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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老公带去换妻 恶弟的放纵_道可道

谭处端正自全力与黄药师拼斗,突觉身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撞来,猛迅无伦,不但同门不及相救,自己也无法闪避,砰的一声,俯身跌倒,惨叫一声。

王道一本就整晚挂念着外面的打斗,此刻听到这一声惨叫,猛然睁眼,惊道:“谭师兄!”随后一口热血喷将出来,将要行功完满的内息登时大乱!

黄蓉也惊叫道:“道一!”赶忙运功助她安定,哪知此时王道一内息如奔腾汹涌的江水一般,根本无法抑制,眼见就要走火入魔!

王道一不管自己,急忙抢上去盯住小孔,只见黄药师怒喝:“谁要你来插手?”

欧阳锋笑道:“我只是见药兄渐渐不敌,来相帮一二罢了,药兄干嘛生气?”

黄药师何等自负之人,哪会愿意接受别人相帮,气道:“谁说我不敌?要你多管闲事!”

欧阳锋想那谭处端受了自己这一掌断然不能活了,如此,七子只剩下六子,阵法已破,自己又少了一份劲敌,哈哈一声长笑,飞步出门。

只见马钰俯身抱起谭处端,触手大惊,但见他上身歪歪斜斜,脑袋旁垂。原来欧阳锋这一招将他前后肋骨和脊骨都打折了。

马钰见师弟命在顷刻,不由得泪如雨下。丘处机仗剑追出,远远只听欧阳锋叫道:“黄老邪,我助你破了王重阳的阵法,余下的六个杂毛你独自对付得了,咱们再见啦!”

黄药师哼了一声,他知欧阳锋临去之际再施毒招,又出言挑拨,把杀死谭处端的罪孽全推在他的身上,好叫全真派对他怀怨寻仇。他明知这是欧阳锋的离间毒计,却也不愿向全真诸子解释,反而向全真诸子冷冷道:“现下我黄老邪身上又背一份你们全真派的血债啦,你们剩下六个,还要不要再打?”

丘处机追出数十丈,欧阳锋已奔得不知去向。马钰怕他单身追敌又遭毒手,大叫:“丘师弟回来。”

丘处机眼中如欲喷火,大踏步回来,指着黄药师骂道:“我全真派跟你有何怨何仇?你这邪魔恶鬼,先害死我们周师叔,又害死我们谭师哥,所为何来?”

黄药师眼见着误会已成,却只是冷笑不语,见丘处机质问自己,冷冷道:“世人都说我黄老邪邪恶古怪,你们难道不知?歹徒难道还会做好事?黄老邪杀人还要什么理由?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怎样?!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仁人侠士,我见了你们这些自封的英雄好汉就生气!都杀了才干净!”

这时丘处机暴跳如雷、孙不二扶着谭处端的身子大哭,谭处端缓缓睁开眼来,低声道:“我要去了。”

丘处机等听他出声,忙围绕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各自伤心欲绝,只听谭处端吟道:“手握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吹箫。”吟罢闭目而逝。

全真六子低首祝告,祝毕,马钰抱起谭处端的尸体,丘处机等跟在后面,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此时丘处机、孙不二等均已想到谭处端既死,天罡北斗阵已破,再与黄药师动手,枉自再送了六人性命,此仇只有待日后再报了。

黄药师冷眼瞧六子走远,心道自己不明不白的与全真七子大战一场,更不明不白的结下了深仇,真是好没来由,不过想想也是,向来江湖恩怨,结下便结下了,又需要什么来由?

他大战一场,精疲力竭,索性坐下来休息一阵,却不知就在几步之遥的密室之中,他的宝贝女儿和王道一正经历着一场生死大劫!

从谭处端身死到六子出走,这些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王道一刚抢到小孔处看清外间动向,便亲眼见到谭处端咽气身死的那一刻,她猛然间只觉脑中一道炸雷劈下来,神志骤然混乱,心境遭到巨大打击,泪水汹涌而出,急火攻心,双目血红,嘴里一边流出鲜血一边颤声反复念叨着:“谭师兄……谭师兄死了……谭师兄……谭师兄……”

黄蓉大惊,眼见王道一功行未曾圆满,丹田之气尚未稳住,尚差最后关头的数刻功夫,竟在这当口乱了心境,忙道:“道一,稳住别动!”

王道一一边念叨,口中还一边不断喷出鲜血,这情状……像是濒临走火入魔?!泪水和血水混合着流下,原本洁白的道袍被染的片片猩红,看起来触目惊心!这一次的情势比之上回深夜中那一次更要危急。

黄蓉一边奋力运功压制她的内息,一边摇晃着她身子,叫她名字,盼她能清醒过来,可王道一此时哪里还能听得到别的声音,脑中尽是谭处端死时的画面,体内气息混乱,翻翻滚滚,冲撞的她七经八脉都剧痛无比。

黄蓉知道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不易劝说,毕竟王道一与七子情分甚笃,比之亲兄妹有过之而无不及,换做任何人,十八年来朝夕相处的哥哥突然就这么死了,天底下哪个妹妹能不混乱发狂?更何况王道一现下正处在心境最易受干扰的疗伤时期。

她不能判断王道一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也不清楚现下王道一是个什么感觉,情急之下,脑中一个念头一闪,靠过去,伸手抚托住她满脸鲜血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师父和蓉儿要你好好活着!”

