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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老感觉被顶着 嗯啊顶我好硬好粗_素锦外传

纤若要成亲了,就在三日后。亏我自认算得上她知交好友,接到喜帖才后知后觉。怪不得这几日她总是忙不过来,原来是要当新郎官了!不对,瞧我这记性,是新娘子。我将请帖拾起来,反反复复地翻看,没有找到新郎的名字。罢了,写了我也不一定认得。

不知这位敢娶纤若的勇士从何而来。难道是她后宫里哪位娘娘修成正果,终于求得了君后名分?我猜的兴起,脑海里一溜儿千姿百媚的宫妃。唔,太难猜了。纤若待他们大多随意,如同玩物,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不想了,三日后就知道了。我还没见过魔族成婚呢,没想到头一回参加,就是纤若的婚礼。

提起魔族,又想起了白日里所见所闻,我嘴角笑意渐逝。也好,赴过纤若喜宴,便同她告辞吧。此地再无牵挂,我也该回去了。她一个魔族,行事我无可置喙,到底非我族类。这番情谊,距离远了,不再往来,时日一长,也就淡了。我和她,就这样吧。我深深一叹,总算放下心事,吹熄烛火,歇息去了。

后来三日,很是寻常。若说有什么地方不一般,大约便是城里多数商铺都挂起了红灯。只有此时方能显出纤若资产之丰,不愧是坐拥南荒最繁华之地的魔君。我不禁忆起白浅娘娘对纤若的评价。“功在建设”,纤若的本事,娘娘她一语道尽。此地昌盛,实乃纤若一人之功,再无其它。

我携着请帖,顺利入了魔宫。纤若的魔宫本就富丽堂皇,今日更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我随引路的侍从前进,新奇地四处打量。正宴摆在一处大殿,侍从说等闲人都进不得,又说:“君上特意吩咐过,姑娘一来,就将您领到此处。”殿门大张,露出载歌载舞的宴席中央。守门侍从通报的,竟是“天族公主”!我眉心微皱,复又松开。罢了,反正过了今日,我就回天宫了。

我在万众瞩目之中,迈入宴厅。歌舞将歇,纤若从君座上走了下来。她头顶乌黑的王冠,身着红底的喜服,英姿飒爽。一张脸上笑颜逐开,更显妍丽:“你来啦。”她伸手牵住我,步入宴厅深处,将我安置在下首第一位。歌舞复起,可满厅的魔人们全没了欣赏的心思。这位置委实过于显眼了些。我不自在地挪动双腿,收紧腰腹,端正姿态。咳,此处都是魔人,万万不可丢了我们天族的脸。

“你是天族人?”我循声望去,原来是玄之魔族的大长老。他老人家坐在我对面,浑浊的眼眸里锋芒毕露,锐气逼人。我拱了拱手,回道:“正是。天族素锦,见过长老。”

他桀桀怪笑,一甩酒杯,酒水倾洒而出,化作刀锋厉芒,扑面而来。我抽出果盘,随手一挡。那锋芒又幻化成毒蛇,缠上我的手腕。我捏住毒蛇七寸,微微使力。晶莹的酒水滴满了案台,左右的侍从即时上前收拾。

我自侍从手中接过巾帕,擦了擦手,笑盈盈地说:“大长老,本公主客气是敬你年长,您老可不能得寸进尺啊。” “你!”他气得怒目圆睁,毛发竖立。纤若方来得及出声制止他,“大长老,今日是本君大喜之日,莫要横生枝节。”

“君上!”老人家一副焦灼万分的模样,看得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

“长老不必多言,今日只谈喜事。况且魔天两族早已和解,您若实在仇怨难解,私下里再寻她。就依我们魔族的规矩来,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纤若安抚完大长老,又转过来问我:“锦儿,你可愿成全老爷子终生夙愿?”

“有何不可?”这个大长老我见过,自然晓得他的故事。说来也是一个可怜人,神魔大战死了父母。偏偏魔族败后一蹶不振,数十万年未曾复起。不能上战场复仇,又失了亲族庇佑,青年时受尽欺凌。老人家苦心孤诣,潜修了一辈子,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同天族一战。这一等,就是二十多万年。他要约战,我如何能拒啊?

