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九皇叔_3.参商/林夕灿

3.参商

自从写好信交给苏紫之后，北芪过了度日如年的一星期。尽管苏紫告诉她信已经送到了，但没有听说苏缘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信石沉大海了一般。苏缘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回复吗？还是因为无法接受而故意躲着自己呢？北芪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上课也因为心不在焉而挨骂了，连木薰也忍不住提醒她。

“我说北芪，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放学后木薰一脸严肃地说，“你这个样子别说我们，老师都能一眼看出来你早恋了！”

“欸欸欸？”北芪大惊失色，“我有这么明显嘛？”

“当然了，”木薰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恋爱也很重要，不过为了虚无缥缈的恋情而导致成绩下降可就得不偿失了，过度的思念真的会影响注意力集中，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呜呜呜，我错了(>﹏<)”北芪捂住脸，“过来人的经验？这么说师父你也在上课的时候想过易岚咯？”

“我干嘛要在上课的时候想他呀，只要我想见他，难道他不是随叫随到的嘛？”木薰不假思索地说。

“唔，真是令人羡慕……”北芪用憧憬的眼神望着她。

“社长！”这时罗斌突然跑来说，“今天的社团活动易岚请假了，他好像要溜出校门去干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肯细说。”

“咦？亏我今天早上还跟他说有重要的案子，”木薰显得有些失落，“他就这么开溜了，那谁负责调查啊？”

“没事没事，不就是合唱团的话筒弄丢了那个案子嘛。”罗斌淡定地说，“易岚已经拜托黎蔓帮忙了，她和合唱团的人比较熟，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结果。”

“怎么每次都……”听到黎蔓的名字，木薰的眼神里微妙地闪过一丝异样，然后把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我都说了，不要总是麻烦人家黎蔓。”

“没事啦，黎蔓又不是外人，她都快成为我们侦探社的专用外援了。”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木薰的表情变化，罗斌爽朗地笑道，“对了，那今天我们还去活动室值班吗？”

“不用了，你们自己去等黎蔓的消息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木薰拿起背包，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咦？社长她怎么了？”罗斌这才发现木薰的反常，疑惑地问道，“她又有什么事啊？”

“呃，被随叫随到的人突然放了鸽子，有点不开心也很正常嘛……”北芪无奈地说。

“她不会还在吃黎蔓的醋吧？”罗斌突然反应过来，“天哪，这事不是早就说开了嘛，黎蔓又不喜欢易岚，而且黎蔓清楚地跟我说过她高中时期不打算谈恋爱，社长也太小心眼了……”注意到北芪的眼神后罗斌也及时改口，“所以我们俩去社团教室吗？”

“你自己去吧，我也有点不开心。”北芪淡淡地回答，说着也背起书包径直离开了。

“欸欸欸？”被留下的罗斌疑惑地愣在原地，“今天都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北芪默默地回到寝室，也没注意木薰什么时候回来的，洗完澡吃完饭之后又默默地背起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因为没有参加社团活动，所以今天出门的时间意外地早，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多钟头。北芪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走过了高一高二的教学楼，脚步却停不下来，又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瑞绿池边。北芪站在小木桥上靠着栏杆俯身往下看，栏杆已经换了新的，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再断掉了。傍晚时分，碧绿的池水染上了一丝晚霞的嫣红，红色的金鱼和有不同花色的锦鲤在水中若隐若现，北芪忽然想起金鱼也有代表恋爱的含义，也许是因为在水中游弋的金鱼就像是恋爱中的少女摇曳不定的心情？

“北芪？”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欸？”北芪惊讶地转过身来，出现在眼前的正是那张她朝思暮想的温柔脸庞，“苏缘学长？！”

苏缘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北芪，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的神色，说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由于上次那份表白信，又添了几分尴尬，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默了下来，只听得见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然后苏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开口了：

“上次，你写的信，我已经收到了……”

“唔……”北芪急忙回应，可说出来的话却语无伦次，“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这样的信……如果让你烦恼了……非常对不起……”

“不，收到你的信我很高兴！”苏缘打断了她的话，北芪惊讶地抬头望着他，脸颊不知不觉染成了和晚霞一样的红色。

“真……的嘛？”

