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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叹三声收 娇艳成熟美妇小说_魔女红瞳罪

瘟疫与天使

大天使安琪拉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那仍旧紧闭的眼皮因痛苦而抽搐着,她仿若初生婴儿般蜷缩的身形躺在床上,苍白的指在不自觉中拽紧了床单的洁白,橘黄色卷发被汗水所沾湿,湿漉漉地贴在后颈上带来片刻的湿寒。那急促的喘气持续性传来,仿佛是想极力使自我恢复平静,与此同时碧蓝双眸戛然睁开,骤缩的瞳孔间流露出惊恐及悲凉,眼前似乎依旧残存着梦境中人诡异的影,熟悉而又是如此的陌生。

她无力地伸出手使其遮掩面容,将要哭出一般无声地沉寂的小许后,那手随刻缓缓垂落,触及床头柜上的十字架手链,以小刀细心在其上刻出的字母,却已然模糊不清。

安琪拉……

孤身一人的女孩忽然睁开那碧蓝色瞳,一抹惘然流露于天空般的蔚蓝间,在点点星光晕染下消逝不见了踪影。此刻的她坐在房顶上,遥望着村内无比苍凉的景,稀稀落落的人们像是死神派来的送行者般游荡在街道里,原本勤恳的农夫颓废地丢下农具,任凭老鼠聚到自己的脚尖,也只是单单在驱赶罢了。空荡荡的小路无人涉足的影子,唯有奔丧者抬起被白布遮掩的尸体呦呵着向那处行去,最终还是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乌鸦凄厉沙哑的鸣叫声伴着生灵的哀嚎,辗转于耳畔带来无尽的痛苦,它仿佛是在嘲讽人类的如此下场,转瞬飞去化为天际的一寸灰蒙。

“愿神保佑我们,能够平安地度过明天。”虔诚的女声缓缓传来,那女孩沉静地遥望着四周的一片荒凉,原本带有灵气的蓝眸此时却黯淡地阖下,眸光辗转流溢出丝丝希望,可稍后却被无尽的忐忑及疑虑所掩藏。她因营养不良而细瘦的手故作教徒祷告的姿势,左手腕处尚还发亮的十字架手链分外显眼,似是希洛塔语的文字印刻在其上,隐约间点明了女孩尘世的姓名,依稀应该念为,安琪拉。

与此同时,那女孩悄然顺了顺她毫无光泽的橘黄卷发,碧蓝双眸凝望着灰蒙蒙的苍穹仿佛在陷入沉思,尽管那只是挣扎于生死边缘无用的忆想罢了。天际间似是乌托邦的影子隐蔽于云翳,黎明曙光透过厚厚云层的束缚照耀在面庞上,带给心神一瞬的恍惚。若天空般蔚蓝的虹膜沉淀了灿金的光晕,那身却在光芒的映照间圣洁无瑕仿佛天使,当她的手不由伸出触碰光明的始处之时,无尽的光肆虐地沿着指尖的夹缝扩散,为那面庞晕染上淡淡而柔和的金黄。

名为安琪拉的女孩因那一瞬的刺眼而紧眯起瞳,待双眸缓缓适应了耀眼的强光后,方才若无事人般将腰间缠绕的号角拿下。她微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在号角的尖端静静吹响,悠扬的号声充盈心扉不久就扫去了原存的悲凉,可那灵魂却仍是如此的沉重,只是无力地窥望着那现实的苍白罢了。碧蓝的眸低垂隐入昏暗间,藏匿了星光,唯有黯淡的蓝。手在悄然间放下了那号角重系于腰际,她轻盈的身顺着木梯攀下后,稍刻隐迹于辗转的角落,而那十字架手链,在阳光的映照中悄悄然流溢出明灭的冷光。

独自手持着一盏明灭不定的油灯,安琪拉几乎虚脱般倚于破旧的木门旁,蓝眸凝望着苍穹仿佛与其融为一体,她随而阖眸,仿佛想以此来排除内心中的杂念。那瘦弱到基本皮包骨的指将虚掩的门推开,隐蔽于昏暗交界间的双眸仿若猫的瞳孔般流溢出冷芒。她提起那盏灯缓缓向室内步去,待那油灯被随手放置在灰尘遍布的地面上时,她只身跪坐在床的边缘,蓝瞳紧紧凝视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子,乍时流露出心生的恐惧。

“母亲。”安琪拉轻声在对方的耳畔言道,碧蓝瞳孔仿若玻璃般澄澈清灵,注视那苍白的双颊,却悄然呈现出丝缕苦涩的情愫。那女子此时无力地瘫倒在床铺上,同样碧蓝的瞳孔呆滞无神地凝视着来访的女孩,急促的呼吸声彻彻入耳仿佛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般,等待死神到来勾取她残存的生命。青黑色的疱疹遍布于她面庞及身躯的几乎每一处,仿若漆黑曼陀罗花狰狞地绽放着。

