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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把腿抬高不疼的 三个师傅一起进入_红楼之重生黛玉

麝香、藏红花,皆是大凉之物,对女子身体多有损害。

黛玉赫然明了,正是眼前这些帐子、枕头害得弄月中了毒!

定是如此,云涯和哥哥说过,去年末,弄月紧紧盯着凤藻宫,监视元春姐姐,甚至追着宝姐姐,却总是扑空,折腾到最后一无所获……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弄月被幕后黑手一步步捕进了这阴险狠毒的套子!

黛玉正惊愕着,周贵妃挑起了丹凤眼,若有所指道:“四年不见,林姑娘对药材也越发的精通了,竟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云涯皱眉,越发的不客气:“孤身负皇命,须仔细查验,望贵妃娘娘回避。”

这是被撵了啊。

“不敢打扰太子。”周贵妃弯着唇角,落落大方地转身,带着凤华宫一众宫人离开小院,将地方彻底腾了出来。

黛玉看着,没有劝,更没有谏,只轻轻道:“谢谢你。”

“与我,说什么谢——小心,别用手碰!”见黛玉要上去拨弄被子,云涯立即阻止,又递上一双纤巧的银丝手套,“戴上。”

黛玉戴上,发现竟十分合适,银丝很细很轻,紧紧贴着玉笋般的手指,却又能透气。

“这不必谢我,这是你哥哥送进来的。”

黛玉抿了抿唇,微微屏住呼吸,细细查验箱子里头的东西,药物浸的痕迹挺明显,不一会儿,黛玉心中便有了数,却看向云涯,昵着眼儿,得让他先说清楚:“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些。”

“我对药理只懂皮毛。而且,我不相信那些太医,我只信你。”

黛玉只觉耳根有些发热,咬了咬唇,才抬起一双明眸看他,带着点小怨念:“我是为了公主才跟你来当这个‘仵作’,但我不知道怎么说……你问罢。”

云涯叹了一声,看向那浸成大红色的被子:“你能不能看出,那些药是什么时候搀和进去的?”

东西过了周贵妃的手,云涯自认不敢全然信之——就算他信,若拿不出让人服的证据,连云朔那关都过不去。

这是怀疑周贵妃做手脚……黛玉明白,隐下心中莫名的忧伤,轻轻道:“染色用的藏红花药汁定是旧的,麝香也不像是新的。”

“只能看出新旧,却依然无法判断具体下药的时间……”云涯自言自语着,见黛玉看他,立即道,“我不是疑你,只是,我对此确实只知皮毛。”充其量认识几样药材而已。

“若只看药,我也说不准,但查案子哪里能‘就事论事’,除了药,还有别的能看呢。”

说了是替公主殿下查真相,黛玉才不跟他计较,走到箱子旁,将一条被子捉了起来,而后竟然从荷包里头掏出一把能折叠的小剪子,对着被角的合缝处用力绞了起来。

云涯莫名有些惊吓,愣了愣,不知说什么好,直到黛玉咬着小牙费力地剪开被子,翻了里头的棉花送到他跟前来:“喏,你看,这棉花都挺新,也都浸了藏红花的汁子。”都是诡异的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等云涯开口,黛玉就又飞了个眼儿过去,带着更多的小怨念:“这定是去年刚做、备了过年的新被褥。缝口的线都是紧的,针脚也是密的,定然没被拆过。新被褥塞了染好的新棉花,做好了就是一整条的毒被子。”

意思很明显,该查的不仅仅是太医院;内宫司、尚服局——做这条毒被子的人,其心更可诛也。

云涯明白,又觉哭笑不得:“竟然还有此种‘门道’。我若真找了个太医来,倒未必能看得出。”

“谁让你们男人不学针凿女红。”不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么。

被噎得没法儿接,云涯只得“咳咳”两声,又苦笑:“你真生气了。”

“我不是气你……”黛玉咬了咬唇,将剪子塞回荷包里,又看向一箱箱精致的缝纫与刺绣……心中又缓缓漾起了一丝清冷的涟漪,“我只是没想到,‘这些’,都能拿来害人;而‘那些’,也能拿来‘查案’。”

明明该是桃杏羞怯染的艳丽,临行密密缝的春晖,却被拿来害人,好好的红,就这么给染成了黑。

“……是我疏忽了。”沉默了一会儿,云涯才缓缓摇头,眼中难掩冷意,“去年,弄月追查贤妃之事,多次前去凤藻宫,每每都待上一两个时辰,还染了一身的药味儿,我竟然没有觉察到……尤其,那个时候,她身上还带着伤。”

黛玉赫然捏紧了帕子,是了,程姑娘刺弄月的那一刀很深;弄月身上带着创口,当然会加深中毒。再加上元春姐姐正病重,整个凤藻宫都泡在了药味儿里头,就算搀和点阴毒的,也很难分辨得出来。

云涯吩咐着:“封箱,带去给父皇。”

这些被褥枕垫并非是周贵妃的“画蛇添足”,而是某些人处心积虑做的毒物,必要让皇帝亲自验看。

凤华宫这一趟差不多跑完,云涯正要带着黛玉离开,却忽见周贵妃站在一旁,且已经换了一身妆扮,流光溢彩,艳丽逼人,额边的金步摇翩然若飞凤。

云涯觉得诡异:“贵妃娘娘何必如此‘郑重’。”

“太子见谅。”周贵妃轻挑眉眼,别是一般的冷艳,看得却是黛玉,“本宫原不知林县主与太子一同前来,之前失了‘礼数’。”