“真的，”苏缘也凝视着她，用诚恳的语气说，“知道你对我有好感这件事，我很开心，所以你不必道歉，也不用为我担心……”

“那么……”北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恋爱必须是两情相悦，谁都希望自己的心情得到回应，北芪也一样，虽然表白时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但此时此刻她仍然盼望着能从喜欢的人口中听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就像自己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应该道歉的是我，”苏缘突然说道，语气里似乎包含着某种坚定而痛苦的决心，“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

“欸？”苏缘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北芪的脑海里，这短短几个字刺痛着她的耳膜，让她立即从幸福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为……什么？学长……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北芪，”苏缘只是用悲伤的眼神望着她，“我不能成为你的恋人。”

“可是为什么啊？”感到胸口一阵抽痛，北芪忍不住追问道，语气里带了一丝哭腔，“是因为学长马上就要高考了吗？没关系的，如果学长需要时间考虑的话，我可以等，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学习，而且我也在为你加油啊……再说了，无论分隔多远我也不会忘记学长，只要再等两年，等我考到和学长同一个学校，我们就可以再见了嘛……那个，如果，学长真的不喜欢我，也可以直说的，可能我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说着北芪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来，她蹲在地上捂住脸，不想让苏缘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北芪……”苏缘似乎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又害怕更加刺激到她，只好也蹲下身来，待在北芪旁边。

“我没事了，”考虑到一直待在这里会遭人误解，北芪努力地用衣袖擦干眼泪，抬起头来望着苏缘，一脸倔强的模样，只是眼圈仍然红红的，“表白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嘛……让学长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苏缘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欲言又止，“北芪你这么可爱，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唔，能被学长夸可爱，我已经很满足了……”北芪咬了咬嘴唇，及时抑制了想要流泪的冲动，“那么，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欸？”苏缘的神情有些僵硬。

“对不起，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北芪急忙解释，“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被拒绝的理由……”

“呃……没错，我有喜欢的人……”苏缘认真地说道，语气中有种莫名的苦涩，“你知道参商吗？”

“什么？”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苏缘淡淡地说，“我和那个人就像参星与商星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无法靠近彼此……”

北芪呆呆地望着他，觉得他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北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缘的时候，清幽的月色中独自站在瑞绿池中的小亭子里背书的苏缘也是这样，那温柔的微笑里似乎也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疼。

“嘛，学长这么温柔，总有一天一定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北芪努力挤出笑容，“而我有机会表白已经很荣幸了……”

“北芪……”苏缘默默注视着她，“其实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我是真的很高兴……”

“是嘛？那我就更加荣幸了。”北芪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谢谢学长肯听我表白……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苏缘有所反应，北芪便飞快地逃离了瑞绿池，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没办法，如此突然的失恋，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让人无法接受。

最后北芪跑进洗手间，认认真真地把脸上的眼泪洗干净之后才走进教室，晚自习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生怕被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北芪，反而是北芪发现今天的木薰也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整整一晚上也没有和她搭话。

第二天木薰似乎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北芪多少还是显得意志消沉，直到第二天下午放学，木薰叫她一起去社团教室讨论合唱团事件的调查进展，尽管今天不是侦探社的营业日，不过因为文学社的人也不用，所以大家还是选在这里碰面。

作为正牌社员的易岚和罗斌今天都没有露面，而黎蔓已经在社团教室里等着他们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何婉和方萩，两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啊不好意思，婉婉今天失恋了，我不放心所以擅自把她带过来了，拜托你们也帮我一起安慰安慰她吧。”黎蔓苦笑道，“还有方萩学姐是来帮我开门的……”

“那个，我稍微在这儿待一会不碍事吧？”方萩小声问道。

“没事没事，这里本来就是文学社的地盘嘛，学姐安心待着就好了。”木薰微笑道，“再说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其实不用调查我也心里有底，合唱团的话筒只是被人藏起来了……”

“嗯，我已经查出犯人而且跟合唱团的学姐说过了，”黎蔓附和道，“只是个小恶作剧而已，她们应该有办法处理好吧？”

“我已经叫易岚和罗斌去帮忙调解了，”木薰淡定地说，“应该没有大问题，反正顺利的话他们一会就回来了……”说着木薰又望向黎蔓，“说起来这次又麻烦你了，我们侦探社欠你的人情怕是还都还不清了。”