“安琪拉......你来了啊。”像是尽全力才微弱道出的话语,那女子用双眼的余光瞥视了她一眼,无声无息地阖眸不再多语。如此气促的声在耳畔回荡仿若警钟的奏响,无形中拽紧了安琪拉那颗无比忐忑的心脏,碧蓝眼眸凝视着女子的面庞却悄然低阖,点点泪花却在自身的努力压抑中溢满眼眶几近流下。

“好好活着……安琪拉……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能好好活着,就去适应吧……”

那蓬乱的橘黄色卷发在不知觉间被母亲的手指缓缓梳理,而顺着面庞划落的泪珠在昏黄的光线下辗转着,稍刻便在那手轻柔的抚摸中拭去擦干。那瞳中映下母亲最后的笑容,隐隐充满着无言的爱,似乎能抚平心灵的疮疤终化为若止水的平宁。

“我也该走了…… 你需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好吗?安琪拉。”

“母,母亲——”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像是孩子天性的本能,安琪拉碧蓝的双眸骤缩仿佛充斥着对于死亡的恐惧,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床铺上似是时间凝固般,那泪水像冲破眼眶的束缚顿时流下渗透入厚厚床单里。可眼前那女子的手却悄然垂落在床铺边缘,阖起的眸仿佛已然沉沉睡去,青黑色的疱疹绽放在面庞上如此渗人。

“母亲!妈……妈,妈妈!!快理理安琪拉啊!!!快,快点,快点!!!”

那女孩此时竟不顾后果地拽紧床铺,与死去的母亲相依像是留恋着过往,瞳孔中辗转出悲凉的光芒,却无声无息地转即消逝。

这或许,只是一场梦而已啊……

那是过往记忆中的温馨午后,灿金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耀在面庞上,将碧蓝的瞳孔中的那股神气尽都显露,橘黄色发俏皮地卷曲映衬出天性的活泼,那微笑的弧度划过嘴角仿佛会永远地停驻,而隐隐约约间的光辉渗过发丝,蓦然透彻出淡薄的光芒。安琪拉满足地倚于母亲身旁,灵动的双眸注视着那天际的余晖,却只是久久地发愣着。

恍惚间母亲真挚的笑容展露在眼帘挥之不去,那因农活而略加粗糙的手此时正用小刀专心在十字架上印刻着,仿佛在祝福着那心中依恋的孩子。

“安琪拉,戴上它,神灵一定会保佑你的,孩子。”耳畔戛然回响起母亲温柔的声,与此同时,她郑重地将十字架手链佩戴在安琪拉的左手腕处,祝福般的笑容充盈着心扉不由带来丝丝暖意。而随后那记忆中的女子便站起身,顿时耀眼的光芒沿着她的身蔓延,冥冥中仿若天使一般圣洁无瑕。她的眼眸驻望着天际遥远的乌托邦,似是向往般,那微笑的弧度愈渐浓郁。温柔的声线彻彻传来,仿佛是在提醒那惘然的孩子,“刻上名字的话,可以保护那个人不受侵害呢。这是神灵的庇佑哦。”

话音毕落,记忆中母亲的影子悄然离去,灿金色的阳光愈而化为迟暮的昏黄,那远方的阳隐匿于云彩的层层遮掩下,斑驳的红霞遍布在偌大的苍穹,暮的凉风扫过衣襟带来片刻凉意,少女冰冷的面容乍现于瞳间,逐近的身形在暮色中朦胧而渗透出诡异。一头狂放的绯红长发为蝙蝠翅膀般的头饰扎成双马尾,黑白相间的发夹固定了那整齐的刘海左侧,蓦然将那双淡漠的灰眸尽数显露。

而她诡异繁杂的眼妆之上却赫然架着一副椭圆形眼镜,身着那洁白底色的短袖衬衣上仿佛是自我兴趣般布满了黑点的纹样,外披宽大的西装外套像是掩盖什么般遮挡了她的背部,衣摆披落在身后因过于修长而触及小腿。眼前的少女冷若冰霜地注视着安琪拉良久,灰眸中恰然流转出迟疑的情愫,单薄的唇轻启道出一句极寒的话音,“不打算远离这里吗?不久后……瘟疫就会蔓延过来了。”

“哟嘻嘻嘻,瘟疫?这里很平静啊,并没有什么……”安琪拉随性地一笑,仿若天空般澄澈的瞳孔悄然瞥望了一眼那人,却不免流露出重重的疑虑,那微启的唇仿佛还要再言道什么话语,却又戛然语塞地摇摇头,眼眸注视着那少女不由发愣。而对方仍然保持着冷漠的面容,灰眸中似乎是已然明了般辗转出冷芒,绯红发丝飞扬在夜风中逐渐融为昏黄里,轻道低语的声顺着耳廓絮绕在耳膜间,透彻出无比的寒仿佛在警示,“你们原来还不知道啊。那么,就请您务必忘记我与我的这段话语吧。”

“啊?”安琪拉的话音此时却突兀辗转出了怀疑,碧蓝瞳孔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在陷入遐思。可稍后那少女却与她擦肩而过,绯红色发丝飘游于面庞在瞳间留下一寸印象后,对方便转瞬离去使那身隐匿于落暮的辉映下。披挂于身后的黑色西装在晚风中浮动着,悄悄然将那掩藏于其内的骨翼显露一刻,可那蓦然注视的女孩却并没察觉任何异样,只是凝滞地道出话语,仿佛是在挽留着什么,“等等,你……”