此事一出,在场的魔人哪个还敢看过来。我索性也不再摆谱,反正魔族都恣意的很,我何苦委屈自己?我啃着果子,光明正大地扫视全场。纤若手下的魔将来了七七八八,还算齐全。我在宴厅末位寻见了阿哑,遥遥对她举杯示意。阿哑也举起酒杯,向我一敬。我抿了抿酒水,有些辣,不大对我胃口,就放下了。

魔族的歌舞放浪形骸,不堪入目。我等得有些无聊,忍不住问纤若:“新娘子什么时候来?”诶,好像说错了。纤若等在宴厅里,应该娶的娇娥吧。“他快到了。”纤若眉目难得柔和,春风满面,看得我好生羡慕。怪道总觉着不得劲儿,眼前一幕委实熟悉。这四五万年,每每坐在别人的喜宴上,我都这般无趣,大致只有新娘子到的时候,才能提起些许兴头。想不到相隔千万里,魔族婚俗也大同小异,无甚新意。不知纤若她,有没有预备别的节目?譬如安排一出抢亲大戏。铿铿锵锵,将那抢亲的“恶徒”打得功成身退,再把新娘子揽在怀里,轻轻一吻。呀,羞死人了!我捧着双颊,胡思乱想,悠然自得。

“新娘子到。”喜乐奏起,侍人和唱,舞女身退。在座的魔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淋沥缤纷的花雨中,一顶大红喜轿愈行愈近,稳稳当当地停在殿门前。我昂首眺望,隔着轿帘,只见一片模模糊糊的人影。纤若急不可耐地上前,揭开幕帘,一把将美人抱了出来。银光乍现,一头纯白的秀发如丝如瀑,贴着纤若臂膀垂挂下来。发梢尾端绑着一根亮眼的红绳,摇摇晃晃的,让人禁不住爪心发痒。纤若转过身,一步跨过喜殿门槛。那美人被她护在胸前,看不清面目。原来是位小郎君!他不胜娇柔地蜷缩在纤若怀里,突然挣出半张惊艳的脸。恍如皓月当空,四下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是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

“那是自然。君上阅美无数,君后若无此等姿容,如何镇得住后宫众妃?”

“这位郎君哪一族的?怎么看着像是外族人?”

“管他什么族?这么多年,君上总算收心,立了君后。早日诞下皇子,后继有人才是正经。”

席间魔人或叹息或欣慰,总之十足十的欢快欣然。我却迷惘不解,坐立难安。这位新任君后,我竟然识得。是他,是阿承,也是滚滚。他是凤九的儿子,滚滚!他不是随青之魔君回青丘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又如何成了纤若的新郎?

阿承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倏尔四目相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怔然,苍白的嘴唇哆嗦着一张一合,无声地唤了声“姑姑”。

他不愿!

我哪能坐住,立时冲上前去,单手拦住纤若:“等等!”

“锦儿?”纤若腾出一只手,止住骚动的魔将们,然后问道:“怎么了?”

我无比凝重地说:“放开他。”

纤若一脸茫然,继而又作恍然大悟状。“我晓得了。”她松开了阿承,欺身向前,抓起我的手,得意地说,“你醋了,对不对?”

我全然不顾,一把甩开她,连忙跑去接过阿承。阿承虚弱地倒在我臂弯里,气若游丝:“姑姑,救我。”不过半月不见,阿承怎么成了这幅摸样!我抚过他的额头,一片冰凉。“阿橙,醒醒。”我焦急地唤醒他,掏出养生补气的丹药,挑开他的嘴塞了一颗,又运起仙气助他化开药力。阿承脸上方复人色。

纤若这才明白过来,“你们是姑侄?那倒刚好,兜兜转转还是一家人。”

“纤若!”我怒不可竭,瞪着她吼道:“他既不愿与你成亲,你为何要强迫他?”

纤若笑靥一敛,犹自理直气壮,“世间还有本君拿不下的美人?他此时不愿,日后也会心甘情愿。锦儿,你要为了他,背叛我?”话音刚落,座下魔人纷纷离席,拔出刀剑指着我。我扶起阿承,缓缓抽出龙渊剑,“纤若,阿橙是我干儿子。你当着我的面,欺侮我儿,还敢质问我!”

