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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爸爸和女儿 宝贝我好想你不要_长歌襄水上

晨曦穿透云层,斜落入院内,为屋瓦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早雀栖落枝头,跳来跳去,叽叽啾啾的鸣叫,不时低头啄弄着新出的绿芽,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的盈盈步履声,又扑棱着翅膀飞走。

这里是当世第一大帮,权力帮位于杭州的分舵,从外表瞧上去,不过是普通的大户人家的宅院,然而内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却是戒备森严。

朝清徵仰卧在榻上,她早已醒了,感受着窗纸外的天光由微蒙向清透的演变,却仍懒懒不欲起身。

如今距当初与塞外三冠王交手已过去了足足一个月,当日她使计击杀万里平原后,本来难逃被杨沂中所害的厄运,却在关键时分,蒙赵师容的丈夫,权力帮帮主李沉舟,和当时大侠,神州盟主萧秋水前来援助,将一干官兵驱散逐退,成功放出囚车内的人。

——然而囚车中的男子却并非众人心心念念的岳飞岳将军,而是权力帮的宿敌,金国走狗,长江水道之主,朱侠武朱大天王。

萧秋水,李沉舟,朱侠武三人身手本在伯仲之间,然而萧秋水来之前就已受伤,又被朱侠武告知岳飞已经死于大理狱中,扰乱了心志,战力不由大减。

李沉舟则打开囚车门时遭受朱侠武暗算,当胸中了敌人一拳一掌。

三人经过一番苦战,朱侠武到底难以力敌萧李两人联手,被格杀当场,而李沉舟萧秋水也负重伤,朝清徵便将所携带的空山新雨分给诸人,助他们愈伤。

房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朝清徵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目光幽然如烛,半冷含艳,此时凝睇一转,正好瞥见堆放在桌子上的一摞书。

——这些书的书页很皱,仿佛曾被不喜读书的主人狠狠掼到地上,又忍不住踩了几脚。

最上面的一本已被翻开,摊开的书页依稀写着“永王璘,少失母,肃宗自养视之……”等等字样。

“竟然已经过去四百年了。”朝清徵怅叹,揭被坐起,满头青丝哗的一下,如瀑布般柔顺的披落在双肩上。

——当日与万里平原交手时她便已然觉得不对,后来知道此时离大唐已经过去四百年,长歌门早已湮灭于历史的尘灰之中时,朝清徵恍然了悟,心内且惊且痛,夜间就发起热来,急病之下,原先半月就能养好的伤势,也生生拖到了今天。

她跻着鞋坐到铜镜前,匆匆挽发,同时对房外的人扬声道:“进来罢。”

一个踩着珍珠绣履的,圆脸双鬟的小丫头盈盈走进来,灿然一笑:“朝姑娘,李帮主和赵姐姐来瞧你了。”

……

“妹子的伤大好了。”赵师容拉着朝清徵的手,细细打量一番,笑吟吟道。

“是,已经好了。这些日子多谢赵姐收留照顾我。”朝清徵再次敛衽道谢,她比月前还更瘦了些,然而气色已复,内息更是极为充沛,“原本今日就算姐姐不来,我也要去寻姐姐辞行。”

赵师容修眉一凝,望了望白衣端坐的李沉舟。

李沉舟本在看着窗外飞过的鸟雀,眸中倦意极深,他注意到妻子的目光,微微笑了,淡淡道:“朝姑娘,你武艺极好,又对师容有相助之德,李某本该劝你加入权力帮才是。”

朝清徵望向他,静静听着。

“不过时局已乱,岳将军何等大忠大义的人物,战场上所向披靡,金兵无不望风而逃,原本有他主持大局,再有武林中一干通道共同襄助,山河收复当指日可待。可惜如此不世之将,竟也死于昏君奸臣之手。”李沉舟说到这里是,语调中已隐约带了悲声,“随着岳将军去世,许多人不免灰心丧气,我夫妇也有退隐之意,又怎好再将姑娘带入泥滩之中。”

朝清徵垂睫,抿一抿唇:“多谢李帮主体谅。”

赵师容柔声道:“妹子离开后,又打算到哪里去?”

“我一直没大出过门,打算先四处走走瞧瞧,等玩累了,就寻个地方落脚,开家医馆糊口。”朝清徵早已想好,当下毫不掩饰的告诉了赵师容。

“如此也好。”李沉舟颔首,又微微一笑,“姑娘若是有暇,能否替李某给人捎件东西。”

“李帮主吩咐便是。”朝清徵思及两人照顾之情,当场一口应下。

“吩咐不敢当。”李沉舟说话时疲惫之意显露无疑,“我本有六个结拜兄弟,在创帮期间,其中五人先后身死,只有五弟陪李某到最后。”说到此处,顿了顿,才继续道,“然而就在不久前,连五弟也终究因护卫我丧命,便烦姑娘走一趟,将五弟留下的几件东西,还有我与师容的武功心法交到他弟子手上罢。”