“啊哈，你们记得评我一个最佳外援就行！”黎蔓爽朗地笑道。

“其实今天也没什么事，麻烦大家在这里干坐着了……”说着木薰看了一眼似乎刚刚哭过的何婉，“所以，何婉她到底怎么了？”

“我被江冉甩了。”何婉简短地回答，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欸？这是怎么回事？”北芪有些惊讶，“我记得上次还听说……一开始不是江冉追的你吗？”

“是啊，所以他是个混蛋！(´;︵;`)”何婉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黎蔓急忙一边劝慰她一边给她拿纸巾，“好啦好啦，既然是混蛋就不用理他了，婉婉你想开点呀……”

“可我只是随口说分手来气他的，没想到他就真的答应分手了呀……(´;︵;`)”

“呃……”黎蔓也一时语塞，“既然这样不就更说明他混蛋嘛。”

“没错，他就是混蛋呜呜呜……”何婉趴倒在桌上，“可我就是忘不了他，直到现在也会想起他的好……”

“呃，这事已经多久了？”木薰忍不住问道。

“三天前分手的，”黎蔓无奈地回答，“其实他俩一直分分合合的，我都看了好多次了……”

“这也太随便了吧。”木薰小声嘀咕道，北芪也觉得难以理解，不过这世上确实有各种各样的恋爱，不是所有人都像易岚和木薰一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有很多人像自己一样刚开始恋爱就失恋了，这样想着北芪忍不住看了一眼方萩。

“既然这样，那还是有希望复合吧？”方萩突然插嘴道，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嘛，我只是随口一说，只要两个人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误会总能解释清楚吧？”

“呜？”何婉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望着方萩，“学姐，你真的觉得有希望吗？”

“你现在还是喜欢他的，所以努力试一次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不是吗？”方萩说道。

“有道理呢……”何婉若有所思地说，“可我又害怕他不理我，呜，好想再做一次恋爱占卜……”

“人不能总是依赖占卜啊，婉婉，”黎蔓劝说道，“恋爱是靠自己努力追求的，拿出你的勇气来。”

“好的，我会试试。”何婉点了点头，然后感激地望向方萩，“谢谢你，方萩学姐！”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经历了失恋才想明白的……”说着方萩的眼神有一丝黯然，“不过我的努力已经失败了……”

“欸？徐朝宇学长没有收下你的情书吗？”北芪问道。

“没有，他现在几乎是躲着我了……”方萩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他烦恼，所以只好主动避开他吧。”

“不是吧？”木薰忍不住气愤地说，“他这个人也太胆小了吧，就算不想谈恋爱，连温柔地拒绝女生都不会吗？”

“嘛，也不是温不温柔的问题……”北芪不由得想起了苏缘，“哪怕是温柔的拒绝也可能伤人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木薰斩钉截铁地说，“北芪你可不要帮他说话。”

“唔，我没有……”北芪急忙辩解道。

“木薰你就是太直性子了，其实死板的男生多得是，”黎蔓打圆场说，“他们哪能懂我们女生的心情啊。”

“就是，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木薰忍不住嘀咕道。

“你该不会在说易岚吧？”听到木薰的话，黎蔓打趣道，“你和易岚可是羡煞旁人的神仙情侣，你要是连他都嫌弃的话，说不定有人抢着要噢~”

“那就随便你们抢去吧，他又不是我的，我可不管。”木薰一反常态地如此回答后，转过身去望着窗户。

“欸欸欸？”黎蔓也是一脸惊讶地望向北芪，“今天你们社长不会吃错药了吧？”

“欸？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北芪担忧地拍了拍木薰的肩膀，“师父，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我哪有不正常。”木薰淡淡地说。

“不对呀，换作平时你早该吃醋了吧？”北芪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和易岚闹别扭了？”

“我失恋了，就是这样。”木薰转过身来，但仍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啥？”北芪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易岚到底怎么了？”

“不至于吧，”黎蔓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木薰，“你要是失恋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敢相信爱情了呀……”说着她环顾众人，“你瞧瞧，这里一个两个都是失恋的，都快成失恋者同盟了。”

“不是还有北芪吗？”方萩忽然望向北芪，“话说上次你和学长的事，有进展吗？”