黛玉也蹙眉:“贵妃娘娘何出此言?”贵妃对县主哪里需要什么礼数。

周贵妃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当真是貌若西子,隽如修竹,玲珑的身段别显出一副细弱的风流——美人见美人,自己竟然险些被比下去。

见对方不说话,云涯不想再等,带着黛玉便要走,却又忽听周贵妃笑道:“皇上让本宫闭门思过,本宫竟真是愚钝,思了四年,方才明白这‘过’究竟是什么。”

云涯根本不欲听,冷冷道:“孤是晚辈,先告退了。”

周贵妃却噙着一丝笑,侧着身恰好堵住了门:“既来了,太子不妨听听,带给皇上也无妨。”这般说着,眼睛看的还是黛玉,“本宫错在没有自知之明,没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漏子,那种数日子的沙漏、或是水漏。”

真是讽刺,到如今,她方才明白:她进宫不是为了帮衬皇贵太妃,也不是为了拉拢皇上,而是——用来拖延时间,仅此而已。

一方面,周家送她进宫,向太上皇示好,拖延了时间,让肃王渐渐丰了羽翼,慢慢脱离了太上皇的掌控;另一方面,她也被皇上用来拖延时间,假意给她宫权,却又借着弄月在后宫压制她,权衡、安置出后宫一副对峙又平衡的“安稳”。

真是、感慨。

“不过,本宫也算是幸运的,尤其与贤妃妹妹相比。四年前被禁闭之日,本宫真没想到,还能看到林姑娘长大的模样,这样的水灵、漂亮;以后谁若能娶到林姑娘,真是天大的福气。”

云涯的面色已然冷若冰霜,正要发作,黛玉却忽然向前一步,福了福身子,轻声儿道:“四年前,黛玉也未曾想过,竟能得贵妃娘娘此番赞誉……黛玉多谢娘娘‘教诲’,今后定会更有自知之明,绝不会不自量力。”

教、诲?

拿什么“教”——前车之鉴么?

看着周贵妃一瞬间晦暗了的脸色,云涯不由想笑,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还真是半点不让人,若不想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以后还是多宠着些罢。

“不必谢我。”到底经过了四年,再冷傲的棱角都被磨了个干净,周贵妃又笑了笑,让开了门,“太子还忙着,本宫便不留了。”

终于走完了这一遭凤华宫,云涯先送黛玉回沁芳苑,不忘叮嘱:“可以告知弄月真相,但……看着些她,别让她再瞎闹腾。”

黛玉点了点头,又轻轻问:“若能证明弄月是被其他人所害,那萧大哥……应该没事了吧?”

云涯却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愿骗你。父皇从来都相信,萧若繁无罪,而且……他还是毫不知情之人。”

知情,知当年之“内情”。

这一场,对的根本不是萧若繁,问的也根本不是所谓毒害公主与准驸马的罪过,而是萧家、是太皇太后——当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据说当年萧家“附和”三皇子……云翳就是一根刺,深扎在皇族心中的刺,别说碰一碰,就是哪天不小心想起来,都痛的钻心。

要想救萧若繁,必须将萧家从“三皇子阵营”中捞出来,还必须加足了筹码,在皇族心中能与推出一个萧若繁、或者整个萧家,来掩埋往事、剔除腐肉或是医治伤痛的处置方式相抗衡的筹码。

黛玉不由看向天空,一片朦胧的淡灰,不见满天繁星。

黛玉不由想到了周贵妃,心中有些发涩,轻轻叹着:“如雾如霾,什么都看不清楚,哪里能让人有自知之明。”

“不要多想。”眸若星辰,一片清明,轻声,承诺却很重,“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利用你。”

“……”黛玉抿了抿唇,声音更低,“这有什么好说的。”

若真遇个白眼狼,她这只小兔子还不知道跑么?

“没办法,我与你说过,‘古者言之不出,耻恭之不逮也’。”云涯故意叹了一声,“你一向伶牙俐齿,没准,哪天就拿‘不说明白就是居心叵测留后手’来堵我……到时候,我如何解释?”

黛玉睁着眼儿瞪他:我哪有那么刁钻!

正瞪着,蓝宜茜忽然冲出来,风风火火的:“你总算回来了,公主又不肯吃药!”

“啊?怎么又闹,你等等,实在不行我去按着,你就照昨晚上的灌!”黛玉顿时忘了刚刚那茬子气,跟云涯又匆匆说了几句,赶紧掀帘子进去哄人——伺候着公主殿下真是把酸甜苦辣咸尝了个齐全,沁芳苑里头讨几年活路,黛玉觉得自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今后别说是恶婆婆,哪怕有七八十个刁钻小姑子都不怕了!

云涯也无奈地摇摇头,带着一堆箱子回皇帝那儿复命。心里依旧有些感慨——那姑娘软的像团芙蓉花,却能制住无法无天的弄月,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黛玉不知云涯心中所想,急急忙忙冲到内苑,却见弄月站在窗边,只穿着绸子做的里衣,光着一双玉白的脚,阶下雪白,若踏着淡色月晕,足下自生凉。

窗户正对的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无光当然无影,也是一片漆冷。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弄月吓一跳,赶紧蹦跶着穿上鞋,都没穿好就又蹦到桌子边,拿起药碗喝了,怨念地舔舌头,“还以为他会留你在东宫过夜呢,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这胡说八道的,若是平时,黛玉定然扑过去堵她的嘴;可现在,黛玉只觉心中一片凉,心疼得不行,赶紧又剥了一颗糖,弄月卷着舌头过来叼了,猫儿状舔了又舔,笑意盈盈,仿佛没有一丝烦心事似的。

只让人、更加心疼。正是夜,正是:

嗟语星黯淡,觅梧凤伶仃。

碧墨待晗色,无晴唤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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