朝清徵目光一动,没有细问为何李沉舟不亲自去一趟,点头道:“李帮主放心,我一定带到。”又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他姓梁,单名一个襄字,现居于襄阳城中,乃是梁思王的独子。”

未到午时,权力帮杭州分舵的人便接到消息,之前在这里养伤月余的贵客,已向帮主夫妇辞行离去,所赠钱帛一概不受,只拿了一册《李太白诗选》,便轻衫负琴,单骑离开了杭州城。

……

因问过李沉舟事情不急,朝清徵也不匆忙赶路,一路游山玩水,寻着奇花异草而去,兴致来了,就弃马徒步,翻山越岭,走了近两个月,才快要抵达襄阳城。

随着残冬渐远,沿途冻水重流,嫩芽新绽,远近林中更有粉梅点点,梨花飘雪,直吸引的游人如川,络绎不绝。

傍晚,天际暮云染了些许彤色,晚风猎猎,林木上下摇晃,因黄昏而仿佛深绿的树叶,也随着自己依偎的枝桠翩翩飞舞。

一阵飘雨被风拂来,地上便添了几许啼痕也似的湿意。

朝清徵默默估计了一番进城需要的时间,遗憾的发现自己怕是赶不上城里的高床软枕,只希望能趁雨势变大前,寻到一家足以遮风避雨的野店打尖。

恰时,远处一点昏黄的灯光如萤火般升起,朝清徵发现后,催促坐骑加快速度,蹄声嗒嗒,她渐瞧清楚,那里果然是所客栈,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避雨的旅人。

趴在柜台打瞌睡的掌柜门口的马蹄声,半闭着眼,模糊的嘟囔了声:“里面请——”忽然瞥见灯光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位容华清艳的少女,她眉间犹带稚色,举止更有世家闺秀的优雅矜贵,令人不敢怠慢逼视。

掌柜抖了抖衣服,匆忙自柜台后小跑出来,亲自为朝清徵引路,还好心的悄悄道:“里面很有些江湖人士,姑娘要不要避开?”

朝清徵微笑摇头:“我也是江湖人,避甚么?”

掌柜欲信不信,但也顺着她的意思,带朝清徵坐到角落中,并吩咐厨下,送上了馒头素菜,还有一壶水酒。

朝清徵试探着咬了一小口馒头,然后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将滋味奇特的馒头放下,从包袱里摸出稻香饼,小口小口的啃着,同时竖起耳朵,静听大厅中央那群豪客的谈话。

李沉舟曾与她说要退隐江湖,果然说到做到,将帮务整顿完毕后,携着赵师容飘然远去,不再沾惹武林俗世,而他座下高手,有些高手,像“刀王”兆秋息,“红凤凰”宋明珠,“蓝凤凰”高似兰,也跟着不见踪迹,余下诸辈,有些打算利用帮派余泽自立山头,但实力并不足道,还有些人,尤其是湖北一带的帮众,选择投靠到昔年权力帮总管柳五的徒弟,梁王府公子襄的门下。

公子襄就是梁襄,他出身尊贵,兼之武艺高强,世人多称公子而不名,以示敬重。

“兄弟听说了最近武林中的一件大事没有?”

“哥哥说的是权力帮解散的事儿?这还有什么人不知道!”

“不是这件,是萧秋水萧盟主孤身闯上唐门的事。”

“噫!这又是为何,我听说萧盟主的夫人便是姓唐,他们不是亲家么?”

“本来是的,奈何唐老奶奶不让唐方女侠与萧大侠在一处。”

“棒打鸳鸯,难怪难怪。”

他们两人声音最大,本来压过了大厅中其余所有人的声音,也压过了店外的风雨声,但这时,却有第三个略带点喑哑的男声,加入了进来。

“在说武林中的大事么?我这里也听过一件。”男声顿了顿,又道,“不是权力帮,也不是萧秋水。”

“喊萧大侠!”有人鼓噪道。

男子不理,淡淡道:“武林巨头中,本来是长江水道和权力帮二分天下,权力帮群龙失首后,没人有能耐把帮众聚拢,底下人挣挣抢抢,势力已经云散,并不足道。但江海上的势力,失去朱大天王后,你们可知变得怎样了么?”

“地上的势力云散,那水中的势力就水散了呗,还能怎样?”有些人漫不经心取笑道。

“兄台若是知道,还请赐教。”也有些人心中生出了好奇。

男子先喝了一杯酒,又用筷子夹起两粒花生嚼了,才慢慢道:“长江上的势力虽然难以归拢,但黄河水寨那里的人马,如今都归在‘龙王庙’的门下了。”

“龙王庙?”

“龙王庙的主人,就是九脸龙王慕容不是。”男子的声音一直很冷,但说道“慕容不是”四字时,语气却陡然恭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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