这句话仿若一束光线,射入王道一已经混乱黑暗的心间,只见她浑身一颤,混乱失焦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黄蓉再接再厉,摸着她的脸庞,让她与自己目光对视,再说一遍:“道一,你师父要你好好活着,你的蓉儿也要你好好活着,道一,你要活着……”黄蓉凝视她的眼睛,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当此之时,王道一只觉得身体很疼,五脏六腑都被真气冲撞的剧痛无比,眼前一片灰暗,脑中也一片混乱。

突然,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仿佛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一声又一声的传进来,连续不断的,执着的,传进来……

她终于听清了,那是:“师父……蓉儿……”

王道一心里一震,开始奋力挣扎,想要将自己从这片灰暗的泥淖中解救出来,挣脱出来。也许黄蓉还不完全晓得,但她却知道自己这就是走火入魔了!

学武之人一旦走火入魔,神志便会完全失常,与疯魔无异,因此通常来说,对于武林中人,走火入魔就代表着一个人一生的断送。能恢复正常之人,自古以来也是凤毛麟角。

王道一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借着那束照进心间的一丝丝光亮,拼命抓住不知是从哪里传送过来的那句话……还有说这话的声音……

师父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我不能死……

蓉儿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死……

对,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王道一终于拉回了一丝神志,自主意识渐渐回到身体里,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她拼命调整着内息,忍着剧痛呼吸吐纳,运功游走周天,不让魔魇再次缠住自己。此番命悬一线的挣扎,直比上刀山下油锅还要痛苦百倍。

黄蓉也不知将那话重复了多少遍,或许是有了作用,渐渐的,她竟感觉王道一的气息有慢慢收拢的趋势,口中也不再有鲜血溢出。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目光重新缓缓聚焦,她渐渐……看到了一汪清泉,近在咫尺,那么清澈,那么剔透,瞬间浇灭了心中剩下的魔焰。

视线更清晰了……她看清楚了,原来那不是一汪泉水,那是蓉儿的眼睛,比清泉更要美丽的眼睛,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睛,让她想到瑶台月下的天池水。

像久处黑暗深渊的人见到灿烂的阳光,像沙漠中焦渴的旅人见到绿洲,像干旱龟裂的大地迎来一场甘霖……

很多很多年以后,无论王道一这一生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坎坷,无论她是年轻还是老迈,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她都永远忘不了这一刻她所见到的美……

王道一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她重新闭目内视,在黄蓉的帮助下固化心神,周转内息,又过一炷香的时间,王道一气定神静,内息周流,七日七夜的修练终于大功告成。

黄蓉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眼中澄明一片,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粲然一笑。

王道一见到黄蓉的笑容,歉然道:“幸苦你了。”

黄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无事便好。”与王道一分开手掌,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俯身过去轻柔的帮她把脸上的血泪都擦干净。

黄蓉朝小孔瞥了一眼,忽然惊喜道:“爹爹还在外面!”

两人转动机关,先后从密室中跃出。

黄药师正自休息,忽见侧面橱门大开,黄蓉和王道一先后从里面出来,顿时愣住。直到黄蓉扑进他怀里才反应过来。

黄药师乍见爱女,惊喜交集,恍在梦中,伸手揉了揉眼睛,叫道:“蓉儿,蓉儿,当真是你?”

黄蓉蹭了蹭他胳膊,欢声道:“自然是啊!”王道一也走过去拜见黄药师。

黄药师问起女儿这半月的经历,黄蓉一边牵着王道一的手,一边咭咭咯咯、又说又笑的讲述,黄药师和王道一都是微笑听着。

黄蓉不唯语音清脆,言辞华瞻,而描绘到惊险之处,更是有声有色,精彩百出,即便王道一亲身经历过一遍也都被她的莺声妙语给吸引住了。这一席话黄蓉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她神采飞扬,妙语如珠,把王道一和黄药师听得悠然神往,如饮醇醪。

黄药师听得爱女居然做了丐帮帮主,直是匪夷所思,哈哈大笑,说道:“洪七兄这一招希奇古怪,大有邪气。莫非他北丐想抢我外号,改称‘北邪’?” 只听黄蓉直说到黄药师与七子大战。黄药师道:“剩下的我都知道啦,现下,我要去杀欧阳锋、灵智和尚、裘千仞、杨康四个恶贼,孩子,你随我瞧热闹去吧。”他口中说的是要杀人,但瞧着爱女,心中喜欢,脸上满是笑意。

黄蓉没应父亲,而是看了眼王道一,见王道一又想起谭师兄惨死于西毒掌下之事,神情怆然的站在一旁,便道:“爹,你先到皇宫去接师父出来。”

突然大门呀的一声推开,傻姑走了进来,拿着一只用黄皮纸折成的猴儿,向黄蓉笑道:“妹子,你西瓜吃完了吗?老头儿叫我拿这猢狲给你玩儿。”

黄蓉只道她发傻,不以为意,顺手将纸猴儿接过。傻姑又道:“白发老头儿叫你别生气,他一定给你找到师父。”

黄蓉听她说的显然是周伯通,看纸猴儿时,见纸上写得有字,急忙拆开,只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写道:“老叫化不见啦,老顽童乖乖不得了了!”