“唔……”北芪只觉得一阵苦涩哽在喉咙里，“其实，我也被学长拒绝了……”

“欸？！”这次轮到木薰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北芪你怎么没告诉我？”

“呃，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北芪解释道，“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看你心情也不太好……”

“难怪你昨天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呢，啊啊啊，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木薰一把抱住北芪，有些自责地说。

“没事啦……我已经接受现实了……”北芪努力挤出笑容。

“天哪，连北芪也失恋了嘛？”黎蔓感叹道，“我本来还挺看好你和学长的，还跟罗斌打赌来着，现在我真的不敢相信爱情了……”

“你们这么说我更惶恐了呀……”何婉不安地说。

“真是世事难料啊……”方萩也忍不住感叹道。

“这下真的变成失恋者联盟了，对不起北芪，我是个乌鸦嘴……(>﹏<)”黎蔓也扑过来拥抱北芪并满怀歉意地说。

“别这样，又不关黎蔓你的事……”北芪劝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当罗斌和易岚推开社团教室的门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副抱头痛哭的诡异场景。

“呃……”木薰急忙松开北芪，又不自然地看了易岚一眼，“你们调解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相当顺利，”罗斌得意地说，“有我们出马你就放心吧社长，误会已经解开了，合唱团也恢复和平了。”

“那就好，”木薰松了口气，“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了，那大家就散会吧。”

“等一下，”罗斌急忙问道，“所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别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啊！”

“好奇害死猫你懂不懂，”木薰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

“你们有什么秘密啊？非要瞒着我。”罗斌委屈地说。

“不是什么秘密，是北芪失恋了。”黎蔓看了一眼北芪，小声说道。

“哈？”罗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北芪她表白被拒了？我居然赌赢了？”

“你这时候还提打赌的事，不是给人伤口上撒盐嘛？”黎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罗斌这才乖乖地闭嘴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易岚把目光投向木薰，“北芪她怎么失恋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木薰撇嘴道。

“拒绝也得有个理由吧，苏缘学长他就没说什么？”易岚追问道。

“苏缘学长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北芪默默地说，“而且虽然那个人离他很远，但他还是深爱着对方，其它的我也不敢多问……”

“哈？不可能吧，”易岚摇了摇头，“社长你听过苏缘学长有女朋友吗？我反正从来没听过呀。”

“你都不知道的话那我更不知道了，”木薰思索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事情有点可疑……”

“对呀，说不定学长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拿有喜欢的人这种话搪塞你呢。”罗斌也附和道，“这理由一听就不可信嘛。”

“欸？我看得出来，学长是真的很痛苦，那个样子不可能是在骗人吧！”北芪不相信地反驳道，“再说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我和学长的交往也不多，感觉他确实挺神秘的……”易岚皱眉思考着，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兴奋起来，“对了，学长曾经担任过巫女，你可以去问问林老师，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真的嘛？”北芪有些半信半疑，但不自觉地心底又燃起一线希望。

于是隔天下午，北芪便翘了社团活动来到林柚所在的办公室，幸好此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林柚热情地让她坐下并给她泡了杯茶。

“唔，谢谢，”北芪接过茶杯，“总觉得来办公室喝茶有点怪怪的……”

“嘛，老师请学生喝茶有什么奇怪的？”林柚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你也可以当作是学姐的招待嘛。”

“老师你和理书学姐在某些方面很像呢……”北芪感叹道。

“理书她可不如我懂人心噢，”林柚眨了眨眼，“对了，苏缘他说收到你的情书很开心对吧？啊哈，这孩子还是不擅长说谎嘛……”

“咦？什么真话假话的？”北芪疑惑地问。

“其实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关于苏缘的事情，可能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林柚淡淡地说。

“苏缘学长他……”北芪担心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呢？”

“北芪，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被选中成为巫女吗？”林柚忽然问道。

“欸？难道不是随机选的嘛？”北芪大吃一惊，“不是只要可靠的人就行？”

“可靠是肯定的，”林柚严肃地说，“不过光有可靠这点可不行，其实，每一个担任过巫女的人，都或多或少跟魔法或者灵异一类的事有关。”

“欸欸欸？！”北芪更加震惊了，“我只知道苏紫学姐可以看见幽灵，难道苏缘学长也……”

