔,小花的泪……

无所谓后不后悔,值不值得,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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