阿承闷闷地咳了几声,“姑姑。”我拍了他两下,安抚道:“好孩子,别怕!姑姑这就带你出去。”纤若眯起眼,沉声道:“素锦,此处乃本君府邸,岂容你自如来去?拿下!”她一声令下,蠢蠢欲动的魔将们,登时化狼作虎,齐齐扑了过来。

我执剑蓄势待发,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我身前。“哐”,尖锐的弦声如刀似割,蓬勃的仙气喷薄而出。纤若惊诧地睁圆了双目:“阿哑!你不要命了!快住手,全部都住手!”阿哑怀抱琵琶,背对着我,坚定地说:“君上,您若要为难公主殿下,就先踏过阿哑的尸体吧。”“阿哑?”我疑惑道。阿哑并不回头,“殿下先走吧。以君上同我的情谊,她不会伤我。”她又接连催促了几声,我才疾步退出大殿,揽着阿承,飞了起来。

“贼子,哪里走?”身后一声暴喝,连着纤若的怒斥:“大长老,不可!”嘈嘈切切的弦乐错杂紊乱,如断戈裂帛,毅然而决绝。仙魔之气交杂,天地间异象纷呈。一杆蛇杖,破顶而出,笔直地向我袭来。我圈住阿承,慌忙避开,“你把阿哑怎么了?”

“哼,还有闲情顾及他人?”阴冷苍老的声音狠厉非常:“看杖!”大长老杖如其人,阴险刁钻。他杖上的蛇头居然是只活物,曲折的脖颈绷如弯弓,时不时弹射出来,张开翠绿的獠牙。“殿下快走!”阿哑的声音自下方传来,我才安心,不再同大长老纠缠,一剑划开,闪身脱离。“别跑!”这长老委实难缠,我顾及阿承,躲避得有些艰难。几次三番,倒教他拿住了我的软肋,专挑着阿承那方攻来。我缩手缩脚,应对得好生憋屈。

且战且退,将将飞出魔宫地界。一声号令,八方通传:“群魔听令,缉拿飞仙,重重有赏。”一时芒刺在背,毛骨悚然。蓦然回望,只见新野上下红芒大绽,密密麻麻、盈盈闪闪。杀意弥漫,惊得风起云涌,天地骤然失色。情势危急,一触即发。“铛~”,剑杖交加。蛰伏已久的新野猛兽终于被惊醒了,汹涌澎湃的人海猛地席卷而来。我大骇,一把抱起阿承,左躲右闪、前翻后滚,避开四面抛来的刀光剑气。

我疯狂地运转仙气,极速冲往九天。身后的魔人们紧追不舍,叠成一栋高塔,塑成一根利刺,捅向天空。这闪光的塔尖、刺尖,自然是我。可惜这“针”空有刺穿天空的气势,却捅不破新野上空的防空罩。越往上束缚力越大,我极尽全力,也只升了千余丈。我索性放弃抵抗,一瞬弹回,“高塔”轰然倒塌。我双臂紧抱阿承,一路磕磕绊绊。他体量修长,我护不周全,累得他周身血花迸溅。

“阿橙,你原身有多大?”阿承回说:“巴掌大。”“如此甚好。”说完,我不顾他挣扎,强行将他变回原型,一把抓在手里。“嘣”,背部狠狠磕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遍及四肢。我强忍着翻腾的气血,从破碎的坑洞里爬了出来。上头果然围了重重魔人:走兽遍街、爬虫满墙、飞禽漫天,乌拉拉好一大片。一时间静默无声,猩红的目光里满是贪婪嗜血。“滴答”,硕大的涎水打在地上。毫无征兆,人潮汇聚。我站在群魔之中,合上了眼睑。自然之道,本来无我。我是变数,我即非常。无我自然无物,无物则宇内空。乾坤无极,万法皆空,怡然忘我[1]……

手心滚烫,震颤不已。粘稠的血液糊住我的眼,苦涩的腥味泛上舌根。“咳咳,阿橙乖!我们马上回家。”我用力一攥,穿过断壁残垣,直奔城门。“在这里,在这里。仙人往东边逃走了!”源源不断的魔人们,前仆后继自四方涌来。我干脆跳上屋顶,左右拨弄,挑开一丛又一片。脚下砖瓦突然破开,我借着冲力向上一跃,踩着鸟兽一往无前。刀挥剑舞,血雨淋淋,往日光洁的街道上一片狼藉。

