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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的大虫子_第一章 说书人/咒骨血

“上一回我们说道这流月公子凭一己之力挑了江湖两大门派。那当时,少年白衣,翩翩立于星华山上,遍地的残尸与鲜血中他身姿卓然悠然而笑。”。先生说至此,压了口桌上的茶,看着大堂里殷殷切切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那一战后,郝连流月这个名字从此让江湖各大门派闻风丧胆。然而,四海扬名后,他最先等来的不是人们的欢呼,而是漫无止境的追杀。两大门派百名子弟,其牵扯之广。人死后,要为其报仇的亲友自然不会放过他。这其中最甚者,当属当朝逸王爷。”先生缓缓摇着羽毛扇,微凉的风吹起他散落额前的白发。

“逸王爷怎么了?当今最有权势的王爷——额,之一。”马上有听客耐不住性子急问道。

“不,是流月公子有没有被怎么了?”另一个纠正道,还特意加重了‘流月公子’这四字,顺带给了先前那人一个鄙视的眼神。

“啪!”的一声,先生手执三尺朽木,轻轻巧巧的落到桌上。众人闻声皆静默。

“逸王爷先是派了门下一流高手一路追击流月公子,怎知那些高手们都有去无回。最后,他一咬牙竟花重金聘请煞阁杀手刺杀郝连流月,不死不休!这一下,流月公子真真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那先生叹了口气,直叹的堂中众人憋紧了呼吸。

“竟然连煞阁都出动了,流月公子当时不过才十岁左右吧。”说话的人说着不由的湛湛嘴巴,这也太天才了点。

“咳、咳”先生假意清了清嗓子,花白的胡子在羽毛扇扇动下一翘一翘。若是仔细去看,这个有着满头银发的老人,花白的眉毛下其实蕴藏着一双清润无比的眼睛。

堂中众人赶忙聚精会神听着他道:“众人皆知这煞阁乃当今第一杀手门派,阁中高手无数,自煞阁成立以来,从来就没他们完不成的任务。追杀流月公子,从最南端的乌镇一直到西部的仓里源······”

说书人的声音在堂中蔓延,六月的天,太阳在空中迈着步子,从最高处的天空慢慢走下斜街的酒坊。那酒坊的台阶上,有猫儿抱着尾巴,在夕阳的余辉中睡的正香。

“这一路的厮杀,到了西部的仓里源,煞阁终于忍不住了。煞阁,竟派出了阁主第七子——煞七。”说道这里,先生顿了顿,茶杯里的茶已经变色了。

“煞七?竟然是他,据说他能站起来时就已经学会杀人了。哺乳他的奶娘,在他学会了喝粥之时就被他毒死了。”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到底谁赢了?”

“两大少年天才的终极对决,到底是谁更甚一筹?”

面对全心投入的听客,先生微微一笑,朽木三尺被他握在手中。“啪”的一声,众人的眼睛赶紧黏在他身上,这时却只听他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一众失望的叹息声落在大堂里,关键时刻,怎能叫停?

“啪”的一声响起,众人条件反射性的去看那先生,却见先生也看着他们,双方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这时只听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喊道:“十两黄金,我要听完这个故事。”那男子的桌前,一定金元宝稳稳的压在桌上。

十两黄金,众人无不惊讶,要知道那说书先生这一天下来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众人皆转头,今天,能听完了吧。

哪知那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他。自顾自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收拾,他总共的家当也没多少,一块三尺朽木,一把羽扇别在腰间。

先生天青色的长衫在众人眼中穿过,行至大堂门口,他突然止住脚步,回头对先前压金的年轻男子道:“十两黄金,有缘自会为你讲完这个故事。”

那年轻男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听的旁边的人道:“咦,你的十两黄金呢?”

男子低头一看,那稳稳当当压在桌上的黄金不知何时竟不翼而飞了。

“这——”,众人沉鸣,那先生在堂前这男子在堂后,中间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且两人从未接近。那说书人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金子带走的?

大堂里的人还在猜测,而其中的主角此刻却已转入了酒坊的小巷。空落落的巷子清冷异常,两边是平常人家的小院墙。

天青色的衣衫如流云划过,前一脚还在巷口抬起,待能看到他落地时人已到了巷子中间。身后,白色的毛发落了一地,一把羽扇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举起手中的朽木,那先生正要向后扔。手在空中顿了顿,他突然一拐,那朽木向旁边的院墙飞去。

不消片刻,那院墙内传来一阵男子的嚎叫:“他奶奶的,哪个缺德鬼乱丢东西?不知道这年头木头也能砸死人吗?!老子是来拉屎,不是来吃屎!”

