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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着滑进闺蜜洞里_第三回 闻宫讯小姐赴宴 惊奇缘纪宋初识/竹闲客

话说姝贤近些时日忽觉百无聊赖,忆起舒坻离别时对她的教诲,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纪林氏却忽然走进凉亭内,姝贤看清是母亲之后,上前挽住纪林氏的手臂道:“母亲怎会来了此处?”

纪林氏沉吟片刻后道:“有一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本欲去听竹轩寻你商议,丫鬟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过来了。”

姝贤道:“既是如此,何须您亲自来寻我,只对瑞雪招呼一声,女儿自然就来了。”

“母亲自然是愿同女儿亲近的,何须烦劳他人?”纪林氏语气柔和,心底却是另一番心事,“这里不大方便与你说,我们去房里谈。”

姝贤点头,两人随后来到了纪林氏的屋内,二人坐在榻边。纪林氏携着姝贤的手,神色凝重道:“这件事,其实我同你父亲已经思虑多时,原本在你二姊出嫁前就告诉你,终究舍不得看你烦恼,一直托到现在,如今,却不得不告诉你了。”

姝贤虽不大清楚,却到底是知道些家里的事。她说道:“母亲尽管告诉我便是,女儿也不小了,自然能够明白这些。”

纪林氏理了理姝贤耳边的碎发,目光中尽是怜爱,她轻叹一声:“唉,这也是命,姝贤,你是我镇国府上的千金,自小便懂得事事以我们镇国府的荣辱为大的道理,去年你二姊嫁入靖安王府,风光无限……”

姝贤点头,纪林氏继续道:“可你不知,这原本不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我们家因为靖安王府的求亲,不得不牵扯到一桩影响朝堂的大事上,可谓与虎谋皮。朝堂之下暗潮涌动,陛下怀疑我们镇国府的忠心,你父亲兄长都对此忧虑无比……”纪林氏顿了顿道,“子贤,我知你刚回来不过半年,可是,如今家里的情况比不得从前安定,京中势力险恶,一不小心便会陷入其中漩涡。关键时刻,若是需要你时,这份责任,你万万推脱不得啊。”

姝贤听了母亲的言语,到底有些震惊,她虽清楚纪府现下荣宠一时,不免树大招风。可是不曾想,盛景之下,还有这么一番风波。

“可需要我做些什么?”姝贤思虑着问道。

纪林氏道:“倒也没什么,下月便是皇宫一年一度的玉清池宴——怡华宴,朝中但凡三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家属进宫。子贤,你身为镇国府女眷,正二品护国大将军嫡女,昔日因你拜师,我们都借你抱恙在身不便参与推托了。然而今上起疑,下月,你势必要出席。”

姝贤低眉细细思索了一番后道:“母亲所言,姝贤明白了。你放心,我既是镇国府之人,为了家族兴盛,这宫宴,我自然会赴的。即便未来不得而知,请您与父亲放心,女儿都会向着我镇国府。”

纪林氏见姝贤如此识大体,欣慰道:“姝贤,能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我与老爷的福气。不过你到底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母亲又怎么舍得让你受苦?你姝涵姐姐为了纪府上下安稳,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她是个了不起的,我们更欠了他们一家太多……不过子贤,你放心,无论如何,你不会像你姐姐那般。母亲与你父亲保证,怡华宴之后,若没有其他变故,便为你寻一桩好亲事,与你的如意郎君相伴,护你一生安稳……”

姝贤心里感动,不由红了眼眶:“母亲,您与父亲,真真是对姝贤疼爱有加,与那些不得自由,因家族利益而牺牲了自己的小姐们来说,赴一次宫宴,我已经太幸福了。这原本,也是我应当承担的责任。”

“好孩子,快别伤心,我们镇国府上下从来不与各大势力相争。家族利益,祖上基业固然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也断然不会牺牲了自家女儿的幸福来做出这些有悖人伦的事来。二月初五的时候,你只管同我们出席宴会,做好一个普通的名门闺秀,代表镇国府这么多年来给外界的一个交代便罢。”纪林氏温和道。

姝贤收拾好了情绪,连连点头。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变故来得如此迅速,让人始料未及……

且说自上次姝贤与纪林氏一叙,方得知如今镇国府的难处,答应了纪林氏赴往怡华宴一事。二月初五,宫宴如期而至,三年孝期已满,当今圣上开始亲政,是以这一年的怡华宴尤其的盛大。

姝贤也在那日乘坐马车,一路上看尽衡阳城的风光不说,刚经皇宫正门丹凤门之时,便被这巍峨壮观,大气磅礴的宫殿外观所震慑。都说天家的住所气派非凡,这亭台楼阁的气派,的确称得上是骞龙首而张凤翼,岌树颠而崒云末。绿瓦高墙,庄重奢华,并未刻意雕琢的建筑,反而更有一种大气与包容的感觉。