黄蓉急道:“怎么师父会不见了?”

黄药师沉吟半晌,道:“老顽童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功夫了得,但教七公不死,他必能相救。眼下丐帮却有一件要紧大事。老叫化给你的竹棒给杨康那小子拿了去。这小子武功虽然不高,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连欧阳克这等人物也死在他的手下。他拿到竹棒,定要兴风作浪,为祸丐帮。咱们须得赶去夺回,否则老叫化的徒子徒孙要吃大亏。你这帮主做来也不光彩。”丐帮有难,黄药师本来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幸灾乐祸,大可瞧瞧热闹,但爱女既作了丐帮帮主,怎能袖手?

王道一也点头道:“正是,丐帮之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先去办好这件事。”

黄药师道:“蓉儿,你与王小友赶去夺竹棒,你们功夫都不弱,谅来追得上。”黄蓉与王道一一齐称“是”。

说到这里,黄药师见傻姑在一旁呆笑,神情极似自己的弟子曲灵风,心念一动,问道:“你可是姓曲?”傻姑摇头笑道:“我不知道。”

黄蓉道:“爹,你来瞧!”牵了他的手,走进密室之中。黄药师见密室的间隔布置全是自己独创的格局,心知必是曲灵风所为。

黄蓉道:“爹,来瞧这铁箱中的东西。你若猜得到是些什么,算你本事大。”

黄药师却不理铁箱,走到西南角墙脚边一掀,墙上便露出一个窟窿。他伸手进去,摸出一卷纸来,当即跃出密室。黄蓉急忙随出,走到父亲身后,瞧他手中展开的那卷纸。但见纸上满是尘土,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迹道:“字禀桃花岛恩师黄尊前:弟子从皇宫之中,取得若干字画器皿,欲奉恩师赏鉴,不幸遭宫中侍卫围攻,遗下一女……”

字迹写到“女”字,底下就没有字了,只余一些斑斑点点的痕迹,隐约可瞧出是鲜血所污。黄蓉出生时桃花岛诸弟子都已被逐出门,但知父亲门下个个都是极厉害的人物,此时见了曲灵风的遗禀,不禁怃然。

黄药师这时已了然于胸,知道曲灵风无辜被逐出师门,苦心焦虑的要重归桃花岛门下,想起自己喜爱珍宝古玩、名画法帖,于是冒险到大内偷盗,得手数次,终于被皇宫的护卫发觉,剧斗之后身受重伤,回家写了这通遗禀,必是受伤太重,难以卒辞,不久大内高手追上门来,双双毕命于此。

他上次见到陆乘风时已然后悔,见曲灵风又用心如此,心下更是内疚,转头见到傻姑笑嘻嘻的站在身后,想起一事,皱眉道:“你妈呢?”

傻姑装个哭脸,胡说八道:“回姥姥家啦!”黄药师连问七八句,都是不得要领,叹了一口气,只索罢了,心想这女孩不知是生来痴呆,还是受了重大刺激惊傻,除非曲灵风复生,否则世上是无人知晓的了。

黄药师瞧着傻姑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百感交集,隔了半晌,凄然道:“蓉儿,咱们瞧瞧你曲师哥的宝贝去!”父女俩又走进密室。

黄药师望着曲灵风的骸骨,呆了半天,垂下泪来,说道:“我门下诸弟子中,以灵风武功最强,若不是他双腿断了,便一百名大内护卫也伤他不得。”

黄蓉道:“这个自然,爹,你要亲自教傻姑武艺吗?”

黄药师道:“嗯,我要教她武艺,还要教她做诗弹琴,教她奇门五行,你曲师哥当年想学而没学到的功夫,我要一股脑儿的教她。”

黄蓉伸了伸舌头,心想:“爹爹这番苦头可要吃得大了。”黄药师打开铁箱,一层层的看下去,宝物愈是珍奇,心中愈是伤痛,看了一阵,又在铁箱上顺手拿起一串珍珠,道:“这串珠子颗颗一般儿大,当真难得。”给女儿小心的挂在颈中。父女相视一笑,心中均感温馨无限。

黄蓉将画卷好了,忽听空中数声雕鸣,叫得甚是峻急。屋内三人都是一惊,同时想到:“这江南地带怎么会有雕?”

三人出门去看,却见两个少年男女站在一处,天空中有两头白色的大雕,一头正啄住了那少年的衣服向外拉扯,另一头也绕着他不住鸣叫。

王道一定睛看去,立即认出了那两人,竟是郭靖和穆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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