“你觉得灰色的眼珠怎么样?请您回答。”戛然时分,耳畔等到的却是那少女怪诞般的话音,朦胧间那“请”字仿佛是刻意而为地加重了几分,而冰冷中似是藏匿苍茫宇宙的灰眸顿时阴鹜地斜睨了她一眼,敛满极寒的目光在安琪拉的身上游走,使对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与此同时似乎是在等待回答般,少女习惯似地伸手扶了下架于鼻梁的椭圆形眼镜,狂放的绯红长发在晚风中诡异地扭曲游转,顿时间将那面庞的毅然或许又可说是肃穆的神情尽数凸显。

“当然喜欢喽!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呢。”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应声却不由使那少女一怔,灰眸中流溢出愕然的芒光,但稍后便隐没于无尽的浩渺中无可察觉。而安琪拉竟向着她真诚地一笑,仿佛天使般无比的圣洁,橘黄色卷发在落暮的阳光下轻柔而又朦胧的。随后那声悄然接上话音,仿佛是将她片刻的思考一同道出,依然诚恳若早已相识的故友,“……恩,如果没有奇怪的眼妆的话,或许会更有精神些。这是安琪拉的看法,不要太在意了,哟嘻嘻嘻。”

“是吗?那就好。但是,请您务必尽快离开。”冷若冰霜的声音中却突兀夹杂了几分温度,少女灰色的瞳孔顿时隐匿于昏暗里,镜片乍然流转出阴冷的光骤变煞白,诡异繁杂的眼妆化于双眸之下就似马戏团的小丑。而瞳的正下方是那尖利的倒三角妆容及细微一点,仿若是拥有特殊意义的符文般被镜片所掩映,转瞬中那少女驻足的脚步终行,缓缓步入远方直至自身融为迟暮的昏黄,消逝不见了踪影。

戛然间安琪拉紧倚母亲尸体的身形被他人所狠狠拽落,沉重地撞击在地面上不住呻吟,五脏六腑仿佛被榨压般使她几近无法喘息。而绝望中那无法抑制的干咳竟渗透出一抹殷红,沿着嘴角蜿蜒流淌仿若静夜中绯红的月,使那地面沾染上了血液固有的颜色。

可耳畔顿时回响起人们惊恐凄厉的尖叫声、嘲讽声,或是充满愠怒的咒骂声,那急急赶来的教父慌忙地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阖眸祷告不再注视那死去的女子,身形已然颤栗仿佛被心生的恐惧所感染支配。而随之而来的人们却高呼着涌入,拉拽着无力反抗的安琪拉向屋外步去,疯狂的声充斥着耳不免令人头痛欲裂,“那小鬼已经得病了!快杀了这个恶魔,烧光她的尸骨,休想把瘟疫蔓延到圣明的神教徒身上!”

只觉自身被众人狠狠拉扯甩入烈火燃烧的柴草堆中,跳动的火舌仿若毒蛇般在耳畔留下一寸的嘶哑,突兀袭来的热浪卷席周身带来无尽的痛楚。那无法抑制的惨叫顿时从喉中传出响彻于天际,充斥着无比的苍白苦涩。炽热的火焰欢呼鼓舞地吞噬着,舞动着迎接那悲凉的女孩离去,若天空般湛蓝的瞳孔中映下火舌肆虐的影子,她的眼睑无力耷拉像是即将奔赴黄泉时最后的留恋。

可朦胧中天使的平静冰冷的面容在瞳前浮现,那金色的直长发圣洁而不被尘世的污秽所沾染,蓝色的眼眸中似是流露出丝丝怜悯,却转即消逝不见了踪影。

白皙的手悄然向即死的女孩伸出,虽看似是轻柔的牵引,却足以使那灵魂挣破躯壳而出。那猛然醒转的安琪拉呆滞地扭头,碧蓝瞳孔凝视她被火舌吞没的尸骨似在思虑,蓦然觉自我的身后竟是那如此圣洁的纯白羽翼,初生的羽凝滞于瞳间警醒了她恍惚的心神,耳畔顿时闻身边天使静若止水的女声,仿佛是在介绍着自我的身份,“吾名安佩尔。欢迎成为我们的一员,安琪拉天使。”

“请务必忘却你尚为人世时的身份,作为一个天使生活下去。”

声音愈渐模糊逐为那一份抹不去的记忆,大天使安琪拉失力地擦去额头的汗水,面庞深埋在枕头间仿佛是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愫,碧蓝的眸悲凉地阖起消去那残存的光明,纯白的翼拂于身显得轻柔万分。渐渐的,流逝的时间使光晕渐入稀薄昏暗,那大天使已然沉沉睡去,留下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淡淡辗转……逐至消迹。

只可惜,就算来到天国,她也未能见到自己的母亲。

无论变成怎样的存在都可以。安琪拉相信自己定会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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