“你怕血?”我匪夷所思地举起刚串好的烧鸡。纤若堂堂魔君,居然怕这种东西?纤若坐得远远的,满脸嫌恶,“与其说怕,不如说是厌。但凡是血,都是臭的,难闻的很。”

对不起,纤若!我把你的新野城弄脏了。我神情恍惚,一招不甚,中了束缚术,不由自主摔下来。下方一头犬魔欢呼雀跃,“抓到了!老子逮到飞仙了!”不得已之下,我动用仙术解了约束。劈开前路,我遥遥一望:咦,城门呢?乌黑的城墙浑然一体,哪来的门洞?飞身向前,果真全无缝隙。

我仰起头,只见一道晨光斜斜地切入新野。怪哉!这墙仿佛是活的?掌下一波又一波微弱的搏动,就像人的心跳一样。不及细思,我贴着墙壁,向上攀登。刚刚抓住墙头,危机感突临。我赶紧松开手,笔直地下落。连片的红莲业火擦身而过,硕大的狮头探出墙顶。好多赤焰兽[2]!纤若好大的手笔!想不到她和翼族也有这么好的交情,连本族圣兽子孙都愿意卖给她。

追兵又至。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眼前只有一条路了。我悬在半空,奋力一凿,剑锋入墙仅一尺。糟糕!这墙厚且坚,要破开它恐怕要下大力气了。算了,先出城再说。我分出小半仙力在身后建成一层护体的仙障,又将剩余的仙气注入龙渊剑。墙体微绽,耀眼的红光从裂痕中透出。目光所及,红绳密布,勃勃脉动,忽地弹跳起来。这是什么?虫子吗?我抬臂一挡,噼噼啪啪好一阵才歇。法衣斑驳,被蚀出了好几个孔洞。眼见着后头魔人越聚越多,我也顾不了许多,将阿承贴身放好,不管不顾地砍了起来。挖得越深异虫越多,啃在身上又痒又麻,我却舍不得将仙气浪费在这种地方。此处尚属魔界腹地,离天界太远。我若连新野都没出去,就耗尽了仙力,又去何处补充啊?

才挖了一半,我停了下来,两耳一竖。什么声音?“咚、咚、咚”,又快又急,一声重过一声。天摇地晃,洞内碎石滚落,诡异的红芒潮水般涌退。不好!“邦~”强烈的冲激迎面而来,把我吹出了刚凿出的孔洞。天光陡然大亮,成片的赤石裸/露在外,新野的城墙塌了大半。

“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巨大的阴影浮顶,是座山。山下有个人,背着光,只见佝偻的身影,是、姬昶?他赤脚踩在断裂的城墙上,狂野的笑声戛然而止。“什么鬼东西!”艳丽的红绳将他缠了一圈又一圈,浓郁的魔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榨出。这“绳子”不断变粗伸长,全不似刚才咬我了就灰飞烟灭的模样。原来墙里的异虫能吸食魔气吗?我悚然一惊,粗壮的绳虫漫天飞舞,连追击我的魔兵们都遭了秧。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冲天而起,忽而小腿一痛,尖锐的獠牙深深嵌入我的皮肉。“桀桀,老夫在此。小娃娃想去哪儿?”俯首一看,那糟老头儿整个挂在蛇杖上。我晃了晃头,努力保持清醒:“大长老,何以苦苦相逼?”“废话少说,快把我们君后交出来。”“什么都可以答应您,唯独此事没得商量。”我摸出辣椒粉,手一抖,整包随风飘落。一声惨叫凄厉非常。足下一轻,我一剑挥断蛇杖,虚弱无力地说:“多有得罪。”

一个术法,飞越千山万岭,总算离了新野。我秉剑打发被仙气吸引而来的妖魔鬼怪,险些把龙渊剑都甩出去了。粗重的喘气声不断溢出,心口阵阵绞痛。“快到家了,别急。”我抓着跳脱的阿承,免得他掉出来。“快到了……”话未说完,眼前一黑,我再也坚持不住,跌落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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