原来,那男子正在蹲茅房,却不甚被一块轻飘飘的木头一头砸进了粪坑里。

先生的手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闻言,赶紧把手收回,向前一个临空跨步。

那小院的墙头爬上来一个男子,有谷草顶在他头上,那衣服、那发丝上,有不明的黄色物体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男子愤愤的从鼻孔里里喷出一口气,双手使劲攀在墙上,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小巷子里除了被风吹的飞扬起来的白色毛发以及一把羽毛扇子,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

跑了?!男子右手使劲一拳砸在院墙上,该死的!泄愤过后——“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又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只听“碰”的一声,男子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哎呦、哟、哟、哟,妈啊,骨头要碎了。”男子眼角一点晶莹的东西在最后的黄昏中闪亮。

“哈,哈哈哈哈哈······”先生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这,这人实在太逗了。”

“逗吗?”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他止不住的笑答道“逗,逗,太逗了”。咔,等等,先生的手顿住。谁在问他?

有些僵硬的转头,那先生看着旁边的院子侧门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靠在墙上看着他。这地方,好像是檀都最大的酒楼之一的后院吧?

先生蹲下身来,乌黑的发丝,清远的眉目,光润细滑的皮肤,哪里还有半点衰老样。他与女孩儿的视线持平道:“喂,你不觉得好笑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好笑呢?”女孩儿的声音清清淡淡,还带着小孩的稚嫩感。

“因为本来就好笑啊”,他理所当然的道。

“不觉得”,女孩儿回的毫不给面子。

先生的嘴角抽了抽,这也答的太爽快了吧。好吧,对没有幽默细胞的人来说,再好笑都是枉然的。

先生起身,天青色的衣摆划过女孩儿面前。他正准备抬脚走人,哪知脚是抬了,腿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了。

“你干什么?”他回头去看使劲揪着他衣摆的女孩儿。

“你要去哪里?”她抬头问他。

“跟你有关系吗?”他毫不客气的问,就像她开始答的一样直接。

“有!”,斩钉截铁。

好吧,他决定换句:“跟我有关系吗?”

女孩儿垂眸,“没有”,声音轻了些,拉着衣摆的手却没松。

“那就请你放开我的衣服好吗?”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袍,有些无奈的道。

女孩儿猛的抬头看他,神色异常坚韧,她摇头:“不能放”。

她说的是不能放,而不是不放。他可不喜欢多管闲事,扁扁嘴:“你到底是想怎样?”

女孩儿的眼睛晶亮,看着他定定的道:“带我走,我知道你会武功”。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按他毒辣的眼光看来,她身份绝不一般吧。身上精致的衣服,是贡品才有的水准;头上的发饰,都是真金白银;那露在外面的皮肤,水嫩水嫩的,一般的人家可绝对养不出来。他歪着头饶有兴趣的道:“小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不是过家家,玩玩就能送你回家。”

她清楚无比的点头:“我知道”,比谁都清楚明了。

他唇边的笑意慢慢收拢,清润的眸光变得幽深,他凑近她:“我的徒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迟道苍的徒弟,定是一无所有。你,可舍得放弃现在一切?你,可敢一切从新?”

只有一无所有才能毫无顾忌的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置之死地方能焕然新生。

女孩儿丝毫没被眼前这张突然放大的脸吓到,她一步未退,清澈的眼睛望进那幽深的寒潭里,神色淡然:“我从来一无所有,有何不舍,又有何不敢!”

他垂眼,他会告诉她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回答吗?好一个有何不敢!他欣赏的也就是那分淡然。没有目中无人的轻狂,没有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张扬,那种本该如此的平淡反而才是骨子里无法扭转的张狂。

猛然拉开距离,他手指在衣袍上轻轻一弹。有波浪在衣袍上生起,圈圈荡下去,到得手前,女孩被震的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女孩扶着墙壁看着他,眼里有明显的不甘心。他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吧,要跟着我也不难,要教你武功也不是不可能的。”

女孩儿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小手慢慢的摸进锦袖里,不一会,一叠崭新的银票在她手里唰唰的响起,那声音欢快无比。她扬高了银票看着他,声音淡淡,道:“要当我紫檀木的师傅可是绝对不吃亏的”。

迟道苍双眼一亮,少说也得有一万两白银吧?他立马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乖徒儿,以后咱两就相依为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咱两是不分你我的。”

天青色的袖袍滑过她眼前,手中一松,她抬头看去,果然见手上的银票已经易主了。

“好!”,她道,明亮的双眼里有光芒闪动。不管现在谁的谁的,总之她只看最后是不是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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