“其实苏缘，拥有预知灾祸的能力。”林柚一字一顿地说。

“什、什么？”北芪有些难以置信，又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说的乌鸦嘴是这个意思？”

“听他说这种能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你也经历过去年的恶灵事件，亲眼见过幽灵还有魔法师了，而且你自己也有特殊的体质，所以应该能理解同样拥有特殊体质的人吧？”林柚问道。

“唔……我可以理解……”北芪皱了皱眉，“可是，这和学长拒绝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林柚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拥有特殊的能力未必是好事，很容易被人当作异类，就像苏紫，因为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小时候也常常被人欺负……”

“嗯，我可以想象得到，”北芪点点头，“所以苏缘学长也是这样？因为预言的能力被大家排斥吗？”

“是啊，尤其是因为苏缘他只能预知不好的事情，而且很多时候就算预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他的预言越准确，周围的人越是恐惧他的能力，甚至把灾难都怪罪在他头上。”林柚说着停顿了一下，“听说他在初中的时候遭到全班同学的孤立，还被人叫作恶魔。”

“怎么可以这样！”北芪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他们太过分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又不是预言家的错，既然如此就不要告诉他们预言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你觉得苏缘他会这么做吗？”

“唔……”苦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北芪一时说不出话来，“苏缘学长肯定会把预言藏在心里，然后再悄悄地帮助大家……他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看来你很了解他嘛，”林柚似有深意地看了北芪一眼，“没错，升上高中以后苏缘就是这么做的，为了不被排挤，他努力地帮助每一个人，所以加入了侦探社，获得了好人缘，久而久之大家也忘记了预言的事情……不过，其实他还是很孤独，很少有人知道他独自一人背负着什么，就像大家都在明媚的阳光下，他却躲在只有月光照亮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

“呜……(´;︵;`)”北芪感觉有泪水划过脸颊，“不，我根本就不了解苏缘学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

“我也是偶然发现了他的特殊能力，所以才拜托他担任巫女的。”林柚继续说道，“而且那个时候有个老师出了车祸，苏缘虽然作出了预言，却没能成功阻止这场悲剧，他对此非常自责。而且侦探社的人也听说了他的过去，除了社长以外的人都对他冷淡起来。我觉得放心不下，就死皮赖脸地求他接任巫女，本来是想找机会和他谈心，顺便让他离开侦探社，没想到他还是一个人把侦探社撑了起来，真是个坚强的孩子，不过我和前任社长慕彩同学倒也常常帮忙。后来幸好有你们来了，侦探社也算后继有人了……噢，好像扯远了，总而言之，我觉得苏缘他拒绝你的告白，只是为了不想让他背负的诅咒连累到你，他就是一个喜欢隐藏真心的人，事实上他也很少对人敞开心扉……”

“呜呜呜……(´;︵;`)”北芪拼命擦干泪水，“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傻乎乎地告白了，还逼他作出回应……我真是个笨蛋！(>﹏<)”

“北芪你冷静点啊，”林柚急忙抽出一叠纸巾递给她，“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既然你喜欢他，就去努力打开他的心扉吧！”

“呜？”北芪一边抽噎着一边惊讶地望着林柚，“老师你这是怂恿学生早恋啊……”

“嘘！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被别的老师听见。”林柚急忙压低了声音，“我本来就是坚定地站在学生这边嘛……苏缘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你能站在他的身边，解开他的心结，我当然为你们高兴呀，这对他将来也有好处吧。”

“可是，苏缘学长不是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北芪有些犹豫地问道。

“他真的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那你怎么不猜猜他喜欢的人是谁呢？”林柚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欸？”北芪疑惑地问，“我能猜到？”

“参商什么的只是个比喻啦，”林柚淡定地说，“不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因为他的特殊体质，就算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他也不敢告诉对方吧？再说了，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为什么要为收到别的女生的情书而高兴呢？这也不是安慰人的好方式吧。所以说，苏缘他确实不会说谎噢~”

“你的意思是……”北芪睁大了眼睛，“苏缘学长喜欢的人……可能是我？”

“不是可能，而是百分之百。”林柚纠正道，“你不是自从去年就经常和他相处吗？苏缘可是不擅长和女生相处的的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