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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让男生听湿的语音 皇叔和秋千_松柏寒盟

“你说明年迁都?”苏诲逆峰收笔,不甚满意地看了眼手上之画。

刘绮罗屁颠颠地将这画收好,讨好道,“苏大哥,这幅画便叫天香牡丹图罢,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苏诲敷衍地摆摆手,待刘绮罗跑远后,在刘缯帛对面榻上坐下。

“今日我去的时候吴大人还未动身,闲谈时有意无意地漏出了几句,怕是开春迁都,仲春科举。”

苏诲挑眉,“那春闱是在长安?”

刘缯帛摇头,“竟是有两场,东西二都各有一场。”

苏诲沉吟片刻,淡淡道,“皇上倒是求贤若渴,不过我倒是觉得另有玄机。”

“哦?”

“我士族在东都洛京钻营百年,而皇上更为倚重的陇西勋贵根基却是在长安。自二王之乱再到迁都,一捧一扬,显而易见。”苏诲若有所思,“这些年,对嘉武侯独孤承,圣上更是恩宠有加,日后怕是还有大用……至于我士族,中书令周玦虽出自义兴周氏,可他江东士族从来唯圣命是从,与我河东士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多士族门阀也不把他们视作士族正统。于是三省宰相,竟只有赵子熙一人出自士族。”

同样是说话,刘缯帛往往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而苏诲常常会拐弯抹角地自言自语好一阵子,才会透出只字片语。刘缯帛知晓苏诲出自世家,心机见识均远胜于己,故而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看他。

“然而此消彼长,难道圣上就愿意看着勋贵外戚坐大么?我想也未必,士族元气大伤,暂且无法与勋贵们抗衡,皇上便只有两条路……”苏诲对刘缯帛狡黠一笑,“刘兄,你的机缘怕是到了。”

顾秉的先例在前,皇上对寒门的倚赖抬举已然天下皆知,此番广开科举怕也是为了简拔寒门子弟。

刘缯帛蹙眉,“寒门子弟……说是寒门,大多也出自豪绅大富之家,至少也请的起西席,我与他们比,哪里还有半分胜算?”

苏诲摇头,“你啊,就是顾虑太多,你好歹还有些朋友与你一道进益,反观顾相,当年独自闷在山上苦读,最终不还是中了二甲?错过明年的春闱,你怕是还要再等两年,机不可失。”

刘缯帛还在犹豫,苏诲又道,“家中已不缺银钱,何况还有你母亲,至于绮罗,可以继续由我教导。男子汉大丈夫,儿女心这么重,他日如何成得大事?”

“苏诲此言不错。”刘母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也不知听了多久。

“阿娘。”刘缯帛起身,苏诲也行礼致意。

刘母对他二人温婉一笑,“科举此事,就算不中,也算是个阅历。人生在世,何必得失心过重?苏诲,你才学远胜我儿,更可下场一试。”

苏诲抿唇笑笑,并不搭话,刘缯帛知他心结,岔开话题道,“既然阿娘允了,我便自不量力了,家中还望阿娘操持。”

刘母宽慰地看看他二人,转身去给他们炖鱼汤了。

 

见刘母走远,苏诲蹙眉道,“那你决定去长安还是洛京?”

刘缯帛有些讶异,“有何差别么?”

苏诲瞥他眼,“都是要当官骑马的人了,怎么如此鲁钝?”

刘缯帛讪笑,“我不比你,自小便没见过世面,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苏诲瞥了眼案上茶杯,刘缯帛便添了水,苏诲伸出手,刘缯帛便赶忙将茶杯送到他手上。

惬意地喝了口茶,苏诲才道,“说句实话,出自世家大族的官吏虽多,但倚靠亲族,毕竟不得长久。大多人最终结交的,大半都是同科,而若有个好的恩师,仕途之上也会平顺许多。譬如世人皆知的顾相,当年因家境贫寒,竟无一考官或是朝臣愿收他做门生,造册时填的便是太子。后来圣上登基,他便是朝中上下独一份的天子门生,这等殊荣,世所罕见,这才有他后来的青云直上,无限荣光。再看赵相,造册时是拜在史阁老门下,时到今日还是被清流所诟病,官声民望比起顾相来就稍有不如。”

刘缯帛点头,“不错。”

“当然,赵相甫入官途之时,史党的身份确实给了他许多便利,这点纵然是他自己怕也是不能否认。”苏诲沉思道,“既开了两场恩科,那必然有两名主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每个考官所长喜恶均有不同……”刘缯帛一点就透。

苏诲点头,“若是未对考生籍贯有什么要求,我若是你,便挑个投眼缘的考官再说,毕竟若是鸿运当头,被考官看中收为门生的,也不是没有。”

“可我到底不曾受读于大儒,能考中三甲都是不易……”刘缯帛不免有些彷徨。

苏诲没好气地瞪他眼,“你便好好温书便是了,何必管这许多。”

“那你……”刘缯帛欲言又止。

苏诲摇头,“如今我只愿做那五柳先生,对这些官家的是是非非早已无甚兴趣了。”

见他心意不改,刘缯帛虽为他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再劝,拿起本苏诲从国子学带来的策论集子便读了起来。

苏诲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翌日,毓德坊外,崔珉方步出族学就见一人站在自家马车五步之外。

身旁小厮正要驱赶,崔珉却挥手拦住,迎上前去。

那人眉目端丽,姿态从容,此刻一身布衣却依然未减清贵,正是自己数年未见的姑表兄。

 “十四郎。”苏诲遥遥行礼。

崔珉打量他半晌,轻声道,“表哥受苦了,为何这些年不来寻咱们?”

昔年苏氏一族遭难,姑母以命换来表兄的自由之身,当年此事在族中闹得沸沸扬扬,崔氏众人也都是唏嘘不已。然而由于苏氏牵连,崔铭连同其它和两党关系亲近的士族大员,这些年赋闲的赋闲,贬谪的贬谪,难免对苏氏遗族有些芥蒂;再加上崔珉之母长公主本就不喜苏子仁,故而即使听闻苏诲生活窘迫,他们也未插手。

苏诲也知崔珉此番问话不过出于客气,于是也未攀附关系,单刀直入道,“你可知明年科考主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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