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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之墨染嫣然 粗大硬长黑红_神棍的忠犬养成史

不一会儿,尤准就将那孩子尸身中的五脏六腑全掏了出来。

那味道着实不好闻,隋指挥使的脸都青了,喉咙里发出了隐约的干呕声。虽然战场上断胳膊少腿的也海了去了,但这样将各种内脏活生生的摆在眼前着实是第一次。

尤其是李知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怪人,从头到尾居然都从喉头里发出了兴奋的“噜噜”声,让人毛骨悚然。

由于隋夫人坚称那孩子是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因此尤准也只是用目光大致扫了一番其它脏器,边将目光放到了那块小小的肺上。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小小的肺部放在手中掂量了片刻,然后走向了一旁的木架。

木架上有一个水盆,里面盛了大半盆的凉水。

尤准直接将肺放入了凉水中。

一旁早就浑身不自在的隋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干什么?”

尤准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接腔,而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块肺部。

李昭与杜公公也上前几步,只有隋辩,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一直默默支撑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李大人不见了,顿时又有些背后发凉,赶紧跟了上去。

尤准只看了一会儿,便回过身来给李昭行了个礼。

李昭明白他恐怕是看出了什么,微微笑了笑:“不妨直说。”

一旁的杜公公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哼”,倨傲的抬起了下巴,不过眼神里倒是透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李昭也不以为意,只是冲杜公公点了点头。

尤准这才开口:“这位隋小姐,恐怕出生前便是个死婴,并非是出生后被人害死。”

这一句话,就给近来的闹剧下了个定论。

隋辩的面色青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一方面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自己的发妻下的毒手,那便一切都好说;另一方面却觉得愤怒,都怪那小妾,就因为这么点儿破事,居然还惊动了这么些外人,还好这姓李的知府会办事,不然他隋某人以后还这么在这晋江府立足?

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出的?从实说来。”

在接收到李昭首肯的眼神后,尤准方才指着水盆中的肺组织说道:“诸位大人请看。”

那片小小的肺安安静静的沉在水底,就好像它永远沉睡了的小主人一样,一动不动。

隋辩盯着自己庶女的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朵花来。他妻妾儿女众多,只不过是个庶女,连抱都没有抱上片刻便死了,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反而觉得有些晦气。

杜公公明显也不是个慢性子,不耐的神色已经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这对夫妻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卖关子,就连手下的人也是这个德行。

“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毕竟是自家的事儿,隋辩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大人请看,这片肺刚入水便直沉入水底,明显是没有呼吸过的。”尤准说道:“这人的五脏六腑中,肺居胸中,上通于喉管,开窍于鼻尖,人体上下表里之气皆由它掌控。若是婴儿离开母亲后有气息,那么肺部就应当是浮于水上;若婴儿未出母体即死,肺部则会立刻沉于水下。”

这样新奇的话语隋辩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杜公公皱了皱眉,就是在深宫大内,这种说法似乎也闻所未闻。

他用自己特有的阴柔嗓音问道:“这是何缘由?”

尤准顿了顿,开口说道:“具体是何缘由小人也不清楚,但事实确实如此。”

杜公公有些不悦,他明显理解成了尤准在忽悠他,声线顿时也拔高了不少,透露着些许严厉:“你不清楚为何敢作此判断?”

尤准这个人,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一不爱财二不爱钱,就喜欢往死人堆里钻——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怪胎,只要找到了自己喜爱的事情,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学霸可以形容的了。

尤准虽然样貌阴森可怖,但是平日里待人和和气气,如果忽视掉他的外貌和气质,倒是个脾气很不错的人。然而这个人只有一个燃点——绝对不能怀疑他的专业技术,一旦你对他在验尸方面的水平提出一丁点儿质疑,此人一定会和你纠缠到天荒地老。

果然,杜公公这话一说出口,尤准的脸就垮了下来,当然和没垮的时候其实没多大区别。

“杜公公,虽然小人现在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缘由,但是小人剖尸无数,这肺的区别发现于偶然,却是小人对比过至少三百具活人的尸体与胎死腹中的孩子尸体中肺得出的结论。小人敢以性命,绝对不会有问题。”尤准的语气冷凝异常。

听到这话,杜公公倒是不做声了。他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也不会无辜挑衅,对真正有本事的人更是敬重得很。

而且以他多年在宫中察言观色的本事,尤准所说应当不假。

旁边出身富贵的隋指挥使又忍不住发问了:“你哪来的那么多胎死腹中的小孩剖尸的?原来李大人以前所在的县死的人这么多吗?”

李昭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隋大人说笑了,本官从宁边而来,宁边是个小地方,人并不算多,哪里来这么多婴儿与他剖尸。”

尤准听到这话倒没有不悦,相反他的面颊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潮红,估计是太过兴奋,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宁边自然是不够的,小人用了多年的时间,踏遍了北疆的各个义庄还有战场……”

隋指挥使一听,觉得怎么有点不对味呢?然后猛然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偷偷的……简直丧心病狂!”

尤准阴沉的“嘿嘿”笑了两声,却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反而说道:“大人若是不信,尽可自己找尸体试验一番,便知尤准所言非虚。”

“不必了!”隋辩答得飞快,但似乎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很没气势,于是咳嗽了一声,看了眼李昭:“我相信李大人。”

李昭并没有戳穿他,浅笑着向他点头致意,举手投足皆是落落大方的君子之风。

隋辩本来心理还有些膈应,这下彻底的舒坦了,觉得这李大人到是个可以相交的好人!

尤其是背后还传来杜公公一声不屑的冷哼时,隋指挥使更是觉得李大人简直是如春天一般温暖,天知道他已经在死太监寒冬一般的视线当中苦了多少日子。

外间的烛火不断的闪烁,时不时的爆出一两朵灯花。柔和的光线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表情各异。

隋夫人的睫毛与鼻翼在烛光中投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反倒是那位如夫人,神色晦暗不明。

不多时,从里边传来了动响,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那位如夫人的眼中瞬间就盈满了粼粼波光,纤纤袅袅的冲隋指挥使那边走去。

“大人,女儿……”她用帕子掩住脸,欲语泪先流。

不过隋指挥使的反应明显不是如她想象的那般——平日里大人是最怜惜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了,这时候不是一般会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安慰几声么,怎么却是这副阴沉的表情?

那如夫人的心开始往下沉。

“啪”的一声脆响,原本娇弱可人的女子捂着脸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泪水看向隋辩高举的大掌。

她颤抖着双唇,声音微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隋辩冷笑:“你莫不是把本官在当傻子耍?仵作已经验过,那孩子根本出生就是个死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般诬陷夫人!”

那美丽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看向隋辩身后的尤准,她无法相信这种事情居然也能验出来!她只不过是想着,这孩子左右都是死了,倒不如帮自己的亲娘一个忙……

她恍惚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隋辩抱歉的看向隋夫人,然而要他真的向一个妇道人家低头是万万不可能的,嗫嚅了半天,最后也只勉强挤出了一句:“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这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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