到了后宫,前殿的庄重感略有削弱,而多了几分放松与闲适的氛围,宫中宫殿及花园众多,皇室宫殿外臣一般禁止入内,不过若是皇帝相邀,这花园景致还是可以观赏。

镇国府一家早早地便入了席,纪忱见纪林氏带着姝贤同那些不甚熟识的夫人小姐们相互问候,煞是不忍。他知道姝贤是因为近来镇国府越传越广的流言方出席的宴会,如此一来,多少有些不适应。与其让其在这复杂的环境内做着不属于姝贤该做的事,倒不如带她远离这里,安稳度过了宫宴。

而姝贤也的确觉得头一次入宫,虽然新鲜,心底的感觉到底过于空幻,犹如梦境般虚无。似乎生就不属于这里,不够安稳。

于是纪忱向纪衡夫妇招呼了一声后便带着她游览这玉清池一带的别样景致。兄妹俩相谈甚欢,二人忽然游至一处凉亭边,姝贤只觉这里碧水云天,余音袅袅,让人生出些安稳与踏实。

“咦?兄长你看,那座凉亭外的景致不错。”姝贤用手中素雅的团扇指向亭子中央。

“此处凉亭景致有何稀罕,如今芙蓉尚未开遍,子贤立于这风苑亭,也不能够感受到清风立芙蓉的诗意啊。”纪忱温和一笑,他今日一袭墨绿色锦袍,本就英俊的外表显得更加沉稳,颇有松柏之姿。

姝贤反驳道:“兄长光顾过这皇宫多次,这些奇文景致见多了自不足为奇,可是姝贤要欣赏的也不是芙蓉啊。”

“哦?可是此处除夏季的芙蓉之外,为兄可是记得并没有什么稀奇,子贤倒不如随我去看看唯独宫内才有的绿牡丹。”纪忱悠悠说道。

姝贤执扇轻笑:“唉,兄长此言差矣,花木奇珍,终归不若这一番心之所动……”

姝贤款款走进那凉亭内,纪忱也好奇地跟过去,问道:“那不知妹子想看何种风景。”

姝贤从池边望去,鸭卵青色的烟罗裙迎风摇曳,她忽而一笑,喃喃道:“果然如我所料。”又回头对纪忱说,“自然是美人歌舞这般景致更加赏心悦目了。”

纪忱随着姝贤的目光望过去,果然是:露水莲台之上,美人翩翩起舞。她们个个身着霓裳羽衣,身材袅娜,舞姿曼妙。尤其是那正中央的领舞,因相隔甚远看不清容貌,可她一袭红衣,显得极为妖娆动人。她的舞艺惊鸿,姣好的身段舞的是流风回雪的脱俗,只是款款一回首,便不知要倾倒多少人。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名女子的舞技竟是与他们家的王妃不相上下。不过惊讶一瞬,也不甚在意。他向来对歌舞不甚感兴趣,因不忍扫姝贤的兴,而说道:“这舞姿的确曼妙,在此亭中观赏佳人,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也的确别有一番独到之处。”

“是啊,只恨我不如姝涵姐姐,她自小便爱好舞乐,妹子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她跳舞了,如今她又嫁入靖安王府,我甚至没能见她一面。”姝贤遗憾道。

纪忱听后,联想到他们纪府去年来发生的变故,不免生出些愁绪。正在此时,远处假山一侧的过道旁忽然身现一抹鸦青色高级宫服的身影。

那身影并不常见,而此刻徘徊在此,又迟迟没有离去。纪忱一时神色警惕:他怎会来了此处?

纪忱拍了拍姝贤的肩道:“子贤,你先在此处稍等,为兄看见一位熟识之人,离开片刻。”

姝贤应允,见纪忱匆匆离去,径自倚坐在亭子的斜栏边。

池畔歌舞不休,姝贤也看得尽兴,尤其那正优雅转圈的红衣美人,更是令姝贤向往。如此,过了一刻钟的模样,倒也有些乏味。

清风徐徐,欲与人语。无意吹开水间的氤氲白雾,让这一池碧水,一方云天,重回一色。又似是诉不尽的天意缱绻,这其中弯弯绕绕,重复着上演一出未了情缘。

锒铛碰触着的环佩声乍起,牵引出一段有条不紊的沉着步履。姝贤料定是兄长回来了,欣喜的回过头,牵起一个亲切的笑:“兄长,你来了,这……”

抬眸之际,她不由得止住了话音,眼前却是一名极有风度的陌生男子。

有赋辞为证:其一、惊世容,君王度,入画眉眼似无情,薄唇微启春风沐。

又:误认世外仙,天生局中客,俊逸不似凡人,风华绝代三千。无情之处也深情,从来不懂情伤。都道是玉公子正当年少,却不知其胸中沟壑,万般谋略眼中藏。

又:剑眉才入鬓,凤目又含情。墨发半束玉冠,垂旒分挂两边。身长八尺凌云巅,皎如玉树临风前。似是翩翩故人来,风苑亭内正逢缘。

两相对视间,姝贤忽的只觉这水天一色的世界瞬间无声,而都沦陷在了这一幅由景入画的场面中。

男子一袭茶白色锦袍,袍上绣有不知名的精美云纹,显得美轮美奂。袍子的广袖与交领边沿皆为玄色,用了金丝线勾勒出精致的细纹。姝贤虽无法辨别出衣服的面料,但也能猜出这是一种极为华贵的云锦。他腰间系着佩玉,另一边还挂有佩剑,香囊,真真是玉树临风,丰神俊逸。

只是这寥寥几眼,便似故人重逢,一时间,姝贤不知怎么,心头竟生出了百般滋味。仿佛与这个人,在世上已认识了千年。

宋霁渊在与姝贤对视的时候,亦是一惊。如同与生俱来般,看见姝贤那一刻,他便有一种故人的感觉。可是,一道声音却好似在说——她不该来这里,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便是此刻,宋霁渊的脑海中已飞快闪过一段不是自己的念头:她怎会来了此处?莫不是天上派下来的。

一阵缄默后,姝贤回过神来,忽意识到此刻遇见的是个陌生男子,忙用团扇遮面,向眼前的男子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宋霁渊先是微怔,也从方才的失神中变得泰然自若,不过他却并没有打算离开。姝贤观察着他,只见他忽然一掀袍袖,面对姝贤坦然坐下,一只修长完美的大手自然地搁在石桌上,腰间的珩玉同佩剑轻轻碰撞,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甚至无意间露出了一双云靴,当真一副潇洒做派!

还未等姝贤开口,便听男子状似无意道:“你是哪家的女儿?”他的语调三分审决,三分好奇,三分不容抗拒,还带有一分漫不经心。

姝贤虽觉男子的提问有些唐突,却不得不承认,他有一把天赐的好嗓子。他的音色如美酒般低沉醇厚,又如同冷泉一般温润清冽,在这习习凉风间似无意撩拨的琴弦,拨动了女子初初悸动的心。

“小女乃镇国府正二品将军纪衡之女。”姝贤执好团扇,向其福身,谨慎答道。她眼波流转,思索之际,心底隐隐有些担忧:这名男子衣着气度如此不凡,听他的语气,身份定非等闲,万不可怠慢。可皇宫中规矩众多,此刻若被人撞见定不合时宜,我还需想办法脱身才是。唉,也是我的不是,第一次赴宫宴,便出了这样的岔子,若是给父亲母亲丢了颜面该当是好?

宋霁渊听后,也细细打量起眼前反应机敏,态度从容淡定又没有失礼的女子。心想:这就是纪衡家常年深居简出的嫡女?倒也是巧了,他家向来忠良,我不过曾问了问他家的情况,便亲自将爱女送来。今次若没遇见也就罢了,这样看来,纪氏一脉倒当真是天命所归。

方出神之际,便听那纪家女儿道:“宫中规矩颇多,见贵人气度不凡,身份自当尊贵无比。今日小女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然而男女终归有别,小女恐旁人误会,而冲撞了贵人,这便离开。”

出于对纪氏家族的关注,宋霁渊有意问道:“慢,听闻镇国府已有一名小姐出嫁,那不知你又是哪一位?”

姝贤一怔,总觉此人问题太过犀利,怕牵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敢轻易作答。她眉头紧了紧,片刻后还是斟酌着启唇:“小女自幼多病,未敢轻易出门,父亲母亲便将我送到了山中高人处修行了几年……今次,也是第一次出席盛宴,如有失礼之处,烦请贵人多多担待。”

如画青年一瞥姝贤,眉尖上挑,心道:与纪衡所言确实无所出,到底是镇国府上调教出来的嫡女,深居山中,名门礼节亦不曾荒废。不过,为何觉得,她并非如此简单……

他微微颔首道:“都说纪家儿女个个人中龙凤,纪小姐仪态大方,应对从容有礼,今日一见,的确有镇国府之风范。”语毕,心中仍有疑惑。

玉清池的另一端,预演歌舞已毕,姝贤听见乐声后莞尔,向宋霁渊盈盈一拜:“ 贵人,是‘凤凰来仪’,时候不早了,小女实不应滞留在此,更不好打扰尊驾,这便去了。”

这句再巧不过的话一瞬将宋霁渊点醒,一双眼放在姝贤的同时,他心头一动,启唇道:“也好。”

倩影远去之后,宋霁渊才回忆起数日前的一个梦来……

那日午后,梦中正是一只鸾鸟盘旋于风苑亭之上,待天子走近,那仙鸟却忽然幻化做名女子,看不清面貌,只是那女孩儿先对他行了一礼,继而说了一番离奇话语让宋霁渊惊奇不已:“帝君久待,三日后,风苑亭。凤鸾出,故人见。”

于是宋霁渊换了一身常服,来印证一番自己的感觉。却不曾想,当真如同梦中所言,遇见了一个恍若故人的女子。且这女子的身份,还有些不一般。思及此,他已做出了一番考虑,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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